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个历史决议审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
2022-11-24刘丽萍韩敬瑜付云燕
刘丽萍,韩敬瑜,付云燕
(黑龙江工业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 鸡西 158100)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既是一部党的不懈奋斗史、自身建设史,更是一部党不断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理论发展史。十九届六中全会的公报中明确指出,党在百年奋斗历程中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三次飞跃,《关于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下简称第一个《历史决议》)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然性和基本内涵,《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下简称第二个《历史决议》)推动了马克思中国化的进一步发展,《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以下简称第三个《历史决议》)开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透过三个《历史决议》审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一方面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认清百年党史进程和党的指导思想不断发展的基本规律,另一方面使我们更加清醒地聚焦于正在做和将要做的事,有助于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现民族复兴伟业。
一、第一个《历史决议》阐明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然性和基本内涵
1.深刻阐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必然性
继毛泽东在《论新阶段》中提出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后[1],经过延安整风运动,全党实现了思想统一,1945年中国共产党召开六届七中全会,通过了党史上的第一个《历史决议》。在分析这一时期党内出现的“左”、右倾错误时,第一个《历史决议》从政治、军事、组织和思想等四个方面概述了党内错误的表现,如批评“立三”路线执行者没有认识到革命的成功一定要进行充分的准备、没有认识到中国革命因特殊的历史而具有独特的不平衡性、没有认识到世界各国各地区在革命发展阶段和程度上的不平衡性、没有认识到中国民主革命因敌人力量强大和自身力量相对弱小而需经历较长的历史跨度[2],导致革命力量遭受一定损失;认为王明等人在中国社会性质、阶级关系等问题上,过分夸大资本主义因素在中国社会中的比重,过分夸大在当时中国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情况下反对资产阶级、反对富农斗争的意义,“否认中间营垒和第三派的存在”,使党失去了扩大革命统一战线的可能性[2]。由于这些教条主义者披着“马克思主义”的外衣,因而其影响更深、危害更大。第一个《历史决议》认为:无论政治、军事还是组织上的正确或错误,其思想根源都在于是否能够基于中国革命实际而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发展马克思主义。而一切犯“左”或右错误的同志,因为没有意识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要性,他们只会用书本上学来的马克思主义套用中国革命问题,试图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章中找到答案,“毫不研究这些词句是否合乎中国现时的实际情况”[2],结果只能是脱离中国革命实际。这并不是否认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和正确性,与此相反,这更加说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必要性,只有经得起实践检验的马克思主义才是真理。
与之相对应,第一个《历史决议》认为,中国革命之所以能够战胜困难、修正错误,关键在于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中国革命过程中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在解决实践问题的过程中不断使之中国化。毛泽东同志在革命过程中勇于并善于同党内错误路线作斗争,理论探索上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实践斗争中不断总结成功与失败两方面经验,逐步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基于上述分析,第一个《历史决议》认为:以毛泽东同志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正确分析了中国革命性质、领导和依靠力量等问题,发展了列宁斯大林关于殖民地半殖民地问题的学说[2]。第一个《历史决议》在总结中国革命过程中正反两方面经验基础上,阐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必然性,一方面,党史上“左”右倾错误的根源在于没有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实际结合起来,所谓的机会主义、盲动主义、冒险主义、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等,都是因为没有做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另一方面,毛泽东同志等认识到“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3]。解决中国问题,必须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作为行动指南,而不是当作教条,在深入分析中国特殊国情和革命特点的基础上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2.概括性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一次飞跃的基本内容
第一个《历史决议》对毛泽东思想的主要内容作了较为准确的概括,提出了基本理论框架。一是关于中国革命的性质问题,指出中国革命是区别于旧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新式革命,即新民主主义革命,,提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基本前提;二是关于中国革命的任务,指出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压迫是中国革命的首要任务,这也是中国革命性质仍然是民主主义革命的根本原因;三是关于中国革命的主要形式,指出由于中国是落后的农业国,既缺乏民主又无工业基础,因此,武装斗争和以农民为主体的军队是中国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和组织形式;四是关于中国革命道路,指出由于反革命势力的强大且占据了全国的主要城市,因此只能先在农村建立巩固的革命根据地,不断积蓄革命力量,待条件成熟后再由农村包围城市,实现党的工作重心转移;五是关于斗争策略,指出根据革命形势变化和敌人的强弱不同而采取不同策略,总结概括为“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2];六是关于军队建设,指出我们的军队不同于其他旧式军队,要加强军队的思想建设和党组织建设,做到为人民服务;七是关于党的建设,指出党的建设要坚持思想建党,坚持民主集中制,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八是关于思想路线,指出要善于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认真研究中国革命实际,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2]。
