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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过程的转喻理据研究*

2022-11-22卢卫中

北方工业大学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理据译文译者

卢卫中

(1.浙大城市学院外国语学院,310015,杭州;2.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276826,日照)

翻译过程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翻译过程指译者将源语文本转换成最终的译入语文本的过程;广义的翻译过程超越了从语言到语言、从文本到文本的过程,它关乎文本选择、文本研究、文本理解与阐释、文本生成、文本接受等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的过程。[1]翻译过程研究主要是对译者的大脑活动进行认知研究。[2]换言之,翻译过程研究主要关注翻译过程中译者的大脑运作机制及影响大脑运作的各种因素。[3]因为翻译本质上是个信息加工的认知过程,因此翻译过程研究又被称之为“翻译认知过程研究”或“认知翻译学研究”。谭业升指出,翻译认知过程研究是一种跨学科交叉研究,受到来自语言学、心理学、神经科学、阅读和写作研究以及语言技术等方面的影响,聚焦于对翻译所涉及的人员和过程的研究,并主要采用描述性和解释性的研究模式;其主要研究目标是描述和解释翻译过程中的心理过程的发生和运作机制,扩展现有的认知科学模型,以描述有助于解释译者行为和选择的过程。[4]翻译认知过程研究的主要方法来自心理语言学、行为科学、神经认知科学和语料库等学科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社会学研究和实证—实验研究这两种研究路径。[5]

国内外现有的翻译认知过程研究涵盖翻译过程模式构建、信息加工、翻译策略、翻译单位、翻译能力、翻译专长、认知努力、译者主体性、社会认知等研究话题和内容。[6]国内部分学者以认知语言学和认知语用学为理论源泉,主要利用概念隐喻理论、范畴理论、意象图式理论、框架理论构建翻译认知过程。[7-8]此外,就概念转喻对翻译认知过程的解释力而言,卢卫中、布达尔和布达尔- 扎布对转喻的理解与翻译进行了初步探索;[9-10]提莫志克分析了翻译的转喻性,内容涉及文学文本与文学体系之间的转喻关系、作为重写和重述的翻译的转喻性以及译入语与源语之间的转喻关系等;[11]卢卫中等对翻译过程中语言转换的转喻机制做了初步分析。[12]可见,学界尚缺少利用概念转喻理论构建翻译认知过程的系统研究,而这正体现了本研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因为涉及原文、作者、译者、译文、读者、社会等多种内外部因素,翻译过程的后台认知,即对其背后的认知机理(包括认知理据和机制)的阐释就会变得比较复杂。鉴于功能对等[13]既是翻译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话题,也是翻译实践中一种理想的目标,笔者在本文中试图借用认知语言学的概念转喻理论来解释功能对等翻译运作模式背后的认知理据,即试图证明如下假设:在翻译过程中,不仅理解和表达两个阶段均包含转喻思维,而且译文与原文之间也构成转喻关系。

1 理论背景

为了借助认知语言学的概念转喻理论阐释翻译过程,尤其是功能对等翻译运作模式背后的认知机理,首先需要概述概念转喻理论和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相关背景知识。

1.1 转喻与翻译过程的转喻性

1.1.1概念转喻与转喻思维

本文所论及的转喻,指认知语言学所提出的作为思维方式和认知工具的“概念转喻”,而非传统修辞学意义上作为装饰手段的“修辞转喻”。认知语言学把“转喻”定义为一个认知过程,在此过程中某一概念实体为处于同一认知域或者理想化认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内的另一概念实体提供心理通道。[14]概念转喻的产生主要依赖于以下三种关系:部分代整体、整体代部分和部分代部分。人类不仅具有概念转喻能力,而且具有转喻思维能力,即人类的思维也具备上述三种转喻替代机制。对于翻译过程中的语言转换而言,这三种替代方式无优劣之分,都是翻译运作背后的认知机制和有效手段。

