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式学习在护理本科教育中的应用现状

周燕燕，席淑华，孙光霞，高连娣

(1.海军军医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脊柱外科，上海 200003；2.海军军医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护理部；3.海军军医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医疗科)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高素质护理人才的需求也不断增加，对护理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是目前护理教育的一大新的挑战。伴随科技的进步，教学手段和方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国在《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中就提出，新的教学模式中，要强化信息化的应用，促进教育现代化的发展，加强信息技术和现代教育模式的结合，使两者进行很好地融合[1]。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将网络技术资源应用于教学实践，改革护理教学方法，提高教学水平已成为热点话题。笔者在PubMed数据库中检索了近年有关护理本科学生混合式学习(blended learning)的相关文献，对混合式学习在护理本科生教学中的应用进行简要总结，针对护理本科教学中混合式学习研究的现状进行分析，为提升护理本科教学水平提供借鉴。

1 背景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传统的课堂学习越来越不能满足教学的需要。传统的教学方法单一，以灌输式教学为主，而且不能充分体现学生的主体地位。随着互联网发展，越来越多的院校将网络学习引入到课堂学习。然而，随着网络学习在教育领域的广泛的应用，一些教育研究者发现，单纯的网络学习不利于学生掌握系统的学科知识和培养深厚的专业情感，而传统的面对面学习则可以弥补网络教学的不足。因此，将网络学习和传统学习方式有机结合起来的混合式学习应运而生，也成为了当前教育研究关注的一个焦点[2-3]。

虽然目前尚未有混合式学习公认的定义，但在教学的手段上，表现为以网络为基础，多种教学手段与传统的面对面教学相融合；在教学的目的上，融合各自的优势，既发挥教师教学的主导性，又激发学生学习的主体性，最终提高教学效果[4]。诸多研究显示，混合式学习不仅有助于师生之间、学生与同伴之间的交流和互动，消除单独在线学习导致孤独感和失人感，而且能提升学习成绩和满意度，改善学习动机和态度，提供方便而灵活的学习，对教学效果发挥积极的影响。

2 混合式学习在护理教学中的应用

2.1在基础医学教学中的应用 Garnett和Button[5]在一项为期3年针对生物科学教学进行的研究，将在线活动和资源学习融入面对面教学中进行混合式学习，使用数字徽章作为动机奖励，评价其对学生学习动机的影响。结果表明，对数字徽章感兴趣的学生，主诉学习的动力增加，同时能进行个性化的学习。在生理学教学中，Johnston等[6]收集了循证YouTube视频，纳入其混合式学习中，以保持学生对生理学的兴趣和参与度。结果显示，收集的YouTube视频深受学生欢迎，并获得了广泛访问及留言，对学生的经历和能力都有帮助。Shang和Liu[7]将在线学习整合到传统教学中实施混合式学习，结果显示，学生成绩显著提升，学生反馈也获得很大程度改善，有68 %的学生认为混合式学习优于传统课堂教学，84 %的学生认为混合式学习时间更加灵活，75 %的学生认为混合式学习能提高独立学习技能。O′Flaherty等[8]将基于Web的虚拟课堂融入生物科学的传统教学中，允许护理学生通过虚拟教室进行远程学习和社交互动。这种教学形式不仅明显提高了课程的通过率，学生满意度也明显增加。Swift等[9]将LabTutor与传统课堂教学融合，作为生物科学的一种混合式学习。虽然某些学生对LabTutor的使用存在一定焦虑，但大部分学生表示LabTutor有助于生物科学的学习，而且课程的学习令人愉快，因此，作者认为LabTutor可作为生物科学混合式学习的一个有用工具。在药理学的教学过程中，Croteau等[10]将“The Village”软件与传统面对面教学融合，发现使用“The Village”可以增加学生对药理学概念的理解，同时提高学生标准化计算机药理学测试中的成绩。Hanson[11]研究了采用翻转课堂的混合式学习。研究者发现，一些学生认为，这种混合式学习方法能吸引学生，方式有助于学生的独立学习，能增加学生对药物作用机制和药物相互作用的学习。但是，有某些学生因为时间受限，仅依赖于在线课堂。Raymond等[12]在药理学的教学中实施同伴小组在线学习，以鼓励学生之间的协作和讨论。66%的学生喜欢同伴小组在线学习，最主要的原因是方便、容易实施。作者认为同伴小组可以作为混合式学习的一个手段。

