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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馨香

2022-11-29葛取兵

绿叶 2022年9期
关键词:鱼腥草川芎菖蒲

◎葛取兵

在乡村,不仅有我质朴勤劳的父老乡亲,更有一大堆蓬蓬勃勃的花花草草,知名、不知名的,一岁一枯荣,因为它们简单的存在,才让乡村世界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作者题记

川芎

母亲七十有三,每年总会来城里小住几天。来时一定会给我捎上一小包剪得碎碎的川芎。一进门,那股熟稔的香味就弥漫在我小小的居室,暖暖的很贴心。

川芎是一味中药,而且用途较为广泛。在我的家乡,川芎却是泡茶的好材料,饭后,尤其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肚子胀胀的时候,母亲总会泡上一杯浓浓的川芎茶,而且一定要加一点点盐。一杯下肚,真的有顺气消食化腻的感觉。这是母亲的母亲的母亲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外乡人却是喝不惯的,那股浓郁的味道完全是一股地地道道的中药味,不知为何到了我们的口中却成了上等饮品,落口逍遥。

刚调进城里工作,累了烦了,我常常在办公室给自己泡上一杯川芎茶。开始同事总会用迷惑的眼光偷偷地瞄我几眼,他们或许认为我有什么怪病,需要天天喝几杯中药,他们甚至有些可怜我,但又不好意思问我,却有一丝不解。很多人都知道茶解药性,吃中药时,医生就会叮嘱,少喝茶,多喝白开水,为何我又要与茶叶共饮?时间久了,他们才问个究竟,你这是喝的什么中药?

我一笑,这是茶——川芎茶,是老家的味道。他们疑惑的脸上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但一定又有更多的不解。他们无法理解我与川芎所拥有的一种更微妙、更深切、更具情分的关系。回望离乡的行程,三十多年的风雨漂泊,多少酸甜苦辣,因为有这一枚小小的川芎,一路走来才显得如此温暖。

在我的家乡,川芎确实是用来泡茶的,谁也没有把它当成一味中药。川芎加茶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饮品里的黄金搭档。我的家乡位处鄂南与湘北交界,是一个千年古镇——桃林镇,在地图上很难找到,好不容易寻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点。古镇离长江不远,街是依河而建,明清时期,却是湘北地区的边贸重镇。一条河,就相当于现在的高速公路,乡下的茯砖茶、稻谷、桐油等土特产,都是沿河流乘船直漂洞庭湖,再经长江,香遍全国,最有名的是茯砖茶,还漂洋过海到国外。后来,有了公路、铁路,水路渐渐就冷落了,如今也是风光不再,昔日繁华的码头只剩下河滩上几个深深的桩洞了,张望天空,似乎在回味往日的场景。

故乡的茶道还是有讲究的,平时在家里一般喝的是普普通通的绿茶,清明谷雨时采摘,制作有些粗糙,多是洗水茶,味道要清淡得多。夏天喜欢喝山椒子茶,清凉消火。来客了,一定得冲上一杯鸡蛋红枣红糖茶,稍坐片刻,如果饭还要个把时辰,还要泡上一杯阴米泡里茶,饱饱肚。接着就是一杯芝麻豆子茶。受到主人的盛情款待后,酒足饭饱,不时会来几个嗝。此时,就该来一杯热热的川芎茶了。开水一定要滚烫,泡出的茶才香。

我的家住在古镇的下街,父亲是一名铁匠,母亲是草帽编织工人。年少时,印象很深的是,晚饭后,母亲总会给父亲泡上一杯川芎茶,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年幼的我,故意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有时,父亲也会逗逗我,拉着我的手,用双脚搂住我,非要我喝一口,我也会皱着眉头,怯怯地抿上一小口,然后躲到一边去吐了。有时也会尝试喝一口,其实,并没有什么苦味,只是怪怪的,过后,却有一种舒畅。父亲说,有一天,你爱上这茶,就长大了。乡下的老人常常会说上一句,小孩喝凉水,大人喝热茶。

记得自己主动喝第一杯热茶,应该是读初三的时候。学习累了,竟然想喝一杯热茶。母亲给我泡上一杯热热的川芎茶,放在我桌上。看着冒着热气的茶,翠绿的茶叶,褐色的川芎片,在开水中上下翻腾,如云霞般绽放,溢出那或如春雨般清润的阵阵幽香。浅浅地小啜一口,一股热气经口入肚,直贯全身。慢慢地,一杯茶下肚,头清了,身轻了,好像一股精气神盈满周身,书本上的字迹似乎格外醒目,一个个看起来意丰韵足,灵动可喜,连纸面也显出几分和静体贴来。

