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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方式研究

2022-10-17孙永刚

广西教育·D版 2022年9期
关键词:房址新石器哈克

张 颖,孙永刚

(赤峰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内蒙古 赤峰 024000)

呼伦贝尔地区位于内蒙古东北部,大兴安岭西麓,北和西北以额尔古纳河为界,与俄罗斯相望,西至西南与蒙古国接壤,区域内河流纵横,大兴安岭纵贯南北[1]。 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虽材料不甚丰富,但文化特征突出,具有自身区域特色,具备划分为独立文化区的条件,故相关研究称之为呼伦贝尔地区[2]或海拉尔河流域[3]。依据出土遗存辨析,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目前仅辨明4 种,分别是哈克一期遗存(距今9000—8 000年)、辉河水坝一期遗存(距今8000—7500年)、哈克文化(距今6000—5000年)和辉河水坝二期遗存(距今5000—4000年),初步建立起了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文化序列[4]。 典型遗址有哈克遗址[5]、辉河水坝遗址[6]、呼和诺尔[7]与铜钵好赉遗址[8]等。 目前呼伦贝尔地区经过正式发掘的遗址仅有哈克和辉河水坝遗址,其年代较为明确,出土材料比较丰富,故本文将以哈克遗址与辉河水坝遗址为主要研究对象,从气候环境、聚落形态、生产生活工具、动植物遗存等对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方式进行综合研究。

一、气候环境

史前时期人类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的发展和文化的演变受到气候与环境的制约。根据古环境研究,距今约1 万年左右,第四纪更新世大冰期的最后一次亚冰期结束,进入全新世。此时,冰川退缩,海平面回升,温暖湿润的气候与环境适宜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呼伦贝尔地区地处半湿润向半干旱过渡区,以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为主,气温普遍偏低,地势自东南向西北微倾,地面切割微弱,丘陵和大小浅盆地交错分布[9],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自然生态区。该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多分布于河湖两岸。 目前为止,已有部分学者利用孢粉、沉积物、碳酸钙含量、动植物遗存等方面的资料,对呼伦贝尔地区全新世以来的环境变化进行综合研究, 积累了一系列数据,取得了一系列成果。综合哈克、辉河水坝两个遗址的孢粉、沉积层及动植物遗存的记录,呼伦贝尔地区全新世的环境演变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全新世早期温凉阶段(9—8kaBP)、中期暖湿阶段(8—5.0kaBP)和晚期干凉阶段(5.0—4.0kaBP)。

全新世早期呼伦贝尔地区呈现温凉干冷的气候特点, 这一时期沉积内土层粒度进一步变细,颜色由浅变深,人类活动强度逐渐增加,腐殖质含量逐渐增多,孢粉浓度逐渐增长,表明这时期该地区整体环境逐渐好转,形成了河湾半岛类型的地理环境。 出土动物遗存多属于森林草原动物群,孢粉浓度表明该地区以草本植物花粉为主,且组合关系也显示出冷凉干旱地区的特点[10],但植被繁盛,形成以草本植物为主,灌木和高大乔木为辅的稀树灌木草原生态环境[11]。 周围分布湖泊,湿地沼泽等,吸引了大量的夏候鸟来此栖息。

全新世中期大暖期阶段整体呈现温暖湿润的气候环境,具体来看,又可以分为早晚两个阶段:早期(8.0—7.5kaBP)的温暖湿润阶段,这一时期气候逐渐转暖,湖泊收缩,从而形成宽阔水域沿岸,优越的气候与环境促进了植物的繁茂及动物种类增长[12],为人类生产生活提供了适宜的条件; 晚期(6.0—5.0kaBP)为气候波动阶段,这一阶段在承继着前一阶段暖湿气候特点的同时出现若干寒冷事件和灾害事件,落叶阔叶林减少,寒温性和温性针叶树种增加,海面下降。根据沙漠古环境研究显示,全新世时期部分地区环境已经开始转好并发育古土壤,至全新世中期成壤作用增强[13]。 总体而言,这一时期前段气候较为温暖湿润,沙地收缩,但在5.5kaBP出现强降温事件,干冷的气候影响了人类对生业方式的选择。

全新世晚期,气候相对干旱,水域面积进一步缩小,呈较为宽阔的河面,气候向干旱转变导致植被相对凋零和动物种属相对减少。人类的参与和长期的渔猎、狩猎及采集、驯养家畜活动的日益扩大,加速了区域自然生态环境向相反方向的演化进程[14]。

