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的历史机理和当代建构
2022-11-25王泽应王梦然
王泽应, 王梦然
(湖南师范大学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 湖南 长沙 410081)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然也内在要求民族伦理精神和伦理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价值凝结、精神集聚和智慧证成,既赋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神圣事业又引领并支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成功实现和行稳致远。中国本质上是一个文明共同体国家,中华民族是一个因共同价值、共同利益、共同命运和共同精神信念所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文明共同体民族,“中”、“华”以及组合为一个名词的“中华”本质上是一个伦理文明的概念,意味着对中道中正之德的认同与坚守,对文化文明和对礼仪道德的崇尚与信奉。柳诒徵在《中国文化史》中大量引述先秦经典对“中国”的原初应用,得出“中国乃文明之国之义,非方位、界域、种族所得限”的结论,并认为“吾国先民高尚广远之特征,与专持种族主义、国家主义、经济主义者,不几霄壤乎”(1)柳诒徵:《中国文化史》上册,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8年,第33页。。唐虞时期的精英哲士之所以将国名定为“中国”,就在于他们“深察人类偏激之失,务以中道诏人御物”,坚持认为非中道“不足以立国”,只有中道才能“统制大宇,混合殊族”。当然,早在唐虞之前漫长的岁月,生活在黄河、长江流域土地上的先民们就在仰观俯视、远取近取中确立了“刚中而应,大亨以正”的价值理念,“推原其故,殆上古以来尚中之德所养成也”(2)柳诒徵:《中国文化史》上册,第33、34页。。中华民族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中华伦理文明,中华伦理文明又凝聚、助推中华民族的生存发展。与此相关,我们也完全可以说,致力于伟大复兴的中华民族也一定能够实现中华伦理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华伦理文明的伟大复兴亦将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特有的贡献,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对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培本固元、凝心铸魂、精神引领和慧命新造的巨大作用和价值效能。
一、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的历史机理
民族伟大复兴和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是有条件、有资质和有内在需求及其价值动能的伟大事业或志业,并不是每一个民族和伦理文明都可以谈伟大复兴,也并不是每一个民族和伦理文明都能实现伟大复兴的。这里既有“历时态”的伦理绵延性考量指标,更有“共时态”的伦理创发性考量指标,是一个在世界民族之林及其伦理文明格局中的生存、发展和创造之综合化的价值呈现和实践呈现。那些“有旧而无新”或那些“有新而无旧”的民族和伦理文明是无法谈论和追求复兴或伟大复兴这一事业和志业的。只有那些在历史上创造过辉煌历史伟业、卓越文明成就而又延续并发展到今天的民族和伦理文明才有资格谈复兴和伟大复兴。当然,创造过辉煌历史成就、卓越文明成就的民族并不总是能够保持住自己的这种领先于其他民族和伦理文明的历史地位。被人赶超或错失良机都有可能使一个曾经创造过辉煌历史成就、卓越文明成就的民族和伦理文明失却原有的地位。这种失却对于一个曾经创造过辉煌历史成就、卓越文明成就的民族和伦理文明来说是极其沉痛的创伤,也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文明之痛。这就从民族生命和价值机理上赋予后来者以承前启后和继往开来的精神慧命和创造潜能。必须指出的是,失却崇高地位与遭遇灭顶之灾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前者只是位居下游或遭遇种种危机,祖宗的血脉在传承、意志在赓续,价值在弘扬,后者则是民族的主体被剪灭,文明的根基被拔除,文明的传承失去了任何可资借鉴的条件。亦如古巴比伦、古埃及等文明那样发生根本性的断裂或灭绝,这种根本性的断裂或灭绝也就彻底失却了日后复兴的主体条件。即便是这一土地上后来所建立起来的其他文明也很难说是其原有文明的复活或复兴。复兴特别是伟大复兴意味着某个民族和伦理文明既在历史上创造过卓尔不群且令其他民族和伦理文明受其惠泽和深远影响的巨大德功事业,也因后来的发展特别是外部冲击导致辉煌不再或发生特有坎陷和危机条件所产生的“阙而复振”、“衰而复兴”运动及其文明重振事业,本质上是在迎接新的挑战过程中所汇聚成的“光复旧物”、“再创辉煌”的民族自强和伦理文明自救及自我鼎新之生命崛起、价值新造和社会整体建设运动,标志着正在崛起和走向卓越的民族成员及其伦理文明对其祖先所建构的辉煌事业、不朽功勋和传统伦理文明的全面继承、超越发展和精神生命的新造,是“阐旧邦以辅新命”和“新知培养转深沉”的伟大创造性事业、运动和精神的价值确证和实践证成。因此,理解和把握民族伟大复兴和伦理文明伟大复兴的关键是民族物质生命和精神生命的绵延性,是伦理文明的原创性、传承性和创新性的有机统一和辩证发展。没有历史上先民们所创造的辉煌历史成就、卓越文明成就,民族伟大复兴和伦理文明伟大复兴就缺乏源头活水,就如同无根之木难以生长;没有继承先辈血统和精神的后辈子孙的群体奋起及其“光宗耀祖”的价值认同和实践认同,更难以实现民族伟大复兴和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所以,民族伟大复兴和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是前后相继、古今相推的物质生命和精神生命之绵延和创新、价值证成和文明创化的伟大事业和志业。
