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的典型发展模式、全球动向及中国探索

傅立海 张振鹏

作为技术高度密集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的发展不断推动技术变革与管理模式创新,使得新业态、新组织、新模式的应用潜能无限释放。①柏培文、张云:《数字经济、人口红利下降与中低技能劳动者权益》,《经济研究》2021年第5期。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数字经济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②习近平:《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求是》2022年第2期。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并将其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进行规划部署,以期获取更多的国际话语权,掌握经济发展主动权。

较早涉及数字经济研究的文献对其定义不尽相同,但近年来学界基本使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给出的定义,以及G20杭州峰会发布的《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中关于数字经济的定义。陈收等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驱动力,将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来重构经济发展与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①陈收、蒲石、方颖等:《数字经济的新规律》,《管理科学学报》2021年第8期。数字经济是产业之间、部门之间融合发展的产物,争夺数字经济先发优势是大国参与国际博弈的战略选择,②于晓、叶申南:《欧日韩数字经济政策、发展趋势及中国策略》,《财政科学》2021年第6期。今后,政府主导的数字化发展战略和国家间数字经济政策竞争将成为发展常态,政府干预的产业政策实践将最终表现为国家间经济政策竞赛。③王玉柱:《数字经济重塑全球经济格局——政策竞赛和规模经济驱动下的分化与整合》,《国际展望》2018年第4期。

近年来,世界各国陆续出台相关政策,引导并支持数字经济做大做强。尤其是以德国、英国、美国等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已形成了诸多成功模式。一些学者研究发现,德国依靠先进的制造业技术着力实现制造业数字化,④袁嘉:《德国数字经济反垄断监管的实践与启示》,《国际经济评论》2021年第6期。英国从国家战略的高度突出数字经济发展,⑤金雪涛、李坤繁:《数字经济战略格局下英国创意产业的融合发展与转型》,《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2期。美国则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特别注重技术创新。⑥钟春平、刘诚、李勇坚:《中美比较视角下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对策建议》,《经济纵横》2017年第4期。当前研究关注到了数字经济先行国家的发展经验,但缺乏对于各国数字经济发展共性和差异性特征的对比分析及典型发展模式的归纳,对数字经济发展全球动向的及时跟进与梳理也存在不足。我国数字经济正处于全面深化推进阶段,学习借鉴数字经济强国的典型发展模式和成功经验,对于促进我国数字经济健康稳定发展、推动经济社会步入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具有重要意义。

一、数字经济的典型发展模式

数字经济的发展受到经济基础、产业结构、资源禀赋、政策调控等多种因素影响,不同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模式的形成与其自身国情及比较优势密切相关。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47个国家的数字经济增加值达到32.6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0%,总量占全球GDP比重约为43.7%,德国、英国、美国的数字经济增加值占本国GDP比重均超过60%,⑦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疫情冲击下的复苏新曙光》,2021年8月发布,第1-2页。而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38.6%。⑧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年4月发布,第1页。相对于德国、英国、美国等国,我国数字经济对GDP的贡献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就成功发展模式而言,目前以德国、英国、美国各为代表的产业优势转化模式、国家战略布局模式、技术创新引领模式最为典型,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一)产业优势转化模式:以德国为例

数字经济的产业优势转化模式往往应用于制造业强国,德国是其中翘楚。作为全球制造业标杆,德国的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居于全球领先地位,在机械制造、电子技术工业及化工等领域积累的产业优势是其经济创新的核心。为进一步推动工业创新发展,德国发布了“工业4.0战略”,即利用物联网等信息系统将生产过程中的供应、制造、销售、售后等过程实现数据化、信息化。德国提出“工业4.0战略”的主要目的是继续维持其在全球制造业的优势地位,实现数字化和产业化的融合发展,为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附加值探索新的生产路径。德国中小企业在数字经济尖端技术领域的研发成果显著,普遍拥有多项独立专利以及大量的技术人员,在医药和信息通信技术领域的研发参与度均在50%以上,在测量及自动控制技术上的研发占比达79%。由此可见,富有活力的中小企业是德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力量,也是德国企业的主力军。

“工业4.0战略”的发展路径是通过使用智能技术来促进制造业自动化生产,从而节约人力资本,例如科学规划仓储管理和运输流程、使用大数据进行市场分析等。这一战略包括三大主题:“智慧工厂”,研究智能化的生产系统和过程,实现网络化的分布生产方式;“智能生产”,涉及企业的物流管理、人工智能等技术;“智能物流”,通过互联网、物联网等信息技术整合物流资源,大幅提升现有物流资源的供应效率。

