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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金融背景下的农牧户减贫效应
——基于西部四省面板数据分析

2022-12-12

青海金融 2022年7期
关键词:四省农牧民普惠

■ 申 霞

(中国人民银行海西州中心支行 青海德令哈 817099)

金融助力乡村振兴战略是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改革,让基层百姓过上幸福生活的重要举措。在金融助力乡村振兴战略中,普惠金融对农牧民改善生活条件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它是基于机会平等要求和商业可持续原则,以金融消费者有能力负担的成本为有金融服务需求的社会各阶层和群体提供适当有效的金融服务,重点是扩大金融服务的覆盖面,旨在从金融服务角度促进经济社会的包容性发展。目前是“十四五”开局之年,研究普惠金融发展在关键时期对农牧民扶贫的作用十分重要。

一、文献综述

(一)普惠金融具备怎样的减贫效应

Greenwood和Jovanovich(1990)从收入分配角度分析,认为当地区经济水平较低时,金融服务的成本过高,农牧民等无法享受到相应的金融服务,对减贫产生负面影响;当地区经济水平较高时,金融服务的门槛会降低,农牧民金融服务可得性逐步提高,对减贫产生正面影响。王江和齐硕(2021)认为当地区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较低时,普惠金融将会抑制贫困减缓效应。张栋浩、尹志超和隋钰冰(2021)认为普惠金融可以不同程度地降低农村家庭多维贫困和多维贫困脆弱性,并对多维贫困问题较为严重的农村家庭产生更大的改善作用。赵健(2021)认为,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较低时,传统金融机构对农牧民减贫效应相对明显;当普惠金融的发展水平较高时,新型金融机构对农牧民贫困减缓有较好效用。

(二)普惠金融减缓贫困的方式

马彧菲和杜朝运(2017)提出两项金融减贫措施:一是普惠金融服务降低了金融消费弱势群体的收费门槛,并且向社会基层人群直接提供相应的服务,达到了减贫效果;二是普惠金融发展通过影响包容性增长进而影响贫困缓减的间接渠道,实现了贫困减缓。何学松和孔荣(2017)指出普惠金融可以提高金融消费弱势群体风险防范意识,降低金融运营成本,扩大和提升金融消费弱势群体选择金融产品的预期范围和应用能力,从而达到普惠金融对农牧民贫困减缓的目的。

二、四省普惠金融发展实证分析

(一)普惠金融指标体系构建

西部四省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并且部分省份肩负着生态环境保护、维护社会稳定等重要职能,与全国其他省份相比,属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地区。西部地区的减贫效果是否显著,直接关系到我国经济社会能否稳健发展。本文以西部四省为研究对象,侧重于数据的科学性、连续性以及代表性,基于Sarma(2008)普惠金融指数(IFI)测度方法,从地区普惠金融发展的广度和深度两个方面分析四省的普惠金融发展水平。文章构建了4个普惠金融广度指标和6个深度指标,充分考虑到了地区金融机构及金融服务市场的发展状况(表1)。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金融年鉴及西部四省金融运行分析报告。

表1 四省普惠金融发展指数(IFI)计算指标表

1.计算方法

2.计算结果

通过计算可以得出西部四省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并绘制成相应的折线图和箱线图,如下图1、图2所示。根据图1所示,西部四省普惠金融指数一定程度呈现出上涨趋向,2012~2016年迅速上升,2017年后各省呈现分化态势。出现该情况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甘肃、青海两省金融机构网点、人员及规模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下降;二是由于数据可获得性的限制,本文未能搜集到互联网金融数据,导致指标中未能体现出互联网金融因素对四省普惠金融发展的影响。从整体来看,根据传统金融业务测算的普惠金融指数可以体现出四省之间的差距,也可以看出普惠金融的不同发展程度。另外,从箱线图中我们可以看出西部四省普惠金融发展程度较低,中位数不足0.51。

