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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近岸水域岛礁性鱼类增殖放流现状分析

2022-12-12王好学徐开达吕泽砚周永东李鹏飞刘连为

关键词:渔业资源岛礁苗种

陈 璐,王好学,徐开达,吕泽砚,黄 波,李 哲,梁 君,周永东,李鹏飞,刘连为

(1.浙江海洋大学海洋与渔业研究所,浙江省海洋水产研究所,农村农业部重点渔场渔业资源科学观测实验站,浙江省海洋渔业资源可持续利用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浙江舟山 316021;2.浙江海洋大学水产学院,浙江舟山 316022;3.舟山市生态环境局岱山分局,浙江岱山 316200)

随着海洋环境污染及过度捕捞造成渔业资源的不断衰退,人工增殖放流已成为修复和补充水生生物资源的重要途径。自20 世纪50 年代,我国开始进行增殖放流活动,实践证明增殖放流可直接有效地恢复渔业资源并修复海洋生态环境[1-5]。

近岸岛礁水域是人类涉海活动较频繁的水域,如海岛开发、海水养殖和过度捕捞等,均会对岛礁水域海洋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干扰。岛礁性鱼类喜在近岸岩礁水域栖息,通常不作远距离洄游,典型岛礁物种如条石鲷Oplegnathus fasciatus、黑鲷Acanthopagrus schlegeli、赤点石斑鱼Epinephelus akaara等具有生长速度快、抗病能力较强、肉质细嫩、营养丰富的特性,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容易被过度捕捞[6-10],因此进行岛礁性鱼类放流是十分必要的。

浙江近岸水域是典型的岛礁水域,长期过度捕捞导致其岛礁性鱼类资源严重衰退,为恢复岛礁渔业资源,浙江省于20 世纪90 年代开始进行岛礁性鱼种的增殖放流[11],尤其是近年来,对增殖放流活动更加重视。对于岛礁鱼类增殖放流目前未见系统报道,故文章基于全国水生生物资源养护信息采集系统数据,并总结研究小组从事增殖放流10 余年的经验,从放流实施现状、技术应用、放流效果以及存在问题等多个方面,对岛礁性鱼类的增殖放流状况进行分析讨论,并提出相关建议,以期对今后进行岛礁性鱼类科学增殖放流活动提供参考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

根据多年放流实践经验,浙江近岸增殖放流投放水域较广,相对分散,重点放流水域主要分布于岱衢洋、大陈海域、洞头海域等近岸增殖放流保护区及产卵场保护区,各个放流海域处于浙江沿海各市所辖区域,文章收集相关文献资料与社会调查信息,基于宁波、舟山、台州、温州4 个行政市所辖水域,对几种典型物种放流情况进行汇总分析。

1.2 数据来源与处理

浙江近岸水域2017-2021 年放流数量与资金投入数据来源于全国水生生物资源养护信息采集系统(http://znyj.nftec.agri.cn/homepage/index),采用ArcGis 10.6 对各水域投放物种分布情况进行绘图,通过Excel 2016 对数据进行整理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增殖放流现状

据统计,2017-2021 年岛礁性增殖物种有黑鲷、黄姑鱼Nibea albiflora、条石鲷、黄鳍鲷Sparus latusHouttuyn、赤点石斑鱼Epinephelus akaara、日本鬼鮋Inimicus japonicus、褐菖鲉Sebastiscus marmoratus与真鲷Pagrus major共8 种浙江近岸放流水域主要包括三门湾、象山港、渔山海域、韭山列岛海域、岱衢洋、东极海域、马鞍列岛海域、大陈海域三门湾、洞头海域、北麂列岛海域、南麂列岛海域、乐清湾共13 个,各水域及其投放物种种类如图1 所示。

图1 浙江近岸各水域投放物种分布情况Fig.1 Species distribution in waters of Zhejiang coast

5 a间浙江近岸水域共计放流岛礁性鱼类12 725.91×104尾,投入放流资金总量为3 636.06 万元,资金投入量与放流数量有所上涨,各年份放流数量与投入资金情况如图2 所示。

