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研究
2022-12-05杨楠楠曹建飞
杨楠楠 曹建飞
[摘要]随着“一带一路”倡议、西部大开发的提出,西部地区备受国家关注,高质量发展也迫在眉睫。实体经济作为立国之本、经济支柱,发展得好不好、质量高不高关系到整个西部地区的发展。本文以我国西部地区11省、市、自治区的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为研究内容,通过DEA-Malquist指数模型对2010-2019期间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测算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并提出相应措施促使金融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解决实体经济融资成本偏高、融资较难、创新能力较低等问题,促进西部地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西部地区;金融;实体经济;高质量
[中图分类号]F124;F09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22)05—0088—10
[作者简介]杨楠楠,女,兵团经济研究所高级经济师,新疆财经大学博士生,研究方向:区域金融;曹建飞,男,博士,新疆财经大学统计与数据科学院,高级经济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
習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在保障金融市场稳定性的同时,要充分发挥金融市场的优势,助力实体经济发展。当前,在我国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存在资金大量流入虚拟经济、资金空转、银行不良贷款率高、金融有效供给不足等问题。纵观全球多次金融危机,不难发现金融如果过度超前,没有与实体经济同步发展,就会阻碍经济健康有序发展。目前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相较于东中部地区来说,还存在发展速度较慢、基础设施落后、实体经济活力不足、创新能力较弱等问题,与高质量发展要求相距甚远。资金融通是“五通”中的基础一环,金融在实体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支撑作用,但西部地区的金融对实体经济发展的支撑力度有多强,金融服务西部地区实体经济的效率有多高是值得研究的问题。基于这样的思考,本文对西部地区(西藏由于数据不全,不做考虑)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进行动态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建议,以期促进西部地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文献综述
(一)国外相关文献综述
国外文献中对于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研究,多数集中在金融与经济发展关系中。凯恩斯(Keynes,1913)认为,人们对金融资产带来的利润期望过高时,就会将自己所持有的大量的资本投入到金融部门,这样就会挤压实体经济的发展。索罗(R.Solow,1957)认为经济增长的源泉来自技术创新和劳动力素质,技术创新与劳动力素质的提高离不开金融的支持。特南鲍姆(Tenanbomu,1994)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指出,金融行业如果增长过快,与实体经济增长的比例超出一定范围,会对经济的发展产生一定的破坏作用。实证方面,国外专家学者多选择金融相关比率、储蓄转化率、金融中介率等相关指标,采用面板数据衡量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实证,公认的开始于Goldsmith(1969)[1],他分析了30多个国家的数据,提出的金融相关比率是最早的将金融理论与实证相结合的,但他只得出了金融和经济增长的平行关系,难以验证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Adair Turner(2009)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指出,金融交易或者金融创新一旦超出合理范围,则会使实体经济发展的正向价值将不复存在,甚至会产生一系列负面影响;特别是加剧了金融市场波动,对经济发展稳定性造成负面影响,不利于经济增长。Pradhan 等(2015)通过对比发现,随着亚洲国家金融行业的发展,其通信产业融资环境得到极大改善,为产业技术变革奠定了良好基础,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产业结构升级,对于实现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二)国内相关文献综述
