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辨治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

韩海成，职媛，杨小蒨，任建文，杨小娟

1.渭南海成皮肤专科医院，陕西 渭南 714000； 2.西安市中医医院，陕西 西安 710021；3.西安交通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1； 4.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陕西 西安 710004；5.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1

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病因是使用糖皮质激素制剂所致的一种皮肤病，主要临床表现为面部皮肤变薄、毛孔增粗、面部痤疮等，除此之外，停用糖皮质激素后，还会出现反复的皮肤局部发红、水肿、皮肤灼热、瘙痒、疼痛等症状[1]。随着糖皮质激素的应用及激素类化妆品的出现，中青年女性患病率逐渐增高。该病给患者的身心健康带来了较大的影响，严重困扰着患者的工作和生活。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与糖皮质激素的使用密切相关，停药后具有反复发作、缠绵难愈的特点，目前，已成为皮肤科常见难治病之一[2]。

中医学中有“面游风”“粉刺”“粉花疮”“面热”“面痒”“面肿”等记载，与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症状相似，可将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归属于此范畴。根据“三因学说”，可把面部皮质类固醇激素性皮炎归属于“不内外因，中药毒”的范畴。中医对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病因病机有较充分的认识，结合其临床表现，对其进行辨证施治，对临床治疗激素依赖性皮炎有所裨益。

1 病因病机

现代医学认为，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原因主要有两个，其一是为治疗风湿病、红斑狼疮等全身免疫性疾病，或治疗银屑病、脂溢性皮炎、酒渣鼻、湿疹等皮肤疾病，不得不长期服用糖皮质激素，而导致体内糖皮质激素增多；其二是因为现代美容行业的发展，一些无良商家因暴利的吸引，为了产生美容祛斑、增白嫩肤的效果，而错误添加激素类药品至美容产品及护肤品中，一些中青年女性护肤安全意识不够，长期错误使用含激素的美容产品及化妆品，刺激面部皮肤，从而产生不良后果[3]。这两大主要原因，是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发病的主要原因。

糖皮质激素类药物能收缩毛细血管、抗感染抗渗出、抗过敏等[4-5]，除此之外，使用大剂量糖皮质激素后会出现兴奋激动的症状，表现为食欲大增，面红潮热，甚至心烦急躁、燥热失眠等。根据中医药性理论可判定糖皮质激素类药性温，具有温里药的功效[6]，但同样具有温热药的不良反应，服用或误用日久则可助阳化热、积久灼阴，表现为毛细血管扩张、皮肤萎缩、皮肤烧灼刺痛、麻木感、色素沉着等，且“面为诸阳之会”，风为阳邪，易袭阳位，药毒之热侵犯面部皮肤后，则出现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根据患者因素体寒热差异，以及不同的发病原因，可表现为多种证候[7]。

1.1 药毒郁滞，肺胃积热证《疡医大全》云：“肺风属肺热，粉刺……皆由血热郁滞不散……胃中糟粕之味熏蒸肺脏而成”“面部，阳明所属也，其或胃中有热，而郁火则面热。若风热内甚而上攻，令人面目浮肿或面鼻紫色，或风刺瘾疹”[8]，提出肺热郁滞与面部疾病息息相关。肺中郁热，则郁火不散发至面部。面部疾病，多因胃部有积热所致。素体阳热偏盛，肺经蕴热，外感风邪，熏蒸面部；肺胃积热，化湿生痰，痰湿凝结。使用糖皮质激素后，激素的不良反应郁滞于肺胃，不得散发，则面部出现红斑、丘疹，药毒郁滞则见面部潮红、灼热、疼痛、瘙痒等，伴口渴，大便秘结，舌红，苔薄黄，脉浮数等。