中华民族创造了悠久而深厚、高明而博大的中华文化,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对于人类的伟大贡献。梁启超在《论中国国民之品格》一文中有言:“中国者文明之鼻祖也,其开化远在希腊罗马之先。二千年来,制度文物,灿然照耀于大地。”(3)梁启超:《论中国国民之品格》,王德峰编选:《梁启超文选》,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11年,第87页。中国古代文明不仅造福于东亚诸国,而且对“欧洲近世物质进化”亦有相当的贡献,尤其是指南针、火药、印刷术传入欧洲更对欧洲近代工业革命和科技进步产生了重要作用,这已为世界所公认。钱穆《国史大纲》概述中国为世界上历史最完备之国家,其特点有三:一曰悠久,二曰无间断,三曰详密(4)参阅钱穆:《国史大纲(修订本)》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引论”,第1页。。中国文化既古老悠久又充满活力,中华早期文明“兼有美索不达米亚历史的进步特征和埃及文明的连续性特征”(5)皮特·N.斯特恩斯等:《全球文明史(第三版)》上册,赵轶峰等译,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第44页。。为什么中华文明能够持久绵延?斯特恩斯等著的《全球文明史》谈到了中华文字对于中华文明的关键意义,认为中华文字“使得中国人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时间连续性和空间整体性的感觉”(6)皮特·N.斯特恩斯等:《全球文明史(第三版)》上册,第58页。,强化着中国人的民族认同和文化认同。中国人还利用文字语言建立了一个教育和政治系统,“这是人类规模最大而且最为持久的文明的重要标志”(7)皮特·N.斯特恩斯等:《全球文明史(第三版)》上册,第58页。。中华文明是人类文明诸谱系中连续性文明的典范,集一脉相承和与时俱进于一身,此即《诗经》所言“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宋儒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较好地表达了中华文明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伦理精神,这种既接续传统源头活水,又着眼现实和未来作上下求索和创新探求的文明特质和禀赋,对于促进中国社会历史的发展,塑造中华民族精神,成就生生不息、绵延不绝的中华文明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从起源而言,中华文明的问世或形成本身就是一个多元聚合为一体、一体依多元而精彩纷呈的化合过程,是一个如同苏秉琦所指出的中华文明的发源地绝非局限在黄河中游的狭小区域,而是散布在数百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版图上,有如满天星斗,熠熠生辉(8)苏秉琦:《辽西古文化古城古国——兼谈当前田野考古工作的重点或大课题》,《文物》1986年第8期。。据史书记载,华夏先民早在8000年前就在黄河流域创立了大地湾文化和裴李岗文化;于7000年—5000年前在长城沿线创立了仰韶文化;于4600年—4000年前在黄河中下游创立龙山文化;于5300年—3800年前后,中原地区形成了众多的文明形态。众多文明形态离不开众多的部落,其中比较著名的部落首领有伏羲、白帝、黑帝、黄帝、炎帝等等。经过长期的交往交融最终形成了以炎帝部落和黄帝部落以及东夷部落组成的华夏部落联盟,至此,华夏部落基本定型。华夏部落在融合的过程中,各部落的文化也在相互吸收和融合,当华夏部落最终形成时,一种新的且能代表众多部落文明的“龙”图腾呼之欲出。“龙者,九似者,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尔雅翼·释鱼·龙》)。从龙的特征可以看出,龙在社会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但是它能够最大限度地代表各个部落的精神信仰,它遨游四极、俯瞰八方,“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说文解字·第十一》),是人们理想中的神物。“龙”图腾及其精神认同凝聚为华夏民族的共同体意识并肇造着民族精神,为中华伦理文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中华伦理文明渊源于伏羲氏的“始定人道”,积蓄于炎黄时期的“修德振兵”和“抚万民、度四方”,大备于唐虞时期的“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平旦时,神清气朗,雍雍穆穆,就是尧、舜世界”(9)王阳明:《语录三》,《王阳明全集(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6页。。之后,相继形成了夏礼、殷礼和周礼,至春秋战国时期进入到中华伦理文明的“轴心时代”,百家争鸣奠定了中华伦理文明“多元一体”、“新故相推”的发展格局。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殆至近现代,可以说是代代相传且在革故鼎新中不断向前发展。