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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神话传说中蛇意象的演变

2022-11-01李嘉慧

今古文创 2022年40期
关键词:神性人性意象

◎李嘉慧

(赣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江西 赣州 341000)

远古时期便诞生的神话作为古老的文学形式,一直留存于后来者的口耳之中。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神话和传说中总不乏蛇的身影,无论是被选为氏族图腾并加以崇拜祭祀以求繁荣长生,还是伊甸园中诱惑与禁忌的化身,都是民众对自然的探索以及对社会环境的反映。

目前国内对于民间文学作品中蛇形象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对特定历史时期或民间文学作品中的蛇形象展开研究;第二类是将蛇形象置于历史发展的脉络中,对其演变加以分析;第三类将中外神话、传说等民间文学作品中的蛇形象进行比较,这一类文章旨在突出中外人民对于自然及社会环境观点之异同。

这些研究或以历史发展的眼光对民间文学作品中的蛇意象进行分析总结,或将不同地域、国家的蛇意象进行对比,为研究蛇之形象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贡献。然而在多数文章中,蛇形象的演变都必将是由神灵转变为附有人类七情六欲的精怪形象,最终剔除神性跌落神坛,其神性的衰亡随着人性的赋予逐渐展现,对此本人持有不同的观点。蛇意象所包含的“人性”正如马克思所定义的“感性”一般,其实质是一种必须通过外在经验感知方能进一步确定内在体验,并对现实物加以抽象的“人性”。而“人性”即与“神性”相对立,同时其彰显却也离不开“神性”,人与神并非是绝对背离的,而是相互依存于口传纸笺中,因此中国神话传说里复杂诡谲的蛇形象其演化在逐步凸显人性的同时,也凸显了人性与神性的融合。

是以,本文试图从人类学及心理学视角切入,对历史发展中蛇意象的变迁与民众经验之联系进行解读,探讨中国神话传说中蛇形象的神性与人性之间的互渗性与张力,对民间文化中蛇的意象做一梳理,从而更好地理解蛇之意象在历史演进过程中的变化及其背后的思想观念。

一、蛇意象的演变历程

关于蛇意象的演变,以其威能及权职变化划分,在国内的神话传说中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

(一)最初的恐惧之源

远古时期,由于人类的生产水平低下,面对自然环境及飞禽走兽无法将自身妥善地保护起来,因此,原始初民的恐惧大部分来源于天灾以及掠食者。而蛇这种生物在当时对先民的威胁十分之大,进化压力随之产生,加之蛇在人类进化过程中产生的反复威胁,对于蛇的警惕与畏惧便通过漫长的进化写进了人类的基因里。对蛇的注目从现今发掘出的一些古代遗迹里不难得见,比如现今出土的甲骨文残片中单字仅有4500 多字,其中就囊括了蛇最初的身影。后世的“蛇”字由“虫”“也”“它”演变而来,《说文解字》作为国内最早对汉字进行系统考察及分析的辞书,其卷十三的它字部中记载:“它,虫也。从虫而长,象冤曲垂尾形。上古艸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凡它之属皆从它。蛇,它或从虫。”意为体态细长、有鳞覆体而无爪钩的动物,依靠身体的弯曲回伸行动。在我国西南地区很多少数民族神话中就有一说,认为蛇掌管着人类的“生”,对人类的生存必不可少。例如佤族神话《大蛇吐东西》中记载了人类通过蛇得到了生存的资本:“人分得了指甲、智慧,牛分得了蹄子和角,虎豹分得了爪子……”蛇给予人类生存所需这一说法在傣族、独龙族的神话中也有类似的记载,可见远古时期的人们很多都将人的“生”、万物的“生”与蛇联系起来。费尔巴哈曾写道:“动物是人不可缺少的,必要的东西。人之所以为人要依靠动物,而人的生命和存在所依靠的东西, 对于人来说就是神。”人在此阶段将蛇看作“生”的掌管者,这份夹杂着恐惧的重视在随后的发展中潜入更深层的意识,远古先民将其作为一种力量,反作用于认知中能够伤害自身的事物,逐渐从蛇的外在形态中抽象出对自身有利的概念,这就是蛇神化的伊始。

(二)神力权职的赋予

在远古时期,落后的生产力及尚且混沌的思维使得远古时期的民众无法将自身同自然区分开来,是以先民认为世界上有一种独立于肉体之外的存在,即灵魂,并且灵魂会对现世产生影响。此种观念在人类思维进步的过程中逐渐发展为后来的图腾崇拜,原始先民往往会将一些动、植物认定为与本族群有着紧密的亲缘联系,而蛇在原始先民的眼中是富有攻击性、致命性的存在,且由于蛇死而不僵、生殖能力强等特性符合人类对于长生及母系生命力的向往憧憬,于部分氏族的族源神话中作为其祖先存在,并被抽象为图腾祭拜崇敬,在部族时期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