第一个《历史决议》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自觉。如果把党的六届七中全会与党的七大联系起来,我们会发现,第一个《历史决议》关于毛泽东思想的概括与刘少奇同志在党的七大上所作《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中的相关表述一脉相承,体现了当时中国共产党人政治理论的高度成熟,保证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致性和连续性。
二、第二个《历史决议》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一步发展
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第二个《历史决议》系统总结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初步探索过程中的历史经验,特别是正确评价了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准确概括了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内涵和主要内容,前瞻性地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框架,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历史地位。
1.准确界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一次历史飞跃成果的科学概念和主要内容
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国民经济恢复调整,在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下,我们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独立自主地开始在实践中探索社会主义建设基本规律。但由于对社会主义建设基本规律认识不足、经验不多,党内集体领导原则和民主集中制度不健全,加之国内外敌对势力的干扰破坏,这一时期的社会主义建设出现了一系列失误和挫折,甚至出现了“文化大革命”这样全局性的严重错误。第二个《历史决议》中对这些错误和产生错误的原因进行了科学分析,将毛泽东个人的功过与毛泽东思想进行了区分,准确界定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概念和主要内容。一是正确评价毛泽东的功过,认为“他的功绩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4],既不能因为毛泽东取得的历史性功绩而掩盖其错误,更不能以纠正错误为借口而彻底否定他在党史、国史、军史上取得的伟大成就;二是科学界定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概念,明确毛泽东思想在坚持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创造性地解决了中国革命遇到的一系列问题,这是毛泽东思想区别于其他“左”、右倾错误的根本标志;三是系统阐述了毛泽东思想六个方面的主要内容,高度概括总结贯穿于其中的活的灵魂,即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独立自主,这些概括至今仍然适用;四是明确毛泽东思想的时代价值,指出经过历史检验的毛泽东思想,将长期指导社会主义建设伟大事业,一方面因为历史不能被割断,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具有历史延续性,另一方面因为毛泽东思想中的基本原理、观点、方法仍然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和指导意义,正确运用这些原理、观点、方法,有助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沿着科学轨道继续前进。
2.阐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飞跃的理论框架
第二个《历史决议》在回顾总结党的历史经验的同时,前瞻性地阐明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现新飞跃的理论框架。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以后,中国共产党不仅在理论上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实现了拨乱反正,而且在实践中逐步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现代化建设道路,社会主义各项事业逐步走上正轨,系统总结这些经验为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飞跃提供了重要借鉴和参考。一是关于国内主要矛盾问题,指出我国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4],对国内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使中国共产党进一步明确工作重点转移的必要性,明确加强经济建设的重要性,明确改善人民群众生活的迫切性;二是关于社会主义建设速度问题,指出经济建设必须从我国国情出发,逐步实现现代化,不能忽视客观规律和实际的可能性,既反对急于求成,也不允许消极怠工;三是关于生产关系变革问题,指出应该围绕促进生产力发展而进行生产关系的调整,要在保证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前提下,允许个体经济、非按劳分配制度、市场调节等制度的存在,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四是关于社会主义政治问题,指出要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建设,增强人民的民主意识和行使民主权利的能力,加强法制建设;五是关于民族关系问题,指出要加强民族团结,坚持实行并不断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保障各少数民族经济文化权利;六是关于国防问题,指出必须加强现代化国防建设,做到国防建设与经济建设相适应,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人民军队;七是对外关系问题,指出要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发展同世界各国的友好关系和经济文化往来,反对帝国主义、霸权主义,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八是关于加强党的建设问题,指出加强执政党建设的必要性,强调加强党风建设,加强反腐工作力度。
三、第三个《历史决议》开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境界
1.明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分期