中华伦理文明作为世界最主要的伦理文明之一,5000多年来未曾出现过断裂,可谓一脉相承、源远流长,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中华伦理文明具有自己“变而不失其常”的民族伦理精神和核心价值观,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伦理精神,讲仁爱、重民本、崇正义、守诚信、尚和合、求大同以及敬业乐群、扶正扬善、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公忠体国、心忧天下等中国传统美德,还有志道据德、尊道贵德的价值取向,“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人生理念,“不要人夸好颜色,但留清气满乾坤”的伦理品质与“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道德操守,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民族气节,都在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历史文化递嬗中发挥了价值支撑和精神拱立的重要作用。
中华伦理文明的某些理念、价值观、精神追求和伦理美德不仅对中国人陶铸心灵、怡养情感、砥砺意志、培育人格有其独特作用,而且对世界各国人民也有重要的滋养价值。中华伦理文明有《易经》这样变化日新的变易哲学,也有《洪范》这样“会其有极、归其有极”的永恒哲学。在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宋明理学、明清实学乃至近代新学的理论体系和价值系统里,既有与时偕行、革故鼎新、不断发展的精神要义和因素,也有“乱云飞渡仍从容”、“任尔东西南北风”式的永恒价值、不朽理念和伦理美德。它们在“千磨万击”中仍然体现出坚劲的品质、不屈的人格。“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和“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仁者爱人、与人为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自强不息等,至今仍然深深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10)习近平:《在布鲁日欧洲学院的演讲》,《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98页。,具有跨越时空和超越国度的精神魅力,无疑是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所要掘发和弘扬的重要内容。
中华伦理文明发展出了一系列坚守初心、砥砺前行的民族伦理精神,诸如“刚健有为”、“贵和乐群”、“厚德载物”、“天人合一”、“革故鼎新”、“以义制利”精神,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理性”、“自由”、“求实”、“创新”等精神,并凝结成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等谱系。这些伦理精神在传承中获得新的发展,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具有生命力。
中华伦理文明之所以能够在历史的发展变革中不断继往开来,在于其具有广博的胸怀、开阔的视野和海纳百川的度量。中华文明和中华文化具有多元发生并相互融合的发展历程,这种多元发生犹如满天繁星形成熠熠生辉的格局和景象。钱穆在《国史大纲》中比较了秦汉帝国与罗马帝国的关系,指出:“罗马如于一室中悬巨灯,光耀四壁;秦、汉则室之四周,遍悬诸灯,交射互映;故罗马碎其巨灯,全室即暗,秦、汉则灯不俱坏光不全绝。因此罗马民族震烁于一时,而中国文化则辉映于千古。”(11)钱穆:《国史大纲(修订本)》上册,“引论”,第14页。应该说,钱穆的这一比喻形象而又生动地揭示出中华文明与古罗马文明的本质区别,亦即中华文明是多点支撑、多元一体的,而古罗马文明还有其他古代文明诸如古埃及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希腊文明等基本上都是一种因素取代另一种因素或两种因素彼此争斗不已的文明类型,它们很难形成对其他文明因素平等的尊重、有机地兼容或彼此之间的和而不同的格局,确实处在文明与文明的冲突与战斗之中,结果就造成了“一支独大”或“两败俱伤”的后果。梁启超在论及华夏族的形成时指出:“华夏民族,非一族所成。太古以来,诸族错居,接触交通,各去小异而大同,渐化合以成一族之形,后世所谓诸夏是也。”(12)梁启超:《先秦政治思想史》,《梁启超全集》第6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89年,第3459页。中华伦理文明支撑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传,并成了中华民族无论在困境还是逆境中奋勇前进的精神动力和智慧源泉。
中华伦理文明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和价值凝聚,是中华民族建构的共同的精神家园,也是建构民族复兴伦理学的源头活水和理论支撑。建构既扎根中国传统伦理文明肥沃土壤同时又应对当代伦理道德生活挑战且能够更好地引领中华民族行稳致远,实现伟大复兴的民族复兴伦理学和中华伦理文明,对于中华民族、中国人民、中华文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都具有极其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是一项真正意义上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创业垂统和建纲立极的千秋事业,也是旧邦新命的伟大文明所应该有的伦理禀赋和气量。因此,唤醒我们民族的集体道德记忆,复兴我们民族的伦理文明精神,发展和繁荣中华民族的优秀伦理文化,修复并美化我们民族共同的精神家园,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包括海内外中华儿女在强国之路上阔步前行的先决条件。