(二)国家战略布局模式:以英国为例

英国对于数字经济的国家整体布局意识很强,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时便开始实施数字化战略以提升国家竞争力。2009年6月,英国发布《数字英国》白皮书,从国家战略的高度确定了数字经济的发展蓝图;随后,又推出《数字经济战略2015—2018》《英国数字战略2017》《国家数据战略2020》等一系列战略计划。从英国数字经济文件的内容中可归结出,其数字经济国家战略布局模式有以下特点:一是强调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政府将生产要素作为关键数据,注重推动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的融合发展。二是强调全民受益。相关文件中多次指出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仅是发展经济本身,更是与个人、社会等多方面紧密相连。三是注重以创新驱动数字经济发展。数字化创新成为英国生产结构和生产方式变革的根本性影响因素,在推动企业创新、平台创新和用户参与创新的过程中尤为重要。四是持续推进政府数字化转型。英国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将智能技术应用到政府管理中,①詹国彬:《英国数字政府转型:价值理念、技术工具与制度保障》,《行政论坛》2021年第6期。先后制定了《政府数字战略》《政府数字包容战略》《数字服务标准》《政府数字服务战略(2021—2024)》等政策文件,借助数字技术解决政府部门的基础设施、业务流程、人才招揽等问题,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和数据资源来提高政务处理效率和透明度。五是重视数据安全。英国从法律层面来保护数据隐私并完善数据权利,从公共利益、有限与等比例原则、数据问责等方面搭建起数据治理的伦理体系,重视对消费者数据的保护,并主张进行严格的反垄断监管,反对互联网企业及大型企业间的恶性竞争,确保消费者和中小企业的合法权益,以促进数字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三)技术创新引领模式:以美国为例

美国是数字经济技术创新引领模式的龙头老大,全球约68%的数字平台集中于美国。②余南平:《全球数字经济价值链“轴心时代”的塑造与变革》,《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4期。美国试图通过数字经济的发展,在全球范围内保持其数字技术与数字平台的领先优势,从而在全球数字经济新生态中掌握主动权。其主要通过资金投入、战略规划、生态建设等方式,积极推进数字技术研发,引领技术创新。例如,《2021美国创新和竞争法案》承诺在5年内投入2500亿美元用于芯片、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半导体等关键科技研究领域。美国基础研究预算从1978年的13.7亿美元增加到2020年的134.8亿美元,增长了近9倍。③齐瑞福、陈春花:《美国科技创新政策新动向与我国科技发展战略新机遇》,《科技管理研究》2021年第3期。可见,美国积极引导资金进入科技创新领域,对科技领域的投入是全方位、多层次的。

在战略规划方面,21世纪以来,美国先后发布《大数据研究与发展计划》《美国开放数据行动计划》《联邦大数据研究和发展战略规划》《澄清域外合法使用数据法案》《联邦数据战略2020年行动计划》《2021年战略竞争法案》《2021年美国创新与竞争法案》等系统性的顶层规划,为数字经济的发展保驾护航。在数字生态建设方面,美国政府积极为公民提供数字化技能培训,成立专门的机构帮助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从2012年开始,美国陆续组建了14个制造技术创新中心,涵盖了先进制造所涉及的芯片、柔性电子、生物制药、机器人等各个领域,并致力于培养科学、技术、工程与数学(STEM)人才,要求教育部门每年至少拨款2亿美元用以STEM教育,①李川川、刘刚:《发达经济体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及对中国的启示》,《当代经济管理》2022年第4期。明确将编程纳入中小学教育的课程培养体系。

综上,当前数字经济三种典型发展模式即产业优势转化模式、国家战略布局模式、技术创新引领模式的发展重心、实施路径和模式特征各不相同。比如,德国的产业优势转化模式将优势产业制造业作为数字化转型的突破口,加大产业数字化技术的研发,巩固产业优势,并积极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英国的国家战略布局模式是从制定国家战略入手,率先实现政府数字化转型,逐步完善数字经济政策,并向各领域渗透;而美国的技术创新引领模式则充分利用并不断放大数字技术优势,逐渐将技术成果推广应用于产业发展,将技术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不过,尽管数字经济发展模式不同,最终的发展方向却基本一致,即结合本国国情合理、高效地实现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为数字经济的后发国家提供了经验与启示。

二、全球数字经济的未来动向

在新技术的应用与更迭不断加快,以及新冠肺炎疫情波及全球的背景下,为应对各种风险和不确定性,许多国家重组要素资源、重构经济结构、重塑竞争优势,不断调整数字经济政策,推动数字经济向着高端化、优质化、多元化、普及化的方向发展。

(一)科技创新高端化

随着经济增长方式的变革,越来越多的国家将科技创新作为提升国家竞争力的关键因素,将科技创新置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地位,并持续筑牢各领域科技创新底座,不断营造科技创新生态,推进高端技术研发。其中,以美国和英国为代表,美国针对可能对国际科技竞争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的人工智能与机器学习、高性能计算、量子计算和信息系统、网络安全等关键技术领域投入1000亿美元聚焦技术研发;英国先后发布了《产业战略:人工智能领域行动》《国家计量战略实施计划》等行动计划,并向包括虚拟技术在内的沉浸式新技术研发投入3300万英镑,向数字安全软件开发和商业示范投入7000万英镑,向下一代人工智能服务等投入2000万英镑的研发经费。②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疫情冲击下的复苏新曙光》,第3页。

