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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学创意写作班诗歌小辑

2022-10-28

延河(下半月) 2022年1期
关键词:糖果

你企图与盒子为伍

装点空气,折叠醒时的梦境

我好奇你是否能容纳

一条河流——像封存时间一样

于是跌落在你的沉默里

你曾是故事和道路的总和

裸露阳光,划过鹰的背脊

从二月到一月,问候明天

不必担心影子被风吹散

——你曾是火车、波浪以及回声

如今,我伸手触碰你的语句

所有的你落下

一场石头雨,尽力

伪造鸟的羽毛

阿叶,其实我并不快乐

尽管那天我们欢笑

酒杯触碰的声音清脆

食物钻进了人们的胃

可外面的叶子落了

风带走失群的雁

小孩子们面对天空叹气

人在哪呢?花在哪呢?

疏白的天空里

只有云朵在哭泣

春日柳叶间诞生的泡沫

絮絮叨叨

挑逗着心不在焉的上升气流

在枝桠与城市的间隙绽放、回旋

绘出须臾的年轮

却被一个个滚烫的季节捻去

遗弃在生锈谷物的糙壳内

那时想象力匮乏的草莓地

以残余的灵感

横亘在你与毫无生趣的红叶李前

你抚摸着弥漫甜味的白昼

该不会忘却了脖颈上酸痛的吻痕

和泪水中的脉搏

仍然故作轻佻地撅起嘴唇

向着河床,向着海岸

轻哼着远比过去闪耀的歌曲

伪善染成的茜色天空下

尚未凋谢的日子齐遭流放

星辰与露水也无需牵挂

是否会这样再次陷入

匆忙而恍惚的午睡

沿着梦中的路梦游

同雾气和冰晶一起涌入

失眠的海

完全的融化在黑夜中

浮浮沉沉的世界

空间重叠

时间错位

这里的月色真美

月神也当自惭形秽

迷雾里的森林

虚假到真实

断臂后的维纳斯

残缺到完美

天快亮了

如我这般灯火通明的人

甚至不配迎接日出

我的心长在旷野上

那里种植着美丽的真理

我的身体在现实的漩涡中打转

捡起没有珍珠的蚌壳

寄居蟹们还没找到躲藏的房子

每日每夜

我同太阳一样醒来又睡去

寂寞的野兽

只在夜里突破围栏

白天它将无暇被顾及

我开始在旷野上

继续培植着我的梦境

自由的天空中生长出所有纯粹的果实

藏着日月星辰无限的光亮

龙卷风围起来的城墙

很是牢固

风眼无人能进来

我开始在旷野上

继续丰满着我的羽翼

富饶的土地上流淌着金色的血液

有治愈和新生的魔力

热泉涌动的地下还有无数宝藏

而且仅属我一人

我试图将我归于那片旷野

然而我的沉重的,幽暗的岩层

将我隔绝在时空的一侧

可望而不可及

我的旷野终将被掩埋在逝去的童年

徒留一地念想

那时的我在等待

一个沙漠的到来

等待巨人的躯体被风干

好踏着他的尸体

去寻找一块石头

星系里缺少了的

城市在石头里孕育

人的血管开始膨胀

流动,喷发

那时的我在等待

一个蓝色星球的到来

山和海诞生在其中

它驮伏我

承载一个生命

它拒绝我

像梦一样沉重的事物

在黄昏时启程离开

漆黑的河水在土地上爬行

吞噬一整个荒原

那时的我在等待

等待一片清澈的森林

等待一个明晃晃的白日

“要美!不要牺牲!”他说

克诺罗斯遵从他的旨意

重生自火焰的蛾,

泥土为落叶塑形

他重拾褪去的光焰,黯淡的颜色

他惊恐地哀求时间的止息

蛾翅的纹路与叶脉的弧度

尘封而受人遗忘的星图

矗立在梦中

你坐拥万丈豪情

清醒时分

历史正被蒙尘

于你的脊梁穿行

血液由久远久远处

奔袭

大雁盘旋于长河之上

无声倾诉故乡

你从哪里来

任何儿女的一生

都有鲜红的印记证明

在你的肩头覆上一双

无可替代的手

狂啸与哭声长鸣

天空暗了

灯灭了

那是一个盛夏

也许你说过什么话

一颗星星在黑夜中升起

在夜间飞行

曾经你也如此纯明

像朝露像流萤

是什么让你降落大地

留你在尘世呼吸

薄云在黑空

拉扯着黏住整个穹顶

只此时

我所在的星球不过是

宇宙中一颗蒙尘的玻璃球

又一滴浑圆清澈的泪

从千万分之四光年外

飞坠而来

难道

悲悯也是自然的一种天赋吗?

