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视野下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社会融入问题的思考

叶炘睿，段国庆，崔文锐，闫刚

（1.曲靖市社会科学联合会，云南·曲靖 655000；2.云南云燊影视文化有限公司，云南·昆明 650000；3.云南农业大学，云南·昆明 650000）

一、研究逻辑缘起

易地扶贫搬迁是指由地方政府统一组织，根据“政府引导、群众自愿”的原则，将居住在生态环境恶劣、缺乏生存条件的六类地区的贫困人口搬迁安置到有利于生产、生活的地区，并给予相应的后续扶持，帮助搬迁人口逐步脱贫致富。从2001年国家层面将内蒙古、贵州、云南、宁夏四省（区）列为易地扶贫搬迁试点开始，至此开启了云南省易地扶贫搬迁的开河。在“十三五”期间，按照党中央和国务院的统一部署以及战略支持政策的出台与落地，云南省各族人民艰苦奋斗，努力前行，加速推进易地扶贫搬迁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截止2021 年6 月，云南省“完成99.6 万贫困群众、50万随迁群众的大搬迁，搬迁规模居全国第三②数据来源于云南日报：脱贫攻取全面胜利，2021-07-1”。但由于我国国情和易地搬迁扶贫工作的复杂性，云南省的易地扶贫搬迁工作还存在着不少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座谈会上强调，在“搬得出”问题基本解决后，重点是“确保搬稳得住、有就业、逐步能致富”。当移民群体迁入安置点后，能否融入新的社会环境，是易地脱贫搬迁“稳得住”和巩固拓展脱贫成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关键点之一，也是“有就业”、“逐步能致富”的重要前提条件。

曲靖市是南盘江的源头，位于滇、黔、桂三省（区）交汇处，全市国土面积2.89万平方公里，下辖5 县1 市（县级市）3 区和1 个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区位条件优越、资源丰富、气候宜人、工业基础雄厚，2006年—2019年间，曾先后九次荣登“中国十佳宜居城市排行榜”。同时曲靖市80.3%的土地面积是山地和丘陵，受地理环境和历史条件影响，曲靖市是一个贫困人口集中、少数民族集中、石漠化问题突出的城市，也是云南省易地搬迁扶贫工作的“主战场”之一。截止2020 年4 月13 日，曲靖市在“十三五”期间，共实施易地扶贫搬迁196308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56823 人，同步搬迁人口39485人），建设集中安置区461个”①曲靖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门户网：“十三五”期间曲靖市共实施易地扶贫搬迁196308人，2020-04-16。同年6月20 日，随着会泽县鱼洞杨家村集中安置点最后一批同步搬迁群众喜迁新居，全市累计有近20万群众搬进了509个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②曲靖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门户网：搬进新家园圆梦新生活，2020-07-10。随着移民从生活多年的村落进入新的安置点中，其原有的生产、生活方式，生活环境等方面被改变，原有的社会关系与社会支持网络发生根本改变，移民在不同程度表现出：生存压力增大、生活方式不适应、现实观念冲突、社区归属感不强、参与意识缺乏、消费模式固化、生活热情下降等问题，以往的易地搬迁工作偏重于对搬迁入住率、移民子女入学率、搬迁对象就（创）业率等量化指标的考核，对搬迁移民的社会融入问题的解决重视程度不够，从而使易地搬迁的后续扶持工作的效果和移民满意度不尽人意。

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者运用专业知识和方法”帮助困难群体或个人“解决问题并预防问题发生”，使服务对象“恢复、改善和发展其功能”，使之“适应社会和进行正常社会活动”③全国社会工作者职业水平考试辅导教材组编写：社会工作综合能力，知识出版社，2018年1月的服务活动。社会工作过程与严格控制方案实施，自上而下推动的行政手段有所不同，其开展过程中社会工作者与服务对象之间互为主体，通过双方或多方协同达到各自的目标，在“平衡政府与搬迁居民关系、利益方面的作用尤其明显”。近来，随着易地搬迁工作的持续推进，在社会工作领域，学者们围绕“搬迁群体社会融入”，主要以“社会工作介入的路径”、“社会工作实务运作”两种视野进行研究，对分析不同移民方式对社会融入造成影响的研究较少。而在研究地域的选择上，学者们多以社区、乡镇为单位，对州、市级行政区安置点的整体分析研究鲜有学者涉足。