国内早期对金融和实体经济之间的相关性缺乏深入的研究。学者在对金融概念界定的基础上对金融资源配置效率、金融的扩张是否能促进实体经济的增长进行了研究。孙伍琴[2](2004)研究表明,金融行业本身的发展水平决定了其对实体经济增长是否产生促进作用,如果金融发展的整体水平较低,则难以助力实体经济发展。换言之,金融发展模式和实体经济金融需求高度契合才能促进实体经济发展。林毅夫、姜烨[3](2006)采用我国省级面板数据,通过实证分析探究了金融结构、银行结构和实体经济之间的相关性,并提出只有其结构高度契合的前提下,才能更好地促进实体经济可持续发展。蔡则祥和武学强[4](2016)在考察了金融在实体经济发展中配置失衡的现状和成因基础上,通过理论和实践分析,在经济发展的新常态,脱实向虚、货币空转等问题日益严重的情况下,金融行业难以对实体经济产生良好服务。实证方面,何五星[5](2000)通过 M2 同 GDP 之比、金融机构数量、储蓄率、不良贷款率和金融从业人员数量等指标从宏观的角度分析了我国的金融效率。游士兵、杨芳[6](2019)在投入指标里加入了能源消费总量,在产出指标里加入CO2排放量,通过模型构建和测算,得出在服务实体经济绿色发展的时候,规模效率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拉动作用明显,绿色发展效率和纯技术发展效率变动趋势基本一致,并且呈现明显的差异性,东部最高,中部次之,西部最差。
通过上述文献综述不难发现,一是国内外对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的研究不够深入,实证采用的方法种类也不多,指标的设置多数是从银行信贷或者贷款余额角度设置投入指标,GDP增加值等作为实体经济产出指标,缺乏新视野、新角度、新方法的研究。特别是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后,缺乏金融对实体经济支持力度、服务力度、服务效率的系统的、全面的研究。二是多数学者从不同角度证明了金融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但金融过度发展并不利于经济增长,甚至会挤占实体经济发展空间,导致经济发展放缓。也鲜有学者研究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的影响机理、影响因素、内在循环机制等。因此,对于新环境、新挑战、新常态下,我国金融如何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提高服务效率有待进一步进行研究,并持续不断完善。
二、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现状及问题
(一)西部地区实体经济发展现状
总体看,2010—2019年间,我国西部地区实体经济规模不断扩大。从2010年的69624.6亿元扩大到2019年的176874.9亿元,2019年西部地区实体经济国内生产总值是2010年的约2.5倍。从增速看,实体经济规模的增速总体却是下降的,2019年增速仅为8.33%,与同期西部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速基本保持一致。分省份看,西部地区11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的实体经济规模也是逐年增加的,西部地区实体经济规模最大的是四川省,最小的是青海省。2019年,四川省实体经济规模是青海省的15倍。从排名来看,2010—2019年四川和陕西分别位居西部实体经济规模的第一、二位,排位没有变动。
(二)西部地区实体经济可利用金融资源现状
1.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指的是在某一时间段内,地区实体经济通过金融体系获取资金的总规模,是增量概念。从总体来看,西部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呈上升趋势,虽然中间2015—2018年有稍微的下降,但整体幅度不大。從2010年的19277.4亿元增加到2019年的44886亿元,2019年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是2010年的约2.33倍。从各省数据来看,四川省的地区融资规模是最大的,排名第1位,重庆位居第2位。从图3可以看出,部分省份的地区融资规模波动很大,如:重庆市在2014年之前都是位居第二,到2015年就跌至第5位;陕西省2017年位居第2位,到2018年就跌至第5位;其余省份波动幅度相对比较小。2010年,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最大的四川省是规模最小的宁夏的约8倍;到了2019年,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最大的四川省是规模最小的宁夏的约12倍,且宁夏10年间的地区融资规模没有超过900亿元。
