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语境中的身份认同研究
——以丽贝卡·沃克在其自传体小说中的身份建构为考察对象
2022-12-06马哲
马 哲
(太原工业学院 外语部,山西 太原 030008)
一、丽贝卡·沃克和她的自传体小说
美国是一个文化大熔炉,包含了各种族裔文化,如印第安原住民文化、犹太裔文化、亚裔文化、非裔文化和拉丁美洲裔文化等。在这样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中,身份认同一直是学者关注的敏感问题之一,尤其是多族裔身份问题。美国少数族裔移民对自己多重身份的认同,与他们对传统文化的判断、认知和接受有关,这无疑是美国少数族裔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在美国早期少数族裔文学中,作家表现的往往是刚移民到美国的、血统单一群体的真实生活和心理状态[1]。因此,作品中的大多数主人公具有明显的单一族裔身份。随着少数族裔群体在美国社会的深度融合,非洲裔和犹太裔文学则更倾向于把焦点集中在第三代移民身上。他们聪明、有一技之长、社会地位较高,但他们在精神上陷入了“我是谁”的困惑与迷茫中。由于受到美国主流文化、非洲文化和犹太文化的交互影响,这些第三代移民变成了不幸的“游移个体”。于是,一种新的个体——“移动孩子”诞生了。在某种程度上,这些被称为美国现代社会“多余物”的“移动孩子”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感到极度的孤独和失落[2]。
丽贝卡·沃克(Rebecca Walker)的畅销自传体小说《黑人、白人与犹太人:一个身份游移个体的传记》(Black, White and Jewish: Autobiography of a Shifting Self)(下文简称《黑人、白人与犹太人》)就是一部很好地反映上述问题的文学作品。丽贝卡是美国著名演讲家、教师和畅销书作家,曾被《时代》杂志评为美国50位未来领袖之一。其母亲是美国著名非裔女作家艾丽丝·沃克(Alice Walker),艾丽丝创作的小说《紫色》(The Color Purple)获得过代表美国文学最高荣誉的三项大奖:普利策小说奖、美国国家图书奖、全国书评家协会奖;其父亲是犹太裔民权律师梅尔·莱文瑟尔(Mel Leventhal)。丽贝卡在世界各地的大学和会议上讲述她的多元文化身份,她提出的关于种族、阶级、文化、性别和人类家庭演变的理念挑战着当今美国社会僵化的意识形态,她鼓励用新的方法来解决社会和人们的思想顽疾。《黑人、白人与犹太人》讲述了一个孩子的身份建构的艰难过程,反映了作者对种族和性别的思考。到目前为止,对本书多元文化和多族裔身份的研究成果几乎没有。因此,对其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既能对丽贝卡及其作品的研究有所贡献,同时也能给具有多重身份的知识分子在美国多元文化社会中如何回归本真、保持独立的自我提供启示。
二、多元文化背景下主人公的身份困惑
“我是谁”与我所生活的社会以及同样生活在这个社会环境中的其他人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关于“我是谁”的回答,要求我们对社会和自我进行认知。而这些认知则来自自我的反射性活动或者是在特定群体或多重角色中的身份认同。身份问题很重要,但如何以及为什么重要取决于时间、地点以及特定的历史、社会和物质条件[3]。身份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思考个人与社会联系的方式,是心理和社会的交汇,是一种社会心理的体现和社会身份的定位[4]。
在美国社会,多族裔身份的人通常有两到三个种族身份,甚至更多。一方面,他们具有美国人的性格,因为他们融入了美国这个大熔炉,习惯了美国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们也保留了原生家庭的痕迹和特征,说明他们具有多种族身份[5]92。《黑人、白人与犹太人》的主人公是一个典型的多族裔身份代表,她有三个族裔文化身份:一个相信真理、诚实和公正的黑白混血儿,不可避免地带有黑人和白人两个种族的文化身份;其父亲的犹太人血统还使主人公具有了第三种——犹太裔种族文化身份。她究竟是谁,黑人?白人?还是犹太人?主人公三种不同的族裔文化身份对她造成很多困惑。
第一,家庭内部的因素导致主人公对自己黑人身份产生困惑。母亲和外祖母都是黑人,但她每次和母亲一起去看望外祖母珍妮时,外祖母总是不冷不热,几乎不看她,甚至生气。很显然,此时主人公并没有获得外祖母的喜欢,她的黑人身份也没有被外祖母认可,她感觉自己像隐形人,既存在,又不存在。相似的肤色并没有使外祖母接纳幼小的主人公,主人公百思不得其解,内心困惑由此产生,从而对自己黑人身份产生质疑。