图2 2017-2021 年浙江近岸水域岛礁性鱼类放流数量与投入资金情况Fig.2 Quantity and input of reef fish in Zhejiang coastal waters from 2017 to 2021

2.1.1 不同水域放流情况

从各地市所辖海域放流数量来看,宁波水域5 a间放流数量最多,达12 795×104尾,其次为舟山水域,放流量达4 949×104尾,温州和台州水域分别放流4 579 和527 万尾,各市近岸海域放流情况如表1 所示。数据显示,宁波水域放流量比舟山多8 000×104尾左右,但投入金额和放流种类少于舟山,因舟山近岸水域是多种经济渔业生物产卵场和索饵场[12],进行放流规划时考虑了多个增殖物种。此外,个别放流物种如赤点石斑鱼等较为名贵,规模化育苗技术还未突破,因此资金投入量较大。

表1 各地市近岸海域放流情况Tab.1 Discharge of coastal waters in cities

近年来,随着海洋牧场建设范围的扩大,新培育的岛礁性增殖物种条石鲷放流规模也开始逐渐扩大,在舟山水域5 a 间共计放流362.29×104尾,投入金额415.12 万元,其投入资金约占投资总量的1/4。相比之下,宁波进行条石鲷的放流相对较少,仅在2017 年进行放流157×104尾,这可能与不同地区的条石鲷苗种繁育能力有关。

2.1.2 不同物种放流情况

2017-2021 年,黑鲷在浙江近岸13 个水域均有放流,其数量占放流总量的82.45%,放流量达到10 493×104尾,是浙江近年来重要的岛礁性放流鱼种;其次为黄姑鱼,放流数量占总量的11.90%,条石鲷占总量的4.51%,而其余物种放流量均不超过百万尾,占比不超过0.4%,其中褐菖鮋放流量为49.96×104尾,赤点石斑鱼最少,放流量仅为26.33×104尾。黄鳍鲷和真鲷虽然放流量多于日本鬼鮋和赤点石斑鱼,但仅在2019年放流1 次,而日本鬼鮋在5 a间放流3 次,赤点石斑鱼5 a间放流4 次,放流次数和放流量年间差异较大(表2)。

表2 2017-2021 年浙江近岸水域不同岛礁性鱼类放流数量Tab.2 Discharges of different reef fish in Zhejiang coastal waters from 2017 to 2021 ×104 尾

从增殖苗种的资金投入量(表1)来看,5 a间黑鲷、黄姑鱼、条石鲷居前3 位,分别占总量的58.7%、16.44%和13.38%。如表2、图1 所示,黑鲷作为投放数量最多、放流水域最广的物种,投入总资金达到总量的50%以上,是浙江近岸水域放流的主导物种,其数量占比过高、放流鱼苗单价较低(平均仅为0.19元/尾),可能因政府及相关部门对黑鲷的资源恢复较为重视,市场上育苗技术较为成熟、供应量较大。条石鲷作为典型的岛礁人工增殖放流物种之一,是一种高品质的海洋经济鱼类,其放流取得了一定的效果[13-14],近年来对该物种放流愈发重视,自2018 年起加大放流投入(图3);赤点石斑鱼虽然投放金额较少,但作为较为名贵的经济型鱼类,由于育苗技术尚未成熟,其放流鱼苗单价较高(平均价格为5.15 元/尾),因此目前仅进行探索性放流。此外,黄鳍鲷和真鲷仅在2019 年少量放流,投入资金额度不高,不便于统计,因此对放流3 a以上的物种进行统计分析,各物种放流年份资金投入情况如图3 所示。

图3 2017-2021 年各物种资金投入情况Fig.3 Investment of various varieties from 2017 to 2021

2.2 增殖放流技术应用现状

增殖放流技术应用于整个放流过程,包括增殖放流规划、苗种检验检疫、苗种包装运输方式方法、投放方式、放流效果评估等内容。其中放流前的增殖容纳量评估是重要环节,而目前对于容量评估的重视程度较低且研究较少,仅有学者对象山港黑鲷、黄姑鱼等的生态容纳量进行了探索性评估[15],制定了初步优化方案。