2.金融机构营业网点数。本文从规模角度选取了投入指标——金融机构营业网点数。金融机构网点数可以考量金融机构对实体经济的服务情况,网点数多,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也就越强。总体来看(见表1),2010—2016年西部地区金融机构网点数是逐年上升的,从2017年开始回落,但回落幅度不大,2019年又开始上升。金融机构网点数2017年回落应该和国家总体调控,规范金融业有关。从各省数据来看,四川省的金融网点机构数2010—2019年均位列第1位,且高于其他省份很多;陕西位列第2位,广西位居第3位;宁夏和青海分别位于第10位和第11位;除重庆外,其余各省的波动都比较平稳。2010年四川省金融机构网点数是青海的约13倍,2019年约为12.5倍。
3.金融从业人员数。金融从业人员数也是从规模的角度选取的指标,同金融机构网点数一起作为金融业规模投入指标测度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从业人员规模越大,能为实体经济服务的力度越大,效率也越高。从总体来看(见图4),2010—2018年西部地区金融从业人员人数是持续增加的,2019年稍有回落,但比例不大,比2018年下降了2.6%。从各省数据来看(见图5),除四川省外,其他各省变化都比较平稳,上升趋势也比较平稳;四川省的变化趋势和总体变化趋势相同,都是持续上升,在2018年达到最高,2019年稍有回落,但四川省的回落幅度要高于总体回落幅度,这可能和四川省在整个西部地区金融从业人员数中占比较大有关。2010年四川省金融从业人员数比位居第2位的陕西省多了110369人;2019年比陕西省多了126477人。
4.保费收入规模。保费收入指的是保险公司通过保险业务而获取的收入,该部分收入可通过保险赔付或投资而流入实体经济,从而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更多助力。西部地区保费收入逐年增加,由2010年的2602.3亿元增加至2019年的8118.5亿元,但是其增速呈现显著的波动性,由2010年的2.9%增至2016年的25%,2017年和2018年有所下降,2019年的增速为10%。从图6来看,西部地区各省的保费收入全部是逐年上升的,四川省的保费规模排第1位,10年间一直遥遥领先。2010年四川省的保费收入是765.8亿元,排名第2位的陕西是333.8亿元,四川省的保费收入是陕西省的2.3倍;2019年四川省的保费收入是2149亿元,同期陕西省的保费收入是1033.5亿元,相差了1115.5亿元。
5.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外商投资额是指外商在我国境内使用现金、固定资产、股权等进行的投资,外商投资额可以通过不同渠道进入实体经济的发展中,可以被实体经济所利用并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从图7可以看出,西部各省市区在实际利用外商投资方面的差距较大,波动较大。四川和重庆在实际利用外商投资方面遥遥领先,且在2015年以前波动较为相似,2016年重庆在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方面的指标激增,而四川省在这一时期则出现一定程度下降,基本是10年间的最低点,从2017年开始重庆和四川的实际利用外商投资均开始上升。陕西省的上升趋势十分明显,10年间陕西省是唯一一个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持续上升的城市,且增长速度较快。青海、甘肃、新疆、宁夏在2010—2019年间的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变化不大。内蒙古、云南、广西、贵州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内蒙古、广西是在波动中缓慢下降;贵州是持续上升到最后一年开始下降,且幅度较大;云南是持续增长过程中突然下降,缓慢增长后又继续下降。
三、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的实证分析
(一)实证方法及模型选择
本文采用的是动态的DEA-Malmquist指数方法,可以在多投入与单产出情况下对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进行效率分析,并测算出效率。同时,用Malmquist全要素生产率(TFPCH)来分析时,不但可以全方位的阐明全要素生产率变动情况,还可以对其他指标进行分析,可以进一步分析技术效率(EFFCH)和技术进步效率(TECHCH)对TFPCH变化的影响情况。即:[TFPCH=EFFCH×TECHCH] (1)
Fare et al.(1994)认为生产效率包括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两个基本方面,其中,技术效率(EFFCH)同样包括两个基本组成部分,第一是纯技术变化效率(PECH);第二是规模效率变化(SECH)。即:
[EFFCH=PECH×SECH] (2)
结合(1),可得:[TFPCH=EFFCH×TECHCH=PECH×SECH×TECHCH] (3)
如果Malmquist指数>1,表示从t到t+1时期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是上升的;如果Malmquist指数<1,表示从t到t+1时期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是下降的;如果Malmquist指数等于1,表示从t到t+1时期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是不变的。