1.2 药毒内结，心火上攻证《黄帝内经》云：“诸痛痒疮，皆属于心”[9]，心在五行之中属火，为阳中之阳，被称为“阳脏”。而火为阳邪，其性炎上，易致痛痒疮疡等症状。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发生与心关系密切，因心主血，其华在面，故面部疾病当从心论治。又因“面痛为火……心之华在面，而心，君火也”[9]，故疮疡的发生，乃因外感火热之邪，邪气郁于局部，壅遏经络，致气血凝滞，气血不通，不通则痛，郁而生热，逐渐热胜肉腐，肉腐化脓，而发为疮疡。

长期使用糖皮质激素类药物后，体内积聚大量“药毒”进入肌表，毒热蕴结，首先影响心主血脉功能。“药毒”之邪壅滞于皮肤、脉络、肌肉，营卫失和，营血壅滞，毒邪无以找出路，发于面部，则为面部皮炎。

心主神志，人的所有精神活动都依赖心气的统摄，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发病部位在面部，患病群体为中青年女性，面部皮肤问题困扰着患者，使其身心俱疲，除表现为皮肤红肿、瘙痒、灼痛等表现外，毒热上扰心神，亦可表现为心烦、心急、失眠多梦等心火扰神症状。

1.3 血虚风燥，虚火上炎证《丹溪心法》[10]言：“经云，诸痒为虚，血不荣肌肤，所以痒也。”血为阴液，病久伤阴可致血虚，肌肉失养且病久，卫外不固，风邪更易长驱直入；风为阳邪，易侵袭阳位，面部为诸阳之会，邪热日久耗伤气血，血虚则肌肤失于荣养，生风化燥。患者又因服用糖皮质激素类药品或误用含激素类护肤品，导致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使用糖皮质激素的患者多病程较长，久病则耗伤阴液，营血不足，血虚生风生燥，皮肤失去濡养而成，主要表现为皮肤瘙痒、灼热、干燥、疼痛、紧绷感，甚则脱屑。

《诸病源候论》曰：“风瘙痒者，是体虚受风，风入腠理，与血气相搏，而俱往来在于皮肤之间。邪气微，不能冲击为痛，故但瘙痒也”[9]，认为风是导致痒的原因，风入腠理，在皮肤之间，故为痒，但风邪微，到达不了痛的程度，故表现为痒。风热之邪壅滞于皮肤腠理，邪气阻滞，则气血运行受阻，风邪入于腠理，则表现为面痒，甚者可见面部血络显露；郁久则化热，热邪易扰心窍，灼伤阴液，则表现为心烦急、失眠、口干口渴、大便干结等。

1.4 脾虚湿阻，湿热壅滞证《素问·经脉别论》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津四布，五经并行”[9]。脾负责传输全身的水液至各个脏器及官窍，荣养四肢百骸。《诸病源候论》云：“脾主肌肉，内热则脾气温，脾气温则肌肉生热也；湿热相搏，故头面身体皆生疮”[11]。因饮食不节，或过量服用药物损伤脾胃，致脾气亏虚，脾虚不能运化水液，停滞于体内，日久化热，湿热胶着，或可因脾虚失运，体内积聚“药毒”不能被运化吸收，日久毒邪积聚，邪热无以出，故从发于面部，表现为面部皮肤潮红，甚则肿胀，亦可见丘疹、丘疱疹等，或可见皮肤有渗出、糜烂，自觉有灼热、瘙痒感。因脾虚湿盛，可有口干口黏，食欲不振，头困，身重，便溏或大便黏腻不爽等，舌质红苔黄腻，脉滑或滑数，或濡数。

脾虚则无力制约肝木，肝郁乘脾，患者情志不遂，郁闷不舒，或紧张劳累，肝木横克脾土，以致脾虚更甚，肝气郁滞，郁而化火，凝滞肌肤，每易成为诱发的重要因素，致病情反复。

1.5 毒留皮内，卫外失固证申斗垣说：“肺风粉刺由肺气不清，受风而生。或冷水洗面，热血凝结而成”[8]，指出肺其华在面，面部粉刺问题因受风而生，与肺气息息相关。“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者也”[9]，卫气是皮肤的一道防线，因卫气失固，则不能“守护”皮肤，面部失于温养，血燥生风，则面痒。滞留于面部的药毒之邪日久郁而化热，因肺气亏虚，营卫不固，无力抵抗风热之邪，加之体内积聚至“药毒”之邪，诸邪合而为患，侵袭面部皮肤肌表，浸淫血脉，出现面部红斑、瘙痒、灼热等症状。

