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困境及对策研究

2022-11-26蔡程

辽宁经济职业技术学院辽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蔡程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密云分校，北京 101500）

我国数字人民币以国家信用为支撑，较之比特币这样的私人数字货币在信用方面具有明显优势。在功能上，私人数字货币因价格不稳定和支付不方便而削弱了其货币价值尺度的作用。中国人民银行发行法定数字货币的首要前提是满足货币的基本功能。因此，数字人民币不能完全参考私人数字货币的发展过程，要在数字化、智能化的基础上，优化支付制度继而顺利完成货币形态转换和金融体制改革，这便是今后数字人民币发展的主流方向。

一、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意义

（一）增强付款便利性与安全性

第一，与传统的纸币和硬币相比，数字人民币不仅具有携带和储存便利的优点，也省去了计算和找零的环节，有效避免了现金折损和丢失。第二，与近年来迅速扩张并占领市场的支付宝、微信平台等第三方支付体系相比，由央行统一发行和管理数字人民币，不仅能更好地保证技术上的安全和广大用户隐私，而且还具有双重线下付款功能〔1〕。也就是说，在没有网络信号的情况下，交易双方依然能够通过数字人民币完成交易。第三，数字化人民币能够突破地理、物质和政治经济条件的限制，是极具潜力的跨境支付领域。它的账户耦合特性使其在支付时无须绑定人民币银行账户，在当前公众都已习惯非现金交易结算的环境下，以2022年北京冬奥会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为体验平台，可以让各国选手和游客感受到数字人民币带来的便捷与安全。

（二）降低传统货币的管理成本

首先，对于央行来说，数字人民币没有印刷钞票、硬币制作、防伪技术、发行、流通以及回收过程中的物流成本、储存成本和安全保护成本。因此，数字人民币发行和流通成本的降低，能更大程度地为社会减轻经济压力。其次，对于商业银行来说，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将释放商业银行因经营现金业务而束缚的大量人力和物力资源〔2〕。举例来说：在商业银行的钞票清点、验证真伪、统一保管等工作都需要至少两个岗位的在职工作人员完成，全国各地随处可见的银行自助服务机，也要长时间按时缴纳相应的场地租赁费用、硬件设备维修养护费用以及工作人员的管理费用等。

（三）提高货币政策预见性与有效性

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实施宏观调控的主要途径是通过调整存款准备金率、再贴现率和进行公开市场操作这三项货币政策工具。但在现实操作中，由于传统的货币政策工具通常在时间上存在一定的滞后性，无法有效地达到预期，为了达到政策目的，往往需要多个不同流通环节来实现，容易出现资本“脱实向虚”等不良现象。而对于数字人民币这种全新的交易媒介来说，则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政策传导中的时滞问题。此外，数字人民币还能便于央行更好地监控经济与金融方面的整体动态和详情趋势，有利于制定和执行更有预见性、更为准确高效的货币政策，从而在更大范围内促进经济资源的最优配置。

二、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困境

（一）监管技术有待突破

与传统主权信用货币相比，数字货币的流通具有速度快、范围广、规模多变等优势，与此同时还伴随着更多新的风险和漏洞，因而以往的监督管理举措可能对数字货币无法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中心负责人穆长春曾表示，数字人民币支付工具体系在技术层面上结合了传统的中心化结构框架和区块链技术〔3〕。然而IMF、BIS等一系列调查结果显示，对于世界各个国家的央行来说，应用比较广泛的分布式账本技术依然面临着较大风险。对于不断进行大额支付来说，区块链等分布式账本技术保持系统的安全性和稳定性，还需要大规模验证。同时，将来数字人民币流通后，崭新的金融行业态势也会同步出现，比如：网络钱包、资金产业托管和供应链金融等，这些领域都有可能演变成新的投资商机或套利出口，如果要是在监管上毫无任何技术突破，监管体系将会面临着巨大威胁。

（二）商业银行面临新的风险

在大多数国家的金融系统中，商业银行作为信用中介、付款平台的重要机构，不仅拥有金融服务、信用创造等职能，同时也在国家货币政策体制中充当着不可替代的角色。数字人民币发行方案按照现有公开信息采取“双运作制度”也就是“央行——商业机构”的模式。比如，商业银行存款的个人和企业单位持有者要是想拥有或是使用数字人民币，就必须将银行中的存款换成数字人民币后再使用。在商业银行将银行存款转换成数字人民币的过程中，将会导致银行业资产负债表出现萎缩，这便是所谓的“脱媒”。数字人民币发行成功与否将与“脱媒”的规模和时效性有着正相关关系，与银行中的存款及其可用资金与贷款则有着反相关关系。在“脱媒”后，多数商业银行往往为了稳定盈利标准，债务端整体付息成本比率的大幅度上升，将迫使其资产端寻求较高水平的收益，由此便会造成以下两种结果：一是进一步导致社会融资成本的上升；二是转变了商业银行的风险偏好，向风险和收益更高资产转移，无论哪种结果均会使银行行业面临不同程度的风险〔4〕。