(二)数字基础设施优质化

为助力数字经济发展,许多国家加快了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德国、美国等经济体加快5G、光纤、工业互联网等建设普及,推动信息基础设施持续升级。德国2020年的5G技术人口覆盖率达50%,其发布的《国家工业战略2030》指出,机器与互联网相互连接构成的“工业4.0”是极其重要的突破性技术,工业生产中应用互联网技术逐渐成为标配,以实现制造、供应、销售的数据化、智慧化。还有一些国家加快了智慧城市建设。日本2020年通过《国家战略特区法》修正案,推动“智能都市”建设,实现自动驾驶汽车、无人机快递、无现金支付、在线问诊等生活服务。新加坡制定实施“智慧国家2025”计划,建设覆盖全岛数据收集、连接和分析的基础设施与操作系统,预先根据交通情况预测塞车路段、利用电眼观察环境清洁、使用无人驾驶车辆提供短程载送服务、预测公民需求提供更好公共服务等。

(三)数字经济产业链多元化

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全球产业链调整的主要目标在于提高产业链关键环节的国产化、自主化水平,提高自有核心竞争力。2021年2月,拜登签署《美国的供应链行政令》(第14017号行政令),下令对美国制造商依赖进口的多个行业进行审查,对半导体、高性能电池等核心产品开展产业链评估。同年6月,美国通过《2021年美国创新与竞争法案》,提出设立半导体生产激励基金、国防基金以及国际技术安全与创新基金,并明确2022—2026年每年为该基金拨款1亿美元。欧盟则于2021年3月发布的《2030数字指南针:欧洲数字十年之路》,提出5年内打造首部量子电脑,并制定了于2030年前实现先进芯片制造全球占比达到20%的发展目标。

(四)中小企业转型普及化

中小企业运用数字技术革新生产方式、管理理念,是释放经济潜力的关键。德国高度重视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持续颁布扶持政策、加大支撑力度。2014—2020年,德国先后制定了“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行动规划”、启动中小企业4.0能力中心建设计划、颁布《未来中小企业行动方案》、实施“中小型企业数字化改造计划”等一系列举措,重点对中小企业实施资金扶持、业务指导,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业务流程转型升级。在“中小企业4.0数字化生产及工作流程”项目的资助下,德国依托高校和科研院所在全国各地建立了22个中小企业4.0能力中心,为中小企业解决智能化升级中的各类难题。

综上所述,发展数字经济是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推进的方向,然而全球数字经济发展仍面临诸多问题:一是网络安全风险带来的不确定性。随着数字化的深入渗透,网络安全问题从虚拟网络空间向现实物理世界蔓延扩散,将严重危害各个数字化领域。二是数字技术创新能力需要进一步提升。尽管全球技术创新机制和模式都发生了重大变革,但各国在关键技术领域的研发创新能力仍有较大进步空间。三是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空间需要进一步拓展。四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区域鸿沟问题有待改善。经济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在数字基础设施普及、数字技术创新、产业数字化转型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距,需要探索有效途径加速数字鸿沟弥合,构建全球数字经济命运共同体。

三、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路径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数字经济规模由2005年的2.6万亿元增长至2020年的39.2万亿元,位居全球第一。①《数字经济领域首部国家规划出炉 强调数据要素是核心引擎》,人民网,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1920537341137011&wfr=spider&for=pc。但从结构上看,2020年我国服务业、工业、农业的数字经济规模分别为22.5万亿元、8.1万亿元、0.7万亿元,占行业增加值比重分别为40.7%、21.0%、8.9%(如图1所示)。可见,服务业是数字经济含量最高的部门,工业、农业数字化规模还有待提升。我国仍急需基于国情并借鉴其他国家的发展经验,探索更具针对性和适应性的数字经济发展路径。

图1 中国不同产业的数字经济发展情况

(一)构建优质的数字基础设施

一是加快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扩大互联网接入范围,提高网络质量,建设和完善数据中心、物联网、卫星通信、5G、算力网络等重要信息通信基础设施,深入推进互联互通,扩大高速互联网接入和连接的方式。聚焦关键通道、关键项目,着力推进信息基础设施投资的区域性、全国性和国际性合作,促进对国内和国际数字基础设施的投资建设,迅速在全国范围内实现信息基础设施的普及应用。二是促进融合基础设施数字化转型。重点面向数字经济、数字政府、数字社会发展需求,促进融合基础设施数字化转型,其核心目标在于以数据为核心,通过数字化手段推进各领域、各行业发展方式转变、供给结构优化和增长动力转换;核心路径在于信息技术的融合应用,打造多层次的互联网平台,最终从多维度、深层次来强化数据要素、互联网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通过融合、融通、融智来赋能经济社会各领域全面发展。三是推动创新基础设施建设。创新基础设施是支撑科学研究、技术开发、产品生产和社会服务的“底座”,筑牢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发展“底座”,其关键是要围绕创新基础设施的科技研发、应用创新和基础环境展开政策筹划和部署,并促进关键技术的合作研发和开放式创新应用,以构建产学研用多方协同的创新网络与产业联盟。

