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馆安全策略研究——基于柘城武术场馆火灾事件的思考

范东方

(河南大学武术学院 河南开封 475000)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体育面临着良好的发展机遇。2017 年8 月27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天津会见全国群众体育先进单位等先进集体和获奖的运动员代表时指出“体育承载着国家强盛、民族振兴的梦想。体育强则中国强，国运兴则体育兴。要把发展体育工作摆上重要日程，精心谋划，狠抓落实，不断开创我国体育事业发展新局面，加快把我国建设成为体育强国”。2020 年9 月22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上提出，要全面推进群众体育、竞技体育、体育产业、体育文化等各方面发展，深入实施全民健身国家战略，提升体育公共服务水平，大力发展冰雪运动，体育事业取得长足发展。这些为中国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具象化的指示。体育场馆作为开展体育运动的重要物质载体，是实现体育运动发展的重要途径，对我国体育运动事业的发展起着重要的支撑。依照中国体育现实情况以及安全防范意识的不断提升，2020 年5 月28 日，我国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明确指出，针对学校、体育场馆、娱乐场所等公共安全风险大的人员密集场所，明确规定了经营者、管理者的侵权责任（第1198—1201条），激励其在经营管理过程中加强安全防范措施。《民法典》不仅开创了一种权利本位型的社会治理模式，也为体育场馆安全策略的制定和实施提供了法理上的支撑和现实操作层面的支持。2021 年6 月25 日，商丘市柘城县远襄镇北街武术馆发生火灾事故，致18人死亡，4人重伤，12人轻伤。近年来，虽然各级政府在体育事业场馆安全风险防控方面进行了诸多的探索，安全风险防控工作也取得了明显进展，但此事也侧面警示人们安全无小事。在体育运动蓬勃发展的态势之下，如何更好地保证运动安全，应该引起人们的重视，要时刻提高安全意识，去除体育事业场馆相关的安全隐患问题。基于此，对于体育场馆安全的建设就成为当下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1 体育场馆安全

体育场馆是指为了满足运动训练、竞赛和大众健身需要，按照一定标准建设的户外或室内专用场地。通常把室外的运动建筑称为场，把全封闭式的室内运动场称为馆。在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上，以体育场馆安全、武术场馆安全为关键词，查阅相关文章可以看到，有学者从体育运动设施对个人安全环境影响，运动损伤影响，火灾风险评估和安全疏散研究对减小火灾损失等角度进行了研究。有学者从学校体育场馆对外开放后的安全角度进行了研究。有学者从消防、建筑等角度对体育场馆的安全进行了研究与分析。虽然众多学者都从宏观角度对体育场馆进行了梳理与分析，但对于我国城镇乡村基层体育场馆安全的相关研究，关注相对缺乏，由此基于商丘柘城武术场馆火灾事件的体育场馆安全保障策略研究具有了现实意义，这也是该研究的基本起点和落脚点所在。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该文以体育场馆安全策略为研究对象。

2.2 研究方法

该文运用文献资料方法、访谈法和逻辑分析法等研究方法。笔者电话访谈了多个省市的体育场馆的创办者和工作人员，并进行了细致的交流。此外，还与地方一线政府工作人员、体育管理类专家进行了非结构访谈，了解他们对体育场馆问题与对策的看法。

3 体育场馆存在的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对安全生产作出“生命重于泰山”的指示。商丘柘城体育场馆火灾事件的发生为社会、政府以及家庭敲响了警钟，孩子的离世和重伤，任何一种情况都是人们不可承受之重。因此，我国当前体育场馆所存在的问题，应引起人们认真思考与反思。

3.1 个别主管人员安全保障素养的局限性

相对于体育运动的特殊性，很多体育场馆开创者自身就是运动员出身，大多没有进行过安全保障等知识的学习和培训，其主要原因就是运动员把大量时间花在训练上，减少了对文化知识的学习，导致运动员文化素质的缺失，运动员实际文化水平与适应社会要求的文化素质之间的矛盾日益增大等问题，体育场馆创办者和从业者没有经过系统且正规的专业学习和训练，缺乏管理水平，严重影响体育场馆的健康发展是现实存在的通病。

很多的体育习练者都是从小训练，虽然我国的体育政策在不断发生改变，体教结合、体教融合、体育运动学校、高水平运动员的政策使体育运动员的文化水平得到了明显的改善，但这种矛盾仍然相当程度地影响着运动员后期文化水平的提升，这本身就是中国体育在转型过程中的艰难调适，这导致了体育场馆一方面在管理层面跟不上社会转型的发展，难以形成完备的国家规定的体育场馆安全的规定要求；另一方面，对于创办者和从业者来说，自身的安全保障知识素养整体有待提高，难以消除体育场馆的安全隐患。

