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性质和实践路向的探赜
——兼驳有关“马克思主义不具有哲学性质”的误判
2022-10-27孟婷
孟 婷
在全球一体化持续深入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境遇下,全球丕变加剧、社会动荡增加、意识形态博弈纷纭激荡。“社会制度趋同论”“意识形态淡化论”“普世价值论”等社会思潮暗流涌动,否定乃至歪曲马克思主义的种种谬解也不时甚嚣尘上。其中有关“马克思主义不具备哲学性质”的相关论断,通过将马克思主义排挤出哲学领域的硬性方式直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合法性根基,亟待加以澄明。
一、有关马克思主义哲学性质的争议
厘定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性质是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理论体系的前提性问题。如今,“马克思主义是否具有哲学性质”这个曾不证自明的问题竟成为争论和存疑的话题,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我国哲学学术领域的话语主导地位,阻滞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话语权建设。而一旦马克思主义迷失哲学家园,中国特色的哲学理论体系就没了“主心骨”,中国特色哲学理论体系的构建自然沦为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基于此,亟待解除误解,及时正名。
二、马克思主义不具备哲学性质是一种误判
三、从实践范式革命剖析马克思主义哲学性质的实质
第二国际理论家及国内部分学者之所以产生马克思主义不具备哲学性质的误判,在于仅立足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便直接做出了学科归属的判断,将马克思主义的其他理论性质排除在外。实际上,马克思主义内蕴科学性已达成共识,但马克思主义具备科学性与马克思主义隶属科学学科并非等同的概念,不能简单地“画等号”,从其科学性出发直接得出其不具备哲学向度和哲学性质的判断也有待商榷。实际上,究其误判的根本缘由在于用马克思意欲消灭、终结和超越的传统哲学范式来评判马克思主义,漠视了马克思主义在哲学范式上实现的革命,因而探寻不到马克思主义内蕴的哲学因子。
欲透析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革命性质,离不开对西方传统哲学范式的特点归纳及其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梳理。西方传统哲学的范式具有强烈的思辨特性,即倾向用某种或物质或精神的东西来解释世界本体,是一种追本溯源、非此即彼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这种思辨范式的形成可溯源于人们对终极存在的探寻。在古希腊时期,人们对自然充满好奇,力求通过观察诸种自然现象来解释客观世界的本源。从泰勒斯的“水本原说”、赫拉克利特的“火本原说”到恩培多克勒的“四元素说”等,都拘囿于对世界本源的朴素猜想。西方哲学奠基人柏拉图将世界划分为现象世界和理念世界,将事物的共相作为理念与现实世界相脱离,诞生了最初的形而上学。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进一步将哲学的对象具体化为存在自身或“存在的存在”,而关于存在本身的学问就展开为“本体论”。随着经济的持续发展和个体自主意识的日益觉醒,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用自我的思维作为现实存在的根据,不仅将思维彰显出来,而且超越了存在的高度,成为唯一确实可靠的“存在”。如此,世界的本质从某种客观的物质存在向某种精神存在转移,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也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成为近代哲学的最基本问题。纵观近代哲学对思维和存在关系的理解,可窥见其往往囿于物质或精神的其中一端无限扩大至整个世界,在诠释世界的过程中物质和精神、思维与存在呈现非此即彼、互不相容的两立状态。康德进一步将思维与存在割裂开来,他在现象界和自在世界之间设置的鸿沟使感性永远无法跨越而通达自在之物。黑格尔批判了康德的形式主义,认为他关于现象界和自在世界的划分完全是一种虚设,感性不仅可以认识外部自然,而且外部世界就是精神自己外化的产物,总要回归于绝对精神本身,因此精神对存在的认知就是对精神自我的认知,整个世界历史就是绝对精神自我外化又自我回归的过程。这样,在黑格尔那里,通过绝对精神实现了思维与存在,逻辑与历史的统一,消除了二元论,终结了传统形而上学。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才说哲学到黑格尔那里“完成”了、“终结”了。
四、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核心推进中国特色哲学理论体系构建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我国哲学理论体系的主导,在社会思潮纷纭激荡、马克思主义哲学合法性直面质疑的特殊时机,重申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性质,加塑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话语权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核心推进构建中国特色的哲学理论体系不可延宕。
对于如何构建中国特色的哲学理论体系,倡议以当下西方的主流哲学为核心展开者有之。实际上,这种西化的路子弊端和潜在风险诸多。首先,除开制度体系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异质性,中西方在文化传统、历史背景、发展模式等方面,中西方人民在思维方式、价值理念、审美情趣、表达方式、性格特征等诸多方面都存有较大差异,不分良莠的“拿来主义”恐会“水土不服”。第二,中西之间经济实力的较量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博弈不断,面对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中国,资本主义世界一面试图借鉴“中国经验”和“中国方案”来摆脱发展瓶颈,一面又不满和畏惧于中国崛起,妄想通过意识形态的软渗透来同化和侵蚀国人,有关马克思主义的诸多误判和错谬卷土重来和诸种不良社会思潮的反复纷涌便是例证。中国的主流哲学思想与主流社会价值观脉脉相通,若以当代西方主流哲学为主导建立中国哲学理论体系,极易催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资本化”和社会主义道路的“改弦易张”。
还有人倡议以传统儒家思想为核心展开中国特色的哲学理论体系构建。中国传统哲学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凝结而成的“时代精神的精华”,是中国哲学理论体系不可或缺的部分;中国传统哲学,特别是传统儒家思想对中国人的思维习惯、道德理念、行为方式的影响根深蒂固;加之,中国传统哲学中的诸多观点主张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不断被当代化的可能性。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国传统儒家思想的主流价值观念是与封建社会及其体制相适应的,初衷是为封建主义社会维护统治服务的,其中诸多思想与当今社会个体解放的现实需要和个性自由的发展趋势等方面并不完全契合,甚至存在某种程度的抵牾,新时代重走文化复古主义之路不可避免要对传统儒家思想进行深度“改良”,同时还易打破现存社会秩序的稳定、迟缓现行社会发展的步伐,甚至易重蹈颠覆性的历史错误。
历史明证,任何一种意识形态理论只有具有强大的开放性、包容性和时代适应性才能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境遇中寻得安身立命的沃土,散发出经久不衰的理论生命力。这要求及时跟随国情和现实发展需要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开展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同时汲取不同文化之精华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开展对话式解读和内容补充。只是这一过程须牢牢把握住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核心本质和思想精华,不可无原则的适应和丢根基式的变革。中国特色哲学理论体系的构建不能借口思想观念的多元化和学术探究的自由性来否认马克思主义价值导向的一元性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存在合理性,也不能以某种“解说”马克思主义哲学之名做替代马克思主义哲学之实。重点在于恪守并加强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哲学理论体系的主导地位,同时理清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传统哲学和西方哲学在中国哲学理论体系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