（三）平衡与传统货币的流通关系难度较大

目前，我国的支付结算工具主要由银行活期账户、现金票据以及第三方支付平台三大类组成，但随着将来数字人民币的推行和广泛使用，我国的支付结算工具将扩增成四种。一方面，国内大部分城市已被第三方支付平台垄断，具有较高的用户黏性。以微信支付为例，微信App早在2018年就突破了10亿的交易额。因此，对于那些习惯使用第三方付款、结算效率高的地区，广大用户对于数字人民币的使用需求和意愿并不强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些金融基础设施不够完善的偏远地区群众与在数字技术方面存在使用障碍的老年和困难群体，他们的消费习惯也往往更倾向于传统纸币的储蓄和使用。数字人民币作为一种与大众日常消费密切相关的新生事物，能否在有限的时间内培养广大用户的使用习惯还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预计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传统纸币与数字人民币会同时流通，对货币流通市场的原有运行模式也将产生巨大影响。平衡好两种形式人民币之间的流通关系，就必须采取科学合理的处理方式和手段，反之则会引发货币流通风险。

（四）存在与现跨境支付系统难以协调问题

目前的国际跨境支付系统主要基于代理银行模式，即在满足各国金融监管条件的基础上，通过特定的支付系统进行汇率换算和交易转账。这种模式形成了当前以纽约清算所银行间支付系统和全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为主导的国际金融秩序，最初的人民币跨境业务高度依赖这两个系统。

自2015年跨境人民币支付系统启用以来，虽然与SWIFT相容，但仍需定期向美国财政部提交其财务支付电文数据，无法保障我国跨境支付结算的数据安全性和业务处理稳定性〔5〕。有别于传统主权信用货币在跨境流通时面临的政治经济和技术条件限制，合法数字货币具有方便、可编程、交易费用低等特点，在国际贸易跨境支付方面具有明显优势。随着数字人民币的实施，有可能建立一个新的全球跨境支付系统，将来数字人民币的跨境发行与流通，一定会出现对其他国家流通货币的取代效应与挤出效应，尤其是美元。对以美国为代表的大国及其盟国所造成的阻碍和压制，未来也将成为数字人民币发展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三、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对策

（一）构建标准化监管体系

数字人民币的推行需要重新构建与之相对应的金融监督管理体系，但如今我国相关法律规定还存在明显的不足，建议在延续过去有关货币管理规定的基础上，结合数字人民币的独特属性，适当增添部分新内容，以此满足当前形势的实际需要〔6〕。探究与数字人民币相对应的全新监管模式。比如：制定监管标准，确定数字人民币的监督管理方向；明确监督管理部门及其工作职责和权限，确立监督管理目标，充分保障数字人民币从发行到流通再到回收的各个环节，都能够随时对其进行追溯和全面监控等。此外，数字货币依托分布式结构框架、密码运算法以及网络云计算等先进技术，其本身会拓展金融监管的应用范围，可借此契机尽快完善数字人民币在新兴金融领域中的法律空白。

（二）加强技术研发和优化

目前，数字人民币已先行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等城市进行试点测试。试点工作在开展过程中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从我国金融生态环境、金融基础设施以及金融体系的短板和痛点出发，将发展较为落后的地区也依次纳入试点范畴内。只有保证经济落后地区试点工作做好，才能实现在全国范围内的有效推广。其次是根据众所周知的数字人民币“双层操作系统”，积极鼓励各大商业银行主动配合与全力支持。进一步拓展数字人民币的场景运用，银行和客户之间开展丰富的社会交际、消费交易与日常生活化场景的构建，拓展数字人民币业务的辐射范围。最后则是针对停电、断网等一些突发事件进行综合测试，重点检测数字人民币能否提供与现金相似的实用性和是否能够确保老年人以及其他有数字技术障碍和使用困难的人群免费使用货币。

（三）大力推行区域金融合作

鉴于数字人民币将来走向世界时可能会面临其他国家的阻挠和干扰，我国需利用“一带一路”建设、促进金砖国家合作以及上海合作组织等拓展与世界各国的合作空间，结成国际货币与金融合作联盟。若是将来数字人民币在其他国家发行与流通，应率先考虑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合作。从商务部发布的统计数据来看，2021年我国所有企业单位与“一带一路”沿线六十一个国家签订的海外承包工程项目协议同比增加了五千六百六十一份，新增加的合同金额累积共1414.6亿美元。由此可见，我国始终在努力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合作，所以优先在“一带一路”倡议下的相关地区发行数字人民币，将有助于引导数字人民币抢占未来新兴金融领域的更多市场份额，以便进一步加快外部循环。

（四）深化数字金融领域联动

我国应该积极参加并推动数字货币国际管理合作，促进数字货币国际监督管理标准的构建，充分借助国际金融政策平台来提出我国的建议，积极掌握话语权、主导权和重要领域的知识产权，并踊跃参与国际相关政策和规则的制定。此外，数字人民币在世界各国的推广和使用主要依靠电子钱包、身份信息认证、密码传输等多种金融基础设施的建设。我国建立国内数字货币框架后，应积极促进数字金融基础设施与海外各国的相互联通，真正深化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日后数字货币在世界各国正式流通后，在洗钱、诈骗、恐怖融资等多重领域将遭遇新的风险，我国作为负责任的国家，应加强与各国监管机构之间的合作，协同构建有针对性的政策与制度，共同探究和解决数字金融领域出现的新问题和新状况，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