我是真心喜欢上了这杯茶。

后来,有了安徽的红茶、西湖的龙井、云南的普洱、福建的乌龙,也有了茉莉花茶、菊花茶、枸杞茶,名目繁多,但我的最爱依旧是一杯川芎茶。茶叶,是母亲亲手采的清明茶,用开水捞一捞,杀青,再用手搓揉几轮,茶汁淡了,却多了清香。放在屋里晾干,有时也会用铁锅慢慢地焙干。川芎是从乡下买的小籽土川芎,洗净泥沙,再放在太阳下晒个半干。坐下歇息时,手却没有闲着,拿出川芎,剪得细细碎碎的,用玻璃瓶装好。每年母亲会给我捎上几包。夜深人静时,一本书,再泡一杯茶,拈一揖茶叶,放上几粒川芎,再加一点点盐,在这熟稔的香味中,过去那些浸润着得与失、爱与恨的岁月,在水雾中忽隐忽现。

川芎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在乡下,多种在屋前屋后向阳的山坡或菜地,巴掌大的地方就足够了。第一次看到川芎是在乡下的舅舅家,还闹了一个小小的笑话,我指着一堆叶子像胡萝卜叶的植物,大谈胡萝卜,结果舅舅对我说,这是川芎。我的脸一红,还好,没有外人。川芎的根茎较为发达,形成不规则的结节状拳形团块,具有浓烈香气。初看到川芎时,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它的外形十分粗糙,表面呈黄褐色或黄棕色,有很多的皱缩和隆起的轮节,像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有多少故事不为人所知。不起眼的川芎,却是香气浓郁,开始时味有点儿苦,甚至有点儿辛,舌头有一种麻麻的感觉,过后却有一种微甜。药书载,川芎常用于活血祛瘀行气,祛风止痛,其辛温香燥,走而不守,既能行散,上行可达巅顶;又入血分,下行可达血海。昔人谓川芎为血中之气药,殆言其寓辛散、解郁、通达、止痛等功能。

四川人对川芎更有一种亲密的情愫,据说全国绝大多数的川芎出自这里,而且四川人还把川芎作为一种食材,有川芎鸭、川芎煮田螺、川芎白芷炖鱼头等,甚至还把它当作熬粥的原料。我想,哪一天转到了四川,一定要好好地品尝这几种菜肴,再热热地喝上几大碗川芎桃仁粥。

菖蒲

在江南一带,五月初五——端午节,农家的门楣、窗棂上总会斜插几根艾蒿与菖蒲。 “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乡下人随口诵吟的这句诗,将艾蒿与菖蒲的作用展现得淋漓尽致。

南方多山亦多水。高高低低的山峦峰谷中,只要有水声潺潺的地方,一定会有菖蒲,三个一丛五个一簇,散落在水边的石缝间、岩石旁、树荫下,挺水临石、青青葱葱,生机盎然,一副富有而滋润的姿态,让你不得不多看它一眼。不看则已,就这么一眼,你就记住了这个叫“菖蒲”的水草。

菖蒲与水为邻,依山为伴,倚石而立,与清泉相拥,与清风对语,叶具剑脊,根似白玉,便有了水的温情与柔媚,有了山的刚毅与倔强。明代诗人戚龙渊作诗云:“一拳石上起根苗,堪与仙家伴寂寥。自恨立身无寸土,受人滴水也难消。”更是写出了菖蒲盘根结节屹立于山岩石缝之中的风骨气节。

菖蒲寂寥地生活在大山之脚、河滩之缘,与世无争。寒冬刚尽,春的脚步才开始踏响,万物还在冬眠中未醒,菖蒲就早早地冒出嫩绿的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却又与众草不同,不忙于开花,待到入夏,菖蒲才开出一束碎碎的淡黄的小花,因其穗状花序呈蜡烛状,故又称水烛。在溪水边,剑叶盈绿,白花透姣,亭亭玉立,飘逸而俊秀,不时有两三只竹鸡,抑或是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水中恩爱地游荡,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看到菖蒲,一定会想到屈原。明朝戏曲家汤显祖就写过一首诗“独写菖蒲竹叶杯,蓬城芳草踏初回。情知不向瓯江死,舟楫何劳吊屈来”。以此寄托哀思,凭吊屈子。时光的渡船,沧浪之水滔滔。2000多年了,楚国的后裔,依旧不舍地怀恋你。

我的家乡在洞庭湖边,就是屈原曾经流浪的地方。行走在洞庭湖畔的南岳坡、梅溪桥、麦子港,怀想2000多年前,说不定正是屈原歇足抑或赋诗之地。如今每年端午节,处处龙舟,粽叶飘香。穿越过2000多年的历史时空,屈原和端午,沉淀进中华民族的文化与精神之中,永远不会老去。“五月五,是端午,背个竹篓入山谷;溪边百草香,最香是菖蒲。”

