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学教师编制算法的优化
2022-11-17武晓伟蔡震洋张永祺
武晓伟 蔡震洋 张永祺
(北京师范大学珠海校区,广东珠海,519087)
教师编制,指教育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的机构设置和教师人员配备的数量规定。我国公办乡村小学教师编制按照师生比和班师比进行核定。师生比指的是某待定教育层次在指定年份工作的教师人数与同年同一教育层次的学生人数之比,可以直接反映一个学校教师和学生在人数上面的相对数量。按照国家最新规定“将县镇、农村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统一到城市标准……小学为1∶19”即达到19 名学生人数可配备1 名教师。这同时也意味着在公式S(教师编制数量)=学生总数/19 中,余数未达到整19 名学生的情况下不可多分配一名教师。班师比指的是一学校班级数与专任教师数的比值。乡村小规模学校按师生比与班师比相结合的方式核定编制以合理配置教师资源。师生比算法在乡村学校应用的弊病已有不少研究揭示,而人们对班师比的信任度普遍较高,“57.43%的政府人员认为其最重要……其他五类人员(学校教师、企事业工作人员、军人、学生家长、其他人群)均有65%以上的人士认为其最重要。班师比是义务教育资源配置均衡最重要的指标之一”[1]。班师比同时也是众多学者及政府政策追问城乡学校教师资源均衡问题的算法,这更进一步加剧了师生比算法造成的乡村教师编制困境的隐蔽性。
“工作量计算法”指东北师范大学农村教育研究所周兆海、邬志辉两位学者在《工作量视角下义务教育教师编制标准研究——以农村小规模学校为例》中所提出的以教师工作量配置教师的计算法。在教师数量需求的问题上,工作量计算法突破了师生比计算法唯人数论和班师比算法唯教学课时论的局限,实际考虑教师在教学场域下负荷的多种不同的工作量并纳入教师数量需求计算的标准,以配足教师数。
乡村小学教师数量供需失衡问题是教育脱贫的重难点。在城市化进程中,乡村人口外流、乡村学龄儿童人数逐渐减少,由师生比计算法导致的教师编制数量失衡问题,是具有普遍性的农村基础教育问题,亟待研究剖析厘清乡村学校教师缺量配置的机理,并进一步追问在以班师比评判师生比弊病的背后,工作量算法如何比班师比算法更能反映乡村学校对教师数量上的真实需求。
一、已有研究回顾
已有研究揭示了在使用师生比算法的情形下,乡村小学教师数量表面足额甚至超编,但实际不能满足需求的事实,并且在乡村小规模学校使用师生比算法时,存在学校人数少反而需要更多教师的现象。造成上述问题的原因,有学者认为是城乡教师编制简单一体化所带来的弊端,而班师比算法也存在自身的局限性。
1.师生比算法的相关研究
研究表明不同的算法视角得出的教师人力资源匹配程度结论不同,但是师生比下教师“虚拟超编”是事实。
马俊俊调查了山东省J 区及N 县,发现“乡村教师总量超编与结构性短缺并存”,从师生比角度看该地域教师总量饱和,存在超编现象,“但从班师比上看乡村学校普遍缺人,教学负担重”。并且,“从师生比上看,乡村教师总量‘虚拟超编’是毋庸置疑的……‘麻雀学校’的年级和课程也要设置齐全,导致教师教学任务比之学生多的学校显著加大”[2]。
雷万鹏、张雪艳指出乡村小规模学校“班额较小”,故开齐全课程所需要的教师数量会超过按师生比标准核算的师资数量[3]。周兆海、邬志辉指出“师生比无法解决班级规模变小的问题”[4],其本质上指的就是城镇学校(学生多)与乡村学校(学生少)在教师配额上面的差异问题,并且问题在学生总人数减少时出现,存在学生人数少但是课时数一定,故而需要更多教师的逻辑。
