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圈层中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及其应对策略

王 琴 吴 凯

(贵州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2021年11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致首届中国网络文明大会的贺信中强调，“网络文明是新形势下社会文明的重要内容，是建设网络强国的重要领域”[1]。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互联网平台逐渐成为大学生群体的主要社交场所，他们倾向于与自己志趣相投的群体或组织进行交往，形成具有一定界限的网络圈层，社交方式呈现圈层化特点。学界从传播学、社会学等不同学科维度探讨了青年群体圈层化现象的生成逻辑、利与弊以及如何实现圈层突破等一系列问题。但圈层问题并不仅是传播学、社会学关注的焦点，作为对人的思想与行为展开规律性探讨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如何理解网络圈层问题，尤其是针对网络圈层中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展开规律性的分析，直接关系到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使命，关系到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质量提升。

一、网络圈层及其对思想政治教育提出的新课题

(一)网络圈层的内涵

圈层源自地质学领域，主要是指由地震波引起的地球圈层结构。近年来，这一概念逐渐被拓展至经济学、社会学、传播学领域，用来描述工业生产布局、城乡结构、关系结构、社交模式等问题，并衍生出圈层化、圈层文化、圈层效应等热词。学界对圈层的认识主要存在两种立场：其一，以喻国明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圈层是“根据‘趣缘’而形成一个个圈子、社群”[2]，这种观点横向强调圈层是基于共同爱好的同类聚合，趣缘是基本驱动因素；其二，以彭兰为代表的学者强调“圈层化既包括圈子化，也包括层级化”[3]，该观点则纵向说明圈层是“圈子”与“层级”的复合概念。本文认为网络圈层是指以兴趣爱好、价值观念和文化习惯等趣缘因素为主导，在网络空间形成的有身份、有层级、有结构的组织，能够对个体的思想与行为产生深刻影响。

网络圈层具有三个方面的特征：第一，封闭性。这一特点有两个维度，信息输入单一和信息输出受阻。就前者而言，圈层内部具有稳定的价值追求和集体意识，不愿意接受甚至排斥本圈层以外的信息，成员发出的言论会在“回音壁效应”下变得狭隘偏执，造成“信息茧房”，也可以理解为网络圈层的“同质化”特征；就后者而言，各个圈层为了体现自身的纯粹性和独特性，通过塑造独特的话语体系来强化圈层外部壁垒，造成跨圈层沟通愈发困难，且极易造成价值冲突和审美差异，及网络圈层的“异质化”。第二，趣缘性。相较于费孝通笔下以血缘、地缘为连接因子的人情社会，网络圈层是基于相同且稳定的兴趣爱好、价值观念、行为习惯构成的趣缘社会，即人们通常理解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各种粉丝圈、国风圈、电竞圈、二次元圈，都是根据个人偏爱自主选择的文化圈层。这一圈层在促进同类群体有效交流的同时，也为个体在圈层内部挖掘自身价值和激发自我认同提供了有效途径。第三，多中心化。从网络圈层的形成原因来看，网络信息技术的去中心特质打破了传统社会以“己”为中心的单一向度，去中心化意味着大家都是中心，也就是多中心化，任何要素都有可能成为新的话语中心和行动中心，在此基础上的各种圈层结构不断涌现，如B站就涵盖了近7000多个不同话语中心和行动中心的圈层。

(二)网络圈层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新课题

第一，深化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分析。从宏观层面来看，网络技术发展带来的管理缺口和网络圈层信息传播的排他性导致主流文化难以精准传达，价值观念多元导致人们对问题的评价和态度难以统一。居于圈层之外的思想政治教育者难以把握教育对象的思想动态，难以对其非理性倾向及时开展正确引导。从微观层面来看，在圈层氛围感染下，人们的思维见解、价值主张趋于同质化，独立思考意识与理性行动能力也会受到抑制，身心发展不成熟的个体极容易在秩序紊乱的不同圈层之间迷失方向，受到不良圈层文化的诱导。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应立足这一新环境，与时俱进地探索和分析影响人们全面发展的不利因素，重视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新问题，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方法创新和范式转换，进一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空间的内容有效性和方法适切性。