彼时,月相圆满

我抬头望,赤光淡淡

你推窗看,乌云沉沉

我们互相嘲笑着彼此

一个无月赏,一个孑然身

月色倒美,痛也不深

我早将自己浸入酱缸

发酵出气泡

被月光刺开一个个碎沫

地面两千里

被月亮汇聚成一点

也被拉成无限长的时间

我们在冗长的时间里互为泡影

以此填补荒废的日常

不能归结为情谊

也无法去洞悉

在这短暂的一瞬里

你抱有世俗的月亮

我有天上的月亮

在一切光芒都熄灭的黑色的夜里

在没有路灯也没有烛火的月光的沉寂中

我拉弓射箭

瞄准活人

有个家伙抢在我前面

祝你失败,我说,

凡冒犯我的人下场都是如此——

“咻”的一声,睁大眼睛

却不见靶子上箭羽的踪迹

接着就是我,站定,拉弓

然后放手

那支箭向前狂奔

带着我灵魂的一个小碎片

鲜红的箭羽擦着了火

宛如流星

坠落在圆形靶子的中心

宛如汽锤

射中了她穿深色毛线衣的胃部

胃部发出尖叫

因为痛苦,欢乐,或者是羞愧

自卑与敏感自平庸的躯壳中滋生

人的头低着 顺应着发霉的雨

这场雨不应该下在她钟情的夜里

这是对夜的污蔑

她想取悦梦境来让自己开脱

可神的赏赐并不该属于大多数

他带给误入歧途的孩子痛苦和悲哀

好收集从心脏中滑落出的眼泪

再将眼泪炼制成礼物 送给少数

取名为天赋

穿行在暗与光的界限间

树影斑驳,落在你肩

我小心地捧来月光的碎片

向你奔来

留下一阵风

与万千细碎的星辰 散落一地

你问我:何故将月光剪下

我却只是沉默

没什么原由说给你

只是那月色甚美

只是你恰巧站在光影下

低头吟着那句:

“明月皎夜光……”

我的心脏里住着一位智者

让我做一名船夫 顺着水走

智者老神在在

生命的历程是水做的

过去已经过去 不必惦记

我们生活在万花筒中

这个世界永远在动

骄纵变成牢笼

理想沦为监工

我们只能不停地奔跑

一步步地创造着

我,还拥有我

我的心脏里住着一位智者

他警醒我 别学海水流浪

绿光在不停地闪烁

港湾传来动听的歌谣

震荡在我的胸口

下辈子要当一只蓝鲸

在黑色的海底游弋

吞吞吐吐几万条五彩斑斓的小鱼

不愁吃和穿

终日漫无目的

顺着季风气候和洋流的周期

融合成海水的形态

我不怕任何物种

除过日本海岸的渔夫

售货员忙着摘下套餐的宣传卡片

孩子在橱窗犹疑

什么该填进废墟

绿色暗沉,卡其艳丽

动动手指便能穿透硬质的透明镜

英文来自凹凸的韵律

生命依着蝉蜕的旧壳把传统丢弃

质子复制粘贴仰视的阴影

风筝等风拨动涟漪

解构的你好

电流吮吸过每一寸胶皮

窘于攻城略地

徒然地挥手

皮肤穿刺入下一秒暂停

纵使与极致较劲

无人问津

夏日漫无目的

正上演着熟悉的别离

父亲直挺挺地

矗立在孩子们的中央

像座大山,也像个哑巴

他的头顶,风雨在呜咽咽地叫

打在他的眼睛和肩膀上

父亲却沉默着

一句话也不说

孩子们快乐地做着游戏

他的女儿后来才知道

父亲变得很笨

很多年,他忘记了怎么说

对着月亮找嫦娥,

嫦娥找不到,

也没有玉兔,

她们或许都在我看不到的那一面。

但却发现了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或许,是桂树?

或是宫殿?

旁边一缕薄纱飘来,

在月亮旁逗留许久。

我知道了!

准是嫦娥正在晾她的仙裙呢!

书里的游侠总是少年,

将九州的浩渺揣入胸怀,

将鲲鹏揉成了万里的志向。

长安的驿站,姑苏的船,

泱泱大河下的余晖。

西风与行囊留下飒飒的身影,

掠过载去千日的酒。

当白发染上盛世的凄凉,

当枯朽的双手不再颤抖,

一生的长度,

是长城破碎的瓦砖;

而一生的路,

就走在长城上。

他看着我,他不说话

我没有看他,我看糖果

糖果在看他

我们之间形成了奇怪的回路

他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剥开一颗糖果

糖果吱呀吱呀发出尖叫

这颗糖果并不好吃

他帮我喊来大人

我把糖果放在肥皂里

洗了洗,又洗了洗

用力洗了洗

一嘴的肥皂味

还是没有洗掉

我把梦分成两半

一半揉进今天

一半藏入昨晚

听说上帝会打开某个梦壳

总有一个梦

会在不经意间

闯入你的生活

我梦到眷恋的笑容跨越时空

安慰我的眼角的泪水

我梦到食指思念的牵绊

抚摸我紧皱的眉头

我梦到无边无际的原野里

飘出熟悉的嬉笑声

那一句久违的昵称

亲吻我迷失的魂魄

跌进人群中

我四处瞭望

也许天空的那颗星星

有一天会在凡尘中轮回

昨夜的梦将和今天相遇

你将要去向哪里呢

就像片刻不停的流水

如果掬起一捧泉水

在你路过的时候

会为此停留吗

传颂着英雄的诗篇

与寻常的琐事

你穿过大街小巷

像旧时的采诗官

一刻不停地哼着散落在大地上的

不知名的歌谣

无论在什么样的时刻

当人们想起世界上还有风

你便从一切路途、一切缝隙中而来

一如口耳相传的诗歌

在漫长的时间中轻盈而明亮

云轻轻地飘来

遮住月的眼睛

风悄悄地经过

拨动树的背影

靛蓝的夜空上

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我望着星星

星星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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