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基于要素集聚能力的陕西区域发展非均衡性与空间极化分析

2022-10-19湉,张

经济研究导刊 2022年27期
关键词:陕南极化基尼系数

杨 湉,张 帅

(1.陕西省道路运输事业发展中心,西安 710075;2.南开大学 经济学院,天津 300071)

引言

区域非均衡及空间极化现象作为区域经济发展中的一种普遍现象,已经成为地理学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对于任何一个经济体而言,如何缓解各地区间的经济社会差异是其区域政策所面临的主要挑战。其也受到了国内外众多学者的广泛关注。早期学者普遍集中于定性的理论分析和探讨,并形成了“增长极理论”“核心—边缘理论”“点—轴”等众多具有代表性的理论成果。后期的研究则逐渐从理论分析转向以数学模型为主的实证探讨,并产生了众多非均衡程度或空间极化程度的衡量指标,如变异系数、泰尔指数、基尼系数、胡佛指数、崔—王指数、KZ 指数、ER 指数、W 指数等。基于此,众多学者从国家、地区或省级层面进行了深入的实证分析。可以看出,此类研究针对区域非均衡及空间极化进行了丰厚的研究。但是,其中针对中国的研究,一方面,普遍集中于东三省、京津冀、珠三角、长三角、中原地区等相对发达的地区,而对经济欠发达的西部地区研究较少;另一方面,侧重于采用人均GDP、GDP 总量等单一指标衡量区域的发展状况,虽然操作简单,且便于计量分析,但也许并不能有效、全面地反映区域发展的真实状况。实际上,空间非均衡发展或极化现象的产生是劳动力、资本等要素在空间上自由流动的产物,而一个城市或者区域要素资源的汇集或流动与其要素集聚能力密切相关,后者直接决定着一个城市或者区域的发展潜力和核心竞争力。因而,相对于人均GDP、GDP 总量,基于要素集聚能力的综合测度可能更加全面准确。

陕西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西北地区的经济中心,肩负着承东启西的重要作用,在国家发展战略、经济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由于陕西各市地理风貌、资源禀赋、区位条件、产业特色等多方面的差异,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陕西省区域发展呈现出明显的不平衡状态。2018 年陕西统计资料显示,位于首位的西安市人均GDP 达85 114 元,而位于末位的渭南市人均GDP 仅为33 009 元,前者是后者的2.57 倍,差距显著。而区域非均衡发展和极化现象与社会公平、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等众多问题息息相关,因而,清楚地识别区域发展的非均衡程度及其极化特征,对于制定进一步的发展战略、减少区域差距具有重要的作用。基于此,本文以陕西10 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以城市要素集聚能力为衡量标准,测度分析陕西区域发展非均衡程度及其空间极化的时空演变规律,以期对陕西省制定经济健康发展、区域协调发展政策提供参考依据。

一、研究区域、数据来源与方法

(一)研究区域及数据来源

陕西省地处中国内陆腹地,横跨中国南北方,南北气候差异明显,下辖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延安、汉中、榆林、安康、商洛、杨凌11 个地级市(区)。按照北山和秦岭,可将其划分为三大区域:一是北山以北的陕北地区,包括延安和榆林;二是秦岭以北、北山以南的关中地区,包括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和杨凌;三是秦岭以南的陕南地区,包括汉中、安康和商洛。相关数据均来源于2012—2018 年《陕西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各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指标体系构建及要素集聚能力测度

地区要素集聚是一个广泛的概念,其包含着金融、人才、科技创新及其他等多种要素的集聚。因而,对于城市要素集聚能力的评价需要从多个方面进行考虑,系统、完整地构建城市要素集聚的指标体系。文中在参考张帅等研究的基础上,将城市要素集聚能力划分为人口、经济、土地、金融、创新、文化、公共服务、对外开放和生态环境9 种要素集聚能力。并结合数据的可得性,构建得到包含42 个二级指标要素集聚能力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可见张帅等人的研究)。