第二，拓展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场域。网络圈层作为虚拟空间较为特殊的表现形式，是人们在交往实践过程与网络空间相结合而衍生出的新鲜事物，深刻带动他们的认知革新、行为革新、社会关系以及社会结构的变革，其产生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不仅具有深刻的时代印记，而且在理论层面给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带来诸多机遇和挑战，逐渐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焦点领域。这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应把握网络发展的独特性，在共性中把握个性，在个性中洞察共性，在合理利用网络圈层的同时，及时运用思想政治教育原理洞察网络空间，发出思想政治教育好声音。基于网络圈层独特的话语体系、运行节奏、价值原则以及坚固的信息壁垒，思想政治教育通过入圈引导大学生群体的思想引领和价值追求，以分层、分级、分段的形式进行针对性、精准性的内容供给，最大程度满足圈层内部各群体要素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需求。

第三，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分众化引导。“对于同一对象而言，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特点，对不同的对象而言，在同一阶段也有相对不同的特点。”[4]人作为一种“自变量因素”不仅会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生产，而且在开展过程中深刻影响思想政治教育采取何种方式进行。在网络空间，网民通常以自觉或者自发的形式进入某个兴趣圈层，又基于兴趣圈层分化为不同的群体。社会大圈层逐渐分化为多个小圈层，网民在圈层作用下走向小众，而小众之间又存在着鲜明的需求差异，这为思想政治教育针对小众群体讲“圈内话”提供了契机，在某种程度上要求思想政治教育采取分众化的引导方式，根据圈层划分情况精准采取内容和方法，高效率解决“一圈人”的思想与行为问题。

二、网络圈层中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

这里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主要是指网络圈层现象引发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即从思想政治教育角度分析网络圈层存在何种问题，以及此种问题将会导致个人在认知、思想、情感、行为方面产生何种变化或者结果。在圈层间异质化、圈层内同质化以及圈层脱序化等复杂因素影响下，出现动摇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基础、削弱思想政治教育情感化育、扰乱思想政治教育网络践行等负面情况，对个体身心健康发展和弘扬社会主流文化带来诸多挑战。

(一)圈层异质化动摇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基础

思想政治教育认知是指人们基于一定社会或阶级的价值观念、行为规范和事理达到对客观事物或者现象的系统认识过程。在网络圈层异质化作用下，同一时空两种不同认知表现出相互矛盾或不兼容的状态，并引发心理失衡和舆论对立。相较于系统化和整体化的认知过程，网络圈层中片面的、碎片化的认知方式使得思想政治教育趋于复杂化，动摇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基础。

第一，心理失衡动摇思想政治教育认知基础。思想和心理问题是个体同一认识系统的两个方面，但心理素质和心理水平影响人们的认知趋向和思想动态。在网络圈层异质化作用下，各种对立观点的碰撞易导致逆反心理、困惑心理等心理失衡问题。一方面，逆反心理凸显。以电竞圈为例，人们在圈内网络游戏行为影响下，对网络游戏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那他们对网络游戏的行为愈发持肯定态度。但在家庭、学校、社会等圈外的主流认知中，网络游戏对青少年，尤其是对学生群体的影响则是弊大于利，对网络游戏的态度大多持否定或者消极态度。在否定因素与肯定因素的碰撞下，在压力和不平衡感的心理作用下，他们试图通过否定权威来获得身心解放，产生与主流价值对立的逆反心理，对思想政治教育中提出的思想、观点等内容也会产生抵触心理。另一方面，困惑性心理显现。网络圈层充斥着各种错误社会思潮，意识形态对抗极易给意志不坚定的年轻群体带来迷惘心理，并伴随着怀疑、忧虑、偏执等负面情绪。在封闭性、排外性等特点加持下，思想政治教育者难以进入圈层内加以引导。如果这类问题不能得以快速、有效、妥善解决，不仅不利于人们的身心健康发展和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而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也可能失去其在网络空间的领导权、管理权和话语权。

第二，舆论对立动摇思想政治教育认知基础。舆论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对个体思想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网络圈层存在部分不能正确反映客观事实的舆论，在“认同感是圈层内敛的矢量”[5]作用下，成员意志薄弱或迫于层级限制，极易被不完全语境下的负面舆论同化，原本限于圈层之间的矛盾则会在认知失调过程演变为社会性事件，引发舆情对立，导致舆情危机。比如以粉丝圈为例，“2·27大团结事件”是夹杂娱乐圈、粉丝圈、同人圈等多个圈层的复杂事件。该事件的缘起为某明星粉丝认为其偶像在《下坠》中的形象与自己的认知相悖，以青少年为主要成员的粉丝圈处在认知失调状态，同时，同人圈、电竞圈、百合圈等其他圈层与粉丝圈在态度立场、价值诉求上相悖。两个原本互不干扰的圈层在网络交叉作用下产生争论和摩擦，将圈层内部事件推向更开阔的公众视线，成为关系表达自由、网络监管等具有广泛社会意义的公共事件。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应该针对这类现象开展及时有效的引导，使其朝着有利于社会和谐稳定的方向发展。

