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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科幻小说的“后人类”叙事与美学追求*

2022-11-04

中州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科幻人工智能人类

鲍 远 福

在当代人文研究的学术语境中,“后人类”与“后人文主义”已经逐渐演变为一个不断产生新概念和新理论的思想浪潮。哈桑将“后人类”与当前人类社会思潮的发展进步联系起来,希望我们认真思考媒介文化和技术变革语境下人类生命实践以及人类社会本身可能遭遇的剧变。新世纪伊始,科技变革与应用的“跨越式发展日益将人类带入‘后人类境况’”。“‘后人类’概念是关于人类未来的故事,本质上,是人类塑造和改变自身命运的故事。”“后人类境况”的现实表征刺激了当代科幻文艺的审美范式变革,引发文艺创作者关于人类未来生命实践及其与其他智能生命关系的叙事创造与审美构想。国内学者黄鸣奋最早阐释了“后人类”与人文学科的关系,认为当代文艺批评已经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后人类”时代,文学研究也必须把这个最新的话题纳入中国特色文艺理论话语阐释体系中。

网络科幻小说是一种相对小众的表现“后人类”叙事实践的网络文学亚文类,它经常和电子游戏、数码影视、二次元动漫和超文本等新文艺形态共享“后人类”叙事的意义指涉空间,它“以对未来技术条件下人的生存境况的逼真想象为基本特色,以生物基因改造的前景与危险、AI技术与人类心智的合作与对抗、人类与其他生命的共处与冲突等为典型题材,既试图表达对人类作为世界主宰和万物灵长的地位的怀疑,又在一种危机状态中重新提出‘人是什么’的问题”。作为科幻文艺的技术衍生类型,“后人类”叙事借助网络科幻小说以及影视动漫等载体,在寓言性想象的语境下,通过对人工智能、基因改造、人类身心的进化以及未来社会生命政治等问题域进行合理想象来阐释并重塑“人之为人”这一哲学母题,并以此构建科幻美学的批判视域。新世纪的中国网络科幻小说通过呈现软和硬两种叙事风格,不断打造具有中国气派与世界眼光双重视角的文学作品。中国网络科幻小说中以人工智能为主要创作面向的“后人类”叙事,不仅打破了西方科幻文艺垄断技术审美主义路线的格局,而且以独特视角讲述了蕴含中国人情感诉求的未来故事,展示出具有中国元素的人工智能美学,构成中国网络文学类型本土实践的靓丽风景。

一、“后人类”现实与人工智能的艺术悖论

新世纪中国网络科幻小说中“后人类”叙事的勃兴,得益于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及其在艺术实践等领域的不断应用。“21世纪以来,与人类未来命运最为密切相关的大事莫过于人工智能和基因工程的惊人发展,这些技术将给人类带来存在论级别的巨变。”人工智能技术的高度发展造成了其技术成果与人类自身的生命实践共存,因此我们不可避免地迎来了一种由人工智能技术所主导的“后人类现实”。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及其迭代式进阶方式,反映了人类不断改造自身并改变自我主体性的过程。“人工智能经过曲折的观念变迁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它们”已经成为“我者”一般的存在,并全方位地重塑人类的生活,甚至重构了人类的生命形态与机能。在设想人工智能“后人类”的自主意识和自我认同时,我们很自然地从人类特有的感官经验和思维模式的自我确认出发。因此,“人工智能不应被理解为一般意义上的工具或机器,它是与发明工具的人类智能处于同一层次的新型智能类型。行动性、自主性的智能属性与被动的工具属性存在根本区别。也恰恰是行动性、自主性,会使人工智能最终超越它的发明者——人类智能”。“人工智能作为现代科技介入艺术生产的典范形态,其艺术生产既依循着艺术与技术相关联的一般体例,又呈现出科技治下艺术发展的现代色彩。”

一方面,人工智能艺术实践在现实中受到欢迎。2017年5月,微软(亚洲)提出“人工智能创造”概念,并开发出高级人工智能“微软小冰”,通过对优秀人类创造者的模仿学习,“微软小冰”“创作”出人类历史上第一部100%人工智能“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清华大学也在2018年成功研发出具有高度识别和模仿功能的人工智能古诗词创作系统“九歌”。“九歌”可以模仿古典诗歌风格“创造”包括五言诗、七言诗、集句诗、藏头诗、词等不同文体,展现出人工智能在数理逻辑和情感计算之间的强大处理能力。除了“作诗”,人工智能还能够以智能辅助系统的人性化身份参与人类其他艺术的“创作”,在绘画创作、虚拟表演、建筑设计、影视制作、音乐演奏、舞台美术、线上博物馆以及艺术展览等领域展现其“算法才能”,生成了依托算法逻辑和交互技术的人工智能美学实践的“类主体”,例如令围棋大师绝望的人工智能棋手Alpha Go、支持用户多层次交互沉浸体验的“数字清明上河图”系统、同真人演员一起登台表演的虚拟主播“洛天依”、人工智能研究生“华智冰”、扬言要“毁灭人类”的机器公民“索菲亚”等。人工智能参与人类的审美艺术创作或独立完成模仿人类主体性活动的行为,虽然能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创造性,但这绝不是说它们就能替代人类从事创造性劳动了,它们充其量只能算是具备一定主体性的“后人类”或“类主体”。日新月异的技术现实与“后人类”想象之间的联系,最突出地表现于人工智能美学实践自身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对于“后人类”未来而言,可能是危机和意外远远大于惊喜。

