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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道路提供迈向“真正的共同体”的新视野*

2022-12-06施文峰雷江梅

关键词:共同体命运理念

施文峰, 雷江梅

(武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武汉 430070)

中国道路,是中国共产党充分挖掘“和合共生”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理念并进行创造转化过程中所奋力开创的正确道路,也是我党创新发展“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积极汲取人类文明优秀成果的智慧结晶。为迈向“真正的共同体”提供新视野的中国道路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与历史同发展、与现实相适应的,始终处于理论与实践的良性互动中。诚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所言,“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1]。新中国70多年的历史,从本质上来看,是一部中国道路探索、成型、砥砺奋进的壮丽史诗。这部壮丽史诗不仅书写了中国道路完成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学理传承并使其饱含生机活力,还刻画了中国道路对“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的时代超越并为迈向“真正的共同体”提供新视野。

一、 理论引领:“和合共生”

中国道路自信不仅来自这条道路的科学性和与中国国情的契合性,而且来自中国所依赖的文化土壤和特有的文化基因[2]。在开辟中国道路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以“和合共生”中华民族传统经典哲学理念作为应对当前人类社会危机与矛盾的理论支撑,既以“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又以“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促进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还以“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促进不同社会之间的和谐同时,在推动中国道路的发展进程中,中国共产党不仅力争在全世界形成“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和“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而且还尊重世界各国人民自主选择本国发展道路的权利。

(一) 以“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和谐

“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不是苍白无力的空想理论,而是直击人际交往危机的价值理念。它体现了当时的现实问题,这一思想促进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由于存在不同的文化立场、政治利益,个人往往在交往过程中无法避免地会产生个人矛盾、集体冲突,甚至是国家战争。因此,孔子在《论语·子路》中提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3]171的人际交往理念。

一方面,“和而不同”的思想意在求“和”,提倡在人际交往中要与他人保持一种和谐友善的关系。什么是“和”的理念呢?“和”的理念代表圆通、感恩、尊重,它的特点是互相包容、求同存异且共生共长。它的表现形式是在和而不同的前提下致力求同存异,在良性竞争前提下达成前进创新,在我为人人前提下形成人人为我。它的哲学含义是“会通”——既有融合,又有贯通;既有继承,还有发展;既有包容,还有创新。它的理想状态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那么为什么要“求和”呢?就个体而言,由于年龄、教育水平、心境、生活环境等的差异,每一个人都会产生不同的价值观念。如果不以“和”的理念加以引导,人与人之间必然会产生隔阂、矛盾甚至冲突。与之相反,如果以“和”的理念加以引导,正如知名学者王中江先生就《庄子·则阳》中关于“同异关系”[4]的讨论,指出用“和”的理念可以将不同的事物调和并使之平衡,从而将事物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转化为创造共同性和整体性的力量,即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进步和创新。

另一方面,“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承认“不同”,倡导君子在具体问题的看法上不必苟同于对方。但重要的是,绝不是无原则的苟同,而是有原则的求异。与之相反,小人则没有自身独立的观点,不讲任何原则,只求与他人保持一致,因此无法与别人形成十分良好稳固的人际关系。正如《论语·为政第二》中所指出的,“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3]15意思是说君子不徇私护短,小人则结党营私。古代篆文中的“比”字,象形两个人完全一样,意思是只跟自己好的人做朋友,什么事情都是以“我”为标准、为中心,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可以说,中华文化是君子文化,倡导“君子坦荡荡”[3]20,为何要承认“不同”呢?正如《国语·郑语》中所言,“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3]45这句话的意思是:和谐确实能够产生新事物,但一味求同并不能够持续发展……只是一种声音就谈不上动听,只是一种颜色就谈不上美丽,只是一种味道就不能成为美味,只是一种事物就无法进行衡量。因此,只有承认人和事物间的差异,整个人类社会才能最为广泛地凝聚和发挥一切力量和智慧,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使每个人的知识、劳动、管理、技术的力量形成合力,让所有创造社会财富的个人能力充分展现,为社会发展、经济增长提供用之不竭的强大动力、凝聚取之不尽的无限活力。