(二)普惠金融背景下农村金融机构减贫效果探究

为达到分析效果,文章将农村金融机构分为传统农牧区金融机构和新兴农牧区金融机构进行区别分析。

1.模型构建

本文变量指标的选取主要参考赵健(2020)的研究,采用经济贫困作为衡量贫困程度水平的指标变量,并构建核心解释变量体系以及控制变量体系。模型Ⅰ主要用于分析金融机构整体发展情况对当地贫困减缓的作用,其中Y表示当地农牧户贫困程度,AF表示各省金融机构发展水平,IFI表示普惠金融发展水平,IFI2用于测算普惠金融发展与农牧民贫困减缓是否存在非线性关系。其它变量包括:GOV——财政支持水平;PI——第一产业发展水平;RM——农牧区交通设施水平;AM——农牧业现代化水平;ε——随机扰动项;i——截面个体;t——时间标识。FR和FM分别表示农村金融与农牧区交通设施的交互项,农村金融与农牧业现代化的交互项。

模型Ⅱ主要用于分析传统金融机构与新兴金融机构发展情况对当地贫困减缓的作用,相关变量包括:NAF——新型农村金融机构发展水平;TAF——传统农村金融机构发展水平;D——当地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NAF——普惠金融发展与新兴农牧区金融机构发展的交互项;DTAF——普惠金融发展与传统农牧区金融机构发展的交互项。以上变量的设置是为了分析不同的普惠金融程度中各类金融机构减贫的效果差异。

IFI的中位数为Me=0.507224,D的取值方式见下。

表2 模型指标解释及指标计算方法

续表2 模型指标解释及指标计算方法

2.实证结果分析

采用LLC检验方法对解释变量的平稳性进行检验,解释变量均通过单位根检验数据平稳。结果如下:

表3 平稳性检验结果

由上述单位根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各解释变量均为零阶平稳,故不再对数据进行协整检验。

本文采用Hausman检验来判断模型使用随机效应模型或是固定效应模型,经检验Prob=0.0001<0.05,故采用固定效用模型。两模型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通过模型Ⅰ的估计结果可以得出:一是AF偏回归系数为正值时,反映出西部四省金融机构的发展与农牧民增加收入、农牧民减贫呈正相关;二是普惠金融系数的一次项以及二次项均通过检验,因此可以反映出普惠金融发展的不同阶段与当地农牧民贫困之间存在着非线性关系。计算得出IFI一次项系数为正,IFI二次项系数为负,说明普惠金融工作对于当地农牧民贫困减缓有正向作用,并且普惠金融对于农牧民贫困的减缓作用呈现出先减弱后增强的U型特征。根据实际情况,开展普惠金融工作初期会导致农牧区的自有资金一定程度地向外流出,不利于当地农牧民减贫。只有当普惠金融工作开展到相对成熟的阶段时,其对农牧民贫困的减缓效应才会逐步显现并且减缓效果愈发增强。三是控制变量PI、RM和AM的偏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表明农业发展对农牧民减贫具有正向效应。变量GOV没有通过检验,其原因可能是构成指标的地方财政农林水事务支出,其主要对应的是防汛抗旱等项目支出,对农牧民减贫效果需要经过一定时间才能有所体现,短期内效果不够明显。四是农村金融与两个控制变量交互项的回归系数均为负,且一个变量未通过检验。

模型Ⅱ的估计结果显示:NAF、TAF、DNAT与DTAF的回归系数都为正值,并通过显著性检验。

三、结论与建议

第一,西部四省普惠金融发展水平普遍较低,在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迅猛的今天,西部地区金融基础设施仍相对落后,西部四省中位数不足0.51,特别是2017年以后,甘肃、青海两省普惠金融指数仍持续下降。第二,西部四省当地金融机构总体实力的提升对农牧户减贫具有明显的正相关性,表现出普惠金融对贫困减缓具有先消弱后增强的U型特征,而更高水平的普惠金融对当地贫困减缓具有积极作用。第三,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在普惠金融发展过程中对农牧户有正向的减贫效应。综上所述,本文结合四省实际情况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一)从普惠金融角度看