秦玉友指出,停留在城镇师生比均等将“误入城乡义务教育师资配置均衡化陷阱”,这个“均衡化陷阱”指的是“在班级规模差异较大的情况下,以师生比配置师资与以师班比配置师资这两种不同的师资配置逻辑,往往会使一个学校所得到的师资在数量上差异较大”。原因是师生比算法下,在一定区间内学生人数的浮动不会有效反映教师的真实工作量:“从师班比的逻辑看,当一个学校的班级人数从45 人减少到30 人,或者从45 人减少到15人时,其课堂教学时间并没有因此减少。从师生比这一指标看,在学生数量减少并且教师数量不变的情况下,各班级人数从45 人减少到30 人,这个学校的师生比会增加0.5 倍;各班级人数从45 减少到15 人,这个学校的师生比会增加2 倍。”[5]当学生数量小于一定值但开班数不变时(一至六年级每年级至少一个班),就出现了乡村教师数量合理性缺量配置。
2.班师比算法的相关研究
班师比算法主要和教学课时挂钩,因为上课课时数按照班级数开课。有学者也认识到了上文所述的师生比编制在乡村分配教师资源的困境,但得出结论认为城乡教师数量失衡并不显著:“综合考虑农村学校的生师比和师班比,农村的教师数量储备与城镇相差不大,我国中小学教师资源配置城乡结构性失衡,并非表现为教师储备数量差异,而表现为教师质量差异”[6]。但是,依据班师比论定城乡中小学教师数量无显著差异并不正确,原因在于班师比不能反映乡村教师在作业批改、备课、辅导学生、行政管理等事务上面的工作量。有研究指出,“中小学教师教学时间仅占工作时间五分之一。除了显性工作量即承担学科教学任务,还有隐形工作量如参加培训和学习,准备教学及其他材料,回应学生、社区、领导、同事以及学生家长的需求”[7]。教师隐形教学工作量和非教学工作量都有必要被考虑,单纯从教学课时出发并不能涵盖教师的所有工作负荷,因此,班师比算法引入乡村教师数量供需计算中很有必要。
在城市化进程加剧、乡村人口外流从而导致村学龄儿童人数逐渐减少的大趋势下,由乡村师生比算法带来的教师数量失衡问题亟待研究,并进一步追问比班师比算法更加关注到乡村小学教师全面工作量的衡量机制是应有之义。
二、研究内容分析
广东省湛江市位于粤西地区,据《湛江市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全市年末户籍总人口859.58 万人……2020 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3100.22 亿元,2020 年湛江市常住人口6981236人,计算可得湛江市的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约为44407.8957 元,对比国家统计局2020 年数据人均国内生产总值72447 元,《广东省年鉴(2020)》记录广东省人均地区生产总值94172 元,可知湛江市人均生产总值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低于广东平均水平,经济不算发达,属于中等规模的地级市。
研究团队选取广东省湛江X 村,以实地观察、数据搜集、半结构化访谈、问卷调查等形式,分别在2020 年6 月和7 月对X 村小教师作深入调查,展开问题分析。X 村小位于X 村,该村2017 年前是广东扶贫对象村。2017 年挂点扶贫企业进驻扶贫后至今,村经济状况得到明显改善,符合预脱贫指标的相对贫困户88 户共315 人均符合退出标准,2019 年全部退出。相对于X 村在经济脱贫中所取得的成果和进步,该村的教育脱贫状况明显脱节。学校教育人力资源呈现供不应求的困局,主要表现在教师工作量超标、负担重、压力大,教学安排兼任多职现象严重,导致教学效果和学生成绩均不佳。
X 村小目前有学生170 人,专任教师12 人(管理人员由部分专任教师兼职),其中具有正式编制教师10 人,代课教师2 人。该村小连续三年教师总数与学生总数见表1 和表2。由于X 村小专任在编教师一直无法满足教学任务,因此该小学常年有外聘教师的现象,通过代课教师来解决现有教师不足的问题。代课教师的月薪标准2000 元/人,全年支付代课教师工资18000/人(去除寒暑假按一年9 个教学月计算),以2020 年为例,该小学须支付代课教师的费用高达5 万余元。实际上,这笔不小的开支也同时削减了X 村小改善学校自身办学设备和教学条件的投入。
表1 2018-2022 年X 村小学生人数情况(单位:人)