二、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的当代建构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不只是发掘和弘扬中华传统伦理文明的独特价值和精神魅力,更有在新的历史时期对中华伦理文明的再造和与时俱进的创造性发展,有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丰富实践而对当代民族复兴伦理学的整体建构和价值追求,其中对中国道路、中国精神和中国力量的伦理学阐释和论述起着独特而重要的定性定位和定型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有着对中国道路、中国精神和中国力量的强烈吁求,中国道路、中国精神、中国力量既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必要精神武装、必要力量源泉,也是构成中华民族复兴伦理学的意义大厦、精神支柱和动力源泉,凸显出中华民族复兴伦理学的道路依凭、精神引领和力量支撑,本质上是中华民族复兴伦理学“道器合一”、“理势合一”和“志功合一”的集中体现。
(一)中国道路的伦理内涵和价值品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党和人民建国以来的奋斗的根本成就,它立足于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最大国情,是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和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历史证明,在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才能推动中国社会不断进步和实现人民幸福。只有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解决全体中国人民的生活富裕的问题。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摆脱贫穷和实现共同富裕。
如何实现现代化和民族复兴,中国有自己的独立判断,既没有简单复制前苏联的发展模式,也没有简单复制英美或西方的发展模式。中华民族所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道路是最根本的问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唯一正确道路。”(13)习近平:《在纪念辛亥革命11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习近平重要讲话单行本(2021年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22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几十年社会主义建设中不断探索和开创出来的一条适合中国具体国情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它是在既告别苏联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模式和封闭僵化的老路,又拒绝后来苏联解体、东欧剧变落入西方新自由主义陷阱的改旗易帜的邪路的基础上逐步开辟出来的,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一般原理,又注重中国具体的国情和实际,所以是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原理与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基本原则,同时又主张建立以市场经济为主要内容的竞争和管理机制,充分发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利的优势,实现效率与公平、活力与秩序的有机统一。中国道路的伦理底蕴和价值内涵在于坚持走自己的路,把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普遍原理与中国具体的实际相结合,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并在这种结合中促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伦理内涵凸显出“富民与富国有机统一”并以“人民为中心”的精神要义,追求共同富裕,讲求公平正义,注重物质文明、制度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协调发展是这条“人间正道”的突出标志。它既要告别传统计划经济和封闭僵化的老路,又要拒斥西方新自由主义和改旗易帜的邪路,亦即既要拒斥前苏联和西方发达国家那些不利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有害因子,也要对那些有利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合理因素兼收并蓄,并结合自己的国情和实际情况予以创造性的发展。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来说,告别了高度集中统一的苏联模式,并不等于抛弃社会主义特别是共同富裕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基本原则;吸收借鉴西方现代化建设注重经济效益和民主政治的合理因素,并不等于完全按照新自由主义的市场模式发展中国的经济和文化。