另一方面,使用文艺创造功能来衡量人工智能的审美价值也可能把人类带入某种美学怪圈中。人工智能“后人类”“揭示了这样一种现代性困境:在一个高度依赖和无限放大人工智能的社会里,‘人工’成了判断幸福程度的根据,‘智能’却游移在技术伦理的刷新中剔除了人的位置”。为此,阿瑟·克拉克、阿西莫夫、罗伯特·海因莱因等科幻巨擘借助《2001:太空漫游》《我,机器人》《严厉的月亮》等经典作品为我们展现了超级人工智能与人类关系的自反式隐喻和异托邦想象。在晚近的《西部世界》《黑镜》《异星灾变》《爱,死亡和机器人》等科幻影视作品中,以“后人类生命”面目示人的主题公园“接待员”、失控的智能媒介、人类移民抚养/圈禁者和跨媒介的“生物赛博格”等,都无一例外地向人类社会昭示着AI技术本身可能存在的伦理原罪。总之,作为依靠技术“塑形”的“后人类”,人工智能在生命科学等领域的应用预示着其在未来世界的发展潜能,但也揭示了某种令人忧心的艺术前景。

科幻影视作品中经常出现对于人工智能应用的设想,例如可实现智能化、情景化人机交互的“意识芯片”,或者高度智能化的内置辅助软件,甚至于提升人类智能的“思维加速”技术等。这些与现代人生活息息相关但也可能在“后人类”的“近未来”实现的AI技术潜能引发了网络作家的深思。如高始皇《公元2119年》中这样描述人工智能与“后人类”社会的直接关联:

实时交互、智能计算、语意理解、动作控制等这些只是基础,意识芯片的诞生,真正打通了人脑和人工智能。意识芯片可以在获得大脑授权的情况下暂存大脑的知识、习惯和想法,仿佛是一个你大脑的复制品,当你有任何需求,甚至自己的大脑刚刚产生某个想法,意识芯片已经预先准备执行或者给你提出建议,因为这就是你自己最真实的需求、观点和态度。

小说中“后人类”个体借助人工智能超强的技术手段,彼此间可以借助数据连线而心意相通,芯片技术的高度发达让人类大脑变成数据处理终端,通过海量的数据流,情感、意志和思维都在算法逻辑的层面实现了“可计算化”。这种“后人类”不仅加剧了人类自身的“赛博格化”,促进了人与机器的融合,而且在身体强度、心理素质和思维能力等方面全面超越人类,成为更加强健、聪明、敏捷和理性的智慧生命。

千里握兵符的《群星为谁而闪耀》带有警示性地刻画了全面“赛博格化”“后人类”的主体性异变。小说中“后人类”的主体意识与情感被整合为“意识核”内置于机械身躯中,“人之为人”的肉身存在与精神自我的整一性则被撕裂为形神分离的驱动程序,人类主体的生命潜能也被异化为机器设备的工具属性,最终降格为受算法逻辑控制的机器傀儡。这种“后人类”在真正意义上预示着“人类世”及其历史的终结。

由于网络科幻小说中“后人类”的进化路径前景未知、对人类自身的影响不明,因此它们常常被当作关键的叙事象征以及情感判断、审美干预与价值引导的承载物,发挥着社会预警、道德检验、伦理反思和意识形态话语建构等多重功能。当人工智能所引发的技术现实变成“后人类”的生活经验时,一种与人类当下生存状况与生命经验相互区隔的“异托邦情境”就此诞生。受人工智能技术影响的“后人类”的战斗、工作、学习与生活更像是“连线的仿真游戏”,其肉身并不参与社会实践却又获得了最逼真的生命体验。这种“分身经验”也将同旧人类的“具身体验”发生区隔,它不断丰富“后人类”的生命潜能,加剧了“后人类世”的割裂。