表2 2018-2020 年X 村小教师人数情况(单位:人)
研究选取X 村小2017-2018 年第二学期,2018-2019 年两个学期和2019-2020 年第二学期(以学生课表和教师课表为统计标准)共计四个学期的教师实际教学工作情况为例考察X 村小的教学工作量(见表3~6)。
表3 2018 年第二学期教师授课情况
表4 2019 学年第一学期教师授课情况
表5 2019 学年第二学期教师授课情况
表6 2020 学年第一学期教师授课情况
根据表3~6 可以看出,X 村小教师兼任课程的情况是比较普遍的,即同一教师担任不同科目的课程,其中个别教师兼任高达六七门课程(如刘老师a和蔡老师),统计发现这四个学期中,兼任学科门数达四门及以上的教师占比分别为80%、53%、70%、83%。在这种兼任情况下,四个学期中,周课时数高达到12 节及以上教师占比分别为70%、40%、62%、75%。由此可见,X 村小无论在编教师还是代课教师,其教学工作的负荷的确是比较重的。
三、研究结果分析
研究发现,X 村小存在三种类型的教师数量计算依据,分别为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1∶19 师生比来配备的教师数量、教育局实际批准的教师编制数、X 村小实际教师数量(教育局实际批准的教师编制数加上另聘代课教师的数量之和)。三种计算法的关系是:严格遵照师生比算法算出的教师人数,三个学年学生总数除以19 后得数分别为8.36、8.57、8.94,按照“余数未达到整19 名学生的情况下不可分配多一名教师”的逻辑,X 村小在严格意义上只能获编制教师8 人,此时教育局也没有义务增派教师;在这个基础上,县教育局知道X 村小教师负荷过重的实际情况,在师生比计算得8 人的基础上自行额外批2 人,即每年教育局批准编制教师数量10 人;依据学校实际情况,10 名教师仍然无法完成正常的工作量,此时校方用办公经费另聘若干代课教师,教育局批准教师数和代课教师数相加即“实际教师总数”(见表7)。
表7 2018-2022 年X 村小教师人数(单位:人)
计算教师各学期总课时数与三种计算角度所得教师人数的比值,考察三种角度下教师工作负荷情况,以此评估它们计算的科学性,结果见表8。
表8 2018-2022 年X 村小周总课时之和与各计算角度下教师数量的比值
由于教师的周课时工作量并没有官方评价标准,故将X 村小各学期教师平均周课时数与“中国农村教育专题数据库”中的数据对比,结果见表9。
表9 城乡小学教师工作量分布表
若严格按师生比配额的情况,X 村小的教师每学期周课时均在20 节以上,比在教学点工作的教师周课时量还要大,与城市小学教师相比更是悬殊,X 村小的教师工作负荷非常重。教育局实际批准教师数量情况下,除2019-2020 年第二学期,教师周课时数约16~17 节课/周,与数据库中农村小学的情况相当;实际教师总数情况下,除2019-2020 年第二学期以外,其余三个学期计算出来的教师周课时数分别为11.1 节课/周、11.2 节课/周、13.3 节课/周,这甚至比城市小学教师的周课时13.7 还要更低,这就意味着如果按照上面的计算标准,那么X 村小教师的教学负担相比城市教师更轻,但显而易见这与X 村小实际不符。因此,以上的算法是不准确的。以2020 年第一学期为例,教师总数比师生比计算得数多出四人的情况下仍不够用,可见师生比计算法严重脱离实际。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X 村小2019-2020 学年第二学期的教师工作量状况值得特别注意。这个学期延迟至5 月开学,导致教师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既定教学任务,周总课时大大增加,教师的工作负担加重。倘若按照规定的师生比原则来配比教师,每名教师人均周课时量达到22.3 节才能满足要求,编制内教师供给严重不足。实际所有教师数额下每名教师需负担周18.58 节课,教师每天要上3~4 节课。这表明在遭遇不可抗拒因素而不得已需要延迟开学时,将会使X 村小教师负担更重。因此,可以看到运用“师生比”原则来配备教师编制的方法存在漏洞。