笔者基于2020年3月—2020年9月对曲靖市范围内的五个县份调研，通过对安置点移民、社区干部、搬迁安置办干部的访谈，分析曲靖市主要移民方式对社会融入造成的影响，总结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社会融入的实践经验及存在的问题，以ERG理论，从经济融入、心理融入、环境融入、文化融入、关系融入五个纬度，对移民群体所面临的问题进行尝试性研究。

二、安置方式对移民社会融入影响分析

2016 年9 月，在国家发改委印发的《全国“十三五”易地扶贫搬迁规划》，将易地搬迁扶贫安置方式划分为集中安置和分散安置两个大类，要求各级政府需“综合考虑水土资源条件和城镇化进程”，按照“群众自愿，能搬尽搬”的原则开展工作。结合曲靖不同地域的状况，曲靖范围内主要采用的集中安置的方法有：插花安置及其他分散安置、行政村内就近安置、小城镇或工业园区安置等三种方式。正如马克思所说：“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不同的安置方式，使移民进入不同的社会环境之中，从而受到不同社会环境的影响。

（一）插花安置及其他分散安置

这种安置方式，是在深入宣传易地扶贫搬迁政策的基础上，尊重移民意愿，以移民自主购（建）房屋、投亲靠友等货币化进行补偿（助）的方式进行安置。这种安置虽然在曲靖全市易地扶贫搬迁总人数上占比较小，但在麒麟区、马龙区、沾益区、师宗县等县（区）中均有实施，部分行政村的分散安置的人数甚至超过集中安置的人数，如沾益区大坡乡法土老鸦箐2017 年共安置移民42 户176人（其中，集中安置15户58人、分散安置27户118人）④数据来源于沾益区人民政府门户网：毛建桥到大坡乡调研指导易地扶贫搬迁工作，2017-10-31。分散安置移民自主选择权较大，这类群体可根据自身实际情况，通过对原有社会关系的强化，选择与自身相适应的社会生活环境。虽然不能排除分散安置移民与其自主选择的环境不相融合的情况。但从总体上看，分散安置移民相比集中安置移民的社会融合难度小。

（二）集中安置

集中安置主要是将相同地域或不同地域的移民，集中安置在同一个安置点。在各安置点新房的分配上，曲靖各级政府通常采用的方式是“搬迁户抽签（摇号）分房”（即搬迁户在随机抽签“抽签序号”后，再随机抽取或摇出房号，凭房号分房），这种随机的方式，一方面保证分房的“公平”、“阳光”，另一方面也使得移民原有的邻里关系面临更新、重组。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移民集中安置，主要有以下两种:

1.行政村内就近安置

这种安置方式主要出现在曲靖四面环山，中间地势平坦、交通较好的陆良坝子、宣威坝子等坝子中，比较典型的如陆良县现有的45个易地扶贫安置点，其中绝大部分属于行政村内就近安置。这种安置方法，安置点距离迁出地较近、行政村“两委”、小组等自治组织保留完整、移民的生产及生活方式变化不大。一位当地干部对笔者说：“陆良的许多安置点，距离移民过去住的地方，也就七八分钟（步行）的路程，老百姓搬入更加舒适的新房，还享受到政府的扶持政策，大部分人过去干啥，现在还干啥，有几个有志气的移民，在政府的扶持下养猪，干发了（曲靖方言：发财了）！”这类移民社会融入所面对的主要问题是，新的邻里关系的重建，社会融入困难相对较少。