其实,艾和菖蒲与屈原并无多大关联。在民间,端午节纪念屈原多是划龙舟,包粽子。而菖蒲则与避邪有关。农历五月,早在先秦时期,就有恶月、凶月之说。此时渐入热夏,湿热弥漫,人很容易得病。菖蒲是一种天南星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含挥发性芳香油,有提神、通窍和杀菌的作用。我国的传统习俗中,端午节前后,时兴在门上插艾蒿、悬菖蒲,以菖蒲作剑、以艾作鞭,以此退蛇虫、灭病菌、驱毒邪。门前挂艾草和菖蒲,按《红楼梦》中文雅的说法,是“蒲艾簪门”。这其中,有一份虔诚,更有一份美好的期冀。

至今不少地方仍有沐兰汤的习俗,端午日用煎菖蒲、艾草、凤仙、白玉兰等花草或柏叶、大风根、桃叶等煮成药水洗浴。不论男女老幼,可治皮肤病、去邪气。菖蒲酒深受乡人喜爱,其酒性温味辛。美酒飘香,其乐融融。怪不得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有词云: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骊时一弄。只可惜,菖蒲酒已离我们远去,无法寻觅,我多么想饮一饮菖蒲酒,最好一醉方休,梦里不知身是客。

古人夜读,常在油灯下放置一盆菖蒲,就是因为菖蒲具有吸附空气中微尘的功能,可免灯烟熏眼之苦。如今在乡村的夏、秋之夜,有月无月,搬一把竹椅,摇一柄蒲扇,端一壶清茶,三五人于晒谷场,或坐或蹲或站或靠,扯古论今,天南地北,在身边燃一堆菖蒲、艾叶,少了蚊虫的骚扰,夜风习习,情意融融……

“风断青蒲节,碧节吐寒蒲。”菖蒲是一种高洁的香草,其盘根错节,叶纤细多节、青绿可爱,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 传统的中国文人,以特别的方式表达着对它的青睐。他们把菖蒲庄重地移植到身边——在书桌旁放置,日夜相伴。菖蒲、古石、香橼、炮仗、砂壶……在传统的清供图中,菖蒲总是翠翠的,文文静静,昌茂俊秀,一派天然恬静之美,让人过目难忘。菖蒲平素吸取天地间的灵气,立身于塘畔沟旁,是能入得烟火平实的雅。菖蒲是养性悟道之物,渐渐地使杂乱的情、浮躁的心,慢慢地开始走向宁静,找到人生旅途的归宿,不再流浪。

鱼腥草

一立春,江南的土地就被太阳温暖成了植物们的小棉袄,许许多多知名或不知名的草呀、花呀,就咕嘟咕嘟地直往外拱,小心谨慎地探出头来,慢慢张开了眼,这一张眼,季节就被望成了春。

在我的家乡,山坡、沟渠、田垄、菜园子边上到处生长着密实的植被,热热闹闹的,恣意泛滥,仿佛隔了一个冬天,大家都来赶趟儿,说说冬季的悄悄话了。在这丛中,有一种叫鱼腥草的小草。它的别名也很有趣,侧耳根、猪鼻孔等,如乡间娃崽的小名,充斥着诙谐与温馨。

其实,我先前对鱼腥草并无多大好感,甚至是有些厌恶,在于它那种近乎霸道的气味。记得年少时,在杂草丛生的沟渠旁边,我看到一大垄很特别的野草,心形的叶子碧绿翡翠,开着一朵朵小小的白花,花中一根黄黄的蕊柱。我伸手摘了一朵花,想闻闻它的香味,不料一股浓郁的鱼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我立马把花扔到地上,心中竟然有了受骗的感觉,又恨恨地踩了两脚。

母亲对我说,这草叫鱼腥草,正因为它的那种怪味而得名,但它不是毒草,却是一株农家人喜爱的中药。不过鱼腥草确实亦食亦药。

母亲的话虽没有缓解我对鱼腥草的偏见,但随着岁月的更替,时光的流逝,鱼腥草在我心中的阴影渐渐淡去,并成为我生活中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

后来我知道了,鱼腥草是一种很常见的草本植物。它的生命力很强,乐水喜阴,傍水而居,在路边、地坎、树木、杂草丛中到处都是。叶子背面是紫红色的,紫红透过叶脉浸在绿色的叶面上,颜色极醇和,大片大片地长着也不惹人眼。