1.1.2翻译过程的转喻性

翻译是具有转喻性的一种认知活动。[15]翻译过程主要包含两个阶段,即对原文的理解和对译文的表达。这一过程所包含的转喻性,至少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得以理解:原文理解过程中的转喻性,指译者理解原文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局部性特征;译文表达中的转喻性,指译文结构中所具有的转喻性;译文与原文之间构成的转喻性,即翻译作为概念转喻运作过程所呈现的转喻性。本文的讨论以第三种情况为主。卢卫中等指出,不仅翻译过程中理解和表达这两个阶段分别呈现出转喻性思维特征,而且翻译过程中译文与原文对应项之间亦构成转喻关系——即所谓的“翻译转喻”。[16]

“转喻翻译”是指翻译过程中如何将原文中的转喻用法进行加工处理——这主要是一种翻译策略和翻译运作方法,而“翻译转喻”则是译文与原文对应项之间构成的一种转喻关系——既可以视作翻译策略和方法,也可以视作翻译产品相对于原文的一种属性。

1.2 功能对等翻译理论及其本质特征

1.2.1功能对等翻译理论

根据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理想的翻译效果是译入语读者基本上能够按照原文读者理解和领会原文的方式来理解和领会译文。换言之,翻译就是要在译入语中以最自然的方式重现原文的信息,首先要重现原文的语义——因为语义是最基本的,在此基础上倘若可能也要尽量重现原文的风格;而要达到这一目标就须摆脱原文语言结构对译者的束缚,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在信息传递和风格表现上实现译文与原文之间的平衡和对等。总之,功能对等就是要抛弃原文语言形式的束缚,以求得语言功能上的对等。

1.2.2本质特征

奈达指出,从来就没有完全对等的译文,各种不同译文的存在实际上代表了不同程度的对等。[17]也就是说,对等不能理解为数学意义上的等同,而只能是近似的等同。可见,对等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存在程度上的差异。提莫志克也认为,翻译具有局部性(partiality)特征——即译文与原文之间只能达到局部的对应而很难实现完整的对应。[18]勒弗菲尔甚至认为,翻译是一种改写,因此绝对的对等是不存在的。在改写过程中,身处一定社会、文化环境中的改写者往往会对原作进行一定程度的加工或者调整,以使其与改写者所处的社会和时期的主流意识形态和诗学形态相符合。[19]

翻译是用某一语言社团的体验来说明或理解另一语言社团的体验的一种认知活动,[20]其目的是把源语的全部信息在译入语中再现出来并取得最大限度的等值效果,因此翻译中的等值是经验结构的相似性。换言之,翻译要求的是概念或功能对等,而不是字词对等或结构对等。[21]

笔者认为,翻译过程中,尽管不对等是翻译的大忌,但绝对的对等(one-to-one equivalence)——翻译的理想境界——除了科技术语翻译等少数领域之外,几乎是不存在的。大多数情况下,局部对等(one-to-several equivalence)才是翻译的常态。

2 翻译转喻的理据性

一个事物往往拥有有多种属性,处在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环境下的操不同语言的人们因识解方式的不同,就可能会选用事物的不同属性来指称同一事物,由此便产生了跨语言、跨文化的差异。正是这种差异性成就了翻译过程中不同语言结构或形式之间的转喻关系,即翻译转喻。

翻译转喻主要存在两大类:基于相同或相似结构/形式之间转指的翻译转喻和基于不同结构/形式之间转指的翻译转喻。实际翻译运作过程中,前者较少,后者较多。第一种情况好比美国的主食“bread1”(面包1)与中国的主食“面包1”之间的关系,即1与1之间的关系;而第二种情况好比美国的主食“bread1”(面包1)与中国的主食“馒头2”之间的关系,即1与2之间的关系。

2.1 基于相同语言结构间转指的翻译转喻

为呈现某一语义,不同的语言可采取相同的结构或形式,如A语言里的结构S1LA和B语言里的结构S1LB。换言之,结构S1LB和S1LA可以用来表达相同的语义M。就翻译而言,用S1LB转指S1LA,属于同一语义事件内两个相同或相似语言结构/形式之间形成的跨语言转喻关系。