二、结果与讨论

(一)要素集聚能力

1.三大区域要素集聚能力演变特征。依据指标体系及熵值法,测度得到各市2011—2017 年的综合要素集聚能力得分,并绘制得到陕北、关中和陕南的趋势变动图,如图1 所示。为便于分析,依据中值分段法,将要素集聚能力划分为 4 个层级:较弱水平((0,0.3])、中等水平((0.3,0.5])、较强水平((0.5,0.8])和强水平((0.8,1])。从图1 可以发现,2011—2017 年陕西整体上综合要素集聚能力普遍位于0.30~0.32 之间,处于中等水平,并且整体上呈现波动趋势,其中2011—2014 年基本稳定,而2015—2017 年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阶段性特征。从区域上来说,关中、陕北和陕南地区要素集聚能力分别波动于0.38 左右、0.26 左右和0.22 左右,表现出中等、较弱和较弱水平的要素集聚能力,其中关中要素集聚能力呈现出2011—2016 年持续下降,2017 年短暂上升的演变规律;陕北呈现2011—2013 年下降,2014 年短暂上升,2015—2017 年先下降后缓慢上升的演变规律;陕南体现出2011—2014 年快速上升,2015年短暂下降,2016—2017 年缓慢上升的趋势。同时,在空间上看,陕西要素集聚能力在三大区域间呈现明显的差异性,具体体现为关中>陕西>陕北>陕南的空间分级特征,但陕北和陕南的差距相对较小且逐渐缩小,因而整体上其空间非均衡特征可概况为“中间高,两端低”的空间格局。其原因主要在于,关中地区依附关中—天水经济区、关中平原城市群,交通便利,对外贸易依存度高,是中国重要的先进制造业基地、农业高技术产业基地,且科教资源丰厚,因而,在资源集聚程度和能力方面均相对陕北和陕南明显较强。

图1 区域要素集聚能力变动趋势图

2.各市要素集聚能力及其排序。下页表1 显示的是各城市的要素集聚能力及其排序,其中,西安市综合要素集聚能力在2011—2017 年间均位于0.790 左右,一直处于陕西各市首位,表现出强水平的要素集聚能力。同时其要素集聚能力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从2011 年的0.792 增加到2017 年的0.811,增长幅度达2.344%。其原因可能在于:一方面,西安作为西北地区的综合交通枢纽、物流中心、经济贸易中心的地位逐渐凸显,人力资本、创新、金融等资源要素不断向西安集聚;另一方面,陕西“三个经济”的发展策略,从基础设施建设、招商引资等多个方面在近些年更加有力地助推了西安对资源要素的集聚。咸阳各年综合要素集聚能力均位于陕西第2 位,但远低于首位西安,2011—2017 年平均值达0.339,体现为中等水平的要素集聚能力。在时间趋势上,呈现先下上升(2011—2013 年)后下降(2013—2017 年)的阶段性趋势,且2017 年相对于2016 年下降明显,从2016 年的 0.339 下降为 2017 年的 0.327。2017 年,西咸新区的规划调整是咸阳要素集聚能力显著下降的重要原因。而其余8 个地市综合要素集聚能力普遍位于0.20~0.30,体现为较弱水平。另外,在均值上位于后三位的分别为安康(0.241)、铜川(0.220)和商洛(0.203),其中,安康的要素集聚能力在近些年有较为明显的增加,排名从2011 年的第8 位上升为第6 位;铜川和商洛一直位于陕西各市的倒数2 位。另外,汉中2011—2016年均位于第7 位,而2017 年后退成为第8 位。

表1 2011—2017 年各市要素集聚能力得分及其排序

可以看出,陕西各市在要素集聚力上呈现明显的差异性,在空间上呈现中心城市要素集聚能力明显的“一枝独秀”格局,即以西安为首位的“单级”发展模式,且这一格局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并在不断强化。同时,该种格局通过“空间剥夺”导致了周边地区的要素集聚能力相对较弱,抑制了周边城市的发展。

(二)区域发展非均衡状态及空间极化分析

1.整体非均衡及空间极化特性。为探究区域发展的非均衡和空间极化特征,本文测度了2011—2017 年陕西区域发展整体基尼系数和崔—王指数。结果表明,从基尼系数来看,2011—2017 年陕西省各市基尼系数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其中,2011 年为0.824,2014 年为0.831,2017 年达到0.860,说明陕西各市间的差异性在不断加剧,而且差异性显著。且在阶段上,2011—2014年陕西区域发展的空间差异上升较慢,而2014—2017年上升速度较快,呈现一定的阶段特征。究其原因在于,陕西省南北跨度较大,各市经济基础、产业特色、交通便利程度、科教资源等方面差距明显。如:从产业特色上来说,榆林矿产资源丰富,具有先进的能源化工产业链,以能源化工为优势产业;延安市经济结构单一,工业以石油天然气为主;汉中农业占比较大,旅游业资源丰厚,第三产业发展较好。从交通密度来说,2018 年,咸阳单位国土面积公路交通网密度为1.708km/km,而延安市单位国土面积公路交通网密度仅为0.491km/ km。另外,随着2013 年“一带一路”倡议、“三个经济”等发展战略、政策的提出,西安乃至关中平原城市群发展优势及支持力度进一步加大,进而加深了地区间的差异性,导致非均衡程度的快速上升。此外,从崔—王指数来看,2011—2015 年呈现上升趋势,从2011 年的0.408上升为2015 年的0.487,而2016—2017 年呈现下降趋势,相对于2015 年下降了0.021,即陕西省区域发展呈现较强的空间极化现象,且空间极化的程度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变动规律。