“和而不同”的价值共识不仅成为了中国道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底蕴,而且其拥有的多重思想境界可以为当今的现实危机提供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新冠疫情冲击下的世界经济正持续下滑、经济复苏之路举步维艰;今日世界逆全球化风波此起彼伏,甚至一度占据主流,且以美国为最。实际上,当今人类从未像历史上任何时候那样面临着共同挑战、共同危机,因而,达成“和而不同”的价值共识是人类内心真正认同的正确抉择。来势汹汹的新冠疫情再次证明,人类社会是一个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面对未来的各种严峻复杂的现实挑战,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和而不同”的价值共识来倡导抱团取暖、精诚合作、共克时艰等理念。虽然世界著名物理学家霍金生前曾提出“平行宇宙”的科学猜想,希冀人类能够找到地球之外第二个可供生存的星球,但这一愿望的实现目前来说还遥不可及。可以说,地球是人类迄今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美好家园,“和而不同”理念所倡导的呵护和珍爱地球是人类的唯一选择。总之,“和而不同”的思想共识不仅促进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而且为中国道路应对一系列人类现实危机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引。

(二) 以“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促进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

“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是中国古代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核心理念,强调实现人与自然的合二为一。中国道路以“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促进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其中表现出深刻的人类生存观、社会道德观和整体信仰观。

第一,“天人合一”的人类生存观认为天是有规律的、孕育万物的存在,而人类生存受到了天的规律安排和命运支配。这一观念是“天道”论构建的理论基础,也是“天人合一”观成立的信念支撑。在春秋战国时期,古圣先贤在《易传·系辞》中写道“生生之谓易”[5]248,即天能孕育万物。通过解释中国伦理文化的本质为“生”,古圣先贤进一步指出生的核心在于“阴阳和合”,“与天地准”,即符合自然规律。“一阴一阳之谓道”[5]211,即如果人需要在天地之间生存繁衍,必须要遵循天道即自然规律。此后,《黄帝内经·灵枢·经别》认为身体的“五脏六腑”应当与“天道”相一致;《老子》提出,世界万物包括人类都是阴阳统一体,在阴阳调和中实现事物的和谐发展[6]。总而言之,古圣先贤认为自然界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律都遵循着阴阳对立统一的自然法则。北宋理学家程颢认为,“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7],意思是在自然意义上,人应当与自然规律相契合,具体表现为由于人本来就是自然的产物,所以必须遵循自然的发展规律。

第二,“天人合一”的社会道德观认为,“天”是有意志的、受古人敬畏和崇拜的存在,因此,“天道之理”与“人道之善”的统一是“天人合一”的核心要义,即人的生命实现圆满是对人的终极关怀。在中华文明的开创期,古圣先贤不仅认为“天”的最根本作用是“生”和“善”,而且提出上天是有意志的存在。孔子在《论语》中指出,“获罪于天,无所祷也”[3]27,其意为“天”评判善恶的“理”与人的生存之道是统一的。换言之,“天”是“人”的主宰,“人”的善恶必然会上升为“天”进行裁定的实践依据。从这一层面来看,“天人合一”是“天崇拜”与人的“良知”的合一,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天道审判标准和个人的良知合二为一。从此,个人自身的道德自觉和修身养性开始日益盛行,力求逐渐实现“从心所欲不逾矩”,最终达到人性圆满的超然境界,如儒家“圣人”和道家“真人”的终极追求是达到“天人合一”的身心状态,即完成对人性的超越和实现生命的圆满。这种生命的圆满状态不仅体现在“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层面,更反映在人自我道德修养与天道意志性合二为一的层面。在承继古圣先贤构建的“天人合一”理念基础上,儒道等学派逐渐形成了“天人合一”的社会道德观,提倡人只有遵循“天道”,才能探寻到生命的本质。这一生命本质的价值在于实现一种“大我”,是一种“利他”“大同”的超越之我,而非自私自利的“小我”,即只有实现超越“小我”,才能享受人生真正的幸福自由。