神话中有开天辟地者名为盘古,《广博物志》中有关于盘古的记载如此写道:“盘古之君,龙首蛇身……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即盘古身躯是蛇形,而头部为龙。根据古籍记载,其死后化作自然万物,三皇中的人祖伏羲、女娲亦是由盘古之躯变化而成。且无论是女娲还是伏羲,均是将蛇形融入“神躯”,也就是先民想象中始祖的造型。除此之外,中国各地少数民族的神话也有许多将蛇作为祖先。

怒族的族源神话《茂英充的故事》讲道:“古时候,天降群蜂于九江村边的拉加底,后来,蜂与蛇交配,生下了斗霍氏族的女始祖茂英充。”神话将人类与自然世界的缔造者形容为此,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原始先民对于蛇的崇敬。此时期人类心中人与自然存在界限的模糊性,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拼凑的意象,将一些动物、植物当作自己的“同类”,由此便出现了各式拼接在一起的不符合人体本身形象的物种,即人类眼中的神灵或是精灵。并且这些经过想象而升华的形象被人类赋予内涵和象征意义,成为那一时期凌驾于创造者之上的“祖先”“造物主”,如女娲、伏羲、茂英充这般,拥有着庇佑族群、繁育后代的能力。而紧接着,外来宗教的传入使得蛇的轮回、重生等概念进一步升华,蛇形象所能够被人类赋予的职能就此达到了一定巅峰。

(三)外来信仰的融入

汉译佛经中,蛇所扮演的角色往往是负面的。《增一阿含经》有言:“蛇言四毒蛇者,即四大是也。”佛教将蛇比作构成人类身心的四大元素,简称“四大”。这四种元素实为人生苦难之源,且蛇在佛教传说中经常与“嗔”并列,作为嗔毒的代表形态存在,这都表明了蛇在佛教中占据着邪恶、堕落的意味。但同时,随着佛教传入一并带来的还有蛇能够代表轮回转生的意义。《增一阿含经》中有提到“蛇旬”一词,意为焚烧,有送人往生之意,而佛教业报的实现通常也与“化蛇”“转世为蛇”有关。《法苑珠林》中对转世轮回有明确的指示:“嗔恚盛,故生于螈蝮蛇蝎中。”蛇游窜于阴湿草丛中的习性与无手足的形态特征,使得佛教徒断定这是一种苦难,认为恶人的轮回转世也会经过此种惩罚。但这无形之中又为蛇增添了一种生命的延续性,使得人们认为死者堕入地狱后经历苦难便能够继续修行下一世。“郗后化蛇”的传说中就有提到,说梁武帝的妻子郗氏因为生前嫉妒心盛,死后化作了一条巨蛇,且“无饮食可实口,无窟穴可庇身,饥窘困迫,力不自胜,又鳞甲有虫唼啮,肌肉痛苦,其剧若加锥刀焉。”这里的郗后在死后变作了象征着嗔怒与嫉妒的蛇,同时也直接说明了人相信会由于自身的作为,拥有相应的转世形象。

除此之外,盘古等人首蛇身的神明以及被神所点化、持有的蛇类、蛇形物,在先民看来本身便是一种“复生”,后来传入本土的外来宗教则进一步加深了这一认知。因此,魏晋时期才会涌现出许多宣扬佛教因果循环的传说怪谈,蛇在先民的眼中已经上升为不死的存在,其神性也达到了一定巅峰。有这样一则传说,讲的是吴郡海盐县士人陈甲射杀了一条大蛇,三年后再回杀死大蛇的地方打猎,跟同行的人说道:“昔在此杀大蛇。”夜半有人入梦曰:“我昔昏醉,汝无状杀我。我昔醉,不识汝面,故三年不相知。今日来就死。”其人即惊觉,翌日死去。这里的蛇已经成为要人死,人便死的存在,成了拥有神力的蛇。并且,这一时期的蛇形象由于加入了更多民众的诉求与祈愿,其中的人性与神性共同成长。

《搜神记》与《太平广记》等书中都有此种记载:说有一户人家的妇女生下一条蛇,将蛇送于原野中,而在妇女死后,便有大蛇前来坟前叩头。这里的蛇虽然是动物,但又是人所生,因此也拥有人的情感。