综合上述研究,自全新世以来,呼伦贝尔地区气候与环境发生过几次大的变化。早期多以温凉干旱为主,湖泊河流纵横,动植物资源丰富,草原植被景观为中国北方先民们提供了赖以生存的自然条件;中期气温回升,但略有波动,温暖湿润的气候促使植被繁盛和动物种属增多;晚期气候逐渐转为干旱,植被资源凋零从而导致动物种属减少。 适宜的气候环境,促使植物资源繁茂,同时临近河湖沿岸,不仅便于人们日常用水,也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水产资源。 因此,适宜的气候环境和紧邻水源的地理位置为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先民从事渔猎采集经济创造了条件。

二、聚落形态

呼伦贝尔地区发现的新石器时代遗迹较少,迄今为止仅发掘哈克遗址及辉河水坝遗址两处。哈克遗址位于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哈克镇哈克村,海拉尔河左岸,其中哈克一期遗存为呼伦贝尔地区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存,该文化遗址点目前仅有哈克遗址一处。 发现有房址、灰坑、墓葬和祭祀等遗存。 房址仅有一处,面积为56.08 平方米,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 其内或周围分布数量较多的柱洞,平地起建。 房屋中部为人工堆砌的沙坑;西部发现一处高出地面的土台, 推测应作为土炕居住使用;东部两个柱洞,应为门柱,门柱间发现一处灰烬堆积,灰烬内较纯净,未发现任何遗物,可能为驱散野兽及取暖使用。房址活动面较厚,包含有大量蚌壳,房址内还出土大量细石器及穿孔骨板等。根据房址面积及出土遗物推测, 该房址不仅仅作为居住使用,还应是聚落内举行公共活动, 制作生产工具的场所。灰坑多分布于房址周围,大多作为垃圾坑使用,少部分可能用作储藏窖穴。 墓葬为平地掩埋,不见墓穴,二次葬,可分为单人葬及合葬墓,遗骨皆不完整。 随葬器物较少,仅出土少量陶片、细石器、动物骨骼等,玉器仅在M3 头骨下发现一件。M4 设有祭祀坑,坑内放置动物骨骼、石片及小砾石等。除生活居址外,还发现一处祭祀遗址,平面呈圆形,内置有摆放整齐的动物骨骼,其肩胛骨上留有钻孔。 出土的象牙人面雕像和使用玉器随葬表明社会已进入对神灵及祖先崇拜的社会阶段。

辉河水坝遗址位于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旗辉河水坝北侧的冲积台地上。对新石器时代遗迹的层位和包含物进行分析后辨明该遗址包含两个时期的遗存。 发掘的遗迹有房址、灰坑、墓葬及祭祀遗址等。 辉河水坝一期发现小型房址一座,并未完整揭露,现显露面积为16 平方米[15]。 房址西部密集分布柱洞及板窝, 而东部仅在边缘中部分布柱洞一个,两侧柱洞均向房址中部倾斜。居住面上发现了数量较多的石制品、陶片及一些动物骨骼。 与房址同期发现墓葬一座,为平地掩埋,二次葬,人骨零散,随葬品仅在头部发现陶器残片及柳叶形箭头各一件。

辉河水坝二期遗址发现灰坑一座、篝火遗迹两处。其中灰坑平面近圆形,土色略深,坑内堆积成形的动物骨骼,种属高达15 种,十分密集,其间夹杂少量石叶、石片及陶片,个别的动物骨骼上留有烧炙的痕迹,推测此坑在当时应作为举行活动的祭祀坑使用。两处篝火遗迹,呈圆形或不规则形,其内堆积为黑色,不见炭化木屑,据此推测当时应当合理地利用了植物的秸秆或杂草作为燃料。灰烬内清理出大量鱼骨、鸟骨以及较大型的动物骨骼,应是当时人类食用后的遗骸[16]。堆积内外发现的陶片很少,但密集地分布石片、石叶和石屑等。 根据辉河水坝遗址出土遗迹现象可以发现, 房址构建较为简单,未发现周围与之配套使用的灰坑、窖穴等,且在篝火遗迹内发现大量食用后的动物遗骸,所以推测辉河水坝仅作为短时期生活居址。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发现,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以房址、灰坑、墓葬及祭祀遗址等构成聚落的基本布局。 新石器时代早期既有大型房址,又有与之同期的灰坑、墓葬及稍晚于房址的遗迹。 房屋规模较大,应作为聚落内公共活动场所,人们在其附近举行活动,制作生产工具,表明已形成了一定的定居生活。但聚落规模较小,遗迹堆积较浅,遗迹间不见叠压打破关系,陶器造型简单,制法较为原始,由此推测哈克一期遗存聚落使用时间并不是很长。而辉河水坝遗址房址面积小,搭建简易,遗址周围散布大量细石器,出土大量野生动物遗存,表明这里并不具有长期居址的特点,可能为一处短期居住场所。 总之,在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已形成一定的聚落,但未形成长期且稳定的聚落形态,人们随气候与环境的变迁及逐野生动物群而流动,体现了渔猎经济为主的生业方式。