3.2 基层政府管理不深入

3.2.1 基层政府对体育场馆安全的重要性认识不足

基层政府管理是体育场馆安全的最后“一公里”，是预防安全风险防控的主体，其对体育场馆的安全性认识直接影响运动者的生命安全。体育场馆安全存在的最大漏洞是基层政府管理工作对体育场馆安全的重要性认识不到位，对面临的各项不安全因素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认识比较肤浅，缺乏基本的安全警觉意识与思想。从商丘柘城火灾的武馆地理位置可以看出，位于两个学校的中间，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基层职能部门人员对于是否是住宅用地，还是商业用地；是否具有招收寄宿学生的条件等毫不知情，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3.2.2 基层政府对体育场馆安全人员培训不到位

严格来讲，对体育场馆安全管理应该是体育场馆安全专业水平较高的政府从业人员。然而，笔者调研发现，基层政府中很少有这方面专业的人才，根本的原因在于基层政府对此方面的培训体系不完善。首先，我国学校教育未对体育场馆安全开设相关专业，也没有类似的相关课程。尤其是体育院校，虽然有体育场馆管理方面的内容，但也仅仅是作为“体育管理”课的一个章节，并未设置体育场馆安全的相关内容，尚处于空白地带，所以政府也很难招到此类人才。其次，虽然各级政府职责部门对消防、安全、卫生、建设等部门有分工明确的安全检查，除了单个部门的检查，也会不定时地多部分联合执法。但缺乏部门之间的交叉协调配合，应加强各部门之间专业的交叉培训，使各部门对相邻部门所涉及的问题做到“能看清、讲得明、说得透”，这样在分开执法管理时，对于基本的安全问题做到相互兼顾，使每一个部门的检查不只是针对某一项的检查，提高监管者的安全意识，不能检查“此”，而失去“彼”。再次，培训课程和方式比较单一，培训内容不足。大多数的安全培训内容都是浅显的，碎片化、理论化、知识化的，缺少对实践层面的培养，在培训过程中，缺乏教师与学生的双向互动，培训对象多为体育场馆派出去的某一个人，对于场馆所有人员缺乏安全意识的培训。其结果就是体育场馆的主要负责人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对于相关的政策法规、理论知识认识不深刻，对潜在的安全风险认识不到位，由此导致的体育场馆空间安全问题常常犹如水面上的浮萍，形成表面化、形式化和被动应付的状态。

3.3 学员家长对体育场馆的选择缺乏应有的主观判断和评估

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家长作为孩子的第一监护人，无论是从法律，还是从亲情上，都有着对孩子引导看护的义务。儿童青少年对事物的认知并不能达到社会要求的认知标准，由此家长通过自我的认知为孩子做出相应的选择，既是对孩子的一种保护，也是对孩子成长的责任。然而，许多家长对体育场馆选择的认知存在“短板”，缺乏应有的主观判断和评估，在识别、防范风险及其他人为危险因素方面存在一定的误区，由此把孩子置身于不可控的、潜在的不安全因素之中。

其一，家长在思想层面对体育场馆安全认知不足。体育场馆作为重要的运动空间，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潜在风险性，很多家长在选择时，更多地是从外在的规模、价格、宣传的广告来判断好与坏，对存在的消防安全、卫生安全等的安全理念未真正形成，对潜在的建筑物风险、设施设备风险和水域风险等缺乏应有的警觉。而且作为身体活动的场域，更多家长对安全风险的法律、法规了解不够全面。例如，很多家长把孩子送进武术馆，就是希望让武术教练对孩子进行管束，甚至提出允许教练体罚学生的建议。殊不知，武术场馆对孩子进行体罚，也是不被法律允许与接受的。

其二，家长在身体层面对体育场馆安全认知不足。家长对场馆的选择应该建立在自身亲身体验或者身体力行的基础上，在报名之前，从多角度对体育场馆进行审查和体验，而不是随大流般听取周围人的意见之后，不加辨别地随意选择，没有任何的了解，只是跟随别人意见。特别是基层体育场馆较少，对于寄宿制的体育场馆，是否能够达到政府规定的要求；是否能够满足孩子的生活安全需求，家长在选择之前，应亲身到实地进行考察、沟通与了解，对场馆管理人员的管理水平，场馆周围的交通、河流安全隐患等问题进行逐一排查。

4 体育场馆安全的策略与建议

4.1 加强四位一体的联动机制，提高安全防范意识

在学校安全中，接受过安全教育发生事故的概率为15%～20%；没接受过安全教育，发生安全事故的可能性高达80%。体育场馆作为儿童青少年重要的身体教育的场域，与学校教育有着非常多的共性。在体育场馆安全的防范上，要从政府管理部门、体育场馆工作人员、家长、学生4 个方面进行安全防范意识的提高。

首先，政府管理部门作为体育场馆安全行政部门的监管者，应加大围绕体育场馆安全的风险防控，就体育场馆安全的工作规范、考评奖惩作出具体的规范性要求，特别是对于我国县、乡镇基层体育场馆匮乏的实际情况。作为主管政府部门，不能一味地照搬上级政策文件，在了解文件的基础之上，深入剖析本地区体育场馆安全风险存在的共性与个性，结合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借鉴学习其他地区体育场馆安全防范的先进经验，制订符合本地区的体育场馆安全的具体实施方案。

