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生血颗粒治疗气血两虚型癌因性疲乏的临床疗效研究

梅莎莎 宋恩峰,2

(1 湖北中医药大学，武汉，430065；2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武汉，430060)

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CRF)是一种与癌症或癌症治疗相关的疲乏感，不易被休息所缓解，伴随癌症患者持续存在，影响癌症患者身心健康和生命质量[1]。随着癌症确诊率的升高，CRF患者也逐年增加，但因该疾病的发病机制仍不清楚，目前尚无有效治疗方法。CRF属中医“虚劳”范畴，与气血生化乏源，脏腑及肢体百骸失养有关，因此表现为神疲乏力、气短懒言[2]。健脾生血颗粒具有益气健脾，养血安神的功效，对于气血两虚型CRF有较好的疗效，能明显改善疲乏、贫血、失眠、焦虑等症状。本研究观察健脾生血颗粒治疗CRF的效果，为临床应用提供依据，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1年9月至2021年12月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中医科门诊收治的符合气血两虚型CRF患者64例作为研究对象，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32例。完成临床试验患者共59例，观察组30例，对照组29例(观察组1例退出研究，1例未按疗程服药；对照组2例脱落，1例退出研究)。2组患者一般资料经统计学分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于2021年9月13日获得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审批号：WDRY2021-K133)。患者或家属均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表1 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1.2 诊断标准

1.2.1 恶性肿瘤诊断标准 参照第三版《肿瘤临床诊疗指南》[3]。

1.2.2 CRF诊断标准 参照第十次国际疾病分类修订会议提出的CRF诊断标准[4]。

1.2.3 气血两虚证诊断标准 参照《中医内科学》气血两虚证诊断标准。中医证候辨证由2名主治及以上职称人员进行判定[5]。

1.3 纳入标准 1)同时符合以下3种诊断：恶性肿瘤、CRF、气血两虚证者；2)年龄18～80岁者；3)预估存活时间大于6个月者；4)卡诺夫斯凯计分(Kanofsky Performance Score，KPS)评分大于60分者；5)愿意接受本方案治疗，依从性较好并签署知情同意书者；6)已完成全部抗肿瘤治疗者，或正在进行抗肿瘤治疗，近期无放化疗治疗计划者。

1.4 排除标准 1)有精神疾病不能完成评分量表者；2)对临床研究药物过敏者；3)妊娠或哺乳期妇女；4)合并有心脑血管、肝、肾、造血系统等疾病者；5)近3个月服用过益气健脾补血的中药者；6)正在进行其他疗法治疗CRF者。

1.5 脱落与剔除标准 1)脱落标准：a.因某种原因自愿退出临床试验者；b.失访者。2)剔除标准：a.纳入研究后发现不符合纳入标准者；b.纳入试验后未按照试验方案进行治疗者，或服用其他药物影响疗效判定者，或疗效观察资料不全影响疗效判定者。

1.6 治疗方法 观察组和对照组患者均按照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指南进行非药物治疗，指导患者根据病情进行体育活动，心理及营养咨询，睡眠指导等。观察组口服健脾生血颗粒(武汉健民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10940043)，3袋/次，3次/d，冲服。2组患者连续治疗30 d。

1.7 观察指标 血常规检测：红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白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NEU)。

1.8 疗效判定标准 1)Piper疲乏量表(Piper Fatigue Scale,PFS)评分：用于评价患者疲乏程度，包括4个维度的疲乏评估：行为维度6条、情感维度5条、感觉维度5条、认知维度6条，采用0～10分评价，分数越高疲乏感越重[6]。2)卡诺夫斯凯计分(Kanofsky Performance Score，KPS)评分：用于评价患者功能状态及生命质量，KPS评分越高表明健康状况越好，生存期越长[7]。3)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量表评分：采用PSQI量表评价睡眠质量，该量表共24个条目，其中18个自评条目参与计分，18个条目组成7个维度，每个维度评分为0～3分，总分为0～21分，评分≥8分表示睡眠质量差，得分越低睡眠质量越好[8]。4)中医证候评分及疗效评价：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9]中气血两虚证进行评分，根据证候分为重、中、轻、无4级，分别记为3分、2分、1分、0分。(治疗前证候评分-治疗后证候评分)/治疗前证候评分×100%，大于70%提示显效，70%～30%提示有效，小于30%提示无效。

2 结果

2.1 2组患者治疗前后PFS评分比较 治疗前，2组患者PFS4个维度评分及总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后，2组患者PFS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较治疗前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观察组PFS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

表2 2组患者治疗前后PFS评分比较分)

2.2 2组患者治疗前后KPS评分比较 治疗前，2组患者KP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KPS评分均上升，且观察组KPS评分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2组患者治疗前后KPS评分比较分)

2.3 2组患者治疗前后PSQI评分比较 治疗前，2组患者PSQI各维度评分及总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后，2组患者PSQI各维度评分及总评分均明显降低(均P<0.05)，且观察组患者各维度评分及总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4。