2.2在护理基础教学中的应用 针对护理学生科研课程进行的研究发现，将黑板学习管理系统(blackboard learning management system，LMS)和Tegrity视频捕捉系统整合到传统教学中的混合式学习，能提高学生满意度和成绩[13]。Gallegos等[14]针对护理本科学生的科研课程，采用混合式学习，学生在上课期间可以使用iPad访问在线资源，课程资料收集在Nearpod(一个创新课堂app，收集有幻灯、视频和学习活动)上。结果显示，混合式学习能减少学生的课后活动，促进学生之间及学生与老师之间互动，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更好地培养学生技能和对未来工作的信心。针对护理本科学生的科研课程，Strickland等[15]发现，基于播客(podcast)的混合式学习，通过多模式的知识传递提高学生对研究技能的理解和应用，通过改善学生与老师的关系来增加学生的参与度。

在戒烟干预的教学过程中，将在线学习(E-learning)融入传统面对面的教学中进行混合式学习，能显著增强学生针对患者实施戒烟的自主动机、受控动机和感知能力，也为学生学习提供了更大的灵活性[16]。另一项随机对照试验发现，与单独在线授课相比，引入有在线被指导者临床技能培训应用程序(APP)的混合式学习能改善学生临床技能学习过程中的知识获取、满意度、动机和态度[17]。针对大众健康课程中采用翻转课堂和团队学习，能增加学生的知识，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满意度[18]。在成人健康护理课程中，整合翻转课堂进行混合式学习，能降低学生的逃课率，增强学生的学习能力和提高成绩[19]。

2.3在心理护理教学中的应用 Furnes等[20]将可通过LMS访问的在线视频作为传统课堂教学的一部分，研究混合式学习方法能否改善心理护理过程中的沟通技巧。结果显示，完成课程后学生的满意度和心理健康交流技能获得很大的改善。将Second Life加入到心理护理教学当中进行混合式学习，也能改善学习效果(采用研究人员自己开发的问卷调查评价)，可作为一种独特、安全和有趣的心理护理学习手段[21]。

2.4在护理评估和临床护理教学中的应用 临床老年医学评估中，增加遥现(telepresence)技术可改善患者的预后，并降低开支，而且使用遥现技术后，学生对远程照护技术的信心增加，并表示愿意进行自我调整，适应新技术[22]。Coyne等[23]将模拟视频整合到现有的教学活动中，通过观看最佳实践视频，为理论与实践之间构建联系。研究表明，这种混合式学习可以提高学生的家庭理论和知识，从事家庭评估的信心也显著增加，可纳入未来的课程建设中。Cant等[24]采用FIRST2 ACT Web(基于网络的模拟程序)进行混合式学习，旨在提高学生识别、评估和处理患者病情恶化的能力。结果表明，这种混合式学习能显著提高学生的满意度和学习成绩。在健康评估课程的社区家庭随访中，利用3D虚拟游戏环境，可通过获得即时反馈来提高护理学生运用知识、提高技能和反思临床决策的能力，同时提高学生的满意度[25]。与面对面授课的学生相比，课堂同时使用现实静脉泵和在线静脉泵模拟器(online intravenous pump emulator，IVPE)学习的学生，操作表现明显更好[26]。临床学习中，采用m-OVADor(用于评估急性疼痛的移动虚拟学习对象，通过移动设备在线访问)评估患者疼痛，能使学生更好地了解学习内容的重要性，学习更有动力，也能提高学生对学习方式的满意度[27]。

2.5在护理人文教学中的应用 有研究显示，人文教学中，混合式学习能提高学生的满意度，提升学生的沟通技巧，改善沟通的自我效能[28-29]。Blum[30]的研究中使用在线播客来增强护理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结果表明，在线播客虽然没能显著提高护理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但深受学生的喜爱。有研究将消费者生活体验访谈纳入课堂进行混合式学习，结果显示，这种学习方式明显增加护理学生对弱势群体、处境不利者和被污名化人群的同情[31]。另一项为期4周的在线、交互式混合式学习研究显示，接受混合式学习的学生能轻松地讨论自己的偏见，并且对文化敏感型护理的含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32]。