“走自己的路”意味着一切从自己具体的国情出发,把根扎在自己的文化土壤中,独立自主地解决自己所面对的种种困难和问题,依靠自己的努力披荆斩棘、继往开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奠定了当代中华伦理文明的基座和骨架,也引领着当代中华伦理文明的发展方向,并为其注入了一种行稳致远的伦理动能。只有占据人类文明发展的道德伦理高地和价值文化制高点,中国道路才能够最终赢得世人的广泛认可和真心悦纳。中国道路顺应世界发展潮流,是以社会主义为底色、以中国特色为标志、以现代化为目标的发展道路,这也是当代中华伦理文明之所以能够形成底气、骨气和自信的重要基础和价值原点。“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当代中华伦理文明之所以能够在世界伦理文明的框架和格局中独领风骚,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丰富而深厚的伦理内涵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合理性以及与中华优秀文化的高度契合性密切联系在一起并以之为其价值底色和动力源泉的。惟其如此,当代中华伦理文明的建构才是有根有魂、有性有灵的,当代中华伦理文明的根与魂、性与灵因为源于并扎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故其根深厚重,旷远高明。
(二)中国精神的伦理内涵和道德价值
当代中华伦理文明不仅以中国道路为基础和价值底色,而且以中国精神为基本的价值理念和精神信念,是对中国精神的伦理阐释和文明论证,或者可以说,当代中华伦理文明是以中国精神的伦理内涵和道德价值作为精神枢纽和价值核心的。中国精神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有机统一,是伟大梦想精神、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奋斗精神的集中呈现,是五千年中华民族精神一脉相承发展至今且富含走向未来的精神气质、精神品格、精神魂魄的总和。
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包含了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是中华民族的民族心、民族魂和民族精神血脉,是支撑中华民族跨越无数历史的艰难险阻,不断地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变乱为治的精神支柱和不竭动能。在五千多年中华伦理文明的发展史上,中华民族依凭自己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民族精神不仅创造了灿烂的物质文明,而且创造了令世人叹为观止的精神文明。中国共产党人登上历史的舞台之后,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形成并发展起了自己的精神谱系,其中无论是对爱国主义精神的弘扬,亦或是团结统一精神的锻造、爱好和平精神的弘扬、勤劳勇敢精神的光大、自强不息精神的接续,都可以说将中华民族精神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不仅谱写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史诗,而且传承并极大地活化、推高了民族精神,使中华民族精神在代代相传的基础上实现了新的历史跨越和精神再造。
改革创新是时代精神的集中体现,集聚着中华民族革故鼎新、日新不已、开拓创新的伦理品质,也是当代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所呼唤、所要求的伦理品质或道德素质。中华民族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为依托,不断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兴利除弊、开拓创新,使我们国家和民族实现了新的历史性飞跃。改革创新精神在当代具化为攻坚克难、开拓进取、发奋图强等品质和精神风貌,抒写着当代中国人民奋力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当代史诗。
中国精神是在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历史发展中形成的既集中中华民族群体精神和智慧又不断新造中华民族的精神自我并使其向着不断发展不断完善目标奋进的精神禀赋、品格和信念的总和,它能把中国人民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社会共同体或整体,并且赋予其行稳致远的价值功能,是中国国性、国德、国品、国格的集中体现。中国精神是中华民族向着“可大可久”方向进化发展的主体精神禀赋和内在人格品质,有着“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和“中正然后贯天下之道”(14)张载:《正蒙》,《张载集》,章锡琛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78年,第24、26页。的独特义理和精神效能,完全能够也一定可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源源不断的价值引领和信念支撑。
(三)中国力量的伦理凝聚和道德价值引领
