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难忘的援青赞歌

文|吴芸

遇见作家辛茜新书《我的青海我的雪原》前，我拜读过她写青海湖四季的文章。“碧蓝的湖水、清澈的河流、鲜艳的野花足以构成青海湖绚丽多姿的色彩……正当中国内地酷暑难捱的炎热时节，徐徐清风中，那已经在三月的川西坝平原、五月的玉龙山脚下开过的油菜花，却正以它令人激动的浓烈的黄，盛开在青海湖畔的北岸。在层层的山峦间，饱蘸金色的笔墨，涂抹大山、遮盖天空，映衬着辽远无垠、波光粼粼的湖水。”美丽的青海湖夏季风景令我至今沉醉。

在大美青海的土地上，辛茜历时一年多追踪采访，写下了近35万字的脱贫攻坚长篇报告文学《我的青海 我的雪原》，全方位展现了以来自北京、上海和浙江为主的援青工作者对口帮扶青海的感人故事，给了读者更生动、更直观认识援青事业的阅读体验。文中还配有不少精美照片。当高原上悬挂一轮清冷的明月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作者写的一行字——“万古不灭，犹如草木”。

作者采访了上百人，写入作品的也有几十人。全书有《从群山到草原》《圣境夏德尔》《金色德令哈》《茫茫大柴旦》等九章内容。作品既有中央政策、地域文化和自然风光等阐述，也有援青干部的群像塑造。这种叙述节奏，宛如美妙的二重奏。

青海很美，但援青干部们的高原反应却是那么真实与令人心疼。文章一次次提及他们在高原上因缺氧很难入睡的事实。缺氧严重者出现记忆衰退，甚至心脏二尖瓣和三尖瓣反流，这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了高原的冷酷一面。有一段文字生动记录了浙一医院专家陈春对于高原气候的反应，“初到德令哈，陈春白皙的皮肤对高原紫外线过敏，脸部红肿、脱皮，如鱼鳞一般，但她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至于那些青海牧区基层防疫员的工作，也异常辛苦。他们不但要在缺氧的高原环境里，承担大量防疫工作，保证牛羊群的免疫力，而且还要满山满坡追牛、追羊去给它们打预防针，有时还不小心被牦牛踢伤，传染布（布鲁氏杆菌）病。

高原反应是援青干部第一大挑战，因为要切实为当地老百姓们解决各种问题，所以他们遇见的第二大挑战就是沟通。草原上的牧民，有的一句汉语都不会说，也听不懂。有些病人看病，起初不愿意喝中药，也不愿扎针。遇见这种困境，他们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去解决，这其中的不易与辛酸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援青干部们内心的煎熬也是人世间生动的一幕。离家三年，对于他们来说不算短，孩子可能升初中、高中，妻子或丈夫一人照顾孩子，有的还要照顾老人。在这些远离亲人的故事里，徐文不能回老家给父亲扫墓的日记，令作者泪流满面。“父亲，虽然经常会想起您，想起您的笑脸，您壮实的身躯、有力的步伐，但不孝之子已经好久未去看您，未去给您上香、磕头。亲爱的父亲，您可知，我已步您后尘远赴青海高原，和您一样为边疆人民的幸福生活努力工作……”

书中对于青海地区常见疾病的介绍比较详尽，那里的人们会有共同的地域病。青海缺氧干燥，水质硬、碱性大，冬季漫长，为了保暖御寒，人们饮食中所含的嘌呤较高，以致那里成为肾结石高发地。譬如，在玉树，先天性心脏病发病率有千分之十七，这对于健康有极大影响。幸运的是，总有一些孩子会被北京派来的援青干部带到北京治疗，让他们可以和健康孩子一样学习生活。又如，在夏季，牧民通常在草原上扎帐篷放牧。那季节，草原上包虫多，一旦染上包虫病非常麻烦。除了切除感染的脏器外，几乎没啥好方法。如若不及时治疗，包虫还会窜到大脑与眼睛里，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援青干部带去先进的医疗设备，给牧区的人们诊治包虫病，效果颇好。对于援青医生而言，普及牧民的医学常识是任重道远的事。譬如，有些孕妇根本没有孕期产检意识，所以他们还会遇见婴儿从孕妇破裂的子宫进入腹腔的意外事件。

不仅是医疗卫生问题，书中对援青干部们解决偏远地区人们用电、用水等问题也都有记录。对于生活在大城市的我们而言，很难想象那里困难得连喝水都很不方便。他们要用牦牛去山下很远的地方拉水，倘若遇见下雪天，路上要走整整半天。援青干部知晓情况后，及时向有关部门反映。半年后，困难户的饮水管线铺到了家门口，这让他们无比激动，因为他们从此告别了喝水要跑许多山路的日子。

面对当地的诸多困难，作者敏锐地发现，来自北京、上海和浙江地区的援青指挥部指挥长，往往在短时期内就能了解对口帮扶地区的人文地理、传统文化和经济状况等，抓住问题关键，及时定位，迅速寻找突破口。同时，他们决策时也会兼顾全局，敬畏自然和尊重当地百姓的生活习惯与民俗民风。他们竭尽所能为当地招商引资，向全国人民推广青海的牦牛肉、黑青稞、枸杞、菜籽油，并让南方的菊花、三角梅开放在贫瘠的原野上。在援青岁月里，他们也被青海辽阔的地域环境、壮美山河和青海人乐观开朗、坚韧淳朴的性格所深深吸引。所以，援青干部回去后，通常会把青海当作他们的第二故乡。

就这样，近千名援青人、志愿者满怀豪情，义无反顾地来到了青海。他们把自己的爱洒在了充满浪漫又充满艰辛的青海高原上，谱写了一曲难忘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