2 辨证施治

中医治疗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前提是停用糖皮质激素类药物，治疗重点围绕“药毒”展开，兼顾肺、胃、脾、心以及卫表等。

2.1 针对“火”发郁以散火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多因肺火郁滞，治法主要是“火郁发之”，顺应火之向上炎上之性，利用轻散、升举之品。《素问·风论》言：“风气藏于皮肤之间，内不得通，外不得泄，风者善行而数变”[9]。患者素有郁热，复外感风邪，郁于皮肤络脉，郁热阻塞，故表现为瘙痒症状。因此，临床要选用荆芥、防风、升麻、蝉蜕、薄荷等散发郁火之药。

心主神志，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发作影响患者面部美容，面部关系着患者社交的成败，面部皮肤出现问题，容易使患者产生自卑感、恐惧社交、烦躁焦虑等心理问题，而这些情绪又反过来会影响到机体激素的分泌，进一步加重病情，如此反复，形成恶性循环，这也是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反复发作，久治不愈的原因之一[12]，故治疗时需选用不同的安神法及药物，使神得心守，以达到良好的临床疗效。可辨证选用安神药物，如惊悸不宁，易受惊吓，可选用龙骨、磁石、珍珠母、琥珀等重镇安神药物；如肝血不足，心烦眠少，可选用酸枣仁、柏子仁、五味子等养血安神之品；如食少纳呆，神疲乏力，郁郁寡欢者，可用茯神、莲子、莲心、郁金、远志、合欢花、合欢皮等健脾解郁之品。

2.2 针对“燥”养阴以润燥《素问·太阴阳明论》曰：“伤于风者，上先受之”“无风不作痒”[9]，风为阳邪，袭于面部，则发痒、干燥，故面部的皮肤病与风邪密切相关。糖皮质激素类药物归属于“中药毒”范畴，因其具有温热药的效果，亦有温燥药的不良反应，主要有助热生燥、耗津伤阴之弊，服用糖皮质激素时日越久，出现阴虚血燥之相越明显，多为皮肤潮热干燥、发红，或有紧绷感，面部红斑，或自觉瘙痒，挠破后可有脱屑，亦可伴有头晕，口干口苦，皮肤干燥，大便干等，舌红苔薄而干，脉沉细，治宜滋阴养血，润燥止痒[13]，方选当归饮子加减，可选用玉竹、生地黄、黄芩、白茅根、赤芍、知母、地骨皮、牡丹皮等以滋阴养血，心烦失眠者加炒枣仁、夜交藤、柏子仁等养血安神之品，瘙痒甚者加全蝎、地龙、地骨皮等搜络祛风之品。

2.3 针对“湿”健脾以除湿《素问·生气通天论》记载：“汗出见湿，乃生痤痱，……寒薄为痱，郁乃痤”[9]，如饮食过于油腻、辛辣，长时间饮用冷饮等最易伤脾，使脾失健运，湿热内生。盖因脾胃为人体后天之本，具有将饮食水谷转化为精微物质，并将其传输至全身各个脏腑器官的功能。现代生活节奏快、饮食不节、暴饮暴食等，或各种压力及情绪变化，如忧思恼怒，损伤脾胃，影响脾胃运化、升清功能，饮食水谷、水液不能被运化吸收，导致水湿积聚体内，久而化热，或因外邪入侵，如夏季暑湿火热侵袭，邪气羁留，营卫不和，湿热循经上行，侵袭面部，致气血凝滞于皮肉之中，发为面部皮炎。