(二)圈层同质化削弱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化育

思想政治教育情感化育是人们将正确的行为规范、价值追求“内化于心”的过程，对主流文化、主流价值的内化情况直接影响人们能否理性“外化于行”。新时代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点是经过情感化育，增强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获得感、认同感和荣誉感。但网络圈层中“信息茧房”“趣缘主导”造就的同质化倾向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化育。

第一，“信息茧房”构筑思想政治教育情感壁垒。网络圈层像一座自我营造的“信息茧房”，成员发出的声音会在“回音壁效应”中以同样的声音反弹回来，人们的自由意志在圈层同质化中被抑制，造成思想固化。这一现象显然同马克思主义倡导的人的解放和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相悖。一方面，人们的理性思维和创新能力有待提升。人们作为圈内成员面对共同的议程设置，其思维活动局限于同一思维定势，即使环境发生了变化，也总是不由自主地遵循圈层思维，对其他圈层观点或外界不同声音难以虚心接纳甚至武断地排斥。长此以往，在不良“意见领袖”和沉默螺旋作用下，不仅会影响人们健全人格的形成，而且会扼杀人们的思维活力，阻碍发散思维、创造性思维的培养。另一方面，人们的人际交往能力有待提升。圈层化社交给人们带来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这种脱离于现实的“虚幻”感知使真实的交往关系逐渐走向边缘，萍水相逢的网络关系反而成为亲密关系，且被细心呵护。除此之外，部分群体倾向于将自己封锁在“信息茧房”之内，并对外界那些与自己认知、兴趣不同的人开启自我保护机制，进一步拉大人际距离，使人际交往能力逐步走向式微。

第二，“趣缘主导”分解思想政治教育情感属性。强调思想政治教育情感化育，并不意味着放弃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性和政治性。但网络圈层作为一种“趣缘主导”的交往方式，深刻影响圈内成员的思想意识，相较于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性和严肃性而言，人们更倾向于以个人偏好作为选择标准，同圈层内部成员围绕共同的议程设置自娱自乐，忽视对重要公共议题的关注。受圈层思想固化的影响，他们在自娱自乐的同时，其接收的信息也越来越窄化和固化，参与社会公共事务讨论决策的能力也逐渐被弱化。此外，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传播主流意识形态的主渠道，圈层化无疑给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开展施加难度，主要表现为：一方面，圈层内部有稳定且独特的话语体系和关系结构，思想政治教育很难渗入其中并发挥积极影响。比如，处于“信息茧房”中的教育对象极易受到圈层内文化的影响，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与教育对象之间的粘性变弱，危及思想政治教育基础的稳固性。另一方面，趣缘社交带来的信息窄化和封闭化，会加深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和教育对象之间的信息鸿沟、话语鸿沟，师生之间的陌生感和距离感会直接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感化育。

(三)圈层脱序化干扰思想政治教育的网络践行

思想政治教育网络践行是人们有意识接受思想政治教育作用在网络空间表现出来的行为习惯，是人们的认知、情感、意识相互作用的结果。但网络圈层的趣缘性和多中心化使其脱离主流规范、主流价值的轨道，道德底线失守以及审美畸形等脱序现象频频出现，扰乱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网络践行，对思想政治教育推进网络空间治理提出新考验。

第一，圈层脱序化干扰思想政治教育道德践行。思想道德素质原本是个人由内向外散发的品质素养，但在网络圈层中，道德意识也出现圈层化、脱序化倾向，不断突破道德底线，让人忽略了人性的善良与生命的温度。诸多热门事件在网络空间引起激烈讨论，一些忽视法律常识、违背公序良俗的言论引发群体极化现象。圈层“意见领袖”和别有用心微博大V作为舆论中心主导舆论方向，人们极易在碎片化、单一化的信息中误将圈内共识等同于社会共识，以讹传讹，言论和行为都变得更加极端。从“中国网络暴力第一案”、广东人肉搜索导致当事人不堪其辱而自杀，到重庆小轿车女车主事件等恶性事件频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网民从网络空间的极端谩骂到通过人肉搜索揭露隐私，网络群体极化直接在现实世界愈演愈烈，不断突破道德底线，对当事人的隐私权和生命安全构成极大威胁，也给社会带来极大的负向效应。