3 本科护理教学中混合式学习的研究现状及其思考

虽然针对护理教学中引入混合式学习是否能改善教学质量和效果进行了较多的研究，但纵观这些研究，很少有随机、对照研究，因此，在阐述这些研究获得的结果时还需谨慎。虽然针对护理教学中混合式学习对教学效果影响的大部分研究均显示，引入混合式学习有助于改善护理教学的教学质量和效果，但仍不免有某些研究获得了阴性结果。Barbagallo等[33]采用在线和数字学习模式进行混合式学习的研究中，并未显示混合式学习对解剖学和生理学的教学有较大帮助。在病理生理学教学中，Blissit[34]发现混合教学法与面对面授课学生之间在学习成绩上无显著差异，反而传统学习组的学生满意度更高。在儿童疼痛处理的教学中，Liu等[35]也并未发现混合式学习的优势。近期一项研究发现，与面对面教学相比，混合式学习并未改善健康评估教学中学生的自我效能评分和知识获取[36]。Massey等[37]将数字化的客观化结构式临床检查(objective structured clinical examination，OSCE)整合到网络课程中进行混合式学习，虽然能增强学生信心，减少学生OSCE准备相关的焦虑，增加学生的参与度，但并未显著提高学生的表现。这些阴性结果的表现，可能与研究的设计有关，但更有可能与教学本身的复杂性有关。护理教学涉及的面非常广，包括基础课程与临床课程，有理论课程也有实践操作课程；涉及的学生层次也不一样，从初学者到实习生不等。因此，不一定某种混合式学习适用于所有的教学，也不一定某个具体的课程只适合某种混合式学习方式。当然，有可能具体到某个课程的具体内容，可能需要应用的混合式学习方式也存在差异。此外，教师在备课时，不仅要备内容，还要备对象。不同的授课对象，知识掌握的层次也不一致，因而也可能需要采用不同混合式学习方式。但是，我们同时也要看到，混合式学习的实施，对校园的软硬件条件的要求更加高，因而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混合式学习方式的选择。正如国内有学者指出：混合式学习的核心是根据不同问题、要求，采用不同的方式解决问题，即在“适当的”时间，为“适当的”人，采用“适当的”学习技术，为适应“适当的”学习风格传递“适当的”技能，来优化与学习目标对应的学业成就[38]。

总之，目前大部分研究均显示，混合式学习对教学质量具有显著的改善作用，不能因为某些研究获得的阴性结果，而否认混合式学习在改善教学质量和效果中的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混合式学习在护理本科教育中的应用存在以下不足：(1)目前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可能与多方面原因有关，其中，研究的同质性较差是主要原因之一。不同的学校，软硬件条件存在较大差异，而软硬件条件是实施良好混合式学习的必要基础。此外，不同年级的护理本科学生，由于所学的课程不同(临床课程、基础课程、衔接课程)，因而所需的混合式学习的具体手段或方法也存在不同，也会影响到研究的结果。(2)缺少良好的对照研究。大部分研究缺少对照，仅仅将学生的评价来作为研究的结果，或者采用以往(实施混合式学习之前)的研究群体作为对照，在研究群体的基础特征上无法严格进行平衡。(3)结果评价缺乏多样性。如前所述，大部分研究通过学生对混合式学习的评价来作为研究的结果，缺乏更加客观的指标，因而获得的结果可靠性难以保证。

因此，未来针对混合式学习在护理本科教学中的应用，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进行评价。首先，需要设计更加科学、合理的研究，尽量减少研究过程中的干预因素，采用更加客观的指标来评价混合式学习在提升护理本科教学质量中的作用。其次，针对不同层次的护理本科学生和不同的护理课程，以本校软硬件条件为基础，或通过改善用于混合式学习的软硬件条件，探索最佳的混合式学习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