2.小城镇或工业园区安置

主要由政府依托新型城镇化建设，在县城（县级市）、小城镇及工业园区附近建设安置点，对整村或隶属不同行政村的移民进行集中安置。比较典型是曲靖会泽县城的新城搬迁安置和罗平县贫困户易地扶贫搬迁工业园区安置。“十三五”期间，“会泽县搬迁安置26261户102693人，移民涉及24个乡镇、323 个行政村”①数据来源于2020年8月2日，会泽县委、县政府与中国人民大学课题组在会泽调研座谈会使用的材料，其中，“会泽县新城安置点共安置19298户81257人”②数据来源于云南日报：会泽县城安置点:8万余搬迁群众进城生活，2020-8-31；罗平县则将有潜在劳动能力的贫困户易地扶贫搬迁到工业园区集中安置点，引导移民到园区企业务工，截止2020年5月9 日，共安置涉及该县13 个乡镇街道的166 户670 人建档立卡贫困户入住安置点。这种安置方式，移民来自于不同的行政村，原有的居民自治组织和社会网络被打破，生产及生活方式发生了较大变化。加之不同的地域文化、观念彼此碰撞，移民与原住民、甚至与来自不同地域的移民之间的冲突时有发生，给社会治理带来新的挑战。

综上所述，在曲靖市主要的三种移民方式中，小城镇或工业园区安置的移民群体所面临的社会融入问题最为突出，其面临困境，涵盖了其他两类移民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因此，下文中所提及的“移民社会融入问题”，将主要围绕对“小城镇或工业园区安置移民”这一群体的研究展开论述。

三、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社会融入的实践与反思

（一）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社会融入实践经验

1.移民群体的生存状态显著提高

在“十三五”期间，在国家易地扶贫搬迁扶持政策的支持，在曲靖市委、市政府的坚强领导下，曲靖市全市509 个集中安置点建设安置房53578套，累计入住51368 户187030 人，建档立卡户已于2020 年4 月底实现全部搬迁入住，已有29828户109684 人已通过实施易地扶贫搬迁实现脱贫③数据来源于曲靖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门户网：聚焦脱贫目标不忘扶贫初心在脱贫攻坚战场上践行“发改担当”，2020-06-15。通过易地扶贫搬迁曲靖市将“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的档立卡贫困人口，安置到生存条件更加完善的地区，通过“挪穷窝”、“换穷业”、“拔穷根”，力求从根本上解决不具备生存地区的脱贫问题。

2.移民就业渠道增加

解决移民就业问题是提升移民社会融入及稳定脱贫最关键的环节，曲靖市各级政府努力移民“就业”问题，着力拓宽就业渠道，增加移民的职业技能，通过“在集中安置点设立就业创业公共服务站或服务窗口、建立劳动力就业动态信息台账、举办专场招聘会、开展职业技能培训、组织移民外地务工，依托“特色产业”为支撑，在安置点建立扶贫工厂、开发公益性岗位等”措施，引导每户搬迁户至少加入1 个经济合作组织或确保户均1 人以上就业。截止2020 年7 月10 日，曲靖市累计在集中安置点“建设扶贫工厂135个，实施农业产业项目581个，建成畜牧养殖小区223个”，通过多措并举的方式使“集中安置点贫困劳动力已实现户均1.55人就业”①曲靖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门户网：搬进新家园圆梦新生活，2020-07-10。

3.配套设施建设成效明显

在移民集中安置点的“软”、“硬”件配套设施建设上，曲靖市各级政府着力使移民享有与原住民同等的基础配套设施，不断缩小其中差距。在不断完善公共场地、公共道路、公共消防、绿化等公共设置建设，提升“硬件”的同时，通过“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心愿树爱心工作室、心理咨询室、书吧等公共服务平台的搭建进行“软件”升级。