当代中华伦理文明不仅有着对中国道路和中国精神的高度认同和价值奠基,而且有着对中国力量的伦理凝聚和道德价值的伦理综合,有着将中国力量内化为道德核心竞争力和伦理伟力的力量转换和力量提升之独特功能。中国力量既是国家经济军事和科技硬实力的力量呈现,也是国家精神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构成和集中体现,是中华民族凝聚力、吸引力、向心力、团结力和创造力的全面系统呈现。中国道路的开辟和坚守离不开中国力量的聚合和释放,中国精神的传承、弘扬与更新也离不开中国力量的展示与创造,与此同时中国力量的强大、威武和兴盛也不断从中国道路、中国精神获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
中国力量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必要保障和动力源泉。在今天,凝聚中国力量,就是要使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共同努力,使14亿中国人和全世界华夏子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全力聚焦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梦想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汇聚起实现民族复兴的磅礴力量”(15)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习近平重要讲话单行本(2021年合订本)》,第98页。。中华民族具有伟大团结精神,深知“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懂得“个人太渺小、党群才万能”箴言所内涵的智慧,自觉地产生将自己这一滴水放进国家民族的大海里这样的信念,于是凝聚起了将个体有限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伟大事业的价值共识。中国力量是中国各族人民大团结的力量,是我们党克服各种困难、战胜各种风险挑战的力量源泉。我们要用14亿中国人的智慧和力量,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振兴伟大的中华民族,使中国人民真正过上高质量的幸福美好生活。作为历史活动主体的人民群众,既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也是社会财富的享有者;既是中国梦实现的主体力量,也是中国梦提出的根本目的。中国共产党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取得历史性的巨大成就,就在于与人民群众建立了血肉与共的密切联系,赢得了人民群众发自内心的支持和拥护。中华民族是具有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奋斗精神和伟大梦想精神的民族,中国人民是具有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奋斗精神和伟大梦想精神的人民,他们具有无限的创造力、奋斗力、团结力和实现伟大梦想的能力。只有不断加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大团结,才可以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奋斗的精神力量,开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局面,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胜利。
当代中华伦理文明注重的伦理力、道德力本质上是一种新民德、开民智、鼓民力的精神实力和文化软实力。严复说:“一身之内,形神相资;一群之中,力德相备。……盖一人之身,其形神相资以为用;故一国之立,亦力德相备而后存。”(16)严复:《原强》,王栻主编:《严复集》第1册,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17页。一个国家建立的根基在于力量和道德二者能够相辅相成,只有力量和道德相辅相成、合二为一,才能够使其得以保存并不断发展。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首要前提是文化自觉的形成,更有文化自信的支撑和文化自强的创造性追求。国家文化软实力既取决于国民素质又不断地新造和推高国民素质,国家文化软实力提升的关键是国民素质的不断增强。国民不仅是国家和民族文化的承载者,更是国家和民族文化的创造者。国民素质决定着国家和民族文化的价值取向和前进方向,影响着国家和民族文化的创造力。
此外,中国品质、中国德性、中国志气、中国信念、中国风骨、中国尊严、中国价值等也是中华民族复兴伦理学所要特别置重和弘扬的中国元素、中国要义。
三、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的深远意义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既有着“为往圣继绝学”的历史主义精神和不忘初心弘扬传统的伦理品质等深刻内涵,更有着“为万世开太平”的现实主义建构和理想主义追求等丰富内涵,它因其历史和精神的辉耀而源深流长,因其现实的价值追求及其精神建构而踔厉奋发,因其未来的价值赋能和性命新造而行稳致远,凸显出“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周易·系辞上》)和“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务”以及“富有”之大业、“日新”之盛德等“可大”“可久”之神韵和气象。这是一个拥有五千年伦理文明伟大传统的当代复兴,是一项使人“闻鸡起舞”、“中流击楫”和“死不旋踵”的伦理文明再创之伟大事业,亦如梁启超所言的“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17)梁启超:《少年中国说》,王德峰编选:《梁启超文选》,第37页。。