第三,“天人合一”的整体信仰观认为,人的实践不仅要合其律,更要“合其德”,即将自然视为自我生命发展的共同体,在道德修养上与自然合为一体,实现和谐共生、共谋发展。中国的古圣先贤很早就领悟到,人对自然界万物的依赖、关爱、保护是践行“天人合一”的核心法则。此外,人还有协助天地抚育其它万物的道德责任和伦理义务,即“与天地参”。简言之,在古圣先贤的观念中,自然的运行、发展是存在规律的,而人必须熟知、遵循这些规律,并与自然形成同步发展。同时,在人与自然的相处中,人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如孟子提倡不用密孔的渔网去打鱼,鱼鳖才能捕之不完;节制砍伐树木,木材才能用之不竭[8]。这种与自然共存共生的美好理念为我们自发保护自然、节制利用自然资源的“天人合一”整体信仰作了重要启蒙,并逐渐演化成中华民族特有的可持续发展环境伦理观。

“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不仅促进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而且可以为中国道路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引。可以说,“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既是人类在漫长实践中逐渐演化而来的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主体性认识,也是古圣先贤和其它人类在探索和思考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演进过程中的历史性总结,还是传统生态文化的核心观点之一。它提倡人与自然的共生共起,希冀形成一种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道德性规范准则,从而为维护人类环境文明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放眼当今,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依然肆虐的现实背景下,世界各国需要充分理解好、利用好“天人合一”的绿色情怀,共建“天更蓝、水更清”的人类美好家园。

(三) 以“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促进不同社会之间的和谐

虽然全球化趋势昭示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世界性特征和资本主义经济的全球扩张性图景[9]。但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演进,人类社会早已联结成为命运共同体。一方面,由于一国的发展愈发离不开其他各国的通力合作,“单打独斗”早已变得过时;另一方面,一国的问题也愈发变得不仅仅是本国的问题而是全球的问题,“独善其身”早已不切实际。面对如此的现实局势,中国率先提出“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可以说,“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既是一种求合作、促共赢的美好理念,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核心要义。

首先,“合作共赢”的思想共识既是中国优秀传统哲学理念“和合”理念的时代创新,也是合作与共赢相铺相成的哲学智慧。一方面,“合作共赢”的思想共识继承了“和合”理念的理论精华。在春秋战国时期,《周易》提出“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5]271,提倡社会要达到“太和”境界,认为“和”是天下规律性和普遍性的“大道”;《中庸》记载“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10],将“和”当作通达天下的“道”;《论语》的“四海之内,皆兄弟”[3]203则蕴含守望相助、和睦友好的美好祝愿。正是继承了“和合”理念的智慧结晶,“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强调人类是风雨同舟、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唯有不同社会之间互相支持、团结协作才是战胜世界危机的人间正道;强调“合作共赢”的经济理念,坚持构建开放型的世界经济,保持经济全球化有序健康发展,才能建立一个持续繁荣的美丽世界;倡导“共商共建共享”观念,培育可持续、共同合作的新安全观,才能建设一个普遍平安的安全世界。另一方面,“合作共赢”的思想共识本质上是合作与共赢相铺相成的哲学智慧。可以说,“合作共赢”的思想是中国道路的一个核心理念,其最终目的是建设一个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这样一个共赢的世界正需要“合作共赢”思想的指引,需要凝聚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不同民族人民的价值共识,而这种凝聚力恰恰正是合作才能赋予的。

其次,“合作共赢”的思想共识既是中国道路为处理国际关系问题和矛盾提供的一种全新的交往方式,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中一种重要的价值观。一方面,放眼世界,整个世界正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人类面临的挑战与风险与日俱增。在全球化成为历史潮流的时代,贸易保护、资源独享等阻碍全球经济共通共融的“逆全球化”乱象却暗流涌动。基于以上的现实背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世界大同,和合共生……不能独善其身,而应该兼济天下”[11]。可以说,面对全球化安全威胁与困境,“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在当今世界非常迫切和重要。另一方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在实践上以“合作共赢”的价值观来号召世界各国通力合作以实现共同发展,共享发展红利和成果,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本质上也是人类合作与共赢的价值观理念。对世界各国各方来说,“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强调唯有合作才能共赢。此外,从长远的时间跨度来看,合作与共赢的交往方式带给世界各国各方的收益往往是最大的,因此,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具体实践中,“合作共赢”的思想共识是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价值观。