三、生产生活工具

呼伦贝尔地区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生产生活工具种类丰富,主要包括石器、骨器、蚌器等,以石质工具为主。 石器多为压制,以石叶、石片两类为大宗,打制及磨制较少,且制作较为粗糙。根据用途及功能可以将其分为渔猎工具、食物加工工具、石器加工工具、预制石器工具、砍伐工具、收割工具、掘土工具及生活工具。

哈克遗址出土石质工具数量多,种类丰富(见表1)。 哈克一期遗存以石叶、石刃、刮削器等食物加工工具居多,大体可分为两类。 一类为肉食资源加工工具,如石叶、石刃、刮削器等,其中以石叶最为典型,依据形制可分为长条石叶和窄长条石叶两类,均较为规整,多用于分离动物肢骨、皮肉等,占石质品总数的38.8%。 另一类为植物资源加工工具,如磨盘、磨棒,为配套使用,出土极少,用于碾磨采集的植物资源。预制石器工具多为石核、石片、石条等,其中主要以石片为主,为预制石核及修理时期时产生的剥片,占石质工具总数的35.1%。 石锤、石垫、石砧、端刮器等石器加工工具也有一定数量出土,其中石锤为专门的石器加工工具,其上多留有锤击石器后产生的疤痕。 狩猎工具以石镞为代表,可分为柳叶形和平底三角形两类,虽出土数量少,但制作精良,代表了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早期细石器制作技术的顶峰。这一时期还出土少量的骨制及蚌制生产生活工具。 骨制生产生活工具有骨锥、骨针、骨铲、鱼骨叉等,出土的骨铲留有长期挖掘植物根茎的痕迹。结合出土的用于研磨植物的磨盘及磨棒, 可知采集活动在这一时期占有一定比例。 蚌制生产生活工具仅两件,其中蚌刀应为采集工具,而蚌片可能为制陶工具。

表1 哈克遗址出土石质生产工具统计表

相较而言,出土的哈克文化时期生产工具种类较少,虽然打制石器数量略有增加,但仍以细石器为主。哈克文化出土石镞数量最多,形制多样,是典型的狩猎工具,占石质工具总数的32%。 其次为石叶及刮削器,均占石质工具总数的26%。 石叶分为宽、窄两种,其中宽体石叶器体扁薄,选料及加工均较精致,侧刃锋利,窄体石叶在其他遗址中较为罕见。 而刮削器应是与石叶相互配合,用于刮取动物皮毛及肢骨上的肉屑。 打制石器以石刀数量较多,形制多样,主要作为砍伐工具使用,占石质工具总数的12%。 除砍伐工具外,还出土了少量掘土及收割工具,使用痕迹均十分明显。除石质生产工具外,骨器也有出土,如骨刀及骨梗,但数量极少,仅3件,应作为切割工具使用。 另出土用于佩戴的石管装饰品1 件。

辉河水坝遗址出土石质生产工具共计2654件,以细石器为主,制作技术精湛,以石镞、端刮器、石刀、细石叶工具等为典型(见表2)。 根据“级差型动态分类法”大体可分为制作类型、使用类型、废弃类型三类[17]。 制作类型出土数量最多,可分为石核、石片、细石叶和副产品四大类,占出土石质工具总数的73%,均为生产过程中形成但未经人工使用的石质品。 其次为使用类型,可分为石片工具和石叶工具,占出土石质工具总数的25%。 石片工具以刮削器、凹缺器、琢背小刀及石刀这四类切割工具出土数量最多,这些石器用于切割、肢解、刮取动物肢骨或皮肉;狩猎工具所占比例非常小,仅发现少量石镞及几何形细石器。废弃类型均为因使用造成残损的器物,多为刮削器、锯齿刃器、尖状器、锥钻等残片,占出土石质工具总数的2%。通过对遗址内出土的石器进行微痕观察,在431 件石器中仅发现1件上有明确的加工软性植物类材料的痕迹。由此可见,辉河水坝遗址的先民对于植物资源的利用是十分有限的,其经济模式应以狩猎为主[18]。 通过狩猎获取动物资源,并进行加工处理,应是当时的主要经济活动。 值得注意的是辉河水坝遗址未发现石料、坯材等制备类型,且石核比例很低,推测工匠可能在原料产地先进行初步修整后将预制毛坯带回营地,进而加工成器[19]。 遗址内出土了大量未使用的石质生产工具,结合该遗址石质品出土数量多且类型多样,表明辉河水坝遗址既是一处史前人类居址,也具有石器加工场所的性质。