第二，圈层脱序化干扰思想政治教育审美践行。“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固有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6]这句话说明美并不是所有动物都具有的能力，而是人的专属范畴，在人的存在方式中蕴含着美的维度。但是，这种美的维度在网络空间发生异化，审美畸形、审丑狂欢肆意模糊了美与丑、善与恶、是与非的界限，不利于人们正确审美观和价值观的培养。受众越是媚丑，就越容易催生审丑文化的盛行，网红与粉丝受众之间的恶性循环就越容易突破审美底线。抛弃审美眼光而进行狭隘的审丑，将审丑作为一种乐事、趣事，甚至是一种美事，不仅暴露了个别网红群体审美素养的极度匮乏，而且还是对审美底线的无情践踏，是对圈层内部群体的文化误导，甚至是对主流价值、主流文化的侵蚀和颠覆。

三、网络圈层中思想政治教育问题的应对策略

由于网络圈层自身的相对稳定性和封闭性，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主流价值破圈和入圈。因此，应针对网络圈层反映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从软硬共筑思想根基、虚实疏通情感化育、破立同塑清朗圈层的角度探究应对策略。

(一)软硬共筑圈层思想根基

第一，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范式，筑牢网络圈层的思想根基。独特的话语体系是网络圈层的显著特征和文化符号，思想政治教育可以顺应这一新的话语生产来更新话语范式，通过话语入圈争取活跃于网络圈层的群体。一方面，在话语表达上做到“官话民说、硬话软说”。语言具有情感和情绪的表达功能，年轻化、接地气、有情感共鸣的话语表达可以缩短话语鸿沟。因此，要通过加强主流文化与圈层非主流文化的语言共性以增进相互认同，强化思想政治教育与不同圈层文化的黏性。另一方面，在话语内容上坚持政治性和权威性。政治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这说明思想政治教育语言不能片面追求娱乐化来迎合大众，“要以满足和实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生产为旨归”[7]。比如，以《新闻联播》团队为代表的央视新闻在抖音、B站、快手等平台显现的独特创作方式和表达方式备受年轻群体关注，主播朱广权一本正经地花式播新闻和“小猪配琦”“央视boys”等跨界组合瞬间“出圈”，年轻化和主播反差萌带给人们的惊喜使他们更乐于主动关注原本严肃的新闻信息，为主流声音融入年轻群体打开窗口，也为思想政治教育通过更新话语范式突破圈层提供借鉴。

第二，完善网络舆论监管机制，筑牢网络圈层的思想根基。网络舆论监管工作事关全局，需要把控好各个枢纽和要素。首先，网络治理主管部门用法律手段加强对网络运营商和网民两大主体的监督和引导，提高网络话语主体的综合素质。如网络运营商可以在法律法规许可范围内，利用信息技术对网络圈层的舆论传播确立相应标准，对不良、不实、有害信息进行自动化屏蔽或删除处理，达到规范圈层群体网络话语表达方式的目的，使其有序参与网络空间建设，让人们在潜移默化中养成网络文明素养。其次，道德规范与法律制约双管齐下，规范话语表达。比如，可以加强法制宣传教育，做好网络法律法规的普及和学习，将法制教育和德育工作常态化、规范化、可持续化，有目的、有计划地引导大众明确自身网络行为所要承担的法律后果，自觉坚守法律底线，自觉维护清朗的网络环境，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空间的话语权。

