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研究

宋 蒙

(中国艺术研究院 文化发展战略研究中心,北京 100012)

一、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顶层设计及战略意义

自2019年起我国将长城、大运河和长征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列入国家重点建设项目之后,黄河与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随之也被列入。随着该系列重大项目的推进,2021年由中宣部、国家发改委、文旅部牵头,开始研究制定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以及沿线各省份的建设管理规划。在几大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长城居首位,是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重中之重。

长城是中国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建造持续时间久,约始于公元前7世纪春秋时期,一直延续到公元17世纪,历经了2000多年。它建造技术高超,形态独特。1987年,长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中国首批世界遗产名录。根据国家文物局的调查,我国的长城遗存,涉及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河南、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新疆15个省区市404个县(市、区),涵盖了战国、秦、汉长城,北魏、北齐、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辽等具备长城特征的防御体系,以及金界壕和明长城。[1]

第一批国家级长城重点段名录共有83段,其中秦汉长城12段、明长城54段,其他时代长城为17段。在长城沿线地区中,位于河北的明长城基本形态保存最为完整,而长度最长、建造时间最长、时间跨度最久的,则数长城内蒙古段。由于涉及的朝代、民族、历史、文化事件众多,因此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非常具有典型性,不但彰显出浓郁的地域色彩,并且凸显出不同历史时期该区域内的民族、文化、艺术的独特魅力和民族间交往交流交融的鲜明特征。

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构建有三个方面的维度。

首先,从整体概念上来说,“国家文化公园”不等于“国家公园”。国家文化公园作为顶层设计,为世界首创,所包含的内容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种形态。无论长城、大运河、长征,还是黄河、长江,都以线性文化遗产为标志,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则比较特殊,有别于以往点、块、面的建设模式。对核心文化价值和文化遗产的强调、保护以及开发再利用是国家文化公园的特色之一。

其次,长城国家文化公园不仅呈线性带状分布,而且得跨越时间和区域的局囿。由于长城沿线15个省份各地经济社会发展的水平不同,“在对长城的保护、利用等方面的广度、深度、力度都不一样,因此需要统一的国家文化公园管理机制来统筹,从而提升长城的整体形象,促进各地合作发展。但同时跨区域管理等方面的挑战也不小”[2]。

再次,在沿线省市之间,在城乡之间,围绕长城周边发展和建设,打破了以往各种行政区域壁垒,是其重点建设不同于以往的城市中心战略,以偏远落后地区为重点,旨在激活自然与人文双重资源,以项目建设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实现文化强国的长远战略目标。

因此,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具有深远意义。一方面,长城国家文化公园能与长城相关景区、自然保护区及其他国家文化公园等项目优势互补、效用叠加;另一方面,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更需突出文化内涵及长城在文化遗产中的独特作用。伴随着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的颁布和实施,长城沿线15个省份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将拥有统一的建设标准、规范及管理模式,对长城的保护修缮、长城沿线地区历史文化的挖掘、配套设施建设、文旅融合发展、运营管理机制、地方经济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有助于古老的长城资源活化利用,重新焕发生机。尤其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来说,建设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无疑是一个重大的、长远的历史发展机遇。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是以“核心点段支撑、线形廊道指引、区域连片整合、形象整体展示”为原则,构建“1+2+15”规划体系。各相关部门将督促长城沿线15个省份认真贯彻落实规划要求,充分发挥规划引领作用,切实履行主体责任,确保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任务高质量完成。

二、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丰富资源与建设现状

内蒙古地区的长城资源丰富,长度长、经历朝代多,遍布全区12个盟市、76个旗县,历代长城在区内都有迹可循。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的重点区域为呼和浩特市、包头市,包括呼和浩特市新城区的坡根底秦长城、清水河县的北堡明长城、包头市固阳县的秦长城三个项目。其中清水河县的北堡明长城,位于黄河沿岸,这一段长城依据黄河以及峡谷的险要山堑地势而修建,黄河在此处蜿蜒而下,形成黄河“几”字形第一拐弯处,记录了古生代地质遗迹以及人类活动情况。北堡明长城与黄河老牛湾为相邻的两处国家级建设项目,带动了长城、黄河两大国家文化公园之间的联动效应。伴随着文旅融合步伐的加快、文化产业的升级,长城、黄河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有利于推动内蒙古地区在“宁蒙陕甘”经济区及沿黄经济带中的地位和作用,以文化促经济,实现跨区域协同发展。