最后,“合作共赢”也是国际间不同社会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严峻挑战的精神动力。一方面,世界经济全球化、多极化在波折中演进,武装冲突、恐怖主义此起彼伏,地缘政治的阴霾挥之不去;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愈演愈烈,多边贸易体制和多边主义的践行遭受严重阻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未来十年,将是全球治理体系深刻重塑的十年。”[12]可以说,要合作还是要对立,要互利共赢还是要以邻为壑,国际社会再次面临方向性的抉择问题。针对如此重要的发展抉择,“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为国际间不同社会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严峻挑战提供了中国方案,强调选择自我封闭、彼此对立最终只能实现一时之利,只有相互合作、互利共赢才能确保全球治理体系的正义公平。“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认为人类交往的基本方式不应该是殖民掠夺和冲突战争,而是合作共赢和交流互鉴,个人与他人之间、社会与社会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应该是压迫与被压迫、征服与被征服、统治与被统治的对立关系,而是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合作的统一关系。另一方面,在世界各国相互依赖加深的当今世界,国家间缺少合作就无法形成持久和长足的发展,而缺少共赢的合作必定是不稳定的、脆弱的、包含潜在矛盾冲突的合作,是无法实现世界各国的共同发展的。现实地讲,虽然霸权秩序下也能实现国家间的合作,但这种合作在本质上是不公允的,此外,霸权国家所倡导的合作还会引发局部地区的冲突和矛盾,破坏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因此,以“合作共赢”的价值追求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积极促进各国利益平衡与发展的有效方式。

二、 实现对“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的发展与超越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指出,“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指导中国人民不断推进伟大社会革命”[1]在迈向“真正的共同体”的进程中,中国道路继承了马克思“共同体”的发展模式,关注于人的现实发展,引领人类社会迈向共产主义,同时又实现了对马克思“共同体”的时代超越,构建了多元现实型共同体模式,促进了人与世界关系的和谐,注重解决世界可持续发展的现实困境。

(一) 从单一理想型共同体模式转为多元现实型共同体模式

关于资本主义社会“虚幻共同体”的发展现状与内在规律,马克思总结道:“资本主义社会终将灭亡,代替它的将是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联合体”[13]25。然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3]3。这一论述表明,虽然资本主义的内部矛盾阻碍了其生产力的发展,但当前的生产力还远未达到构建“真正的共同体”所需要的生产力高度发达的阶段。可以说,马克思所设想的“真正的共同体”更多的是立足于当时社会发展阶段所预想的发展方向和大致轮廓,其现实前提是生产力的高度发达,具体路径是完全消灭私有制、彻底废除国家与阶级,理想目标是所有生产资料归全体社会成员所有并按照“各尽其能、各取所需”的分配方式进行个人生活资料的分配。从中可以看出,马克思所预想的“真正的共同体”方案存在一定的理想主义,其描绘的理想社会是一种“自由人”联合的共产主义社会,也说明其社会制度的特征是单一的。

与“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相比,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虽然与其在演进逻辑、理论旨趣和实践目标等层面具有一致性,但二者在发展模式上又有显著的差异性。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破解现实困境的世界性方案,相较于马克思的“共同体”而言更具有现实指向性。为抵制目前发达国家奉行的强权政治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呼吁世界各国通过合作交流、互谅互让、平等协商等外交活动化解分歧和争议,推动建立全球伙伴关系。为应对目前世界经济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它主张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国际帮扶、发展论坛等方式改善贫穷落后地区的发展面貌,促使落后国家自主建设以共同发展繁荣世界;为回应“文明冲突论”等错误论断,它提倡新型文明观,推动建立以多元文明为主体的包容开放的世界;为处理全球生态出现的重大危机,它主张构建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为解决目前世界出现的全球性安全问题,它立足于和平发展,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行径,通过国际援助等形式缓解人类贫富差距、重大自然灾害等所引发的危害。另一方面,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进程中,其目标对象是多元的,涵盖社会制度不同的各个国家,它以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等所有国家的合作沟通为依托,目的在于实现政治、经济、文化、安全和生态“五位一体”的全球性改革。与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相比,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一种富含现实指向的社会发展形态,也是保障未来社会发展形态持续协调的阶段化、现实化、具体化实践。总之,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目标式的社会发展形态,更是实现未来社会发展形态协调平稳的多元现实型共同体模式。