(二)指标选择和数据来源
1.指标选取。现有文献的研究,在选取指标的时候多从银行角度选取投入指标,如孙爱军[7](2011)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指出,金融资本向实体经济的流通渠道包括银行、证券市场、保险市场等,只有在资金流通的基础上才能实现服务于实体经济的目标,基于此,可以采用银行贷款余额、保费收入、上市公司股票总市值作为金融资源投入指标。宋志秀[8](2019)研究我国区域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时将决策单元投入变量分为规模类和资本类,规模类包括金融机构总资产、金融从业人员数、金融机构网点数;资本类包括地区社会融资规模和保险赔付支出。通过借鉴学者研究,结合前文概念界定,本文选用多投入、单产出模型,选取地区社会融资规模、金融机构营业网点数、金融从业人员数、保费收入规模、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作为投入指标。产出指标选取实体经济国内生产总值(前文已界定),即西部地区国内生产总值(GDP)减去金融业和房地产业增加值。
2.数据来源。本文共选取5个投入指标和1个产出指标,选择我国西部地区11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为研究对象。投入指标中的地区社会融资规模,人民银行从2012开始对外公布年度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数据。2012年以前并没有公布相应数据,故而2010—2011年的地区社会融资规模数据由非金融机构融资量代替。考虑到实体经济利用的金融资源不仅来自银行、证券市场和债券市场,保费收入也会通过各种渠道投入实体经济,并且外商投资也会进入不同的實体经济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所以本文将保费收入和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也作为了投入变量。各地区的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是按美元统计,本文将其转化成人民币计价数值。
(三)实证过程
本文将5 个投入指标和1个产出指标导入了DEAP2.1软件,进而确定西部地区各个省份在各个年度的Malmquist指数及分解情况,其中,Malmquist指数可以反映西部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在时间序列上的整体态势,而各省区市的Malmquist指数反映在2010—2019年各省区市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值。
通过分析上表,可以比较全面地了解Malmquist指数在各个年度的情况以及分解情况,如果TFPCH>1 ,则表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相较于上一年度出现提升;相反,如果TFPCH<1,则表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相较于上一年度出现下降。从总体情况来看,2010—2019年,西部地区各年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全要素生产率(TFPCH)波动幅度较大(见表4和图8),2010—2011年、2013—2014年、2014—2015年和2017—2018年的TFPCH值在1 以上,由此可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在2011年、2014年、2015年以及2018年呈现上升态势,其中2011年的增幅为7.8%;2014年的增幅为2.2%;2015年的增幅为13.5%;2018年的增幅为10.6%。TFPCH在其他年份则均在1以下,说明这些年份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是下降的,最低年份出现在2012—2013年,TFPCH值为0.857,下降幅度达14.3%。这10年间TFPCH年均值为0.998,在1以下,由此可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在过去10年呈现整体下降的态势。
根据上文论述可知,TFPCH涵盖了EFFCH、TECHCH两个方面,从表4可以看出,TECHCH和TFPCH呈现出一致的变化效率;EFFCH和TFPCH变化基本保持一致(除2010—2011年、2011—2012年和2018—2019年);纯技术效率(PECH)变化和规模效率(SECH)变化不是太大,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比较小。此外,西部地区技术进步效率(TECHCH)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是显著的,变化方向也是一致的。
