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西班牙语外来词汇的性数问题

魏 欣

一、西班牙语“性”和“数”的规则

众所周知，西班牙语中的名词和形容词有性和数的变化，具体说来，“性”指的是阴性和阳性的变化，“数”指的是词汇单数和复数的变化。根据西班牙语权威机构——西班牙皇家语言学院对此问题作出的相应规定：一般情况下，西班牙语的名词和形容词有阴性与阳性之分，绝大多数以字母-o 结尾的词通常为阳性名词，绝大多数以字母-a 结尾的为阴性名词，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词尾需要特殊记忆的阴阳性名词。与此同时，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以元音字母结尾的名词或形容词由单数变复数的时候，在词尾加-s；而绝大多数以辅音字母结尾的名词或形容词在变复数的时候，通常情况下要在词尾加-es，并且有的时候要有相应的正字法和重音符号的变化。

在对西班牙语名词和形容词的性数变化规则做大致复习的基础上，我们将研究视角回到本文的研究对象上：西班牙语词汇中的外来词汇。与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种语言一样，西班牙语在其漫长的形成、发展和演变的过程中，同样受到了大量外来词汇的影响。正是有了这一过程，才让西班牙语的词汇如此丰富。

在此过程中，我们的研究兴趣在于，按照西班牙语现有的词汇形态学规则，语言的使用者是如何处理这些外来词汇的性和数的问题的？是所有外来词汇都适应了现有的阴阳性规则，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一）西班牙语“性”的规则

在学习西班牙语名词的时候，了解这个词是阴性还是阳性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按照西班牙语语法规则，这将影响到与它搭配使用的冠词、指示代词或形容词的性的一致性的问题。

西班牙语名词的 “性”分阴性（简写f.）和阳性（简写m.），通常表示物品的名词只有一个属性：阴性或阳性。按语法规则，大多以-o 结尾的名词和形容词为阳性，比如“钱”“建筑”等词，它们都是阳性名词； 大多以-a结尾的为阴性，如“房子”“桌子”等词，它们都是阴性名词。

但某些阳性名词也可以-a 结尾，如“系统”“沙发”等词，虽然以-a 结尾，但是它们都是阳性名词；但某些阴性名词也可以-o 结尾，如“摩托车”“手”等，虽然以-o 结尾，但是它们都是阴性名词。

此外，以-aje 和-or 结尾的一般为阳性名词，如“景色”“车库”等； 以-ción，-sión，-dad， -tad 结尾的名词通常是阴性，如“城市”“大学”等词，都属于这类结尾词，它们都是阴性名词。

更多的时候，名词的阴阳性是无规律可循的，只能借助字典和词汇使用过程中的死记硬背来记住其阴阳性，如“咖啡”“滑雪”“洗发水”等，它们都是阳性名词。

（二）西班牙语“数”的规则

西班牙语的名词和形容词也有“数”的变化。一般以元音字母结尾的词变复数时，词尾加字母-s， 如“地图”“课堂”等词的复数；而以辅音字母，尤其是以-d，-j，-n，-r，-s，-z 结尾的词变复数时，词尾加字母-es，如“墙”“钟表”等词的复数。

以-í，-ú，元音i 和u 加重音符号结尾的复数也可在词尾加-es，如“以色列人”“禁忌”等词的复数。

一些词变复数时还有书写变化。以-z 结尾的名词，-z变成-c；而以-y 结尾的要先将-y 变成-i，然后再变复数， 如“毛衣”“罚球”等。 还有一些词，单数变复数词性没有任何变化，如“危机”“博士论文”等词，在变复数的时候，都是没有变化的，它们的单数和复数形式是一样的。

二、西班牙语中的外来语

（一）外来语的定义

不同的学者曾对西班牙语外来词进行过各自的阐述。塞戈（2000， 2001）认为外来词属一种借词，但又不完全相同，如果借词是从其他语言中借来，并且在语音、形式和意义上都保持原样，那么这样的借词现象就叫作外来词。

阿尔莱萨（2006）认为西班牙语从其他语言中进行借代的过程，也是本族语和外语相互适应的过程，借来的词汇甚至会被本土化。他将外来语分成以下几种情况：

1.外来词，在语音、形式和意义上都不变，比如“大厅”“大堂”“安全气囊”等。

2.混借词，借用了意义但部分借用形式，形成的“新”词汇有部分本土化， 如“足球”“隧道”。

3.意借词，在意义上发生借用，如“艰难”“蝴蝶”。

4.外文缩写借入，直接按照西班牙语的发音规则读并使用外文缩写，如“电脑”“会员”。

5.归化词, 指连音带意一起借用，并在语音和形态学层面都有本土化， 如“冲浪”“按摩”。

庞兹（2009）又补充了另一种外来词：新词， 即还未被收入字典，但已经在人群中有广泛使用的外来词。对于西班牙语外来语的定义与划分作出类似研究的还有卡布兹（1999，2000），因在此范畴该作者与上述提到的研究几乎一致，故不做赘述。

（二）西班牙语外来语的来源

卡布兹（2004）对西班牙语外来语的定义和划分也进行了详谈，并对西班牙语外来语来源种类进行了深挖。他认为西班牙语中除大量的英语词汇被引入，也能找到德语和意大利语的外来词；从西班牙语的演变史看，历史上阿拉伯语和法语词也曾被借入西班牙语词汇。毕井凌（2020）提出，“在西班牙语中，有很多来自其他语言的外来词汇，其中，来自英语的外来词无疑在日常生活、工作和学习中使用频率很高”，是西班牙语中“外来词汇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并且，从词汇的内容用途来划分，她还对英语类的外来词汇做出了如下分类（2020）：科学技术类（如“黑客”“因特网”）、政治经济类（如“控股”“市场营销”）、文艺娱乐类（如“摇滚”“俱乐部”）以及社会生活类（如“角落”“海报”）。