就不同语言里的相同结构表达相同语义而言,如相同的主谓(宾)结构、倒装结构等之间进行转换时,无需转换其句法结构。

就语义相同的对应语言符号之间的转换而言,主要表现为同一事物在不同语言里所具有的对应名称之间的关系。譬如,科技术语和专有名词的翻译就属于这种情况,如“CPU”与“中央处理器”“IT”与“信息技术”以及“IOC”与“国际奥委会”之间形式上分别相同,所表达的语义和传递的信息也基本相同。由此,两者之间的翻译形成了相同或对应形式之间的转喻关系。

2.2 基于不同语言结构间转指的翻译转喻

为呈现某一语义M,不同的语言可以采取不同的结构或形式,如A语言里的结构S1LA和B语言里的结构S2LB。换言之,结构S2LB和S1LA可用来表达相同的语义M。就翻译而言,用S2LB转指S1LA,属于同一语义事件内两个不同语言结构之间形成的跨语言转喻关系。

如上文所述,翻译过程中要实现功能对等,译者就必须摆脱原文语言结构对译者的束缚。笔者认为,正是转喻机制成就了翻译过程中译者对原文语言结构束缚的摆脱,转而代之以信息或功能相同的译文语言结构。译文与原文之间在不同结构/形式上形成的转喻关系,主要分为如下三种情形:译文的局部结构转指原文的局部结构、译文的整体结构转指原文的局部结构、译文的局部结构转指原文的整体结构。

就跨语言文化而言,在传递相同信息时,译文和原文往往会采用不同的形义结合体结构/形式。相对于所要传递的共同信息而言,两种变体之间是一种部分转指部分的转喻关系。譬如,可以用“见多识广”“肚子里有墨水”“文法知识丰富”等若干属性概念转指“某某有知识”这一概括性的上位概念。例如:

(1)原文:Their family had more money, more horses, more slaves than anyone else in the county, but the boyshaslessgrammarthan most of their poor Cracker neighbors.

译文:他们家里的钱比人家多,马比人家多,奴隶比人家多,都要算全区第一,所缺少的是他们哥儿俩肚子里的墨水,少得也是首屈一指的。

在例(1)中,尽管英语表达“has less grammar”(语法懂得少)与汉语表达“肚子里缺少墨水”字面意思不一样,但所传递的信息——“教育水平低”——却是相同的。从翻译的角度看,用后者转指前者,两者之间是同一矩阵内两个成员之间的替代,即两者之间构成了部分代部分的跨语言转喻关系。进一步说,英语表达“has less grammar”与汉语表达“肚子里的墨水少”是承载“教育水平低”这一相同概括义的两个变体或成员,它们皆隶属于承载“教育水平低”之信息的语言结构矩阵。从转喻的角度看,相对于概括性语言表达而言,两个变体之间构成了上位范畴下两个下位范畴之间的转喻关系。当然,如果把原文译为“他们家里的钱比人家多……都要算全区第一,但哥儿俩的教育水平却比大部分乡邻低”,那么译文中的“教育水平低”与原文中的“has less grammar”就构成了整体代部分的转喻关系。

英汉谚语翻译中存在大量此类跨语言转换,即用译入语中特有的语言文化形式翻译源语中的对应形式。例如:

(2)原文: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译文:He thatstealsaneggwillstealanox.

(3)原文:Mayhaywhile the sun shines.