四、验证与比对
1.使用工作量算法对教师需求数量重新测算
周兆海、邬志辉提出:一个教学周里面教师的工作总量为“一周内教师上课、备课、批改作业、辅导学生共四个方面的工作量之和”[8],这些因素藉由“时间”的长短来进行量化。此处使用这两位学者提出的公式进行计算。
其中K 为每周开课数总数,B为教师每节课平均备课时间,α为备课工作量系数,P为教师平均每节课后批改一个学生作业的用时,E为在校生数,β为批改作业的工作量系数,F为教师每节课后辅导一名学生的平均时间,γ为辅导学生工作量系数。
假定α=0.33,β=0.33,γ=0.25,在平均值意义上取B=52.48(分钟),P=0.66(分钟),F=0.41(分钟)[9],根据实际,小学每标准课时为40 分钟。
又根据教师一周标准工作量为31.11[10]。
以2019 学年为例,对X 村小的应有教师编制人数进行了重新测算:据《广东省义务教育课程(实验)计划表》,小学一、二年级周课时总数分别为27 节,三、四、五、六年级周课时总数分别为30 节,结合实际情况,2019 学年X 小学六个年级共六个班,每班人数依次为一年级29 人、二年级32 人、三年级26 人、四年级30 人、五年级27 人、六年级19人。因为存在复式教学和学科兼职的现象,将各年级工作量按连续变量而非分类变量的原则进行计算:
最终得
由此可见,运用工作量算法计算当年X 村小应配备编制教师12 人,而不是师生比算法下的8 人,也要比实际获批的10 人多。与2019 学年加上另聘教师后的总教师数15 人和13 人比,12 人更加接近实际要求,说明工作量法计算结果比师生比算法更接近教育人力资源真实需求。
2.师生比算法与工作量算法的对比
将师生比算法和工作量算法放到相同条件下进行集中比较。假设某小学中高年级一个班有23名以上的学生,师生比1∶23 下,2×23=46,则人数23~46 就是该班的“隐形数量区间”。在这一区间内,学生数量多寡所带来的教师工作量变化不能被教师编制体现,所有低于46 人的班级的课时只能由一个教师来上。即使现在一个班有45 名学生,按照师生比的逻辑也只能配备一名教师,而当学生数量低于23 时,该班即使配备一名教师也属于“超编”。这也使得教师被迫进行“复式教学”——班级不足23 名学生的部分要被其他年级学生补足,以得到一名教师的配额,而该名教师需要负责多个年级(不同班级)的教学,工作负荷极大加重[11]。师生比算法下,仅仅因为45~46 之间这一名学生数量的差距而只能配一名教师,造成至少22 名学生的备课、批改作业、辅导等工作量的对第一名教师的叠加。若对这一情况作工作量视角下的计算,已知该年级周总课时数K=30,所计算教学工作量的学生人数E=45-23=22,可得:
多出48.27 个单位的工作量,按照教师标准工作量31.11 来看,48.27/31.11 ≈1.552(人),完全有理由多分配一名甚至两名教师承担该班教学任务。
工作量视角下计算发现,师生比表面上已然符合国家有关规定标准的情况下,教师仍然负担过重问题确实存在。据此推断,在师生比配额专任教师视角下,可能漏掉了一些应当计算入内但实际却没有的教师工作量,这导致了专任教师配额的减少。
“师生比:能在班师比基础上很好解决学校班级规模变大问题,却无法解决班级规模变小问题……只有学校在班级和在校生数达到一定规模时两种计算标准才具有操作性”[12],这是基于班师比和师生比计算办法进行分配专任教师配额的根本弊病,即“规模取向”或“规模假定”。它在假定对象学校达到标准建制班的人数水平的情况下分配教师。换言之,这种计算标准仅适合学生人数多的学校进行教师配额计算,因为学生人多所以教师不够用的问题在这种计算办法下可以被良好规避,但是“因为学生人少所以教师不够用”的问题就不能被表征。师生比教师配额法在学生少的乡村学校应用的立足假设被推翻。可见,城镇师生比统一并非是对乡村教育资源的倾斜,恰恰相反,由于在乡村存在学生少的学校比之城镇学生多的学校需求更多教师的负相关现象,师生比的统一反而直接造成了乡村教师合理性缺量配置、超编缺人的问题。