一是牢固树立普惠金融理念,借力地区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环境评估,围绕金融消费者、金融机构、监管机构、社会环境等四个维度对地区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生态进行全面扫描,使金融消费者能够借助平台充分了解相关政策、服务以及产品等信息,持续提高西部欠发达地区农牧民群众的金融素养以及维权意识。二是在有效控制风险和商业化可持续的前提下推动绿色信贷流程、产品和服务创新的发展,全力以赴以绿色信贷推动特色优势产业集群发展。重点推动新能源类优质企业发行绿色债券,推动绿色债券发行取得实质性进展。三是充分发挥普惠金融减贫效果,各级政府应积极鼓励引导金融机构开展普惠金融工作,提高金融服务覆盖面,扩大金融普惠受众群体。

(二)从金融部门角度看

一是积极构建普惠金融商业可持续的长效机制,要进一步完善外部激励约束和内部优化政策,不断在资产质量、服务效益上下功夫,持续推动普惠金融工作深入开展。二是支持欠发达地区发展特色产业,探索金融支持产业发展带动农民增收致富的挂钩机制,深入推进农地抵押贷款、创业担保贷款,支持农村资源变资产、资产变资金,持续做好脱贫地区基础金融服务工作。三是高效性与普惠性是发展金融科技的核心要素,金融机构应运用新技术让金融服务直达原本传统金融难以覆盖的“长尾”,积极扩大自身发展的深度和广度,充分利用数字普惠金融的有利条件,将金融服务延伸至各个薄弱环节,实现传统金融模式有效转型,持续提高金融服务覆盖面。

(三)从政府部门角度看

一是充分发挥政策引导作用,逐步构建起全面可持续发展的普惠金融系统。二是持续增加财政投入,引导金融机构以多种形式参与到农牧民减贫、特色产业融合发展等收益相对较低但正向外部性较强的项目中。进一步提升农牧业保险的支持力度,鼓励保险机构创新保险种类,扩大保险覆盖面。三是建议有关部门建立农村产权交易平台,并依法做好开展抵押物处置,建立完善的承包土地经营权流转交易制度。指导金融机构结合各地实际情况,对农牧区“两权”进行有效的价值评估,不断完善评估方式方法的准确性和可行性。四是积极做好金融知识宣讲工作。组织专业的金融讲师宣讲团,推动诚信文化教育进校园工作落地、落实,将金融知识输送到偏远地区的农牧民身边,有效带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改善金融服务环境。

(四)从监管部门角度看

一是要在谋划地区经济金融长远发展的大局上下功夫,整合金融监管部门力量,积极引导金融机构提高政治站位、优化内部管理,指导金融机构建立敢贷、愿贷、会贷、能贷的长效工作机制,不断强化银企对接,提升信贷挖掘潜力,切实优化信贷供给能力。二是在现有对县域法人金融机构一定比例新增存款用于当地贷款考核机制的基础上,有选择性地借鉴国外的先进做法,建立对服务县域金融需求相对不足的金融机构的通报机制,从而引导其加强对县域金融服务和信贷的支持力度。三是持续推进中小微企业及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督导各涉农金融机构持续扩大信用主体评定范围,加大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创评及村级信用体系建设工作力度。建立农牧民信用信息库,根据信贷需求对农牧民分类开展信用修复,有的放矢,分析失信原因,找准信用短板,精准信用修复,逐步构建起信用谅解机制,减少信息不对称情况,降低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四是引导金融机构结合地区实际创新数字普惠模式,全力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在探索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道路的同时,做好线下营业网点落地服务的配合,从内部机制上出台一系列措施和办法,推动数字普惠金融模式落地,不断提高欠发达地区金融服务的普惠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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