《黄帝内经》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9]脾主运化，中央土以灌四方，全身气血津液有赖脾的输布，若脾虚无力，水湿困脾，不能布散水谷精微，气血亏虚，皮肤、腠理失于濡养，则会瘙痒难耐。《景岳全书》云：“饮食之本在脾胃，血气之本在肝肾，但使脾胃气强，则滋灌有力，而无内虚陷伏之忧，气血充畅则毒皆生化，而无表虚痒之患”[14]。《外科正宗》言：“盖疮全赖脾土，调理必要端详”。强调在面部皮炎整个治疗过程中，首先注重调理脾胃。清热利湿，健脾消肿，可选用药物苍术、白术、厚朴、猪苓、茯苓、泽泻等健脾利湿之品。肝气旺则横克脾土，故健脾不忘疏肝，若伴口苦、心烦、易怒、焦虑者加柴胡、郁金、枳壳、玫瑰花、牡丹皮等疏肝健脾之品。

2.4 针对“虚”养血以止痒《丹溪心法》[10]云：“瘙痒不一，疥癣作痒。当术之疮疥癣，血虚皮肤瘙痒者，宜四物汤”。指出“血和肌润，痒自不作矣。”阴血不足，可生内热，热盛灼阴，不能濡养肌肤，故皮肤瘙痒，干燥。因气血相互依存，气虚则血行不畅，血虚则肌肤失于濡养，气能生血，补气以生血，故选黄芪、甘草等补气之品。气血并补，补气养血，则血充气旺，皮肤滋润有光泽。方可选用四物汤以养血为基础，用炙首乌、当归、熟地黄、生地黄、丹参等补血之品养血止痒。治风则先要治血，血充风去则痒止。

2.5 针对“毒”凉血以解毒中医认为，凡是能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的因素，称之为“毒邪”[15]。而长期使用糖皮质激素后，体内积聚之“毒”，对机体产生很大的不良影响，因毒邪致病具有痰湿、燥热、瘀、郁、虚等特点，故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可见皮疹，色鲜红或紫红，偶有脓疱，自觉灼热、疼痛、瘙痒；也可伴见心烦、口渴、便秘、舌红绛、苔少、脉洪数等毒热之邪侵袭之相。治宜凉血滋阴，清热解毒，可选用紫花地丁、连翘、野菊花、金银花、蒲公英、重楼、白花蛇舌草等清热解毒之品。

吴妍静[16]针对毒热之邪所致的皮肤疾患，用凉血地黄汤加减治疗，因其具有凉血清热，解毒护阴的功效。《本草纲目》谓牡丹皮：“和血，生血，凉血。治血中伏火，除烦热”，与生地黄共用有凉血滋阴除烦之效。凉血地黄汤清热中兼顾养阴，针对皮肤潮红瘙痒及患者烦躁不安的情绪有明显缓解作用。

3 典型病例

王某，女，25岁，学生，2021年3月15日初诊。主诉：面部刺痛，瘙痒灼热1年余，加重1周。现病史：1年前患者为使皮肤更加细腻嫩白，长期使用某化妆品，后因实习忘带化妆品，出现面部潮热红肿，刺痛灼热，自觉瘙痒，伴有刺痛、紧绷等强烈不适感。患者重新使用该化妆品后，上述症状很快减退。1周前因化妆品用完未及时续买，上述症状再次出现，并且症状较以前更重。患者就诊时因考虑有使用化妆品后面部皮肤明显的变细、嫩白，停用后红肿瘙痒刺痛等不适感，仔细比对成分发现含有激素成分，诊断为：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患者伴有口苦，咽干，睡眠差，饮食可，二便调，舌质红苔黄，脉弦数，辨证为热毒炽盛证，治疗以清热解毒为主。嘱其禁止使用所有外用化妆品，清水冷敷保湿。用本院制剂“三花湿毒清喷剂”，嘱咐其清洁面部后喷至面部，早晚各一次，口服氯雷他定7 d，并告知患者几日后有可能面部出现丘疹或脓疱，均属于停用激素后的正常反应。2021年3月22日二诊：面部刺痛，瘙痒、灼热较前明显减轻，可见丘疹及少许小脓疱，未见明显肿胀刺痛。问诊其不欲饮食，纳食不香，大便次数增多，日3次，舌淡红苔薄黄，脉沉。治宜健脾祛湿，养血润燥。方药组成：生地黄30 g，当归10 g，川芎15 g，炒白芍15 g，丹参15 g，牡丹皮15 g，皂角刺20 g，徐长卿12 g，茯苓15 g，生甘草15 g，7剂，日1剂。2021年3月30日三诊：诸症基本缓解，为巩固疗效上方去皂角刺、川芎，加炒麦芽30 g，白术 10 g，续进7剂。四诊：随访面部症状基本消失，电话随访，未复发。