(二)虚实疏通圈层情感化育

第一，线上与线下相协同，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圈层中的吸引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思想政治理论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要不断增强思政课的思想性、理论性和亲和力”[8]，这说明即使在传播速度快、受众范围广、动员能力强的网络时代，思想政治理论课作为思想政治教育主阵地的地位并没有改变，且需要进一步加强。但在网络与现实界限越来越模糊的状况下，思想政治教育要与时俱进，“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9]。一方面，要分析和研判网络问题，利用网络圈层整合教育资源。相关部门要主动创设信息化教育平台，整合网络资源呈现时效性育人内容，利用信息技术将单调的理论与影视、漫画、网络游戏等趣缘素材充分融合，将现实空间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不断向网络空间延伸，调动不同圈层成员的学习能动性和主动性，化被动为主动。另一方面，加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多渠道做好线上舆论引导工作。网络圈层作为新兴场域，思想政治教育要通过多种方式在不同圈层唱响主旋律。比如，在潮玩圈、粉丝圈、盲盒圈、二次元圈等圈层中积极培养主流意见领袖，使圈层成员间创建以意见领袖为纽带的社交布局，进而使意见领袖引导圈层成员树立正确的消费观、娱乐观，倡导积极、健康、向上的精神文化消费，形成合理的消费方式和消费结构。同时，还可以把主流文化融入电竞圈、动漫圈等娱乐产业，实现主流文化与娱乐文化的充分融合，使大学生在快乐轻松的实践中自觉接受主流文化的熏陶。

第二，显性教育与隐性教育相结合，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圈层中的影响力。一方面，通过显性教育旗帜鲜明地传播主流价值。“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10]，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要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以正确的方向引领来培育大学生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认同和情感认同。面对消费主义、娱乐至死等亚文化在不同小众圈层内部的渗透现象，这一点是强制的，也是必须的。另一方面，通过隐性教育潜移默化地创造良善的思想氛围，“形成有利于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活情景和社会氛围，使核心价值观的影响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无时不有”[11]。相较于显性教育开门见山式的直接灌输，隐性教育具有更加灵活的方式，更容易被人们接受，育人效果更加持久。比如，在丰富多彩的社会实践活动中渗透德育思想，以读书会、辩论赛、文体竞赛的方式宣传正确的价值观念，发挥主流文化潜移默化的吸引力、感染力、影响力。“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隐蔽式教育方式更能有效减少人们的排斥心理，对其心理和行为产生的影响往往比枯燥乏味且抽象的理论说教更深刻、更持久。

(三)破立同构清朗网络圈层

第一，坚决破除伪圈层和负面圈层文化外渗。俗话说“不破不立”，“破”作为“立”的条件，只有破除了旧的东西才能确立起新的东西。破除不良圈层文化影响，并建立长效机制，首先要破除造成圈层异化的影响因素。一是打破智媒体时代工具理性的僭越。工具理性是当今世界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量，且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而价值理性作为精神的重要补给，二者在人们的成长成才过程中同样缺一不可，价值理性必须得到足够的重视并以其精神之维统摄工具理性的实践之思。二是打破“回音壁效应”和“信息茧房”，优化算法技术。大数据机器算法推送网络信息时具有严格的规律性和普遍性，忽视了接收者的差异性，需要利用带有能动性特点的人工算法弥补机器算法的缺陷，两者共存于信息推送全过程，为人们主动解构“回音壁效应”和躲避“信息茧房”提供技术支持。三是打破干预主流文化的腐朽思想。唯流量思维和资本驱动使内容生产的浮夸风气，以及低俗文化驱使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在某些圈层肆意妄为，要坚决用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给予坚决驱逐，捍卫主流文化的凝聚力、引导力和影响力。

第二，重塑主流价值圈层。一方面，塑造主流价值主导下的精品圈层。这要求将主流价值融入不同网络圈层，以此成为各网络圈层个性化发展的价值基础，提升主流价值的思想引领力。基于此，思想政治教育要及时关注不同网络圈层的议题和社会热点话题，通过精准投放话题传播主流价值。若是正向议题，如建党、建军、建国等重大庆祝日，可以在关键节点造势并形成临时话题圈，增强主流文化教育的时效性；若是负向题，思想政治教育也要抓住时机，超前引领热门话题，把人们聚集在可控制话题圈内，用主流文化维系不同圈层之间的情感纽带，使其受到主流文化的濡染与引导，为构建网络文明社会减少舆论隔阂与对立。另一方面，非主流圈层要积极融入主流系统。非主流圈层可通过调整内容或话语主动融入主流秩序。同时，人们也要敢于“出圈”，发挥主观能动性自主打破“回音壁效应”和“信息茧房”；敢于打破障碍，在保持和充分发挥原有圈层特点的基础上突破“小圈层”，实现大众化“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