通过分析上表可知,西部地区(除西藏)有5个省、直辖市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全要素生产率(TFPCH)是大于1的,分别是四川、重庆、贵州、云南和陕西,说明这5个省、直辖市在2010—2019年间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是提升的。其他6个省、自治区的TFPCH都在1以下,表示西部地区的省份在过去十年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整体上是下降的。通过对比分析可以发现,云南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的全要素生产率最高,达到1.033,上升幅度3.3%;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最低的是青海,为0.968,下降幅度3.2%。
从分解值看,西部地区各省、直辖市、自治区的TECHCH和TFPCH呈现出一致的变化效率;除广西省外,其他省、直辖市、自治区TECHCH和TFPCH呈现出一致的变化效率。纯技术效率(PECH)变化和规模效率(SECH)对于各省、直辖市、自治区的影响表现不一。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1.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总体呈下降趋势。从年份上看,TFP值小于1的年份有5年;TFP值大于1的年份只有4年。TFP值最高的是2015年1.135,增长幅度为13.5%,但是TFP值最低的2013年下降幅度为14.3%。西部地区各个地方的TFP平均值计算结果为0.998,在1以下,表示西部地区各个地方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在过去十年呈现整体下降的态势。分地区看,TFP值小于1的地区有6个,分别是广西、甘肃、青海、宁夏、内蒙古和新疆;TFP值大于1的地区只有5个,分别是四川、重庆、贵州、云南和陕西,TFP值小于1的地区要多于TFP值大于1的地区。TFP值最低的为青海省,说明青海省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最弱,这和青海省的经济发展缓慢、技术创新能力不够有关。
2.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波动较大。从2012年开始下降,2013年的下降幅度最大,从2014年又开始提升,升至2015年的最高点,又开始回落,到2018年又上升至一个高点,然后又开始下降;提升幅度最高的2015年和下降幅度最大的2013年,升降幅度接近30%。通过观察2008年以来的我国金融和经济现状及形势不难看出,2008年,由美国爆发的次贷危机迅速波及全球,我国经济发展也受到负面影响,金融发展严重受挫,为有效防控金融风险的冲击,我国推出了刺激消费、扩大内需,推动经济增长的措施;政策的实施需要时间体现效果,因此,2011年的TFP值为1.078大于1,2011年金融效率相较于上一年度出现一定程度上升,然而政策的刺激效果具有很强的时效性,从2012年开始TFP值小于1,且2013年降到了10年来最低。2012年党的十八大后,要求金融业“脱虚向实”,加大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力度和效率,2014年和2015年的TFP值都在1以上。由此可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整体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改善,特别是 2015年表现尤为突出,达到13.5%。尽管如此,西部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从2016年又开始回落下降,TFP值又开始小于1,这可能与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供求不平衡,西部地区实体经济自身发展受限等因素有关。
3.西部地区规模效率、技术效率等因素不能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通过分析实证结果可知,除了2013年全要素生产率(TFPCH)达到最低值的时候应该是受SECH、EFFCH、TECHCH的共同影响外,其余年份,PECH、SECH、EFFCH没有出现显著变化,也没有对TFPCH产生显著的影响,说明西部地区自身金融规模的扩大、技术效率的改变、纯技术效率的改变对于西部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拉动是不大的。
4.西部地区技术变动率能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提升。通过分析实证结果可知,TFPCH等同于EFFCH和TECHCH组成,但TECHCH和TFPCH具有一致的变化方向,2012年技术进步率(TECHCH)低于1,呈下降趋势,全要素生产率(TFPCH)也開始呈下降趋势;2013年技术进步率(TECHCH)达到最低值;全要素生产率(TFPCH)也达到最低值,2014年TECHCH呈现出提升态势,而TFPCH也开始在1以上;2015年技术进步率(TECHCH)升至10年来最高点,同样全要素生产率(TFPCH)也是10年来的最高点,说明西部地区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波动与技术进步率(TECHCH)关系比较紧密,呈正相关关系。因此,通过提高西部地区技术进步是可以改变和提高西部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的。