(二) 从人的异化性的消除转为人与世界关系的和谐

马克思构建“真正的共同体”的价值目标在于真正消除人的异化,从而全面实现人的解放。在探析当时资本主义发展状况的论述中,马克思深刻揭示了人的四重异化现象。第一重异化是劳动者与劳动产品的异化。马克思认为,虽然劳动者创造了劳动产品,但得到的却是“产品中最小的、没有就不行的部分”[13]112,是仅仅只能维持其作为劳动者繁衍更多劳动者的部分。此外,劳动者所创造的财富与其实际得到的财富是成反比的。其次是劳动者与劳动者自身相异化。虽然劳动本身是人的本质需求,但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条件下,劳动虽然给予劳动者生存的条件,但却异化成“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14]154。再次是人与人的类本质相异化。在马克思看来,人本身就是类存在物,在这一层面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其自觉自由劳动的本质属性,但“异化劳动……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类生活”[13]154,无情地将人区别于动物的类属性降低为满足人生存需求的手段。最后是人与人相异化。马克思认为,对人而言,阶级的存在特别是阶级对立形成了一种异己力量。因此,马克思主张用暴力革命消灭阶级、从而消除人的异化、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勾勒出一个崭新的实现人类解放的实践路径:以生产力高度发展为动力,以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为目标,以实现全人类解放为追求。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真正的共同体”即共产主义社会是人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本质的真正占有”[14]181。简言之,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以个人利益与共同利益的统一作为价值目标,以人与人之间的普遍交往作为现实基础,涵盖了从个体到全人类的多元主体,涉及民族国家和国际社会的所有领域,旨在消除人的异化现象,从而实现全人类的真正解放。

与“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相比,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则更加关注于实现人与世界多重关系的和谐发展。具体而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主体是“人”,因此,从其提出缘由到现实指向再到未来目标,均是聚焦人的全面发展并致力于促进人与世界关系的和谐。在人与自然层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绿色发展,旨在呼吁全世界形成绿色发展的价值认同,从根本上推动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在人与社会层面,人类命运共同体“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目的在于增强各国在传统医药领域、医疗救援、疾病防控、传染病疫情通报等方面的通力合作”[15]。在人与人层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有利于推动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通。从人自身层面,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我国与他国在多领域中的合作共建将进一步增强,其现实成果将极大丰富人们的学习、生活、工作和交往关系。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个人在精神上的现实丰富性完全取决于他的现实关系的丰富性”[16]。可以说,在促进人类多元交流和多样实践的进程中,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改善了人的社会交往关系,促进了人自身物质实践能力和精神文化水平的显著提升。总之,人类命运共同体将“真正的共同体”思想所倡导人的异化现象的消除这一个体发展理想化目标,转变为提倡人与世界关系和谐发展的这一现实方案,是对“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的重大时代创新。

(三) 从构建“自由人联合体”转为推动世界可持续发展

马克思所设想建立的“真正的共同体”即共产主义社会的最终目标是形成“自由人的联合体”。此外,“自由人联合体”本质上是真正代表着全人类整体利益的联合体,它主张普遍利益与特殊利益的统一,目的在于实现人本身、社会、自然关系的协调,从而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换言之,组建“自由人的联合体”表达了马克思对人自由全面发展的个体关注和对促进人、自然与社会统一和谐的整体关注,从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确立了现实目标。可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整体上继承了“自由人的联合体”中推动人全面自由发展以及满足人对现实生活的美好需求、关注人的幸福等理论意蕴,目的在于推进全球治理、达成互利共赢关系、增进文明交流互鉴、追求共同繁荣,从而形成有利于人类社会稳步发展的价值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利益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其终极目标是建立可持续发展型世界。