综上所述,在乡村小规模小学,师生比计算法失效,无法有效反映真实的教师供需关系。工作量算法下教师配额结果与实际需求更为接近,其科学性得到验证。在计算小规模村小专任教师数量时,改用工作量计算法更为妥当。
3.教师数量需求比对
X 村小2019 学年两个学期中,按师生比计算专任教师第一、二学期分别为8 人,加上另聘教师后的总教师数分别为15 人和13 人。按师生比算法结果得出两个学期的班师比皆为1∶1.3,即一个班能够分配到1 名专任教师。按总教师数计算得这两个学期的班师比分别为1∶2.5、1∶2.17,即一个班能够分配到2 名专任教师。
研究者检索了《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9)》中有关统计数据并计算得到,2019 年全国小学班师比的均值为1∶1.95,即每个班可分配1 名(约2 名)专任教师[13]。2019 年全国城区、镇区、乡村小学班师比分别为1∶2.04、1∶2.07、1∶1.76。对比可知,在X 村小中,按师生比算法计算得出两个学期的班师比(1∶1.3)低于全国乡村小学班师比平均水平(1∶1.76),按总教师数计算得两个学期的班师比(1∶2.5、1∶2.17)高于全国镇区小学班师比平均水平(1∶2.04),同时也高于全国城区小学班师比平均水平(1∶2.07)。总之,数据对比结论说明,乡村小学比城区、镇区小学需求数量更多的教师,在小规模乡村学校存在学生人数与需求教师人数呈负相关的需求逻辑。
五、教师编制算法优化的反思
首先,班师比算法比师生比算法更能反映乡村小学对教师数量的真实需求,理由是学生人数在一定区间内浮动并不会影响教师以班为单位开课课时数量的多寡,班师比算法比师生比算法更能反映教师在“上课”这一方面的真实工作量。其次,工作量计算法比班师比计算法更能反映乡村小学对教师数量的真实需求,理由是工作量计算法囊括“一周内教师上课、备课、批改作业、辅导学生共四个方面的工作量之和”,所反映的教师工作量内容更全面,也就更能反映村小对教师数量的真实需求。但是工作量算法也有其局限性、有待完善。
在X 村小实际12 名教师总数情况下(同工作量计算法结果),计算得出的每名教师周课时量已经优于城市水平,而基于教师们的实际反馈,该校的教育人力资源配比并未达到最优水平,教师工作压力其实是处于一种“尚可接受的极限范围”的状况。也就是说本文采用的工作量计算公式仍然遗漏了部分教师的工作量。目前可以考虑到的遗漏因素是教师行政岗兼职工作量、多学科兼职工作量和复式教学工作量。如行政岗兼职属于非教学工作量,并没有被计算入内,而实际上行政工作兼职也是教师工作量负担的重要来源之一。《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中央编办、教育部、财政部关于制定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意见的通知》要求“中小学校的管理工作应尽可能由教师兼职”,一定程度上回应了行政岗兼职问题。但是兼职过度到已经扰乱了正常的教学工作时,这种规定的合理性也就相应地降低了,故理应考虑行政岗兼职的工作量。
综上,本研究通过对广东省湛江市X 村小的实际调研和数据分析,证实了基于现行师生比计算法的乡村小学教师编制配额并不能够反映乡村学校对教师人数的真实需求,这也就构成了乡村小学教育人力资源配置失衡与致贫隐蔽问题和脱贫难点。在生源流失的小规模学校中,师生比计算法具有残缺性,班师比算法不能够全面地考虑到教师的实际工作量,工作量算法更具科学合理性。教师数量不足、工作负荷过重时,教师具有舒适弹性的工作环境、有安全感的生活环境,学生安心、安定学习的氛围,都会被解构。因此,教育部门应依据社会实际推进乡村专任教师编制改革,使用教师工作量计算法来配置师资,确保工作量考虑到位,使乡村学校教师编制需求数量供给充足,以从根源上巩固拓展脱贫成果。对工作量计算法进行演绎与迭代,也将成为今后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