第二,在家庭外部,主人公在学习芭蕾舞时,舞蹈老师的话使主人公对自己的白人身份产生困惑。一天下午学习小跳,老师走到她身边,推她的腹部,使她的盆骨向上倾斜,她却不由自主地倒向地板。老师大声说:“你永远不会百分之百跳正确。臀部太重,腿不直。你永远不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因为黑人女性的身体不适合跳芭蕾舞。从来没有过著名的黑人芭蕾舞演员。”[6]199她第一次开始和别人比较自己的身体:她的大腿更短更粗,她的屁股更大。由此可见,主人公自认为是白人,身体里流淌着白人父亲(犹太人以白色人种为主)的血液,自然可以成为出色的芭蕾舞演员,但她的白人身份并没有被白人舞蹈老师认同,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她对自己的白人身份深感困惑。
第三,主人公刚就读耶鲁大学时的一次突发事件使她对自己的犹太人身份也产生困惑。一天深夜,一个犹太男同学走进她的房间。他喝得醉醺醺的,“你真的是犹太人吗?”他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怎么可能?”男孩眯起眼睛看着她,盯着她的鼻子、眼睛和头发。她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目光,然后她用一种确定的声音告诉他,他最好离开。但当犹太同学离开后,主人公也对自己的犹太裔身份产生困惑:“我怎么可能会这样?”[6]74由此可见,犹太裔学生对主人公的犹太人身份提出质疑,主人公被犹太裔学生社团拒之门外,无法融入犹太人群体。而主人公的父亲梅尔是一位犹太裔民权律师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主人公理应具有犹太裔的种族身份。
生活环境和身边亲人的变化也需要主人公时不时对自己三种身份进行选择,这对年幼的主人公来讲并非易事,每次抉择都令主人公左右为难,困惑和烦恼由此产生。父母离婚之后,每次回到父亲家里,犹太继母让主人公叫她“妈妈”,她觉得这是两面派,是可耻的,就像她背叛了黑人亲生母亲,选择了那个闪亮的白人身份而不是原本自己。在父亲家中,到处弥漫着白人和犹太人的文化气息,继母对主人公的教育和熏陶与先入为主的黑人母亲的影响产生了冲突。主人公究竟该如何选择:是继续按照黑人母亲家的风俗习惯生活呢?还是不得不听从继母的教育按照白人和犹太人文化身份去行事呢?要不要背负对母亲的负罪感呢?这是主人公对自己黑人、白人和犹太人三种身份交错冲突而产生的内心困惑。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主人公内心深处的矛盾冲突是由她的多族裔身份引起的。无论是家庭内部的外祖母、继母,还是家庭以外的舞蹈老师、犹太裔同学都扮演了“他者”的角色,使主人公对身份产生各种困惑,主人公的身份始终无法确定。一方面,多族裔身份给她带来了一些困惑,使她错过了很多宝贵的机会;另一方面,由于周边环境频繁变化,使她不断努力适应周围的环境而身心俱疲[7]。每次进入一个新的社区或一所新的学校,她不得不面对别人的质疑而无言以对并困惑不已;她渐渐学会评估新环境中人们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必须努力寻求适合的身份,才能适应新环境,迎合周围的人们,从而获得安全感和归属感。
三、多元文化背景下主人公的身份寻求
身份具有社会性、个体性、稳定性和建构性等特征。从身份的概念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系列构成身份的自我认知是在社会语境中,从自我类型或身份认同的反射性活动中获得的。因此,身份植根于社会,存在于社会语境之中[8]。从自我的角度来看,个体身份必须有一定的稳定性,这样个体才能对自我具有确定性和现实性。一个稳定的身份不仅有利于个体自身,也有利于社会交往中的他人。当然,强调身份稳定性的身份认同理论并不是说身份不会改变,在更长的一段时间里,身份是不断变化的。在这部传记小说中,主人公非常渴望获得周围白人的认同,以寻求自己身份的稳定性,但涉世未深的主人公却很容易受到外在“他者”的影响而失去自我。“他者”(The Other)是指自我以外的一切人与事物。他者对于自我的定义、建构和完善必不可少,自我的形成依赖于自我与他者的差异、依赖于自我成功地将自己与他者区分开来[9]122。在《黑人、白人与犹太人》中,年幼的主人公没有“自我”的独立意识和判断,处在白人主流文化的影响和支配下,成为完全失去自我人格而被“他者”化的人。主人公只有不断地模仿白人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来确立自己的白人身份,才能适应主流社会语境,获得周围白人的认同。