与“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相比,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则更关注于具体的现实困境并以积极行动推动世界可持续发展。具体而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已经逐步形成集经济、政治、文化、生态、安全为一体的总路径和总布局,这一现实方案对改善和协调民族与国家关系、人类文明社会关系、人的生存发展与自然环境间关系,以及推动世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在推动人类可持续发展层面,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倡导世界各国遵循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推动扶持世界贫困人口,消除世界饥荒危机、解决地区性水资源短缺问题、推动教育普及发展、提升公共卫生环境水平等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以减少世界贫困人口为例,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指引下,我国不断增进对沿线国家的扶贫、支援和救灾,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全面实行,“将确保全球收入也将增加2.9%,摆脱日均生活费低于3.2美元的中度贫困状态”[17]。此外,依托“一带一路”倡议,推动沿线地区贸易投资更加便利化自由化,促进各地区文化交流更加多元化丰富化,确保沿线人们教育和技能培训更加多样化普及化,这些现实成就对推进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增进当地人民幸福感,加强国家与人民间友好关系具有重要价值。

三、 以卓越的治国理政智慧引领对“真正的共同体”的道路探索

当今世界,由资本逻辑所主导创建的“虚假的共同体”正逐渐成为极少数大型垄断资本集团实行“全球剥削”的非法工具,从而导致了日益严酷的社会危机和生态困境,严重阻碍和制约了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在这一严峻的国际背景下,以习近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正充分运用卓越的治国理政智慧,积极探索“真正的共同体”的道路建设。从空间维度来看,“真正的共同体”的创建要求在全球范围进行。这就产生了一个现实问题:在各个国家制度、社会观念、民族文化差别迥异的现实背景下,构建“真正的共同体”如何实现?从理论维度来看,最关键和最首要的条件是必须消除现今存在的国家机器。要满足马克思叙述的无产阶级夺取“同时胜利”的现实条件,确实需要长久和漫长的历史过程。因此,列宁结合世界革命形势和本国国情,创新地提出了“一国胜利论”的著名论断。随后,俄国的十月革命以及中国共产党组织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相继胜利,验证了“一国胜利论”的正确性与可行性。但问题是,“一国”仅仅只能消除国内阶级矛盾,而国家间的矛盾依然尖锐,在如此现实背景下,如何开辟出一条通往“真正的共同体”的道路呢?这是重大的现实命题,是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使命的马克思主义必须直面解决的突出问题,对包括我国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提出了重大的现实考验。为此,中国共产党胸怀“为世界谋大同”的责任担当,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倡议,为世界各国间的普遍交往提供了新的方法论,新的价值观和新的格局观[18],为实现“真正的共同体”思想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

(一) 按照亲诚惠容理念和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周边外交方针,构建周边命运共同体

周边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崛起的重要战略依托,也是中国推动全球善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试验田。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周边外交理论,既为新时代中国周边外交提供了坚强的政治统领保障,也为我国应对周边外交挑战与机遇提供了正确的、系统的理论指南。

从历史来看,习近平周边外交理念继承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是冷战结束后我国长期秉持的睦邻友好外交理念,并实现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理论创新。20世纪90年以来,我国秉持与邻为伴、与邻为善,贯彻睦邻、安邻、富邻的周边外交政策,系统提出了“共同、综合、合作”的新安全观。此后,201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访问俄罗斯时首次提出命运共同体理念;2013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提出了“亚太命运共同体”。2014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提出要“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标志着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正式提出。2015年3月,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上首次提出“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他强调:“迈向命运共同体,必须坚持各国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必须坚持合作共赢、共同发展;必须坚持实现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这一系列外交理念旗帜鲜明地回答了中国崛起后所希冀建立的周边秩序,即不是恢复传统的朝贡体系,也非形成不正当的同盟体系和势力范围,而是力求建立一个共赢、开放的周边命运共同体。

从现实来看,亲诚惠容理念、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周边外交方针和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在继承了合作、和平、平等、互利、和谐、互信等国家间相处基本原则的基础上,更将包容、共同发展、亲诚待人等更高的外交目标和原则注入其中,表达了中国对共建周边命运共同体的现实诉求。这一系列的周边外交理念意味着,在当前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对中国特色周边外交进行了进一步思考和创新,注重解决和回答了中国应秉持怎样的周边外交理念、如何维持良好的周边外交关系等重大现实问题,丰富和发展了中国周边外交理论。此外,周边外交新理念不仅是指引中国处理周边外交关系的科学理念,而且也对新时代中国外交的其他层面具有更为重要的指导意义。如,亲诚惠容理念同样适用于中国与其他新兴国家的合作交流。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灵感来源和初级版本。在周边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基础之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现如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已经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本质特征和总目标,并多次被载入联合国的各项决议之中。