其次，体育场馆工作人员作为一线的安全防范者，对于体育场馆的一切安全活动有着直接的防范责任。应强化体育场馆工作人员的管理责任意识，引导由问题导向向预防导向管理的转变，形成清晰的预防安全意识。建立检查清单与网络监管目录，明晰体育场馆安全问题的主要细则，做到定点排查，时时梳理，通过制定检查清单、网络安全监管目录等进行归纳整合，统筹监管体育场馆安全标准化流程。

再次，家长作为学生的监管者，不应把安全监管责任推诿给政府、体育场馆工作人员，应加大自身对体育场馆安全排查防范意识。例如，成立专门的家长监管委员会，对体育场馆的各项安全措施进行不定期的指导检查，从体育场馆常态工作中发现问题，从即时管理中给予指导，与政府管理部门的安全检查形成有效的联动沟通机制。

最后，学员作为体育场馆的主要使用者，对于场馆日常安全有着直接切身的感受。因此，应加强引导鼓励学员对安全知识的学习，增加学员自我安全防范意识，增强自救能力，时刻提醒学员对安全隐患问题做到早发现、早汇报。

4.2 建立针对各级层面人员的安全培训机制

安全工作者是体育场馆安全标准化的执行者与参与者，无论是对于体育场馆安全主管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培训，还是对于政府主管部门监管者的培训，他们的安全专业素养，直接决定着体育场馆管理安全成效的执行和建设成效的实现。

其一，应加强对体育场馆主管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安全工作培训。首先，提高体育场馆主管人员的文化素养和社会责任感。一个人的文化修养决定了其认识的高度，由此从整体的个人素养方面应该不断提高认识，进而使得自身的整体工作态度得到提升。其次，对于体育场馆工作人员，应该加强政府层面或者体育场馆自身组织的安全演练，针对突发事件进行针对性培训，并且各场馆应相互交流，这样可以取长补短，相互学习。

其二，政府主管部门的监管者应该持之以恒地加大工作作风的培训，对于监管的主要工作人员，应从培训安全思想意识、加强各项安全的实施细则入手。对于标准化政策进行制定与实施，邀请相关领域的学者进行讲授与分析，从对本地区各个体育场馆进行实地培训到与其他地区实践培训相结合，注重从实践中总结经验、把握规律、获取滋养，为推动高质量安全发展，营造良好环境，坚决克服对培训中的形式主义，以及培训一开了之、文件一发了之的顽瘴痼疾。

4.3 细化体育场馆安全制度，提升行业自律

制度是整个社会有序发展的保障，完善的制度体系是一个行业发展的重要前提。首先，应从政府层面细化体育场馆的安全制度，强化体育场馆安全制度的监管责任，落实各项责任到个人，要将体育场馆的安全制度作为体育场馆开办的重要前置条件。并建立体育场馆安全制度专家库，对体育场馆的制度执行进行不定期的检查，选派专家，不定期进行现场指导。进一步加强政府对于体育场馆的监管机制，建立体育场馆的安全网络汇报制度，对体育场馆的安全制度要实行网络安全监管，做到日日汇报、周周总结、月月考核，形成细致的网络安全制度体系。其次，从体育场馆本身来讲，对于体育场馆安全制度，应加强场馆工作人员的制度管理，用制度约束工作人员的执行情况，在严格的管理制度之下，针对场馆人员的工作内容，明确详细的工作职责，严格把关制度的科学性、协同性、时效性。根据场馆的具体情况，制定相应的制度管理，不可实行“一刀切”，不做专题研究，不做安排部署，不分析解决自身场馆安全问题以及照搬其他场馆安全制度。要根据具体的制度，做到有优则奖，有过必罚，使场馆安全制度不能只是表面应付，应培养行业的自律行为，使场馆安全不只是政府监管，更多的是通过体育场馆安全制度的制定，行业自身做到自查自检，自我监督、自我完善，这样才能更好地保证体育场馆更加安全有序地运营。

5 结语

随着我国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及《“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实施，体教融合的提出，体育事业得到了空前发展。商丘市柘城县武术馆发生的火灾事故给我国体育事业安全发展敲响了警钟，以往的体育管理机制，已不太适应新时代发展的需要。虽然商丘柘城火灾事件是一个典型的社会个体责任的问题，但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整个社会经济发展快同时体育事业安全管理滞后所导致。由此，对于体育场馆安全问题的重视，需要人们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进行梳理。随着社会分工的精细化，每个人的专业性越来越强，兼容性越来越弱。传统的体育场馆的承办者，既是管理者、教授者，又是经营者的多种角色，已经很难适应社会的发展，也就对体育场馆怎样更好地适应当代社会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越是伟大的事业，越是充满挑战，越需要知重负重。对商丘柘城武馆火灾事故的思考，对我国体育场馆安全提出了新的要求，虽然在当下体育场馆，面临着诸多挑战和机遇，困难面前，人们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也要小心谨慎。在新时代新的历史使命下，人们要坚持习近平总书记的体育观、安全观，多措并举，有效提升体育场馆安全防范的治理能力，加大体育场馆安全策略的实施，为我国体育事业更快、更好地发展作出应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