按语：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属于中医学“面油风”范畴。药毒侵袭，蓄留之毒灼伤营血，正气亏虚复感风、湿、热邪，邪气浸淫血脉，壅滞肌肤是本病的主要病因病机。患者症见一派热象，毒邪伤阴血，故见面部潮红、鳞屑、刺痛、瘙痒、口干诸症。治以清热解毒为主，用本院自制“三花湿毒清喷剂”对症用药。二诊患者面部症状仍在，但其舌苔脉象热象均减，故投四物汤养血润燥，加皂角刺、徐长卿祛风止痒，活血通络。大便次数增多，纳食不佳，故加茯苓、生甘草健脾益气。三诊症状基本缓解，考虑脾为气血生化之源，故加入白术、炒麦芽等健脾之品，恢复脾胃之气，促进机体自愈。

4 结语

面部糖皮质激素性皮炎是继糖皮质激素的使用而出现的新的皮肤病，在中医学以往的医籍中并没有明确的记载。根据其症状体征分析该病的病因病机主要为体内积聚过量的“药毒”，毒邪进入肌表后，流窜于皮毛肌肤，阻滞气血运行，气血运行不畅，郁久化热，加之热毒蕴滞，发于面部则表现为面部红斑丘疹、潮红、患者自觉灼热、疼痛、瘙痒感；病程后期邪热伤津，津液不足以荣养肌肤，血燥生风，会出现一系列燥热相关的症状，可见皮肤干燥脱屑或萎缩变薄、自觉皮肤有紧绷感，甚至瘙痒难忍、心烦失眠等表现[17]。药毒侵袭，蓄留之毒灼伤营血，正气亏虚复感风、湿、热邪，邪气浸淫血脉，壅滞肌肤，是本病的主要病因病机。

本院制剂“三花湿毒清喷剂”由野菊花、金银花、生地榆、紫花地丁、半枝莲、蒲公英、黄柏、苦参、黄芩组成。方中黄芩清心降火，“心主血，其华在面”，黄芩降心火，清头面热毒，蒲公英、紫花地丁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以透邪热。《山东中药》谓蒲公英：“为解毒、消炎、清热药”。金银花、野菊花性味甘寒，能清热解毒。《滇南本草》谓金银花：“清热，解诸疮，痈疽发背，丹流瘰疬”。《浙江中药手册》谓野菊花：“排脓解毒，消肿止痛。治痈肿疔毒，天泡湿疮”。生地榆凉血活血祛瘀，祛血中之伏火，治血热生风之瘙痒。半枝莲苦寒，以清热解毒，散瘀止血。苦参、黄柏味苦寒，以清热燥湿。

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多因药毒郁滞，肺胃积热所致；毒热内结，心火上攻；血虚风燥，虚火上炎；脾虚湿阻，湿热壅滞；毒留皮内，卫外失固所致。治宜清肺胃热，解毒止痒；凉血解毒，清心泻火；养血润燥，祛风止痒；健脾助运，清热利湿；凉血解毒，固表疏络。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辨证应从火、虚、湿、毒等致病因素入手，辨证不拘泥于“热”，抓住病机本质，辨清发病机理，随证治之，从多个角度分析面部激素依赖性皮炎的病因病机，从而指导临床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