为此,内蒙古自治区出台了《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自治区)建设保护规划纲要》,提出了“一带、五段、五区、多点”的建设思路和方案,设立了1个总体管控保护区、8个主题展示区、50个文旅融合区及24个传统利用区的总体建设目标。[3]管控保护区就是长城实体及沿线文保单位。文旅融合区即文化产业、创意产业、旅游产业及其相关配套服务区域。主题展示区包括核心展示园、集中展示带和特色展示点,主要负责长城精神和文化内涵的展示和解读,例如打造长城专题博物馆、陈列馆、长城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除了长城保护与修缮之外,可移动文物的展示信息系统建设也走在全国前列。由于内蒙古长城的修筑历史非常悠久,很多长城出土文物保存在文博系统的展示区内,重要区域的现场展示与内蒙古地区的文博系统共同构成了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建设基础。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资源包括三个组成部分:长城实体资源、历史文化资源、自然生态及旅游资源。这三个部分构成了一个闭环系统,在文化与旅游融合的大背景下,逐渐形成了系统的、完整的文化全产业链。

(一)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长城分布情况

内蒙古长城资源丰富,全区长城的长度(墙体)大约为7570公里,约占全国长城墙体总长度的35%,占中国长城总长度的1/3。从地理位置上看,内蒙古的长城不仅跨越了黄河,连接起了北方多条山脉,并与中国古代的丝绸之路相连,丝路文化与黄河文化、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在内蒙古长城段交汇和融合,形成了中国北方独具特色的长城历史文化带。内蒙古自治区境内不仅建设有长城国家文化公园,还将修建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届时两大国家文化公园珠联璧合,交相辉映。

长城内蒙古段历史悠久,历史遗迹十分丰富,但古长城的保存形态并不完整,有的地方仅剩下地下的地基和地面的残存烽燧堡垒,这些遗址偏僻而且非常残破。以察哈尔右翼前旗境内的战国赵北长城为例,现存10段土墙,缺失了7段墙体。“在总长为18628米的土墙内,保存状态较差的就有16321米,而消失部分就长达2307米。”[4]汉朝自漠北之战后,将长城推向阴山以北,修筑汉外长城。汉长城大致分为南北两线,起点在呼和浩特市武川县境内,向西北横贯阴山北草原,南线西行后,连接起居延要塞。

但即使是声名显赫的居延要塞和黑水城,其地面也仅存留着部分遗迹,大部分的关塞、堡垒和烽燧都淹没于漫漫黄沙之中。内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的长城遗存,有新城区秦长城坡根底段、清水河县的明长城板申沟段和小元峁段。三段中只有明长城保存相对完整,秦长城只残留一部分底部。内蒙古自治区于2019年起正式启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工作。从2020年起,自治区开启了针对内蒙古长城沿线文物、旅游、非遗等相关文化资源的普查登记。“内蒙古地区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要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掘好、利用好丰富文物和文化资源,让文物说话、让历史说话、让文化说话等一系列重要指示精神,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强顶层设计。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同时要始终将新发展理念贯穿其中。”[5]内蒙古采取了许多新举措保护长城、建设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明确保护范围,创新保护模式,长城沿线地区非遗文化与传统技艺的普查也在进行中。

(二)丰富的非遗资源及悠久的历史文化

内蒙古地区的历史和文化地位特殊,相比其他省份,在建设国家文化公园上具有明显的区位优势和区域特点。内蒙古地区有着丰富的非遗资源,除两项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长调民歌、呼麦)之外,还有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98个、106处保护单位。2021年,185项第五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中,内蒙古就有江格尔、鄂温克族民间故事、和硕特民歌、乌珠穆沁长调、萨吾尔登、二人台、乌审走马竞技、察哈尔毛绣、蒙古族皮艺、巴林石雕、蒙医乌拉灸术、三空李氏正骨、巴音居日合乌拉祭等17个项目入选,其中包含了多种类型的非遗项目。

内蒙古地区存留有战国、秦汉、西夏、元代等时期的古城遗址和村落,“丝路”及沿线地区出土了大量珍贵的文物和文献资料。除了这些真实的历史文献之外,内蒙古地区北方游牧民族风俗和遗迹为文学、影视、动漫、游戏等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素材。