译文:趁热打铁。

在例(2)中,原文用“针”激活“不值钱的东西”,用“金”激活“贵重的东西”,两者都体现了“具体代抽象”的转喻思维。译文保留了该转喻的认知特征,采用了译入语中对应的喻体“egg”(鸡蛋)和“ox”(公牛)来分别为目标概念提供心理可及性。虽然所选取的概念不一样,语言表达形式也不同,但原文的转喻思维在译文中全部再现了出来。在例(3)中,原文用“晾晒干草”与“阳光照射”之间的关系说明时机的重要性,而译文则用“打铁”与“高温”之间的关系来说明同样的道理。虽然两种语言采用了不同的喻体和语言结构/形式,但却传递了相同的含义,因而对于源语和译入语读者而言具有信息或功能对等的效果。

以上诸例说明,就跨语言文化翻译而言,译入语与源语对应项之间采用变译的语言形式,是翻译的常态,虽然形式/结构不同,但却承载了相同的语义和信息。

3 功能对等翻译运作的转喻理据

如前所述,翻译过程中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对等,只有局部对等、近似对等或相对对等,[21]即各种不同的译文代表了不同程度的对等。总而言之,局部对等是翻译的常态。笔者认为,局部对等翻译的实现须借助三种常用的翻译方法,即省译、增译和替换;而这三种局部对等翻译方法,其背后分别对应三种转喻机制,即部分代整体、整体代部分和部分代部分的机制。

3.1 省译的转喻理据

作为翻译的一个普遍原则,译者本不应该对原文随意增减。然而,由于英汉两种思维、语言和文化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实际翻译运作过程中译者很难做到字词句篇上完全对应。相反,为了准确传达原文的信息,往往需要对原文表达做一些增减或替换。所谓省译或减译是指翻译过程中删去不符合译入语读者的思维习惯、阅读期待的语言表达形式,以避免译文累赘。这是“狭义的省译”。而“广义的省译”则指译者为达到特定目的而对原文所作的各种语言形式的省略,既包括词汇、句法和篇章上的省略,又包括文化上的省略。笔者认为,省译背后的认知理据是部分代整体的转喻。相对于原文在结构和形式上的完整性,译文的局部性得以凸显,由此两者之间可以视作局部代整体的转喻关系。首先,请看省译法在非文学翻译过程中的运用:

(4)原文:I Need Some “Me Time.”

Please Do Not Disturb.

译文:请勿打扰(上海浦西万怡酒店公示语)。

在例(4)中,原文公示语由原因和结果两部分构成;而译文则根据汉语在宾馆语境的表达习惯只保留了公示语的核心部分,即结果部分。因此,译文与原文之间构成了部分代整体的转喻关系。由此可见,就跨语言文化而言,尽管情境语境相同——在此都是宾馆这一情境,但英语和汉语之间不同的文化语境却导致了对不同语言形式的运作。当然,这里是用译入语的省略形式来代替原文的完整形式,即部分代整体的转喻机制使然。

在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中,译者有时候故意对读者隐瞒一些必要的信息。[22]例如,为了获得特定的翻译效果,即主要为了使译文更加符合译入语读者的思维和阅读习惯,迎合市场需求,葛浩文(Goldblatt)灵活采用了省译的翻译方法。为了让译入语读者在阅读中省力方便,减少译文中的阅读障碍,从而增加读者的阅读兴趣,葛浩文在翻译莫言的《生死疲劳》等作品的过程中,对于译入语读者略显陌生的文化负载词采取了删减的手法,如下文例(5)中的翻译处理。[23]如此等等,都是部分代整体的转喻机制成就了译者对省译手法的选择和使用。

(5)原文:你难道看不见他的身体已经像一根天津卫十八街的大麻花一样酥焦了吗?

译文:Can you really not see that his body is as crispy as one of thosefriedfritterson Tianjin’s Eighteenth Street?