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既令人心情豪迈、热血沸腾,但更使人感受到艰巨神圣、使命非凡,需要动心忍性的艰苦求索,需要“仁以为己任”的担当和“死而后已”的奉献与付出,需要“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知行合一和勇毅前行。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凸显了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和文化自信的精神价值,要求在伦理精神自信的基础上创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和砥砺前行的既古又新或历久弥新的伦理文明。中华民族具有伟大的民族伦理精神和伦理文化自信,才能建构光耀史册的伦理文明传统并使这种传统不断地革故鼎新、继往开来,才能真正形成“道并行而不相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大德敦化、小德川流”的道德文化胸怀和气度,才能在数千年历史上铸造屈辱时从不屈服、落后时奋起直追、前进时敢于担当、辉煌时开放包容的伦理品质和精神禀赋。中国品质、中国价值和中国道德既源远流长又博大精深,既广大高明又精湛幽玄,助推和支撑中华民族跨过了无数的沟沟坎坎,一次次地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变乱为治。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需要我们有高度的伦理文化自信和伦理精神自信,并依靠这种自信荟萃古今中西伦理文化的优秀成果,全面总结当代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特别是精神文明建设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在面向世界的同时面向未来作出前瞻性的预测和发展战略的研究,建设大气、大度、大善、大美而又能够与时俱进的伦理学学科体系和理论体系,造福于世界伦理文化发展的伟大事业。作为民族精神象征和为民族精神提供伦理动因的当代中华伦理文明,不仅会在新的历史时期更好地弘扬“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的伦理精神,而且会以“协和万邦”的态度和“为万世开太平”的气量重塑自己的国际形象,推动世界文明向着公正、平等与和平、幸福的目标前进。当代中国伦理文明必定会在汲纳世界伦理文明先进成果的同时贡献给世界伦理文明更多的精神财富。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能够很好地回答中国之问,整体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伦理精神层次和境界,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伦理文明更加精深厚重、源远流长。梁启超在《中国道德之大原》中指出:“以吾所见之中国,则实有坚强善美之国性,颠扑不破,而今日正有待于发扬淬厉者也。”(18)梁启超:《中国道德之大原》,王德峰编选:《梁启超文选》,第127页。中华伦理文明自古以“尊道贵德”、“志道据德”著称于世,显示出“和而不同”、“厚德载物”的无限雅量、大度和品格。中国品质或中国美德既是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又在一定意义上内化、具化和活化着中国精神,成为拱立中国精神、锻铸中国风骨和彰显中国气象的德性支撑和价值支柱。中国品质凝聚为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以及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或仁义礼智信等美德范畴,并在当代涵容并成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机构成。中国道德集中国传统美德、中国革命道德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道德于一体,是中国品质以及中国气象、中国风骨等的综合体现。如何在新的时代整体上打造中国道德的精神大厦,以更好地陶铸中国品质,彰显中国风骨,涵容中国气象,是建设中国特色伦理学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的逻辑起点、理论原点和价值支点,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和价值。“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19)韩愈:《答李翊书》,韩愈著、马其昶校注、马茂元整理:《韩昌黎文集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89页。。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集聚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能量、价值创化和伦理道德的感召力以及整个民族精气神的新造、提升和持续发展。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能够很好地回答人民之问,把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和以人民为中心视为基本的伦理原则和核心价值,关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懂得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伦理文明的创造者和道德进步的主人的道理,深入研究人民在伦理文明创造和发展中的主体作用,为人民的利益和愿望鼓与呼,把实现好、维护好和发展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视为根本道义和至上价值。