浙江近岸水域岛礁鱼类放流环节中苗种检验检疫、包装运输、投放等操作技术,主要参照《水生生物增殖放流技术流程》(SC/T 9410-2010)的通用操作标准执行,针对放流苗种的规格,繁育研究人员通过实践和试验制定了各岛礁性放流苗种规格标准(表3),如黑鲷,规定放流鱼苗全长5~10 cm,标记鱼全长长于10 cm;日本鬼鮋体长不小于2 cm。而在实际增殖放流操作中,尽管制定了相应的操作标准,但部分放流环节如计数、运输等技术还有待提高,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放流效果[16]。

表3 增殖放流苗种个体规格执行的标准规范Tab.3 Standard specification for individual specification implementation of proliferation and release seedlings

标志放流是增殖放流效果评估最重要的技术手段,其中挂牌标志是岛礁性鱼类最常用的,如徐开达等[21]在舟山水域进行黑鲷标志放流的试验,得出挂牌标记的回捕率较高;黄国光等[22]对黄鳍鲷进行不同部位及脱标率的研究,证明对背鳍棘基部肌肉进行穿体标志这一方法的可行性;姜亚洲等[23]采用挂牌标志法在象山港对黄姑鱼进行放流效果评估,结果表明增殖放流的生态和经济效益较为显著。锶标记作为一种体内标记方法,自1968 年出现[24],目前已成为研究热点,张翼等[25]对黑鲷幼鱼耳石的标记效果进行分析,室内试验结果表明对黑鲷耳石标志成功率达100%,验证了黑鲷鱼苗规模化标记的可行性。

2.3 增殖放流效果

浙江近岸水域通过持续多年的岛礁性鱼类人工增殖放流,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黑鲷[21]、黄姑鱼[23]、黄鳍鲷等物种放流对增加浙江近岸水域岛礁渔业资源生物量、改善水域生态结构、维持水域内海洋生物的多样性、提高近岸作业渔民渔获产量和收入、促进水域渔业资源增殖行业发展、维护渔区社会稳定等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7,26]。经过近几年的努力,增殖放流使岛礁渔业资源量和补充量均有了显著增加[27-28],如在舟山水域实施的黑鲷放流,回捕率达3.68%[29];象山港黄姑鱼增殖效果良好,11 055 尾放流鱼苗产生737 kg回捕收益,同时还在增殖水域补充了554 尾初次性成熟个体[23],不仅当年的捕捞产量得到了有效的提高,且放流的剩余群体成为能再生资源,增殖效果初步凸显。

此外,岛礁性鱼类的增殖放流使鲷科、石首科等海钓渔业资源数量明显增加,吸引了大量的游钓爱好者,标记黑鲷、标记条石鲷、标记黄姑鱼等经常被钓获[26],从侧面印证了岛礁性鱼类增殖放流具有推动近岸渔区休闲渔业发展、促进浙江近岸水域海洋牧场示范区加快建设、稳定和振兴渔村的作用[30-33]。

3 存在问题与展望

3.1 存在问题

3.1.1 放流物种及区域有待进一步完善

近年来浙江沿岸海域岛礁性鱼类放流数量及资金投入虽然整体上在增长,但仅局限于个别物种,尤其是黑鲷,5 a间放流数量比例达82.45%,占比较大,且在浙江近岸海域均有放流。其他物种如真鲷、黄鳍鲷仅2019 年在马鞍列岛海域(真鲷)和岱衢洋(黄鳍鲷)进行放流活动,其他年份未进行放流,放流区域也不够广泛,因此放流物种规划还有待改进。

在放流区域规划方面,5 a间浙江近岸舟山等北部海域放流物种较多,而在温州等南部海域放流物种较少,放流物种分布区域较为不平衡,可能造成南北水域物种多样性差异较大,建议建议从全省层面统一进行放流规划。

3.1.2 放流过程控制技术有待进一步优化

增殖放流过程控制技术包括苗种计数、运输等,目前对于岛礁性鱼类的计数多采用“干称法”,此法易对鱼体造成机械损伤[16];包装及运输一般采用塑料桶装鱼或塑料袋充氧打包,通过汽车或船运输,中途震荡颠簸、缺氧会造成鱼体损伤或生理指标紊乱[34-35],甚至产生疾病。增殖放流过程控制技术研究很多,由于资金投入和实际操作问题,应用到实际放流过程的较少,因此改进过计数、运输方法,研究高效价廉的技术手段具有较大现实意义。

