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与承认：流量之外的思考

《图书情报知识》编辑部

学术期刊需要风格吗？

对风格的认知不一定能决定你是谁，但它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你。我们追求自身的人设和风格，为的是彰显出具有独特于其他人的行为和观念。对于学术期刊也同样如此。英国牛津大学人类学院教授项飙认为，我们应该把学刊出版看作是公共干预的一种方式，它不仅仅是我们发表文章的地方，一个交流的平台，从理想的状况来讲，一个学刊应该去提倡一个学派、一种风格，组建一个知识共同体。

这个设定在某种程度上带有理想化的色彩，而当今盛行的数字化手段也使得期刊的风格正逐渐丧失。期刊电子化、论文数据库大大方便了研究者对论文的获取，他们可以根据具体题目进行精确的文献检索，但很少有学者会系统地跟进某个期刊上的文章，这大大弱化了期刊作为一个实体平台的功能①项飙.为承认而挣扎：社会科学研究发表的现状和未来[J].澳门理工学报，2021（4）：113-119.。期刊在数据库中都不再以独立的形式存在，封面、目录已与正文割裂而基本消失，剩下的就是一篇篇文章②朱剑.徘徊于十字路口：社科期刊的十个两难选择[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4）：70-89.。原先作为一个整体的期刊被解构重组，变成了数据库中的目录列表，引文网络和知识图谱中的节点，但“编辑思想、编排风格、专栏结构、各专栏间的呼应对话”不见了，最终作为整体的期刊也不见了。数字化对于期刊的同质化塑造力量强大，我们想要“努力设计和塑造自己刊物独有的文化性格特征，千方百计地使自己的刊物成为与众不同的、无可替代的‘这一个’”的理想，该如何实现？

好的学术文章是学术期刊的立身之本，内容建设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今年第一期，我们还进行了刊物的改版，包括从封面到内页的重新设计和精细化改良，希望能够传递给大家一种带有学术性的设计感。除了纸质刊，这些设计元素和风格布局也将融入到期刊微信公众号等数字媒体当中，通过内容-形式、纸质-数字媒体的交叉途径注入我们的理念，表达出我们对于风格的理解和诠释。

关于承认，承认他人是人们建立自我意识和唤起自我的前提，互相承认是建立家庭、市民社会和国家秩序的基础。在学术研究与发表中，存在着三种承认模式：学者间进行平等开放交流的黑格尔式的承认、寻求体制权威认可的阿尔都塞式的承认、介于二者之间的巴特勒式的承认。黑格尔式的承认是一种近乎理想国的模式，在现实中更多的是阿尔都塞式的承认。而巴特勒式的承认强调学者个体的积极参与，通过个人表演式（performitivity）的持续的自觉自省，来重新构建特定的秩序③同①。。这三种承认模式非常精辟地阐释了学术研究与发表的集体行为逻辑，以及促成这一逻辑的个体心态和策略。对于学术期刊而言，展示和交流学术成果、构建优良的学术生态系统都是期刊需要担当的责任。在此之外，学术期刊应遵循什么样的承认模式，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发挥什么样的功能，从而更广泛地推进学术实践，也是值得我们去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