四、提高西部地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效率的对策建议
(一)提高经济发展质量,促进实体经济与金融协调发展
实体经济是经济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只有实体经济实现了高质量发展,我国经济发展才能实现高质量发展。西部地区实体经济与金融发展不协调的问题依然存在,要改变这个现状就必须提高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质量,以质量取胜,尽力扭转金融“脱实向虚”的现象,促使实体经济与金融协调发展。一是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以国家战略为导向,促使西部地区各省市自治区加强深化改革,借助科技创新、投入更多资金支持等措施促进实体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在金融资源配置过程中,要充分发挥市场的调节作用,强化市场导向作用,通过市场来提升市场资源的配置效率,真正改善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以此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助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二是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坚持“抓重点、补短板、强弱项”,创新金融工具、丰富金融产品、推进普惠性金融服务、加强金融监管,促使金融业和实体经济协同发展。合理调配优化信贷结构,促进金融向重点领域投资倾斜,鼓励资金流向西部地区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新基建领域。三是持续优化西部地区GDP结构,不断提升实体经济的占比,将金融业占GDP的比重和增速维持在合理水平,并且与经济发展速度相匹配,促进宏观经济目标实现,防止金融过度化发展,避免金融对实体经济造成“挤出效应”。四是合理提升金融资源的总量。在西部地区选择适合地区,抓住“一带一路”倡议机遇,打造西部地区金融中心,通过金融中心加大金融辐射区域,进而带动周边金融资源集聚,并大力培育证券市场、债券市场、期货交易市场等,合理提升金融资源总量,完善金融服务机制,促使金融业从规模扩张过渡到质量提升,使更多资金能投入实体经济发展中。
(二)优化金融结构,提高直接融资比重
纵观各国发展经验,由于科技创新和科技创新的产业化需要与资本市场直接、高效对接,并且与资本市场共同承担风险和收益,直接融资市场可以随着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而壮大。一是构建规范、透明、有活力的资本市场。要加快创新推出各项有利于资本市场发展的制度和机制,推动金融与科技、金融与产业、金融与企业良性循环发展,支持更多高科技企业利用资本市场发展壮大,带动资本市场实现良性循环。利用好创业板和新三板改革,全面提升资本市场活跃度,增强资本市场投融资功能,争取在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上推动资本市场释放活力,助力实体经济发展。二是以市场为导向,围绕提高资本市场有效性、安全性的目标,立足西部地区发展现状,统筹谋划并审慎、稳步推进西部地区交易制度改革。进一步完善资本市场信息披露、发行、上市、退市的基本制度,多管齐下激发市场活力,不断提升资本市场运作效率。三是大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增强资本市场融资能力。要不断提高直接融资比例,特别是股权融资比重,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增加优质资产供给,不断引导中长期资金进行股权投资,规范并发展区域股权融资市场。四是推进债权市场发展,促使债权市场互联互通,扩大债权融资规模,创新债权品种。持续加大期货、期权产品创新和产品供给能力,争取为实体经济提供更多风险管理、防范风险工具。
(三)加大普惠金融发展力度,助力中小企业发展