(二)拓展数字技术应用领域

通过数字技术的深度融合实现传统产业升级已成为经济数字化转型的基本模式。①陈晓红、李杨扬、宋丽洁等:《数字经济理论体系与研究展望》,《管理世界》2022年第2期。我国应充分发挥通信基础设施、数据资源、人力资本和市场体量方面的优势,促进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的数字化转型,促进政府治理数字化,全面加快数字社会的建设。

一是促进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促进传统农业生产理念、运营方式和管理措施的信息化,实现农产品的寻源、销售、议价和配送的线上化转型;鼓励数字技术充分融入制造业各流程和环节,培育个性化定制、产业链协同制造等新模式,形成更加网络化、智能化的制造业体系;促进智慧物流、数字创意、移动支付等服务业新模式的持续发展,促进电子商务合作,尤其是在跨境电子商务领域加强金融支付、仓储物流、技术服务、线下展示等方面的合作。二是推进政府治理数字化。促进政府管理与数字技术的深度融合,打破各部门间的信息“孤岛”,实现数据共享,提升政务服务智慧化水平,即加大“互联网+政务”的应用和推广力度,增加网上政务受理业务,优化办理流程,实现数据交换和实时共享。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提升服务水平和治理效能,推动5G、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现代信息技术在政务服务和社会管理中的应用,不断提升公共服务的精准化与精细化水平。三是加快数字社会建设。由国家相关部委统筹规划智慧城市建设,从数据融通、系统贯通、机制畅通、生态全通等多个方向开展顶层设计,建立与技术支撑、管理制度相匹配的城市智慧运营服务标准体系。此外,数字社会建设还需要推动数字技术与交通、医疗、环保、文教、城市规划等诸多公共服务领域交叉融合,利用数据资源和数字技术赋能经济社会各领域高质量发展。

(三)推动企业数字化创新

一是构建企业数字化创新的支撑体系。政府需要强化高性能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产业新基建的支撑能力,联合龙头企业、研发机构、金融机构等建设数字化转型服务中心,提供行业定制化的数字化产品、技术、咨询和培训等服务。制定相关政策,构建产业数字化创新网络,链接科技资源,推动共性技术沉淀,挖掘创新应用场景,加速数字化技术创新成果转化。把握数字经济的创新属性和跨界属性,通过数字化创新人才引进政策和教育政策,构建多层次的数字化创新人才培育体系,为企业输送复合型人才。二是创新财政金融政策。可为积极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企业提供税收抵扣、政策性贷款及上市融资等多方面的政策支持,引导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提升核心竞争力,帮助中小微企业迈过转型门槛。推动国家级投资基金与科技初创企业合作,培育细分领域的数字化产品和服务供应商。设立企业数字化转型基金,引导数字化转型供应商提供普惠性、通用型数字化产品和服务,助力打造各行各业的数字化产业链。统筹运用政府采购、专项债、企业技术改造资金等政策工具,加大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资源投入和政策工具创新。三是促进企业协同创新。鼓励平台型企业依托数字化能力优势,承担“数字化服务商”的职责,积极对外输出数字化产品,推动企业之间建立开放、共享、协同、共赢的新型经济关系。引导企业建立符合协同共生理念的企业战略、组织设计、业务模式,注重自身与外部的连接,增强组织韧性和业务弹性,实现与合作伙伴的资源共通、价值共创、利润共享、协同共生,在更加广阔的范围、更加密切的互动、更加开放的格局下获得整体价值最大化,从而造就更多合格的市场主体,共同推动经济社会发展。

四、结 语

数字经济是伴随互联网普及而产生的新型经济形态,受市场牵引力、政府推动力、科技创新力、企业创造力等多种因素共同影响,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从全球格局来看,德国、英国、美国等国家的数字经济在全球经济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在发展模式方面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当前,数字经济发展已经进入关键技术跃迁、资源要素重组、经济动能转换、治理模式变革的阶段。我国有巨大的产业体系、市场体系和发展潜力,以及海量数据和丰富应用场景优势,当前需要积极创新政策体系,从区域、产业、企业数字化创新的供给侧激发数字消费新需求,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激发经济增长新动能,加速构建我国在数字时代的新型技术体系、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