3.1.3 放流效果评价有待进一步完善

目前增殖放流仍然存在重投入而轻效果的现象,虽然在水域放流以及种群动态评估方面都取得不错的进展,但是在增殖效果评价上的研究还鲜有报道[36]。由于效果评估手段的缺乏,在开放式的岛礁水域渔业生产情况掌握不足,跟踪监测手段有限,需要研发新的技术手段,如利用电子化信息来统计放流物种的渔业产量,进行放流效果评估。随着渔业资源的衰退以及国家对增殖放流的不断重视,还应开展增殖放流的生态和经济效果评价,权衡渔业增殖放流中社会经济目标与养护管理目标[37-38]。

3.1.4 放流物种种质退化的潜在风险有待进一步解决

国内外相关研究显示,增殖放流虽然在渔业资源修复方面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同时也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在浙江近岸水域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如在放流实践中部分物种未严格按标准放流子一代或子二代苗种、人工繁育的鱼苗存在基因变异或衰退现象,可能导致生物多样性降低[39];不合理的放流导致物种恶性竞争,造成渔业资源生态的不稳定[40-41],如黑鲷未经过严谨的生态容量评估,在浙江近岸各水域投放数量过多,可能造成一定的生态风险[39,42]。

3.2 展望与对策

3.2.1 制定科学可行的放流规划

开展增殖放流活动既需要全面认识放流水域生态环境、考虑食物网中种间相互关系,同时又要确保不破坏生态系统平衡,科学确定放流种类的生态容量[43-44]。合理选择增殖品种是实施增殖放流的首要环节,也是确保增殖放流效果的前提条件[45],建议在放流前加强放流规划论证,可在放流水域实施生物资源和生态调查,进一步筛选更适宜的放流物种[46],同时在放流前应确定最适宜的放流密度,从而避免因食物限制而减少同种野生幼鱼的生长[47]。

3.2.2 加强增殖放流效果评估及放流相关技术研发

增殖放流效果是整个增殖放流的核心问题,是评判放流活动成功与否的关键,效果的评估工作不仅能对放流效果检验和总结,更能增进社会对增殖放流项目的了解。增殖放流效果评估体系包括对社会、经济、生态效益的衡量,当地政府及相关责任部门应权衡3 个方面利弊,以此进行检查和评价放流效果是否达到预期[48-49]。

目前我国对增殖放流的评估手段仅局限于水域放流回捕分析,如吴利娜[50]等基于微卫星分子标记技术对大黄鱼增殖放流效果进行评估,其它的监测手段研究应用较少,今后应加强这方面的研究,通过水域监测手段的优化和改进,来提升效果评估的精确度。

3.2.3 加强增殖放流管理

对于增殖放流管理,可加强对放流苗种验收环节的监管,按照增殖放流技术规范严格操作,尤其加强放流苗种种质质量控制和疫病检验,保障放流水域生态安全。同时建议加强开展花尾胡椒鲷Plectorhinchus cinctu、斜带髭鲷Hapalogenys nitens、平鲷Rhabdosargus sarba等已列入《农业部发布“十三五”水生生物增殖放流工作指导意见》中的放流物种名录,目前尚未实施苗种繁育及探索性放流研究的物种,从而进一步促进苗种繁育技术发展,为岛礁性鱼种的扩增繁育提供苗种基础[51-53],进而增加近岸岛礁水域生物多样性。

渔业资源增殖放流是一项公益事业,对促进渔业的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40],近年来随着海洋牧场、人工鱼礁建设和休闲渔业的发展,通过增殖放流活动,渔业资源恢复已取得一定成效。岛礁水域作为人们进行休闲垂钓的良好场所,政府及相关部门更应重视浙江近岸水域休闲渔业的健康发展,结合渔村当地生态景观和特色文化开展休闲渔业活动、将海产品与休闲旅游活动相结合,推进各产业积极发展[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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