4.安置点社会治理能力稳步提升

曲靖各级政府，积极推进“网格化”责任体系，增强行政执行力。根据安置规模，在会泽县、宣威市的移民集中安置区域新设立了3 个街道、13 个社区。在安置点，推进基层党组织和居民自治组织建设，开展“八个下楼就有”工程等（即下楼就有党组织、卫生服务站、农贸市场等）便民服务。组织专业人员和志愿者到安置点开展如“三十二个一”文明实践活动（即：过马路、进超市、进医院、参观银行、参观政务中心、熟悉城市环境等）等，以促进移民逐渐养成良好的社会习惯，快速融入社会为目的的公益服务活动。通过这一系列举措使的曲靖各安置点整体向好，安置点社会治理能力稳步提升。

综合所述，曲靖市通过系列措施的推动，从生存需求上看，易地扶贫搬迁使困难群体从地方疾病、自然灾害频发的恶劣生存环境中迁入安置点，移民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同时享受到了更加优质的生活环境与服务，生存状态得到显著改善。从成长需求上看，移民告别了“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看门靠狗”的穷乡僻壤，视野得到开阔，获得更多的就业选择机会，社会上行流动的概率增加，成长需求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

（二）曲靖市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社会融入问题反思

社会学家阿尔德弗尔提出，将人的需求归纳为生存需求（E）、关系需求（R）、成长需求（G）的三类的“ERG理论”。以ERG理论分析移民群体的生存状态不难发现，移民在迁入安置点后，关系移民的生存安全保障、衣食住行便利等方面的生存需求得到进一步满足。但新环境和新的社会网络需要新的适应，要让移民获得持续的幸福感，他们的关系需求（如工作、交往带来的满足及群体归属感）和成长需要（如个人能力的提升、自我实现和获得尊重的需要），仍需要进一步满足。“个人问题要在其生存环境中判断”，通过实地调研，笔者将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的社会融合归纳为以下五个问题：

1.经济融入问题

移民进入安置点后，其生产方式由个体农耕、畜牧、采摘转变为集体农业产生、初级农产品加工、轻工产品装配、服务业及其他领域。由于移民群体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他们在城镇所从事的职业，工作辛苦且收入偏低，技术含量不高且容易被他人替代性。虽然在地方政府扶持政策之下，移民的就业问题有所改善，但相对于基数庞大的移民群体，移民就业岗位依然有限，解决移民的就业问题是一个持续性、系统性工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今年，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曲靖经济增速放缓，缺乏职业竞争力的移民的就业压力进一步增加，部分移民仅能从事临时“散工”或在家待业。而随着半自给自足自然经济方式转变为商品经济方式的转换，移民的生活成本也进一步增加。一位2020 年3 月迁入县城安置点的移民，在城里把老人和孩子安顿好后与妻子重新回到搬迁前的地方放羊，他对采访者说：住山里，吃粮方便，不花钱，城里猪肉太贵，舍不得吃。在谈及是否愿意回到城里工作时，他说“年轻时我在外打工，一个人（在外）烦了，现在我觉得除了放羊，我干什么都不合适。”

根据调查笔者发现，当前移民的主要收入来源，由收入支持、政策支持和资金支持三个方面构成，可依靠政府提供的政策与资金支持，终不是长久之计，如不能有效解决移民的就业、劳动力价值增值及良性的可支配收入占比，便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移民的经济融入问题。

2.心理融入问题

关于部分移民“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一味等靠要”的字样，曾大量出现在反映移民问题的工作总结（报告）、学术论文和新闻报道之中。从表面上看，说明这种现象在不同地域的安置点中不在少数。但深入分析，不难发现这种社会心理的成因，是由个人与社会环境相互影响所造成的。一位26 岁从事保安工作的移民，在与笔者认识的五个月里，每月领到1800元的工资后，便立马到KTV、酒吧等娱乐场所挥霍一番，他对笔者说：再怎么努力收入就这么一点，成天忙忙碌碌的生活，倒不如给自己放松放松。日本社会观察家三浦展将这种工作热情、沟通能力、学习意愿、健康消费等方面较一般人低下的情况，称为“全盘人生热情低下”，其结果直接导致此类移民收入提高困难，家庭矛盾紧张，社会适应力差。