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本质上是中国人民伦理主体性、价值创造性和道德进步性的集中体现,是民德与国德相互促进相辅相成圆融发展的盛大呈现。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能够深入回答时代之问,在把握时代精神精华的基础上促进时代不断发展,并为时代的发展注入伦理文明的价值因子。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与新中国成立后的国家大势和民族伟大复兴目标相鸣应,在固本培元、凝心铸魂上迈开坚实的步伐,在继承传统伦理精华的基础上汲纳人类伦理文化的先进成果并加以创造性的转化,把坚持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的基本原理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伦理思想有机地结合起来,致力于探究人类伦理文明发展规律、中华伦理文明发展规律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伦理文明发展规律,在攻坚克难中行稳致远,在革故鼎新中创业垂统,建构既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行为动力的精神家园,又为迎战“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提供价值武装的精神谱系,将传统伦理“治国、平天下”的宏伟大业发扬光大,彰显中国之中国、亚洲之中国和世界之中国的无尽神韵和魅力。我们有理由相信,在经历了近代的苦难和现代的抗争与建设之后,中华伦理文明更会懂得民族伦理精神挺立的意义,更会珍惜内蕴于民族伦理精神中的创造性价值,在新的时代创造无愧于伟大的国度和民族的新的伦理文明,为世界伦理文明的健康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能够很好地解答世界之问,为建构新型国际关系伦理学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这种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既体现在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经济、科技和综合实力快速发展,为世界解决多年以来存在的“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和“信任赤字”提供了希望、支持和道义保障,也体现在过去四百年在世界格局中占优势地位的西方国家遇到了各种冲击、挑战,内外问题和矛盾集中频发,致使世界带来诸多危险和风险系数,影响着世界的安全和发展。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情势,世界各国必须审时度势,谨慎作出自己的战略选择和价值判断,如何更好地扬长避短、化危为机,也是世界各国必须而且应当去深度思考的重大伦理道德问题。中华伦理文明伟大复兴所谋的大局,中国古代学者所畅言的“立乎其大”和由势察理、以理论势、理势合一都要求我们去求索、探寻这种大变局背后的道理、伦理、情理,以为建构新型国际关系伦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理论支撑和价值引领。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伦理学和全球伦理学方面,诚如许多有识之士所指出的,中华伦理文明可以也应该大有作为。这不仅因为中华伦理文明自古以来就主张“协和万邦”、“睦善邻里”,崇尚“和而不同”、“厚德载物”,以和平、和睦、和谐、和好作为基本的伦理价值取向,而且还在于中华伦理文明能够克己自律、谦恭待人,把最美好的东西贡献给世人,它远远超越了民族利己主义和狭隘民族主义的局限,进到了一个人我和谐、己群和谐、群群和谐和天人和谐的崇高的道德境界。中华伦理文明内具的包容性、开放性以及对异域文明的学习与尊重决定了中国人民的梦想与各国人民的梦想息息相通。中国是世界近现代史上第一个不以战争掠夺而以自身发展富强起来的大国,改写了通过掠夺他人壮大自己的西方国际关系史。中国有能力发起“一带一路”倡议,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对既定不平等世界秩序的修补和对新型国际关系伦理的建构。中国的发展既改写了昔日大国霸权扩张的发展逻辑,也改写了大国崛起后称王称霸的历史宿命。中国的和平发展道路实现了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的成功超越,它昭示我们:大国崛起并非只有靠战争起家、掠夺致富一条路,以和平的方式发展、以文明的姿态崛起将是未来世界的优先选项。中国的强大意味着国际霸权格局必将走向终结,意味着“强而不霸”将取代“国强必霸”上升为新的历史逻辑,意味着人类有望迎来一个没有霸权的新时代。中华伦理文明协和万邦、和而不同、兼容并包、互助共赢的精神气质和价值禀赋必将为世界、为人类提供走向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未来注入持续不断的精神动能和价值机理。今天和未来的世界是需要中华伦理文明的智慧和美德的,中华民族的伦理美德曾经为世界和平及世界伦理文化作出过巨大的贡献,也必将对现在和未来的世界和平及世界伦理文化作出自己特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