在我的家乡,鱼腥草是一种佳肴。最简单的做法是洗净后,切碎拌上醋、姜、葱、香油等生吃,也可以炖、炒、做汤、腌渍等。鱼腥草的根、茎、叶各有做法。我曾经到过遵义,那里有道招牌菜,就是折耳根炒腊肉——他们管鱼腥草叫折耳根。还有一道菜,颇有诗情画意,叫“满山红翠”,也就是凉拌鱼腥草的叶子,味道出奇地清香:吃在嘴里,脆脆的,凉凉的,越嚼越有味。当地还有个说法,看一个人是不是正宗的贵州人,只要看他喜不喜欢吃鱼腥草,只有土生土长的贵州人,才能把鱼腥草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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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常把挖回来的鱼腥草去掉叶子和须茎,只留根茎,洗得白白的,切碎和鸡蛋一起炒。嫩嫩的鸡蛋、脆生生的鱼腥草,一口嚼下去,满口生香。它的香味很浓烈,夹一点土腥气,还有一点奶香味,我至今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是一种什么类型的香。如今,鱼腥草作为一种营养保健的野菜,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最早吃鱼腥草的应该是勾践了,早在两千四五百年前,江浙一带就有很多人开始吃起了鱼腥草。鱼腥草在历史上颇有名气,就是因为它与 “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越王勾践有一段不解之缘。

相传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发誓一定要使越国强大起来。但回国的第一年就碰上了罕见的荒年,百姓无粮可吃。勾践带领臣民满山遍野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鱼腥草,便是他们渡过难关的救命野菜代表。身边哪里还有比鱼腥草更多生、更易寻、采了一茬只要一阵雨又出一茬的野草呢?

勾践归国后的那一番苦行是谁都得为之感动的。“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史记》中这几句话,应该没有丝毫夸张。

勾践是率领国人复了仇,并为越国留下了那么一种极其宝贵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至今绍兴还被人称为“报仇雪恨之乡”。这与鱼腥草密不可分。

据说鱼腥草的别名“蕺菜”,就是当初“饥菜”的文雅叫法。现在绍兴还有蕺山,据说便是当年勾践君臣采食蕺菜的地方。

我们吃鱼腥草,就算最能保持原气味的凉拌法,也要加一些调料,如醋、盐、糖,讲究些的还要加上些香油、蒜末、淮扬干丝什么的。但摆在勾践君臣面前的鱼腥草,却应该是不加任何调味料的。

鱼腥草是一种菜,更是一味药。此山乡野物独拥一汉字——“蕺”。《唐本草》便有“蕺菜”之载。《本草纲目》中释名曰:“蕺字,段公路《北户录》作蕊,音戢,秦人谓之菹子。菹、蕺音相近也。其叶腥气,故俗称为鱼腥草。”中医认为其味辛、性寒凉,能清热解毒、排痈疗疮、利尿除湿、健胃消食,用治实热、热毒、湿邪、疾热为患的肺痈、疮疡肿毒、痔疮便血、脾胃积热等。现代实验研究表明,鱼腥草含有丰富的黄酮成分,能保持血管柔软,可防治因动脉硬化引起的高血压、冠心病等。坚持喝鱼腥草花茶还能治风湿性关节肿痛、过敏性鼻炎等。

其实在农村,夏季一来临,很多乡人就会采一些新鲜的鱼腥草,煎成汤水。汤色如红茶,气味辛香。条件好的,还会加一点白糖,就成了农家仔最早的饮料了。母亲常常说,“喝了鱼腥草汤,清热败火解毒,一年四季不生病不生疮”。鱼腥草阴干后,不但没有腥气,而且微有芳香,在加水煎汁时,则挥发出一种类似肉桂的香气。

在我的老家,鱼腥草常用于无名肿毒及蚊叮虫咬的止痒消炎。有年夏天晚上,我在灯下看书。从窗外飞进一只比葵花子还小的黄背甲小虫,落在我的大腿裤子上。我顺手一拍,虫未打死,飞了,留下了一点尿,我也没当回事。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感觉大腿上奇痒,卷起睡裤一看,只见昨晚遭虫尿处,红肿一块,并起了一个豆瓣大的水疱。奶奶连忙采了几片鱼腥草的鲜叶,捣烂后敷于患处,隔天就退了红肿,水疱也干瘪了。

在历史变迁发展中,鱼腥草一直扮演药、食两用的角色,为民众养生保健、防病治病发挥着作用。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鱼腥草同样喜水,其骨子里就浸润着智者的情怀。

南宋有位诗人张侃在其《拙轩集》卷二中有《采蕺歌》,诗云:“采蕺采蕺蕺渐绿,蕺山昨夜雨沾足。越女提篮入市中,论价不止金与玉。开时花似荞麦花,亦能蔓生走长蛇。龙肝凤髓久无味,却寻野蔌新矜夸。声名在世多相忌,最厌薰莸同一器。我歌采蕺非虚辞,采蕺歌中有深意。”张侃对鱼腥草充满了敬佩,赞美蕺菜是薰(香草),而不是莸(臭草),告诫人们勿因其野生而轻视之。

我在湘楚之地长大,虽幼时不喜此物,如今常常回到家乡,一定会到山坡上采一把鱼腥草回家。在黄昏的阳光下抱着满怀的香草,其实比什么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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