类似的情节还发生在艾草传说中,讲的是一名叫崔炜的人救济了一名真身是蛇的老妇,蛇在夜里托梦于他,给了崔炜一株艾草,随后崔炜用艾草治好了富家小姐的病并迎娶了她。这些“蛇报恩”传说便是民众对蛇的人性赋予。蛇既是想象中掌控生死之神,亦是有情有义的平民百姓,因此这一时期同时包括了蛇形象逐步神化的巅峰,也包括了其人性辉煌的开始。

(四)世俗观念的冲击

魏晋以来,民众心中的蛇意象不胜枚举,既有《搜神记》中“委地俯仰,以头击棺。血涕并流,状若哀恸”的报恩之蛇,亦有《博物志》中杀蛇招致雷击而死的传说故事。社会虽然在技术发展上得到了提升,但等级压制、剥削制度以及时有发生的战乱、瘟疫使得百姓依旧需要能够支撑其精神的存在。蛇形象中冲击世俗的精神内涵逐渐凸显,且封建社会的女性往往受到压迫,蛇由于其特性及生殖力,也常与女性形象相联系,是以,我国古代封建社会后期的蛇“多以美女、美妇人现世”,或是演绎恶妇形象最终遭受惩罚,或是拥有法力从善从德,与情郎历经苦难长相厮守。无论是何种姿态,均是民众将时下情感寄托于蛇身之上的反映。此种“美女蛇”身上所被赋予的善恶属性最初并非是完全独立,例如中国四大传说之一的《白蛇传》便是如此。早期的白蛇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虽是多情貌美、敢爱敢恨的形象,但在其面对悔婚扬言:“教你满城血水!”并在后来恢复原形吓李员外、水漫金山等作为上亦可见得蛇本身狠辣凶残的一面。但随着时代发展,清代《白蛇传》及其相关作品中加重了对于白蛇娘子重情义、忠贞等人性化面相,而将蛇的本性隐藏起来,只有在针对邪恶势力时才稍加使用。

与“白蛇”传说情节相似的“钱炎书生”讲述了书生钱炎与美女蛇相恋,随后蛇精被法师识破,法师将符咒交给书生,但与“白蛇”传说不同的是书生最后选择与美女蛇一同变作蛇离开。这里的美女蛇显然更加温驯,同时也以一种悲剧形象出现,法师代表着封建礼俗,而最后一人一蛇的结局则反映着民众对于冲破世俗、自由爱情的向往。由此可以看出,民众附加在蛇形象上的善恶观会随着朝代更迭、历史变化朝着民众需要的一面发展,后来许多传说中持有美好品质的蛇干脆剔除掉了其妖邪性,变得毫无害人之心。如此种种,是百姓对自身祈愿及社会观念的一种合法化,是一种对于民间正义的凸显。

二、蛇意象演变背后的原因

纵观中国神话传说中蛇意象的演变史,不难发现,蛇对于民众甚至统治阶级都拥有着重要的意义。原始时期,有关于蛇的族源神话中,人首蛇身的创世神、祖先神的塑造来源于初民对自然的敬畏、对生殖能力的崇拜及鬼魂观念的产生。在随后封建社会的发展中,历史上较为和平、富裕的朝代,往往蛇的形象也偏向于“善神”“报恩”类型,而在战乱不止瘟疫四起的时候,蛇便多以“蛇妖”“蛇精”等形象出现,或伴随着风雨作恶世间,或化为美艳恶妇等形象诱惑人类随后杀害。归根究底,造成蛇意象变化的主要原因便是人类对自身需求的不断更新,以及对于当时阶段社会环境的反映。

(一)自身需求与社会变动的折射

色彩心理学中有一类折射效应:光经由物体反射进入视网膜,而人体将这份客观上的色彩折射成自身所能意识到的感觉,需要通过与自身经验的结合才能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人类对于色彩的反馈是以经验物作为前置要求。而同样地,此种效应也可用于阐释人类关于蛇形象的认知变化。