内蒙古地区有非常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涉及文学、宗教、考古、艺术、戏曲、民俗、影视等各领域,例如昭君出塞、文姬归汉、木兰从军、老子出关之后的居延传说、道教丘处机西行觐见成吉思汗的传道之路等传奇故事,以及大量的边塞诗文、民间传说和民俗故事。近年来,这些内容反复被改编、加工和利用,重新焕发光彩。当代影视作品、文学创作、网络文学中,有大量涉及内蒙古历史文化故事的内容,如电影作品《马可波罗东游记》《成吉思汗》《嘎达梅林》《东归英雄传》《天上草原》《图雅的婚事》等,电视剧作品《射雕英雄传》《还珠格格》《孝庄秘史》等。金庸的系列武侠作品有大量关于金、元时期具体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描写,已经多次被翻拍成影视作品。《孝庄秘史》对科尔沁风光、蒙满风俗、历史人物的描写深入人心。网络文学也有突出成绩,如马伯庸、天下霸唱、南派三叔、蒋胜男等作家在《长安十二时辰》《鬼吹灯之龙岭迷窟》《大漠苍狼绝地勘探》《芈月传》《燕云台》等网络小说中,将战国、唐朝、辽、金、西夏、元朝等时期的历史作为重要视角,以内蒙古地区的某些历史文化遗迹为故事的发生地,塑造出具有地域特色的系列小说。此外,蒙古汗国时期和元朝时期的历史、“黄金家族”和中亚风土人情展现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一直备受西方关注。2014年,由美国网飞公司(Netflix)重新翻拍的《马可·波罗》电视连续剧,选取了来自中韩等地的亚裔演员担任主演,讲述了马可·波罗东游至中国的冒险奇遇,该剧在韩国获得了影视类相关奖项。由此可见,这些特定的文化IP,不但涵盖了电影、电视、动漫、戏剧、音乐及游戏等文化产业的内容,并且能孵化出系列衍生产品,从而产生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应。

分别取盲沟中线间距为5 m、10 m、15 m、20 m、25 m、30 m、35 m、40 m，研究双排水盲沟不同间距对双盲沟渗流的影响。其余参数按计算实例取。计算结果见表3和图4、图5。

(三)形态多样的自然地理及生态旅游资源

内蒙古地区的优质自然旅游资源很丰富,适合长期发展旅游业。400毫米等降水线横跨东北与西南,农牧分界线两侧具有截然不同的景象。内蒙古地区的林湖、湿地、草原、沙漠、山地、丘陵、戈壁等地貌并存,拥有大兴安岭林海、嫩江平原、河套平原、腾格里沙漠、呼伦贝尔草原等著名景区。近年来,国内形成了冬季去海南、夏季去内蒙古的季节性旅游热潮。对于旅游开发而言,内蒙古地区的资源能够实现全方位、多角度的立体式发展态势,可以引进优势项目,高效利用河湖、林场、平原、峡谷等资源,从水路、陆路及空中拓展当地旅游业的多形态发展路径。内蒙古地区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将改善以往较为单一的旅游形态,实现长城、黄河多点联动,形成国家文化公园旅游线路,从而整合全区的生态旅游线路、非遗旅游线路、红色旅游线路、乡村振兴旅游线路等,打造有深度、系统性的文化旅游业,促进相关文化产业的发展,继而推动公共文化服务、文化事业、广播电影电视、体育、展会等行业的协同高效发展。

(四)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投融资情况及建设现状

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建设中,保护是第一位的。在这方面,内蒙古采取了许多新举措,自治区政府与各盟市签订了《长城保护工作责任状》;向社会公布全区长城墙体、关堡等1万多处长城遗存,明确保护范围;创新长城保护执法巡查模式,组建了长城保护队,为全区长城沿线103个旗(县、市、区)配备了无人机巡检设备。

2019年12月,内蒙古正式启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工作,成立了内蒙古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领导小组。2020年4月,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在《关于对内蒙古自治区政协第十二届三次会议第0270号提案的答复》中明确指出,目前正在进行内蒙古长城沿线文物、旅游、非遗等文化资源的普查。2022年,国家发改委下发了第一批中央预算内投资计划,其中“内蒙古包头市的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项目获8000万元,固阳秦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项目获8000万元,包头市曲艺非物质文化遗产建设项目获1600万元资金支持,共计1.76亿元,该项资金占自治区下达的资金总额的48.9%”[6]。与此同时,内蒙古一共有9个文化保护传承利用工程项目,获得中央预算内投资3.6亿元。