父母离婚后,主人公不得不搬出她父母共同生活时的老房子,和她的母亲住到另一个街区,父亲会在周末来接她。所以,她母亲只好把她送到离现在住处不远的一所新学校。在新班级里,一个名叫布莱恩·卡顿的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写道:“我一闭上眼睛就能闻到他的味道。布莱恩有着乳白色的皮肤和红色的雀斑。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总是垂在眼前。”布莱恩·卡顿是主人公喜欢的男孩,她喜欢他有点倔强的性格,喜欢他有很多朋友,说话随意而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听。然而一天放学后,布莱恩当着他朋友们的面告诉她,他不喜欢黑人女孩。她突然陷入了恐慌,她意识到周围的人们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以上情节凸显身份的社会性特征。主人公在寻求白人身份的过程中,自我认知受到当时社会语境的影响,白人身份被白人同桌布莱恩当众否认:他不喜欢黑人女孩。主人公的白人身份没有被社会语境中的重要因素(主人公喜欢的男孩)认同,不具有稳定性,也缺乏话语权,她必须努力继续寻求。
为了证明她也有白人血统,她让同样具有白人血统的犹太人继母接她放学回家。她会故意在学校里多等待一会儿,直到她肯定布莱恩会看到她上了白人继母的车。当她的犹太奶奶接她回家时,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就是为了证明她不是黑人女孩。另外,她按照白人女孩的特点,打扮自己。她用卷发器将她的头发卷起来,这样就会留刘海,看起来会更像她班上的白人女孩。尽管她并不喜欢毛绒娃娃,她还是向继母要,因为她认为这是白人女孩的“标配”。主人公通过模仿社会主流白人的做法来证明自己白人身份的行为也反映出主流社会语境对主人公身份建构的影响。主人公的这种被“他者”化的处境也反映出主人公为获得稳定的白人身份所付出的努力。
毫无疑问,在白人文化为主流的美国,黑人文化与白人文化会发生猛烈的撞击。博尼特认为,异质文化的碰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持续不断的、模拟、协商和杂交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他性”无意识地渗入“我性”之中,属于文化的“混杂性”(hybridity)[9]134。可以说,白人文化是“中心的”,黑人文化是“边缘的”。作为弱势群体,黑人文化必然会受到白人文化的影响。黑人由其身份的困惑所产生的自卑感使黑人更加在意自己的肤色,增加了黑人对白人肤色的渴望[5]95。在以上事例中,虽然主人公在社会语境中的身份是不断变化的:白人继母的女儿、黑人生母的姑娘、白人布莱恩的同学等,但为了追求身份的稳定性,获得内心的安全感,也为了营造一种稳定的社会环境,她努力地寻求白人身份。尽管主人公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但却以失败告终,说明在美国,多族裔身份混血儿对单一纯粹的主流白人文化身份的寻求是不可能实现的。
四、多元文化背景下主人公的身份建构
作为身份认同理论的延伸,身份控制理论指出,情感能力是个体在语境中对自我感知意义和自我认同标准在比较过程中产生的[10]。当个体表现出与行为一致的情绪时,语境中的其他人就能理解和接受个体的表现。此时,个体会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同情、支持和鼓励,自信心大大增强,自我意识转变,改变自我对“他者”的看法,用实际行动呈现自己的主体形象,这样方能实现自我的突破和成长,有助于个体身份的成功建构[11]。在《黑人、白人与犹太人》中,主人公通过对自我情感的调整和对自身处境的认知,形成了独立自主的意识和包容同情的心态。在此心理意识和心态逐渐成熟的基础上,主人公不再用别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积极努力祛“他者”化,回归自我,成功确立了自己的黑人身份。
(一)独立人格的建构
父母离婚后,主人公被迫每两年轮流和父亲或母亲一起生活。这意味着她将独自从旧金山母亲的家飞到她父亲在华盛顿特区的家。她要独立预订机票,独自坐公共汽车或出租车到达机场,独立处理旅行中遇到的任何事情。这样的经历对主人公独立意识的形成是很有帮助的。
另外,主人公在成长的过程中,父母从未试图限制她的活动范围,而是鼓励她去勇敢尝试。几乎没有人照顾她、赞美她、抚摸她,而是期待她快快长大。她几乎是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去发现这个世界和她在其中的角色。有时她想得到别人的指引,想知道约束和界限,想要有人告诉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但她没有得到父母的回应。后来,她明白只能自己约束自己、提升自己以达到父母的期望。从五年级开始,她的脏衣服都是自己处理,自己打扫房子。母亲会提醒主人公,做一个单身母亲的艰辛,只有努力工作才能维持她们的生活。而主人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照顾好自己。为了避免母亲可能满足不了的需求,主人公必须是聪明的丽贝卡、快乐的丽贝卡,乐于助人,独立自主。再比如,当主人公还小的时候,她的母亲说她应该赚点钱,于是她就照顾一对比她仅小几岁的双胞胎妹妹。主人公逐渐明白了自己的事必须自己来做,这样她的独立自主人格便逐渐建构起来。
(二)包容心态的建构