2.次级区域非均衡及空间极化特性。为探究不同次级区域的空间非均衡特性,本文将陕西划分为陕北、关中、陕南三大区域,分别测度其基尼系数和崔—王系数。结果表明:第一,陕北的基尼系数普遍位于0.3~0.4 之间,而陕南的基尼系数普遍位于0.2~0.3 之间,按照联合国有关组织对基尼系数的规定,陕北地区延安市和榆林市区域发展位于相对合理的非均衡状态,而陕南地区位于比较平均的非均衡状态。但是,关中地区的基尼系数普遍位于0.7~0.8 之间,说明该地区差距悬殊。第二,整体上来说,2011—2017 年陕南的基尼系数普遍小于陕北的基尼系数,陕南和陕北的基尼系数均小于关中地区,说明在空间差异上,关中地区非均衡程度最大,陕北地区次之,陕南地区非均衡程度最弱。其原因在于,陕北地区的延安和榆林虽同属于黄土高原,但两者经济结构、矿产资源、产业特色、人口密度等方面均存在明显差异;而汉中、商洛和安康同属秦岭以南,工业发展均薄弱,均为绿色循环经济为地区主要特色,社会经济特色趋同性较多;第三,陕北和陕南地区崔—王指数均小于0.02,且整体上均呈现下降趋势,该类地区空间极化现象较弱,且空间极化现象逐渐消散,其原因在于该类区域并未形成明显的中心城市,空间集聚现象不明显。第四,关中地区崔—王指数普遍位于0.4附近,说明该区域空间极化现象尤为显著;且结果表明2011—2017年整体上呈现加强的趋势,但体现为2011—2015 年持续恶化,2015—2017 年有所改善的阶段性特征。此外,为探究陕西空间极化现象的根源,同时计算了西安以外地区的基尼系数和崔—王指数,可以看出,基尼系数相对于陕西基尼系数有着明显的降低,但依然呈现较高的水平,地区间相互差距较大。而崔—王指数显示西安以外地区的空间极化程度仅在0.02~0.04 之间,对比关中地区崔—王指数可以发现,关中乃至陕西的空间极化现象较强的主要原因是陕西“一枝独秀”的独特发展格局,即经济基础良好、科技科教资源雄厚、交通便利的西安发展愈加具有优势,而其余地区趋向于低水平。但需要说明的是,在关中地区协同创新发展规划、新型城镇化等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作用下,近两年关中地区及陕西的空间极化程度也在逐渐降低。

三、结论和讨论

本文中基于包含人口、金融、科技创新等几个方面的城市要素集聚能力,采用基尼系数和崔—王指数对陕西省10 个地级市区域发展的非均衡程度及其空间极化程度进行了测度,评价了其时空特征。研究发现,首先,2011—2017 年陕西要素集聚能力存在明显的非均衡特征,西安位于首位,要素集聚能力不断增强,同时远远大于其他地区,以西安市为中心的“单级”发展模式越发凸显,同时在时间上,该格局已经形成“惯性”,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其次,陕西区域发展存在明显的空间非均衡特性或者差异性,且其程度在2011—2017 年呈现逐渐增强的趋势。同时,在区域上表现为:关中差异性最大,陕北次之,陕南差异性最小。具体来说,陕北地区体现为相对合理的非均衡状态,陕南地区体现为比较平均的非均衡状态,而关中地区体现为差距悬殊的非均衡状态。最后,陕西和关中地区存在明显的空间极化特征,西安市“一枝独秀”的独特格局是陕西空间极化现象的主导力量。另外,陕北和陕南地区空间极化现象较弱,且其程度呈现不断降低的趋势;而关中地区的空间极化程度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

对此,为推动陕西省区域协调发展,应着力关注以下方面:第一,通过构建投融资贡献平台、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等手段,消除关中、陕北和陕南互联互通、要素自由流动障碍及要素垄断,以助推具有资源禀赋优势地区、特色产业地区发展,弱化空间极化特征;第二,依据陕北能源产业、陕南循环经济产业特色,加强陕北、陕南和关中地区的产业互动、经济关联,以西安国家中心城市建设为契机,充分发挥西安对关中平原城市群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辐射作用,带动区域协同发展。

猜你喜欢

陕南极化基尼系数
活跃在高考中的一个恒等式
极化雷达导引头干扰技术研究
尴尬的陕南
陕南民歌艺术生存状态分析与研究
极低场核磁共振成像系统中预极化线圈的设计
极低场核磁共振成像系统中预极化线圈的设计
文化生态视角下的陕南民歌保护与创新研究
极化恒等式在向量数量积中的运用
基尼系数
基尼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