内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作为国家文化公园的重点建设城市,2022年度“共配套了105个项目,其中5000万元以上的重点项目41个,总投资498.39亿元,2022年计划投资85亿元;5000万元以下的建设项目19个,总投资4.45亿元,2022年计划投资2.22亿元。招商引资在谈项目45个,意向投资额为773.25亿元”[7]。北部敕勒川草原景观文化旅游带、南部黄河景观文化旅游带是呼和浩特市的建设重点,同时深化“文旅+”融合发展、完善城市旅游服务功能、打造精品旅游线路等。[8]内蒙古自治区文旅厅提出了具体的建设要求,其中针对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小元峁段)项目,总投资达到1.4亿元,包括建设游客服务中心、索道、木栈道、民宿等,旨在以建设长城和黄河国家文化公园,促进文化教育、公共服务、旅游观光、休闲娱乐、科学研究的发展。

三、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模式和路径分析

作为幅员辽阔的地区,内蒙古自治区的长城涉及多重地貌,包括山川、河流、草甸、戈壁、滩涂等。长城的功能不仅限于军事防御,在历史的长河中,长城还对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长城作为线性遗产,既有物质文化遗产的部分,也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部分;既有不可移动的内容,也有可移动的内容;既有实在层面的观照,也有精神层面的阐发。正是存在着有形遗产与无形遗产、文化遗产的自然消逝与人工维持、历史脉络与现实表达的张力,因此数字重现工程应该是长城文化公园建设当中最具有创新和活力的部分。它可以借助科技的进步,跨越历史的鸿沟,弥补自然状态里的缺陷,在传承与发展中延续古代文明和现代精神。

《长城国家文化公园保护建设规划》要求:“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要遵循五个基本原则:保护优先、强化传承;文化引领,彰显特色,构建长城内外体系和谐发展;总体设计,统筹规划;积极稳妥,改革创新;因地制宜、分类指导。”[9]这几条原则既高度概括了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理念,也给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提供了明确思路。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设计、规划和建造都要秉承以上五个方面的原则。

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包括以下五个方面。

(一)深刻理解国家文化公园顶层设计理念,把握制度创新机遇,推进体制与机制协同发展

(二)加强对长城的管控保护,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分步骤建设重点区域、一般区域及长城沿线文化带建设

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明确了保护责任,壮大保护力量,将长城保护工作放在首要位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保护工程和环境工程已经走在了前列。长城沿线地区,无论是经济发达地区还是欠发达地区,对长城的修缮和保护已落实到位。同时,将古老的秦代长城作为维护的重点,推进了明长城与黄河沿线资源的整合和重组。而分层分级设立保护和建设方案,则稳步推进了项目的建设和方案的实施工作。

(三)分批分步骤维修、重建重点项目,一般项目采取多种形式结合的建设方式,做好主题展示

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为国家文化公园重点建设项目段。黄河与长城在此处交汇,是现存黄河与古长城唯一交汇之处,而且黄河还是山西与内蒙古的界河。该段明长城遗址位于万里长城的中段,是明朝时期连接明外长城与内长城的交通枢纽和军事要塞。长城沿线遍布着古戏台、古寺庙、古塔碑刻、古村落建筑、古渡口等历史文物景观。当地政府十分重视生态旅游开发和文旅融合建设,例如长城沿线的航拍、空中俯瞰长城等旅游项目都很能吸引游客。内蒙古在长城沿线还开发了很多旅游区,覆盖范围包括响沙湾生态旅游区、敕勒川草原文化旅游区、库布其七星湖沙漠生态旅游区、阿尔寨石窟、呼仁敖包岩画等,长城沿线草原、沙漠和戈壁等各条游览路线也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四)深入挖掘历史文化艺术资源,讲好长城故事,加强文旅项目规模化发展

与中原农耕民族一样,北方众多游牧民族也是中国历史的书写者。而看似阻隔南北的长城反而成为这漫长互动和融合过程中的纽带和见证,诉说着这段边关岁月。在内蒙古地区居住、生活过的各民族也具有悠久的历史,有自己的宗教信仰、语言和文字,甚至建立过国家政权。长城文化直接受黄河文化滋养,并在长城区域内实现多民族的互融互通。国家文化公园应对此加以利用和转化,讲好长城故事,推动文旅项目的可持续发展。