第三个《历史决议》清晰刻划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分期,有助于从总体上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历程。一是明确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马克思主义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规律的革命道路、创造出一套符合中国实际的社会主义改造理论,建立了新中国,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使中华民族重新屹立于世界东方,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飞跃;二是明确在改革开放新时期,以邓小平等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吸取社会主义建设正反两方面经验和准确把握世情、国情、党情变化的基础上,回答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系列基本问题,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飞跃;三是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起点上,创造性地回答了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如何发展、现代化强国目标如何实现、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如何建设等一系列根本性问题,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飞跃[5]。上述历史分期的表述,清晰阐述了马克思中国化的历史发展逻辑,表现出极强的问题意识,印证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中国共产党历史发展的内在统一性。
2.提供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的新视角
一是明确在“两个结合”中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三个《历史决议》指出,以习近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5],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两个结合”的提出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马克思主义过程中实现了守正与创新的辩证统一。关于“守正”,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守正的根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从过程上来说,是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和创新发展,但其本质仍然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创新”,一方面要注重结合中国的特殊性,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取得的一系列成果和成功经验印证了马克思主义必须不断具体化、实践化的理论特性,体现出马克思主义对中国基本问题的因应与关切;另一方面要注重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探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终极关怀、价值追求和方法论等方面与马克思主义的契合点,使马克思主义在古老中华大地生根发芽。二是明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定位。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6]。在统筹“两个大局”的时代背景下,习近平深刻阐述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总任务、主要矛盾、发展布局、外部环境等一系列根本性问题,聚焦于我们正在做和将要做的事情,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集中体现。中国共产党人不仅专注于实现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同样胸怀天下,同样致力于为世界的发展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习近平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回应了世界人民的共同关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系列成就开辟了世界文明新形态、开拓了现代化新路径,为世界各国发展提供了全新选择,国际影响和世界意义充分证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飞跃的理论成果是“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
3.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飞跃的理论成果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深刻阐述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要义和基本内涵,第三个《历史决议》在此基础之上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其内涵,并概括为“十个明确”。总体而言,无论是十九大报告中的“八个明确”,还是第三个《历史决议》中的“十个明确”,其主题和主旨没有变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总任务、总体布局等进行了深刻论述[7]。就具体内容而言,“十个明确”又丰富发展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一是逻辑关系更加清晰,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本质特征和制度优势”作为第一个明确提出来,突显了党的领导的极端重要性,这既是历史经验的总结,也是今后党的事业取得成功的根本保证,同时将“全面从严治党的战略方针”作为最后一个明确,体现出“十个明确”中贯穿“党的领导”这样一条主线,实现首尾呼应和逻辑自洽;二是内容体系更加丰富,特别是单独增加了“明确必须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明确全面从严治党的方略”两项内容,展现了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经济建设和党的建设等领域取得的宝贵经验和理论成果,实现了理论发展与实践经验总结的高度契合;三是具体表述更加严谨,如提出“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表明中国的现代化在实现标准、实现模式、实现路径等方面必须与中国国情相适应,必须是中国式现代化,再比如指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服务民族复兴、促进人类进步”,体现我国外交工作既立足国内发展又面向世界的双重功能定位,同时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相呼应,丰富和完善了习近平外交思想;四是回答的时代课题更加全面,“十个明确”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等三个维度集中回答了时代之问,进一步拓宽了党的理论创新视野和空间,彰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的问题意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