表4 2组患者治疗前后PSQI评分比较分)

2.4 2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及疗效比较 治疗前，2组患者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中医证候评分均低于治疗前(均P<0.05)，观察组评分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2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2组治疗30 d后，观察组有效率为76.67%，对照组有效率为48.2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2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疗效比较[例(%)]

2.5 2组患者治疗前后血常规检测指标比较 治疗前，2组患者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计数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30 d后，对照组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计数与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观察组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计数均明显升高，与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7。

表7 2组患者治疗前后血常规指标比较

2.6 不良反应 治疗过程中2组患者均未发生不良反应，观察组未发现与健脾生血颗粒相关的不良反应，患者生命体征、肝肾功能、心电图未见明显异常。

3 讨论

CRF病因不明确，认为与肿瘤治疗、肿瘤并发症、心理社会因素有关，其发病机制也不明确，无有效治疗方法，以运动、改善饮食、心理疏导等对症治疗为主[10]。恶性肿瘤的治疗方法，如手术、放化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等，在控制肿瘤的同时也让患者身体出现不适，如疲乏、贫血、食欲减退、失眠、焦虑等，影响患者的生命质量，降低其生存率[11-13]。

中医将CRF归为“虚劳”范畴，《皇帝内经·素问》曰：“精气夺则虚。”恶性肿瘤病程长，病情反复，可引起多个脏腑功能失调，气血阴阳亏虚，而久虚成劳。肿瘤治疗后常出现正气亏虚，气虚则不能生血，形成血虚，最后表现为气血两虚，可见神疲乏力、气短懒言、面色萎黄、食少纳呆、失眠健忘等症状。而“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功能正常则能将人体摄入的水谷精微物质经过运化，化生气血，改善气血两虚的症状。因此，应用健脾法能够改善CRF临床症状[14-16]。

健脾生血颗粒常应用于成人气血两虚型缺铁性贫血，有健脾和胃，养血安神的功效。在临床应用于肿瘤患者贫血疾病时，发现能够改善CRF患者的疲乏症状，同时可改善睡眠质量及缓解焦虑情绪[17-18]。健脾生血颗粒组方以“四君子汤”和“参苓白术散”为基础方，党参、茯苓、炒白术、甘草、山药有益气健脾之功，龙骨、煅牡蛎、龟甲、麦冬、五味子、大枣则有养血宁心安神之效，鸡内金健脾消食，诸药合用，共奏健脾益气养血安神之效。此外，该方加入硫酸亚铁，增强治疗缺铁性贫血的作用，对于儿童、妊娠妇女及其他慢性疾病合并的贫血均有较好疗效[19-22]。

本研究结果表明，健脾生血颗粒能够有效降低PFS中行为、情感、感觉及认知维度的评分，4个维度评分及总评分均低于治疗前及对照组，提示健脾生血颗粒能够改善CRF患者疲乏症状。《景岳全书·脾胃》曰：“胃司受纳，脾主运化，一运一纳，化生精气。”脾胃运化功能正常，才能化生精气，气血生化有源。《素问·痿论》曰：“脾主身之肌肉。”脾健肌肉丰盈，四肢健壮，功能正常。故健脾生血颗粒可通过健脾益气生血的作用改善CRF疲乏症状。在改善功能状态方面，健脾生血颗粒可明显提升KPS评分，治疗后患者KPS评分明显高于治疗前及对照组，患者的生活状态和质量有明显改善，其原因考虑为健脾生血颗粒的健脾益气功效，健脾生血颗粒中包含四君子汤是益气健脾的经方，能健脾益气和胃，促进脏腑功能正常运行，气血生化有源，正气盛而邪气衰，如古人云：“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在改善睡眠质量方面，健脾生血颗粒能够明显降低PSQI各维度及总评分，改善CRF患者失眠症状。《灵枢·营卫生会》曰：“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夜不寐。”营气的正常循行是良好睡眠的前提条件，而营气的正常循行又依赖于脾胃健运，气血生化有源，因此，健脾益气生血是改善睡眠的重要保障。同时，龙骨、煅牡蛎、龟甲、大枣有养血宁心安神功效，能够加强安眠的疗效。在改善中医证候方面，健脾生血颗粒可明显改善气血两虚证的证候，证候评分和证候疗效均有明显改善，其原因主要是健脾生血颗粒的健脾益气生血功效。在改善血常规指标方面，健脾生血颗粒能够提高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血红蛋白、红细胞计数水平，改善患者贫血症状及增强免疫功能，间接佐证“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CRF患者接受肿瘤治疗后常出现脾胃运化不良的症状，由于进食量少还可出现缺铁性贫血，因此健脾生血颗粒对于改善CRF贫血有较好疗效。

综上所述，健脾生血颗粒能够改善气血两虚型CRF的相关症状。研究期间未见与该药物相关的不良反应，安全性好，可推广应用于临床。同时，由于研究的局限性，所以纳入患者的数量有限，观察时间较短，也未做到双盲，更多的疗效及不良反应未被及时发现，因此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