二、工具性悖论与乌托邦叙事的伦理张力

近年来,贸易摩擦和芯片竞争的时代背景强化了“技术向”网络科幻小说的现实价值,人工智能题材的“后人类”叙事借助科幻艺术的批判功能来思考“人类世”的技术现实。它们不仅从审美层面揭示了现实的困境,而且塑造了现实的艺术镜像,给作家以动力,给读者以警示,也给正在和平崛起与科技复兴的中华民族国家形象的建构提供了文化编码的动力。因此,在叙事内容的呈现与表现人工智能生命的伦理悖论的维度上,中国网络科幻小说在表现生命形态、进化机制、智能素养等方面,都反映了网络科幻作家对于人工智能“后人类”生命的思想认知、情感判断与审美态度,也折射出中西科幻叙事艺术对于人工智能问题的不同处理方式与中西文化的内在差异。

中国网络科幻小说的“后人类”叙事还涉及人工智能的人性、其对人机仆从关系的僭越、人工智能生命的进化与人的“异化”以及人工智能社会的反乌托邦构建等议题。大多数人工智能题材的网络科幻小说都钟情于展现“强人工智能”“彻底实现”的宏大未来图景及其引发的颇为暧昧的人机关系困境,它们同绝大多数西方乌托邦小说无情地批判机器人或“人工智能他者”操控人类命运的可怕远景一样,揭示了创作者对科技发展内在伦理机制和逻辑特点的反思。相对于“强人工智能”的威胁,面对技术进步而产生的人心迷失和人性泯灭,更值得我们深思。《寻找人类》《文明》《地球纪元》《云氏猜想》《千年回溯》《第一序列》等作品中的人工智能生命及其对“后人类”社会的伦理冲击与人性异化张力,就是这种“异托邦”建构的叙事学表征,而仅有较少作品从正面揭示末日语境下人工智能的人性温暖,如《间客》《死在火星上》等。

我们可以烟雨江南《天阿降临》为例来说明“人机关系”在“后人类”叙事中的伦理张力。主人公楚君归和林兮在N7703星系四号行星上遇见了名为“雾族”的原生外星生命体——开天。这种生命比人类文明更久远,它们是由无数个单细胞生命体集合而成的“集群意志”,并具有强人工智能的典型特点。小说情节与科幻电影《异形》对“人类—异形”关系的设定相似,揭示出叙述者对于智慧生命本质的反思。小说通过对话这样描述这个外星生命体:

勒芒:“……那个,开天,实质上是无数个微小个体的组合,而我们观察到的是它们集合的整体意志。但是这个整体意志并不能天然替代个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更应该认为看到的是无数个微小的开天,只是它们通过彼此协作配合,成功地使用一个声音对外交流而已。”……“我们可以联想一下火种,无数单独的生物芯片最终组成了这台主脑。在我们看来,拥有统一的输入输出端口的火种是一台独立且完整的主脑,但我们也可以把它看成无数生物芯片的集合。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天与此类似,但是它的个体更加独立,也更有自主意识。”

楚君归沉吟说:“或许把它们视之为一个完整的文明更加好些。不过我有种感觉,也许每一团黑气都有可能发展成不同的文明。”

网络科幻小说中类似的“类人工智能生命”设定还有很多,例如:王白《银河之舟》中描述的“地球人类的集体意志”,即在宝瓶座文明入侵地球时全人类生命意志共同组成的“地球盖亚”;《大宇宙时代》中能够吞噬其他有机体的“肉块”(恶魔族),它在吞噬过程中逐渐增长、强大、进化出智慧,然后从一个星系流浪到另一个星系,继续祸害其他文明;最终永恒《深空之下》中设想的藻类生命聚合体也是一种“集群智慧生命”;而《寻找人类》中的绿星作为“盖亚生命”的想象,甚至比电影《阿凡达》描述的星球生命“诺娃”更早、更精彩。除此之外,《地球纪元》中的机器人集团、《文明》中的“降临者”和“银狐”等超级人工智能、《深空之流浪舰队》中的“超凡者”考核系统以及会说话的肘子《第一序列》中任小粟脑海中的“宫殿”等,都可以被理解为类似于罗伯特·海因莱因《严厉的月亮》中设想的那种真正地将计算机的运算逻辑与人类的思想感性有机结合起来的“后人类”生命。

这种超越不仅是中国“网生代”科幻作者们在驾驭“后人类”叙事时艺术自觉的典型表现,也体现出网络科幻小说经典作品对于人类、人工智能、“后人类”及其艺术文本中生命伦理实践本体的美学重构。它们提醒新时代的读者,一种新的生命伦理观念正在中国语境的“后人类”叙事及其艺术探索中步入舞台中央。在这个混合现实、人工智能、生物控制、数据接口和智能计算技术飞速发展,“强人工智能”突破并不遥远的现实语境中,网络科幻小说对人工智能生命及其引发的技术伦理、道德重组以及人类自身关系异变的思考,不仅仅是传统科幻文艺那种天马行空的浪漫史诗,而是基于最新科技发展的前瞻性预见。这种思考不但立足于现实,而且着眼于未来,在讽喻中蕴含洞见,集警示与批判为一体,因而极易引发读者共鸣。