(五)构建数字公园体系,用数字技术再现长城的历史文化,打造永不落幕的展厅,线上与线下良性互动,加强文化IP与文化产业的结合

数字旅游是文旅融合、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之一,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建设在推动文化旅游数字化建设目标方面也有所体现。内蒙古依托大数据平台,开发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目前已经建成了呼、包、鄂、乌四市的“一机游平台”,并实现了线上演播、博物馆展示、智慧景区系统等。数字化信息系统建设、5G技术已经在全区推广,覆盖到全区所有A级景区和文化场馆。仅从完整度和保存状况等客观方面而言,内蒙古长城的现状并不理想,可转化利用的基础有限。基于现实的考量,应继续加强数字文化公园建设,开展线上和线下服务,利用文化IP实现产业化,打造永不落幕的“互联网长城”。

四、对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的几点思考

通过对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建设的剖析,关于其未来的发展建设,还有以下四方面值得思考。

(一)加快推进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步伐,强调文明互鉴,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长城内蒙古段与古丝绸之路相连,长城文化带与黄河文化带、丝绸之路文化带重叠交叉,可以统筹把握,加强与“一带一路”周边省份的合作和联系。例如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甘肃段着力打造“河西汉塞”“明代雄关”“陇右屏障”核心展示园,并建设“居延古道”等3个风景道示范段及8个特色展示点。居延地区作为内蒙古与甘肃的交叉点,可以将西夏和元朝部分做出划分,避免重复建设的同时,以不同角度展示各自的资源,以旅游线路作为连接,实现跨省份长城国家文化公园之间的互动,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实现合作共赢。

(二)依靠信息技术,夯实数字化建设基础,多角度全方位推动数字公园建设

国家文化公园不是对长城及相关内容简单的叠加,作为重大的顶层设计,国家文化公园具有相当深刻的内涵和意义。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将试点设置于河北唐山段而不是保护、建设与宣传力度最好的北京段,具有战略高度和意义。地方省市建设需要注意到这一特点。与腾讯、华为等企业合作打造的各地数字文化公园,作为文化和旅游产业相融合的新发展方向,近几年的成果比较突出。

(三)挖掘文化内涵、打造标志性文化IP,推动文化产业升级

对长城研究和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研究不应该仅限于汉族的视角,要将少数民族和北方游牧族群纳入整体考量。目前,对阿尔泰语系、满-通古斯语系的研究还很匮乏,对中国北方地区与丝路邻国之间的古代交往和融合情况都缺乏足够的了解,应深化对匈奴、突厥、鲜卑、柔然、鞑靼、西夏等的历史和文化研究,利用好北方地区的古代行政建置、村落遗址和生产生活、文化遗存,多角度、多维度展示长城文化。近年来,国内优秀的企业加大与文博行业的合作,除了引入数字技术,国产IP动漫与景区实地打造数字景区的项目也在进行中。例如国产动漫《狐妖小红娘》①,借助在全网25亿次播放量的成绩,落地杭州临安古镇,打造出中国首个国漫主题沉浸式夜游景区。这样的建设模式可以为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建设提供参考。

(四)加大投融资力度,设立发展基金、发行专项债券,推动相关项目落地

设立发展基金、发行专项债券等投融资创新举措也是国家文化公园体制机制创新的内容之一。2021年江苏省设立了全国首项大运河文化旅游发展基金,母子基金初步达100亿元,并且发行了全国首只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专项债券,规模23.34亿元,为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开辟了新的融资方式和渠道。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可以借鉴这一经验,以重点项目、优势项目以及创新项目为着眼点,协调重点文化旅游投资公司、金融机构以及民间资本参与到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的建设中来。

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内蒙古段要有地域文化特色,需要充分考虑内蒙古地区的历史文化和艺术基因,既要与邻近省份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一脉相承,互相呼应,又要避免雷同和重复建设。长城作为历史文化遗产的形式留存至今,我们要将其保护好并继续传承下去,并使其彰显出属于这个时代的特征。

[注 释]

①杭州“狐妖小红娘”景区是由腾讯动漫独家授权,与宏逸文旅共同打造的国内首个国漫主题数字景区。据悉,该景区是中国首个集城市品牌体验店、沉浸式演出、光影夜游、主题观光为一体的国漫数字景区。该景区通过高度还原剧情、动漫场景与人物的方式,结合江南古镇的特色,为游客提供了真正沉浸式的文旅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