从理论来看,亲诚惠容理念和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周边外交理念有着丰富的科学内涵与具体内容。可以说,中国在维护和处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上有着丰富的历史经验和优良的文化传统。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中国周边形势发展的实际,对如何同周边国家维持良好合作关系提出了新的外交理念,他指出,我国周边外交要突出体现亲、诚、惠、容的理念。此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必须首先身体力行践行上述理念,使之成为地区国家秉持和遵循的行为准则和共同理念。可以看到,十八大以来,我国周边外交工作在维护主权权益、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妥善处理热点问题、协调重要双边关系、推动周边区域合作框架发展等方面取得了卓越成就。可以说,未来几十年,中国将实现由“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周边外交在这一过程中将发挥关键性支撑作用。换言之,中国周边外交应提升“引领力”“塑造力”“公信力”和“吸引力”,展示“担当意识”和“共同体意识”,坚定地扮演好“周边区域合作的引领者与地区和平发展的守望者”角色,实现建设“和平、安宁、繁荣、开放、美丽周边”的五大目标,为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路提供先行先试的实践经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想的实现树立成功范本和打造坚实基础。

(二) 坚持和践行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建设发展中国家命运共同体

建设发展中国家命运共同体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一环,这就意味着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应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公平正义。多年来,在建设发展中国家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中国秉持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以义为先,义利兼顾,朝着构建新型国际关系这条基本外交路径,走出了一条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国家交往之路。

从历史来看,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创造性地将儒家文化中的义利观运用于中国外交领域。2014年7月,习近平首次论述如何在处理国家间关系中践行正确义利观。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外交场合多次强调,对周边和发展中国家,一定要坚持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只有坚持正确义利观,才能把工作做好、做到人的心里去。可以说,习近平在中国外交层面中秉持正确义利观的创造性思路,进一步发展和丰富了中国外交的核心价值观,不仅对中国新时代的外交工作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也为人类共同价值观增加了新的理论内涵。

从现实来看,发展中国家是中国外交的基础和重要合作伙伴,践行正确义利观首先要着重处理好与发展中国家的良好关系。一方面,有美国学者认为,中国道路对发达国家来说价值是有限的,但在发展中国家可能魅力无穷[19]。中国与广大发展中国家有着类似的历史遭遇,背负着共同的发展使命,因此,开展与发展中国家的友好合作是中国践行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实现国家利益与国际道义有机融合的落脚点[20]。另一方面,中国践行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始终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指引,把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作为现实目标,协调好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关系、局部利益与人类整体利益的关系、短期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国家发展与全球繁荣的关系、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共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从理论来看,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局,深刻把握世界发展局势和中国外交新使命,系统思考新时代中国与世界的未来走向以及新型国际关系的构建方案,运用总结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精髓和中国外交实践的历史经验,系统提出了以义为先、义利兼顾的正确义利观和真实亲诚理念。这一义利观和理念不仅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也是中国外交的核心价值理念,成为了指引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政策的科学指南。正确义利观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赋予了重要的伦理价值观,也是其落实推进的重要行动纲领。正确义利观要求,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要求以道义责任推动共同体建设,以利益夯实共同体基础,坚持义利兼顾、以义为先,化解冲突矛盾,协调利益纷争;要求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实现国际关系民主化,迅速消除贫困和推动全球共同发展;要求主动积极承担国际责任和义务,优化全球公共产品供给,实现全球治理体系合理化变革。

(三) 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打造中欧命运共同体

在工业革命发展的背景下,中国和欧盟通过工业革命成为世界上两个体量超大的经济体,在世界经济格局的地位和身份不容小觑。因此,构建中欧命运共同体对于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进程与结果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虽然当前全球疫情形势依然十分严峻,但中欧双方需进一步深化共同体意识,系统扎实开展各领域的精诚合作,才能推进中欧关系行稳致远。