蛇类是最早一批出现在原始初民生活环境中的生物,当时的生产力落后,人类自保能力低下,畏惧来自死亡的阴影。而克服恐惧最好的方式便是将恐惧源头作为高一等级的对象供奉起来,祈求它的宽容,甚至于将自身与其“同化”,当作先祖和神明来崇拜。因此,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使得蛇从恐惧之源一跃化身为氏族的“守护者”与“先祖”,此行动将负面的消极情绪转化为正面的积极情绪,也因此使得人类开始面向自然做出积极的探索。这一时期有关于蛇形象的神话多为“始祖型”以及“恶势力型”,前者如蛇身人面的娲神抟土制造先民在内的万千生灵,后者则多为操控水祸的恶神或鬼怪山精,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例如《归藏·启签云》中提到的共工也是人面蛇身,《淮南子·天文训》里记载:“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这里的共工就是恶神。而随后,封建王朝开始,生产力发展并伴随着阶级矛盾的提升,促使民众自觉意识进一步觉醒,对蛇形象的反映也随之改变。加之东汉以后外来宗教观念的传入,蛇的象征意义更加清晰丰富,它既能代表民众心目中审判善恶的神明,如《山海经》中出现的“操蛇之神”;又是护佑族人驱逐邪肆的吉祥图腾,如前文提到的怒族女始祖茂英充,还作为残忍阴险的小人形象受到惩罚,《侯鲭录》中就提到了林棣县张坦性情残暴,死后又复活,“身化巨蛇,头尚人也……渐不能人言。”此阶段民众眼中的蛇意象均是在前人的观念以及所处社会现实环境之上来构建的,遭遇到了现实的残酷,才会形成传说怪谈中害人的蛇精形象。而封建时期女性地位受到打压,蛇卵生于阴湿之地,躯干卷动的模样与女性形象进行联想,是以美女蛇失去了在原始母系氏族时期神话中神力高强,为人始祖的特性,变成了代表性恶的蛇精。然而,明清时的蛇形象尤其是美女蛇形象开始逐步走向“成仙”之路,其中妖魔化的特性逐渐减弱,尤其是在后期清时话本中,白蛇女已然从骗取男人身体的妖精,变成了一片痴情坚守忠贞的仙子,结局也由受到惩罚变作相爱相依。此间变化所折射的不仅是历史演变下女性形象的平反,更是民众乃至统治阶级对于蛇的复杂情感,以及中华民族对于团圆和谐等美好愿景的追求。并且,这种折射是连续式的,并不会随着朝代的衰亡而断裂,而是人们根据自身经验,在前人所创造的神话传说基础上进行的加工,所代表的是拥有一定传承性的群体意识。

(二)人性与神性的互渗交融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蛇意象无论是善是恶,本质上所要表达的除去民众对于所处社会环境的看法,便是不同阶段民众对自身的诉求。早期原始社会通过所创造的人蛇形象、蛇图腾等来对个体乃至族群进行协调规范,并将负面恐惧转化为正面积极的力量;而后阶级社会,中下层民众与上层官方因徭役等复杂原因出现阶级矛盾,民间文学作品中的蛇形象也变得复杂起来,反映压抑、剥削的社会环境的同时也会去诉说民众内心的美好愿望;历史进一步发展后,由于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升,民众生活质量的提高,以及社会风气的渲染,使得蛇形象在原有的基础上向着更加贴近“平和”“美好”等词汇的方向发展,传说及各类衍生作品也倾向于彰显其说教性,而非单纯凸显蛇的邪恶阴险。

蛇意象所蕴含的精神内涵经由不同时代民众的塑造、补充,与民众思想高度贴合。而自始至终,神话传说中蛇意象所被人类赋予的神性与人性之联系都处于一种具有张力的状态,而非在蛇意象作为民众集体意识的代言后神性就会消失殆尽。《世说新语》中对于心灵与精神的指代,都将神性指向了超越人体物质性的更高的精神内化,是人类意识的提升。而孙中山先生亦言:“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成,既成人形,当从人形更进化而入于神圣。是故欲造成人格,必当消灭兽性,发生神性,那么才算是人类进步到了极点。”人类文明之进步并不体现在神性的消解,而是“人”与“神”的共存,是人类对兽性的超越以及神性的怀揣。而封建社会后期所展现出的蛇意象似乎已经成为无所不在的一个象征,它的功能价值直接囊括民众的观念与期望,它充满人性的同时也富于神性,包含了人们所能想到的正面性与负面性,而这些信息最后归总为一个完整的集合,那就是充满人性与神性互渗张力的欲望之蛇。

三、结语

无论是在远古时期还是封建社会,有关于蛇的神话传说都在人们的精神生活里占据着一定的地位。随着历史变迁、朝代更迭,内容由于民众当时当地的观念不同而呈现出纷杂绚烂的特点。从恐惧源头摇身一变成为被供奉崇拜的对象,从神性的赋予到神性的抬高,最后成为民众冲击世俗观念的载体,背后所反映的是不同历史时期人民大众的生产生活及社会心理。蛇意象的演变映射着民众对社会以及自身的看法,其中的神性也并非随着时间被人性所取代,而是二者并行,人类对于社会变动的反映使得民间文学作品中的蛇之人性与神性呈现出相互渗透的情况,最终二者在这些民间文学作品中交融,成为今天所见到的蛇形象。而对蛇意象演变的探讨,实质上是对中华文明成长历史的讨论。蛇意象所积累的丰富文化内涵为人们提供了探索人类集体意识发展脉络的资料,也使得后来者能够对其进行全新的、紧跟时代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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