三、“异世界”的重构与“未来史”的想象悬置

在网络科幻小说的“后人类”叙事中,虚构历史的方式多种多样,概括说来大致有三种。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方式,当属“逆转时空”并对历史进行“悬置”,最终通过叙事重组而塑造某种“或然历史”。黄易《寻秦记》和天使奥斯卡《篡清》都属于此类型,借助某种特殊的时空结构及其叙事设置,来揭橥作者对历史和现实诗学关系的哲学思索。第二种方式是“架空历史”并重塑一个似是而非的“异世界”。网络科幻作家们利用读者熟知的叙事手段来“仿拟”某种陌生化经验,并在真实的历史语境与虚构的架空世界之间布设叙事张力,引发读者的深思。猫腻《庆余年》《间客》是最典型的作品。第三种则是“穿越时间线”的叙事方式。它将虚构的叙述者或现代人物“置入”真实的历史时空中,这些角色通常带有现代人的知识储备与思想意识,在有意或无心的“穿越”过程中“改写历史”或“逆转未来”,如《千年回溯》等。

在第31届中国科幻银河奖(2020)“最佳网络文学奖”获奖作品《千年回溯》(原名《我真没想当救世主啊》)中,作者以都市重生情节开局,写至十万字之后,如大地惊雷般地揭开了气势恢宏的世界观设定,并直面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终极命题。以小说主人公陈锋为代表的人类文明一次次惨烈抗争,在太空歌剧般的“或然历史”情境中演绎出古典的悲壮和现代的热血,完美地融合了科幻的硬核和爽文的观感,呈现出一部难得的科幻佳作。小说共写了陈锋的十次时空穿梭,前九次他在睡梦中穿越千年,第十次则通过寄生于人工智能并在千年后重生。一种邪恶的外星虫族文明“复眼者”打败银河系霸主“迷族”,然后在太阳系设置了超级穹顶屏障,锁死了具有星际文明潜力的人类世界,并计划于3020年10月27日派遣舰队毁灭人类。陈锋在梦中穿越千年来到3019年10月26日,利用毁灭前一年的时间想办法破解人类的危局。这部小说最大的特征是故事脚本的重复,即主角反复穿越时间线拯救人类。小说在这种设定下,叙事不断回溯,形成一种情节叠加、内容接续、主题统一的“故事套盒”。恰恰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时空穿越”的话语置换逻辑演绎以及故事情节回环式结构的重复中,小说凸显出了叙事的张力与潜能。陈锋的每一次穿越,不仅改变了未来的科技发展和社会结构,也改变了他梦醒后的现实,而这两种改变之间处于“量子纠缠”状态,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并同时影响到了小说的整体故事线。小说通过故事线的不断“试错”和推演来改变人类的命运,即打败“复眼者”及其背后大Boss,保全人类文明。小说通过十次穿越预先建构了人类未来史的十个叙事副本,这些副本的故事容量在游戏化叙事动机的推动下不断丰富,相互嵌套且又彼此关联,最终被“完形”为拥有263万字体量的庞大文本系统。更有意思的是,陈锋每次穿越构成的副本所展示的“未来史”、现在以及过去都各不相同,由此构建了小说文本的叙述张力以及故事内容丰富的延展度。

在如此复杂多样又充满吸引力的“或然历史”叙述中,《千年回溯》丰富了叙事学对于历史与虚构关系的理论形塑,拓展了历史的时空维度。在小说中,“或然历史”情境中的未来越来越详细,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越来越全面,外星入侵者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楚;过去的版本也不断变化,进而呈现出多元时间维度的“或然历史”“共现”的状况。相比而言,小说中“过去的时间线”则因为主角穿越前后举动的变化而被反复重塑,成为富有魅力的“平行世界”叙事格局中具有复杂结构形态的“文本簇”或“故事丛”。“现在的时间线”虽然流动缓慢,基本上按照叙述者所设定的2020年时间线发展,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特别是在第十次穿越前,现实的时间线在前九次穿越的迭代和累加下已经发生剧变,作者大胆设想了“后疫情语境”下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美好愿景,以及中国带领全世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宏伟蓝图,读来令人心潮澎湃。如此,现在、未来和过去三条时间线就在叙事过程中形成一种“量子纠缠”的关系,“穿越事件”既构成叙事行为的源头,又成为上述三条时间线之内容动态扩容、变化、湮灭和纠缠的内在驱动力。从叙事学的角度看,这种“穿越设定”将现有的网络科幻小说的叙事美学实践提升到了较高的理论层次。

四、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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