正如这本书中所说的,随着主人公的成长,她接触过黑人、混血儿、有色人种、波多黎各人、墨西哥人、埃及人、印度尼西亚人、希腊人等,她可以认同每个人,接受每个人的想法。她如何能做到这样?在作者看来,这主要与她独特的身份和经历有关。她会讲十种语言,她可以去美国的任何社区,因为她有朋友或同学来自萨摩亚、多米尼加、墨西哥、老挝社区等。她通常能找到一种真诚的沟通方式,让人们了解并尊重她的种族身份。从上面的描述可以看出,主人公对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种族的人持开放而包容的态度。正如丽贝卡在其自传体小说中所说:“我能感觉到的是,我对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们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不管他们是否认同我,也不管这意味着什么。”[6]304由此可见,主人公的包容心态已成功建构。
(三)黑人身份的建构
身份可以认为是对“我是谁?”这个问题的回答。许多回答与我们扮演的角色有关,所以它们通常被称为“角色身份”。例如:种族身份包括黑人、白人或犹太人身份;家庭身份包括配偶或父母身份;性别身份包括男性或女性身份;职业身份包括会计师或销售员身份;等等。同时,这些角色身份又会影响我们的行为,因为每个角色身份都有一定的意义和对自我的期望[12]。该书中的主人公无法达到现实世界中作为白人身份的相关期望。相反,随着主人公年龄的增长、社会阅历的丰富、独立意识和包容心态的形成,她感觉在黑人社区生活得更自在,便逐渐认同了自己的黑人身份。所以,她决定重新确立自己的黑人身份。
鲍勃·马利是主人公最喜欢的黑人音乐家。除了上学时读过的威廉·福克纳和弗兰纳里·奥康纳的书外,她还痴迷于弗朗茨·法农、佐丹和安吉拉·戴维斯等黑人作家的作品。在读十二年级的时候,主人公决定把父亲的姓Leventhal移到不引人注意的中间位置,而把母亲的姓Walker加到最后,淡化她白人的身份,赋予她黑人的身份。这对她的父亲和继母来说是一个打击,但在她母亲家里,这种转变是完全正常的,甚至是预料之中的。主人公和母亲多年来一直在谈论给她取一个不同的名字,她想和母亲更亲近,将她与“黑色”永久地联系在一起。在她十七岁生日的几天后,主人公开车去了市法院,填写了一份表格,上面写着她不想要的名字丽贝卡·格兰特·利文瑟尔(Rebecca Grant Leventhal),她选择的名字是丽贝卡·利文瑟尔·沃克(Rebecca Leventhal Walker)。法官问她,如果不是因为结婚,为什么要放弃父亲的姓?她告诉法官是由于个人原因。法官要求她的法定监护人到现场证明才可以办理,丽贝卡的母亲从法院回来,带着盖过章的官方表格,宣布她的新名字变更成功。主人公之所以改名字,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白人、犹太人没有什么关系,而和黑人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非白人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融入父亲的生活,也不愿意再融入父亲的生活。基于主人公这样的经历和认知,她的黑人身份最终成功建构。
五、结论
丽贝卡的《黑人、白人与犹太人》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实现自我的非裔美国女性形象。在多元文化语境中成长,丽贝卡经历了从质疑到困惑、从困惑到挣扎、从挣扎到理解、从理解到融合、从融合到回归的曲折而艰辛的身份寻求和建构过程。这是一种具有典型性的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充满着不断积累和不断超越自我的多族裔群体的生存状态。如何完善个人对社会和不同文化的理解,如何打破多元文化的僵局,如何超越自我,主人公为“移动孩子”树立了榜样。在多元文化并存、多族裔融合的美国,丽贝卡无疑代表了一种新的形象。
同时,丽贝卡代表的这种新的美国人形象告诉我们如何在多元文化语境中和平共存、共同促进,正如她在接受《非洲新闻报道》采访时所给出的解释:“多元文化经历塑造了我充满活力和包容的世界观。我搬过很多地方,有多种文化的亲和力,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当我旅行时,我非常清楚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往往被单一文化所同化。我认为,作为美国人,应该在一定程度上放宽我们的文化身份,以达到共同利益。这是一件好事,我们需要在全球范围内看到更多。”[13]因此,在多元文化共存的背景下,在不同民族、不同种族之间,人们应该相互包容、相互尊重、相互理解,不断走向融合。这种融合的过程不仅是本民族文化和美国文化的交融过程,更为重要的是在文化的融合过程中,可助力个人形成积极、健康的世界观和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