从历史来看,一方面,中国道路是世界现代化历史进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必须直面和应对因世界现代化历史进程所引发的全球问题[21]。为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积极推进对外开放理论和实践创新,创立了新发展理念,并推动我国对外开放取得历史性成就。为进一步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把“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列为建设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任务。此外,我国还提出了加快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为建立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以及确立中国在这一体系中的地位指明了发展方向。自此,中国继续运用开放型世界经济的显著优势,立足内外双循环的格局,继续推动共建开放型创新、合作、共享的世界经济。另一方面,虽然新冠疫情在全球的大流行让本就脆弱的世界经济雪上加霜,逆全球化思潮此起彼伏。但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与欧盟秉持求同存异、相互尊重的原则紧紧把牢中欧关系前进航向,中欧各领域合作百花齐放,双方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日益密切,并汇聚了彼此间的“最大公约数”,总之,中欧双方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经贸合作持续加深,经济融合日益加快,人文交往更加频繁。

从现实来看,无论是践行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使命,还是应对世界衰退风险带来的新挑战,中国都迫切需要进一步推动更大的对外开放[22]。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全球化必然是大势所趋,无论是国内层面还是国际层面,始终存在绝大部分赞同和支持全球化以及推进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声音和有利因素。因此,中欧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势必会逐渐变为现实,目的在于共同承担因美国“退群”而触发的“群散”问题。为此,中欧双方正扩大经济、政治、技术和文化层面的交流和合作。此外,鉴于全球消除贫困和可持续发展的现实背景,中欧双方还需推动人类社会向可持续、资源集约、气候适应型经济和温室气体低排放社会深刻转型[23]。面对应共同承担的现实责任,中欧双方必定会达成更为稳固的合作关系,从而在更深层的合作中形成更加全面的命运共同体。此后,无论是推动世界经济尽快复苏,还是取得全球战疫的最后胜利,涵盖中欧在内的国际各方都应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团结一致共同应对世纪考验和人类危机。具体而言,一方面,中欧双方需继续加强命运共同体意识,推动形成中欧互利共赢、命运与共、利益交融新局面;另一方面,中欧双方应强化伙伴意识,主动牵起合作之手,共同走好共赢之路。

从理论来看,美国著名国际关系学家肯尼思·华尔兹认为,世界各国正面临着全球经济治理无政府挑战的共同命运。从国际合作的角度来看,无政府状态势必会导致国家间合作关系的形成更为艰难,因为理性与逐利的双重作用导致国家注重短期国际利益而忽视长远合作利益。此外,当前的国际政治结构对国际合作产生了一定的限制,并形成了两大风险:一是国家会不自觉地怀疑合作时利益分配是否会损害到本国利益;二是“合作一方会担心由于双方合作的开展与服务和商品的交换而变得一方完全依附于他国”[24]。在这样的无政府状态下,世界各国都认同的全球治理模式将不复存在。针对这一理论困境,中国提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正是为了化解这一困境,同时也推动了中欧两国关系的迅猛发展。关于中国对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新认识,一方面,当今世界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系统发展深度融合,迫切需要包括中欧两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在经济上紧密合作,才能有效保持全球供需链的稳定,进而确保世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中欧作为拥有世界上较为完整产业体系的两股政治力量,又需要具备独立运行和自主发展的能力,并将这种能力与双方的资源和优势融为一体。这一举措不仅能确保双方经济快速平稳发展,而且也能保障开放型世界经济的稳定和韧性。可以说,中欧双方只有具备自主循环发展的能力,才能推动双方的充分融合,才能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贡献合力。

四、 结 语

当今世界,“西方社会治理模式和社会经济制度或搁浅或碰壁,不少国家面临着不确定和不稳定的未来,而中国的应对表现出独特的治理能力和制度优势。”[25]在推进中国道路的历史进程中,由中国所主导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组织创立亚洲投资银行,设立丝路基金、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等一系列国际主张,受到了众多民族和国家的积极响应与支持。与此同时,中国道路所秉持的开放包容心态被世界大多数国家人民所熟知和认同,但中国道路的征程仍然充满着机遇与挑战。直面未来,中国应采取合作共赢的发展态度,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国际视野去迎接挑战与质疑。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应采取正确的“大国心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华,以此不断丰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坚持人间正道,不断拓展中国道路的理论高度,积极提升中国道路的国际话语权,将中国道路延伸到更为宽广的国际合作领域,为组建“真正的共同体”提供全新的理论和实践视野,从而与全人类一起共享人类社会发展的巨大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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