在實体经济发展过程中,中小企业、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比较突出,学术界普遍认为普惠金融对中小企业的经济行为会产生影响。所以,通过全方位发展普惠金融,有利于扩展中小微企业的融资渠道,对于中小微企业持续发展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一是鼓励和支持银行等金融机构将资金投放给中小企业以及民营企业,对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实施差别化政策支持,科学调整商业银行的宏观审慎参数,促使商业银行能更好地服务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二是鼓励金融机构开展“信易贷”工作,支持金融机构减弱对抵押担保贷款的依赖,转而合理提高信用贷款的比重,并借助各种类型的优惠措施,加大金融资源对中小微企业的倾斜力度,在资金层面上为优质企业发展提供支撑。三是坚持“政府引导、市场运作”的模式,双轮驱动普惠金融发展。政府发挥调节作用和提供有效的制度供给,市场实现技术、组织创新和服务深化等。针对中小企业、小微企业、民营企业设立发展基金,引导金融机构根据企业发展不同阶段的资金需求,在掌控风险的前提下,依据相关类型以及基本属性,优化和完善业务办理流程,提升业务办理效率,实现对关键风险的有效防控、严格防控,进而增加对中小企业、小微企业、民营企业的贷款额度。四是推动新进普惠金融机构在西部地区的设立。西部地区现有的普惠金融体系与实际需要的金融体系还有很大差距,要在严格监管的基础上,放宽金融机构的准入条件,优化金融资源配置。鼓励发展民营银行,更好地发挥其解决信息对称和市场效率方面的优势,并可以发挥鲶鱼效应,增加市场活力和竞争力。
(四)加强企业内部管控,增强实体经济对金融资源的吸引力
西部地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下降与实体经济对金融资源吸引力不强有很大关联度,西部地区实体经济以中小企业为主。受中小企业管理模式不规范、随意性较强、内部控制观念缺失、财务风险较高等因素的影响,中小企业对金融资源的吸引力远远低于大型企业、国有企业。因此,要不断加强企业的内部管控能力、风险评估控制能力、内部监督管理能力,提高企业盈利能力、抗风险能力,切实增加实体经济对金融资源的吸引力。一是不断提高企业内部管控意识。从管理者角度来说要不断加强管理理论和方法的学习,通过持续不断地学习提高、更新管理者的理念和意识,对管理方法和制度进行创新,与时俱进。持续完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通过制度管人,各部门之间要密切配合,相互制约,进而推动企业的内部管控工作。二是不断加强企业内部风险管控能力,做好企业内部风险评估。建立风险动态评估机制和风险动态管理机制,根据不同情况、不同类型、不同时间的风险有针对性地加强风险管控能力。对于企业内部设计风险管理的重要信息要定时、定点进行更新,并建立档案归档管理,如:客户信息、客户信用等级等,以确保信息的对称性、及时性和准确性。三是完善企业内部资金管理。在企业中实行资金预算管理制度。企业资金要进行合理规划和配置,要符合企业长远发展目标和战略,有效控制企业资金流向。四是强化企业内部监督。中小企业很多属于家族式企业,管理较为松散和不规范,企业员工对于内部监督存在认识不到位、监督意识薄弱等问题。要在日常工作中不断提升员工的监督意识,在企业中形成良好的氛围,对于违反企业规定和损害企业利益的事情要积极进行制止和反映。对于没有能力设立企业内部监督部门的企业,也可以依托第三方审计、会计师事务所等进行监督。
(五)加大金融人才引进培养力度,更好服务实体经济
虽然西部地区金融从业人员在不断增加,但金融人才短缺,特别是高端金融人才短缺问题依然突出。随着我国经济社会进入新阶段,高质量发展已经成为普遍共识,在这一过程中金融行业必须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更多支撑,金融人才的引进和培养也就迫在眉睫。一是加强高层次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在注重引进人才的同时也注重培养本土金融人才。通过人才引进、培养优惠政策,加大从国内外引进金融高层次人才、金融高端人才,吸引国外深造的金融人才到西部地区工作,不断提高金融领军人才、金融高端人才的比重,促使金融人才队伍更加合理。加强对现有金融人才的培养力度,采取“两条腿”走路方式,在引进人才的同时培养人才,可考虑与西部地区财经类高校联合培养金融人才,也可以采取轮训、挂职等方式培养人才。二是设立高端金融人才储备库,不断收集和完善各类金融人才信息,积极筹办和组织人才交流平台,促使人才信息的流通。定期对外发布市场、企业对金融人才的需求以及金融人才的培训等相关信息,为金融人才提供相应的信息渠道,帮助金融人才能及时、准确获得想了解的信息。鼓励大企业大集团建立企业高层金融人才储备库,支持大企业大集团定向培养高层金融人才。三是持续优化金融人才留得住、用得好的发展环境。人才发展环境是人才成长和人才去留的重要因素,要持续不断优化人才发展环境,给人才营造良好事业发展环境、舒适的生活环境、更好的服务环境,发挥环境拴心留人的作用,让人才引得进、留得住、能干事、干实事,切实为西部地区实体经济发展做出贡献。要重点搭建人才发展平台,让引进和培养的金融人才有施展才华的平台,提供更多干事创业机会。成立西部地区金融人才服务中心、金融人才网等平台,解决金融人才在工作中、生活中遇到的热点难点问题,并推动问题得到有效解决。满足金融人才在落户、子女教育、医疗、培训、出入境、住房等方面的需求,拓展服务内容,创新服务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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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