米兰达（2009）总结了西班牙语中借词的主要来源组成：阿拉伯语词源的词汇，如“糖”“胡萝卜”“茄子”等；拉丁语词源词，如“腰”“牡蛎”；希伯来语词源词，如“篮子”“戏剧家”；法语词源词，如“草莓”“大会”；意大利语词源词，如“故障”“飞行员”；英语词源词，如“足球”“坦克”；葡萄牙语词源词，如“蜜蜂”“糖果”；德语词源词，如“胡子”“锌”；加泰罗尼亚语词源词，如“刹车”“杏仁糖”；巴斯克语词源词，如“贝雷帽”“黑板”；吉普赛语词源词，如“说谎”“乞讨”。

三、西班牙语中外来语“数”的处理

外来语“数”的变化是指由单数变复数的情况，希门内斯（2011）以《泛西班牙美洲疑问辞典》（以下简称DPD，2005）为语料库，进行逐一统计分类。参照最新版本的DPD（2015）， 结合希门内斯对西班牙语中的外来词单数变复数的研究，可将统计结果归纳为以下几类。

1.在词尾加-s，如“安全气囊”“洗发水”等词的复数形式。即绝大多数以元音字母-a, -e,-i, -o, -u 结尾的（其中包括以元音字母结尾且有加重音符号的情况），以及以辅音字母-b,-c, -f, -g,-k, -m, -n, -p, -t 结尾的外来单词遵循此规则，即要在词尾加-s。

2.在词尾加-es，如“酸甜苦辣”“汽车底盘”等词的复数形式。即大多数以辅音字母-d, -h, -l, -n, -r, -s,-x 结尾的，以及以含重音符号的元音字母-í, -ú 结尾的单词遵循此规律，即要在词尾加-es。

3.单数变复数时，词尾不发生变化，如“校园”“面巾纸”等词的复数形式。上述规律只是针对大多数的情况。与我们综述西班牙语普遍的单复数原则一样，皆有特例存在，如上文中提到的-s，-x 结尾的单词变复数时要在词尾加-es，而在campus， clíne 变复数时都不发生变化。

4.以辅音字母-y 结尾的，变复数时去掉y，在词尾加-is，如“羊毛衫”“喷雾剂”。

5.以辅音字母-z 结尾的，变复数时去掉z，在词尾加-ces，如“界面”“分界”等词。

6.作为西班牙语词汇使用，但在词形上完全保留源语言书写方式的，在变复数的时候，更多时候遵循源语言的复数变化规则，且这类单词通常已得到语言使用者的广泛接受，如“服务生”“西蓝花”。

7.少数特殊的单复数变化，无规则可循，只能具体单词具体对待，如“上帝”一词。

综上，已经作为西班牙语词汇且被普遍接受的外来词，在变复数时大多按照西班牙语中名词形容词单数变复数的规律进行变化，少部分外来词因其自身广泛度，可按照本身所属语言规则来变。

四、西班牙语中外来语“性”的处理

如果说处理西班牙语外来语词汇的单数变复数，意味着一项艰难又复杂的工作，那么，在决定外来词的阳性的时候，难度又翻了一倍不止，尤其是在这个问题上，不同的以西班牙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中，处理方式又不完全相同。

还是依托DPD（2015）中的外来词汇，可以得到以下规律。

1.很多表示职业、身份和人有关的名词，以及那些表物但阴阳性都可以存在的时候，既可以有阴性形式，也可以有阳性形式，且这类词汇无词尾阴阳性的变化，其阴阳性是通过冠词的使用体现出来的，如“服务生”“狗仔队”等词的阴阳性，都是通过它们前面的冠词来体现的。

个别词既可按照上面的方式来进行阴阳性处理，也可特殊处理，但在众多西班牙语国家中，如对西班牙和阿根廷拉普拉塔河一带的西班牙语使用者来说，“婴儿”一般是阳性形式，但做集合名词表整体概念，无须再特别用阴性强调是男还是女。

2.如词汇本身无法直接体现出阴阳性的存在，那要看它能否在西班牙语中找到对等的翻译或解释，其阴阳性取决于对应的西班牙语翻译或解释，如“互联网”一词，对应的西班牙语词汇可以是“网”，“网”为阴性名词，那在使用“互联网”一词时，更倾向于将其标注为阴性名词。

3.对于既无法直接显示阴阳性，又找不到对应西班牙语翻译或者解释的词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受大多数语言使用者的普遍接受程度及地域因素影响，来决定它的性，如“比基尼”一词，在西班牙是阳性，而在阿根廷则是阴性。

五、结论

大量的外来词汇的融入，使西班牙语以及其他语言变得更加丰富（裴枫2012，何嫣2013），更具有准确的表达力。本研究从西班牙语外来词汇的性数划分规则入手，对西班牙语中的各类外来词进行了多角度的分析以及案例展示。何嫣（2012）指出西班牙语教学中引入新词的目的“不在于让学生记住所有新词”，而是“在于引导学生认识造词的资源，辨析陌生词汇的含义”。本文的目的也是同样的，希望在梳理词法语法规范的同时，让西班牙语学习者学会规范使用这门语言，无论是在口语还是在书面语的运用中。

上述探讨，让我们对西班牙语外来词的普遍性数处理的规则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和了解。但不是所有的外来词汇都完全遵循这些规则。在通常情况下，我们要做到的就是，一方面要遵照语言使用规范，另一方面在实际使用中，要考虑语言使用者的广泛接受程度，从而作出相应的调整。这并不违背语言纯洁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