一般来说,麻花可译为“fried dough twist”(麻花状油炸面包/油炸辫子面包),大麻花为“giant fried dough twist”,这与葛浩文的“fried fritter”(带馅油炸面团)略有不同。

葛浩文等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采取的省译做法,在翻译学理上是有依据的。提莫志克早就指出,在文学翻译过程中,译者倾向于有意选用局部翻译,以达到“译文代表原文”之效果,亦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选择传译的原文中的某些部分代表了整个原文的内容。[24]因此,把翻译视作转喻的过程,就是指翻译不但反映原文,而且尚能体现出源语文化。对译入语读者来说,这种转喻指的是译文能反映出原文、源语文化、民族以及文学传统等信息。翻译文本被视为源语文化的代表,而译文又作为译入语文学系统的一部分,从某种程度上也折射出译入语文化的特征。由此可见,原文和源语文化经过翻译进入译文和译入语文化,继而成为译入语语言文化的组成部分。

3.2 增译的转喻理据

所谓增译(或称“厚翻译”“深度翻译”),就是在原文的基础上增加必要的词句,从而使译文在语法、语言结构/形式上符合译入语的习惯,并使译文在文化背景、词语联想等方面与原文保持一致,以达到译文与原文在内容、形式和精神上对等起来之目的。换言之,为了使译文忠实地表达原文的内容与风格,并使译文合乎译入语表达习惯,翻译过程中需要增加一些修辞上、语法结构上、语义上或语气上必不可少的词语。

笔者认为,增译背后的认知理据是整体代部分的转喻。增译后的译文在形式和结构上比原文显得更完整,故可以将译文与原文之间的关系视作整体代部分的转喻关系。例如:

(6)原文:不要班门弄斧。

译文:Don’t show off your skill with the axe before Lu Ban,themastercarpenter.

例(6)在译文中增加了解释性的文化背景信息,增加了译文的可读性,便于译入语读者接受此类习语或典故中的文化信息。

在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也会选择增译手法。例如,为了使译文前后衔接紧密,叙述自然流畅,葛浩文在翻译莫言《生死疲劳》等作品的过程中,对原文进行了适当的深度翻译。例如:

(7)原文:第二年初春她就为我生了龙凤胎,男名西门金龙,女名西门宝凤……

译文:The following spring she gave birth toaboyandagirl,whattheycalladragonandphoenixbirth. So we named the boyXimenJinlong,orGoldenDragon, and the girlXimenBaofeng,PreciousPhoenix.[25]

例(7)中对于原文中的“龙凤胎”,译文中采用了增量翻译法,先是直译为“a boy and a girl”(男孩和女孩),再释译为“通常称作龙凤胎”。这里的人名翻译,也是先用汉语拼音音译,接着再加上意译。在此,为了既保留源语文化负载词和人名的文化特点,同时又有利于译入语读者的理解和接受,译者采取了释义式的增译方法。

3.3 替换翻译的转喻理据

替换翻译主要指,用语义或信息/功能相同的译入语的另一种语言形式或结构来翻译源语的这一种形式或结构的翻译。笔者认为,替换翻译背后的认知理据是部分代部分的转喻,即不同的语言结构/形式可以承载相同的信息或功能。例如:

(8)原文:我身受酷刑而绝不改悔,挣得了一个硬汉子的名声。

译文:Not a word of repentance escaped my lips though I was tortured cruelly, for which I gained the reputation of anironman.[26]

在例(8)中,译者将原文中的“硬汉子”与美国电影《钢铁侠》(IronMan)形成互文性,用美国好莱坞电影中家喻户晓的人物“钢铁侠”来替换中国北方汉子的形象,将西方钢铁人的形象置于译文中,让译入语文本去靠近“iron man”,从而更有利于译入语读者接受、理解译文。

显然,替换类翻译恰似用异国的酒瓶去装本国的酒水,尽管容器变了,但酒水并未改变。不难看出,替换类翻译背后存在着部分代部分的跨语言转喻机制。

4 结语

翻译过程关乎原文、作者、译者、译文、读者、社会等多种内、外部构成要素,其后台认知,即对其背后的认知机理的阐释就会变得比较复杂。然而,本文研究表明,整个翻译过程是一个认知过程,其中译文与原文对应项之间构成一种转喻替代关系;作为翻译的常态,局部对等的三种实现手段——省译、增译和替换,其背后的认知理据均为转喻机制,即部分代整体、整体代部分和部分代部分这三种转喻方式。由此可见,转喻思维和转喻机制是翻译过程背后重要的支撑理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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