3.环境融入问题

从整体上看，移民群体从熟悉的乡村，进入陌生的安置点，共同面对陌生的生活、工作、学习环境，每一个移民都需要对环境逐步适应。但由于迁出环境、移民年龄、职业及等多方面的个体差异，不同的移民的适应能力大相径庭。特别是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等特殊群体，在环境适应中的弱势地位尤为突出。如：适龄留守儿童不仅面临与其他留守儿童相同的问题，还需要对安置点、周边环境及新的校园环境进行适应。一位73 岁的移民，子女到外省务工，孙女考上昆明的高校，他独居家中很少外出，他说:到大城市生活，一点儿也不习惯，认得的人不有，除了望望彩电，找到不着玩场（曲靖方言指找不到休闲娱乐的地方及方式）。因此，移民环境融入问题，既有共性问题、也有个体问题，在设计扶持、帮扶方案时应该统筹兼顾，对于特殊群体应给予更多针对性强的帮扶。

4.文化融入问题

虽然安置点的移民来自于同一个县份的不同街道或不同的行政村，饮食、风俗、方言认同等文化差异不大，但一些恶俗（如封建迷信）及不良生活习惯（如乱扔垃圾、在楼道堆放杂物等），也随少数移民带入了安置点，给安置点的社会治理造成问题。

其次，曲靖市是一个“大杂居、小聚居”相互交融的多民族地区，不同的民族文化存在差异。一位会泽县彝族移民擅长吹大唢呐，过去他是村里公认的“大能人”，每到村民家中办丧事，他都会去吹奏，并获取一笔收入。但自从搬入安置点，他感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由此可见，针对移民文化融入，还需要加强正向的文化引导，丰富移民精神文化生活，并针对不同民族的文化融入需求，设计出能满足于不同社会族群的文化产品及文化项目。

5.关系融入问题

移民的关系融入，大致可分为安置点内和原住民关系两个纬度。

从安置点内的关系看，移民进入安置点后，交往的主要关系依然是原先的邻居、亲戚、朋友，而与其他地区迁入的移民交流相对较少。遇到困难，通常也习惯于向原先的社会关系网求助，而不是向邻里、社区工作人员或相关部门求助。一位移民告诉笔者，过去村里当官呢（指村官）都是熟人，有那样事都好讲，现在跟（和）社区人不熟，晓不得要找那个？这也说明，移民的交往范围有待扩大，移民与社区工作人员的交流仍需要进一步提升。

从外界关系的融入看，由于移民的大量涌入，对区域经济及原住民的生活状态造成一定的影响。一方面居民的大量涌入，带动地域性消费，推动市场发展（如一些原住民通过向移民销售电器及生活用品增加个人收入）；另一方移民也在一定程度上，与原住民形成竞争关系。仅以农民工日结工价为例，根据西南林业大学张寅夏女士所做的田野调查显示，“在大规模移民搬入县城前，农民工的日结工价为80元—100元/天”，而随着移民的大量涌入，农民工数量急剧增加，原本居于卖方市场的用工方，转变为买方市场，至2020年1月，“农民工的日结工价下降为“50 元—60 元/天”①张寅霞、杨俊伍：对易地搬迁扶贫人口社会融入问题的思考—基于云南省会泽县的实地调查，农村经济与科技，2020 年13期。工价下降，竞争压力加剧，引起了移民与原住民之间的矛盾。此类问题如果长期被忽视，容易造成地区群体关系的恶性循环。

四、结语

脱贫是攻坚战，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则是持久战。曲靖市经过多年易地扶贫搬迁工作的实践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但只有在“稳得住”上做足文章，才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所取得的成果。虽然，曲靖市目前的社会工作事业尚处于新兴阶段，社工机构基础力量薄弱，能参与到的易地扶贫搬迁移民社会融入的服务项目非常有限。但以社会工作的视野关注曲靖市易地搬迁移民的社会融入问题却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在今后的研究中笔者还将继续关注这一问题，也希望更多学者关注移民的社会融入问题，为做好云南省易地扶贫搬迁移民后续扶持文章做更加有价值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