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良春：像读一本书那样读你

江苏/刘蓉荣

读你，我就读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个17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

肺结核折磨他，父亲用原野的草熬成汁

日子在一碗一碗药汁里熬过

读你，我就读到了那个清贫的夜

那个19岁的少年，伏在案前

摇曳的烛光，照亮御医流传的药典

那支蘸了墨的笔，就像犁地的耕刀

在他从医的原野上，垄出一条条菜畦

中医这片辽阔的原野啊

你的种子在苏州国医专科学校发芽

在章太炎先生的“亲炙之者”下生长

抗战爆发，日机轰炸，学校散伙

勤奋虔诚的少年，只身踏过战火

硝烟没有散尽，寒夜里的星

照耀着少年孤独的背影

“登革热”“非典”，是中医对你的考验

你用那些平凡的草，谱写出一个又一个神奇

你将中医的根须，深深扎进东方的这片土地

你用酽酽的药汁，将顽固的肿瘤消融

你用悠悠的苦香，在痼疾的边缘行走

你悲悯的眼，看向人间疾苦

你炙热的手，承接岐黄薪火

山野间奔跑的虫，是你药柜里的药材

更是风湿骨病患者的期待

你以虫为马，驰骋在肿瘤这片疆土

时间收割你手心的茧，岁月模糊你明亮的眼

你把一身的光和热，将与星辰作伴的日子

装订成一本《虫类药的应用》

再读你，你垄出的那片原野，长成绿林

一个又一个来年，站成永恒

我翻开带着药香的书页

致敬你每一页里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