表2 辉河水坝遗址出土石质生产工具统计表

生产生活工具可以反映出,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方式由多种经济部门构成。生产工具以细石器为主,数量多,使用时间长,且种类丰富,其中镶嵌石叶的骨柄石刃器作为一种专业化复合工具能够为成功、有效地获取和屠宰处理动物资源创造条件,在以狩猎、渔猎为主要生计方式的人群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20]。 石镞制作精良,凹底形石镞最为典型,均显示了当时发达的渔猎经济。此外,还出土少量研磨工具、掘土工具,表明采集是获取野生植物资源的重要方式。哈克遗址出土一定数量的植物采集及加工工具,而辉河水坝遗址用于采集或加工植物工具极少,表明两个遗址采集经济比重略有不同。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方式以狩猎、捕捞为主,辅以采集,至晚期植物采集占比减少。

四、动植物遗存

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出土的动物遗存不多,仅以哈克一期遗存和辉河水坝二期记述较为详尽。 哈克一期遗存出土动物遗存较多,多散布于遗址地层内,部分出土于遗迹中,可鉴定的动物骨骼标本共968 件,最小个体数为33,确认软体动物及鱼类、哺乳类动物共计18 种。哈克一期遗存出土动物骨骼以鱼类数量最多, 但较为破碎,应为食用后剩下的残渣[21]。 其次为鸟类及狐狸,鸟类种属多样,有雕、雉、池鹭、鹬、隼、鸭等,多为夏候鸟,栖息于河流、沼泽及开阔地带。鸟类遗存保存较多相对完整的胫骨及附蹠骨部分,其中较大型涉水鸟类被食用后,将其附蹠骨制作成具有储存功能的圆筒骨器从而继续使用(储藏小型用具,如骨针等)[22]。狍和野兔也有一定数量的出土,而仓鼠等啮齿类出土数量最少。 狐狸和野兔骨骼主要发现于灶坑周围,且其骨骼上未发现火烤痕迹,推测应为获取兽皮而猎取。 其他大中型哺乳动物如马、鹿、牛、猪等出土数量较少,由此可见,相较于凶猛且须大量人力进行捕捉的大中型哺乳动物,人们更倾向于捕捞鱼蚌、鸟类以及攻击性较小的中型鹿科动物,而大中型哺乳动物仅作为肉食资源的补充。除野生动物外,遗址内还出土家狗遗存。根据动物考古学研究,狗是中国最早被驯化的家养动物之一,在史前社会中驯养家狗多用于狩猎及看守家园。哈克一期遗存出土家狗应是用于狩猎。 遗址内软体动物骨骼较少,可鉴定标本共有34 件,三种,均生长于淡水湖泊中。 以无齿蚌数量最多,共29 件,圆顶珠蚌次之,共3 件,珍珠蚌数量较少,且仅为残块。 其中无齿蚌多出土于房址内,无齿蚌体型大而厚,推测应被人们作为制作蚌器的原料而有意带入居址内。遗址内清理出蚌堆一处,应为人们有意堆积而成, 由此说明这一时期捕捞鱼蚌已是当时普遍的生产活动。

哈克一期植物遗存主要通过孢粉分析获取。在属于哈克一期遗存的地层内提取了4 份样品。根据孢粉浓度分析,2—4 号样品中的禾本科花粉均为个体不超过30 微米的野生禾草花粉,2 号样品孢粉浓度最低, 从3 号样品开始孢粉浓度迅速增加。3—5 号样品中,以草本植物花粉占优势,以蒿、菊、藜、百合、禾本、豆科、唇形科为主;其次为蕨类植物孢子,以真蕨纲、蹄盖蕨为主;乔木灌木植物花粉最少,有栎、桦、松、榛、麻黄等,还偶见淡水藻类盘星藻[23]。 根据孢粉分析,推测哈克一期遗存时期可能主要采集草本植物如柳蒿、大籽蒿、豆科、藜等野菜,同时摘取蕨类野菜,并在秋季收集榛果、松子等作为食物资源的补充。在孢粉样品中提取出的禾本科花粉个体很小, 个体均为30 微米左右或以下的野生禾草花粉, 仅在4 号样品中包含1 粒中禾[24],但未能区分是否为栽培作物。

辉河水坝二期遗址中仅在H1 灰坑内堆积了大量的动物骨骼(见表3)。 经鉴定,种属达15 种,多为野生。 出土的动物种类相较于早期略有减少,其中有食草类的马、驴、牛、黄羊、羚羊、羊和兔等,食肉类的狐、狼、獾、狗和猫科动物,杂食类的猪,还有鸟禽类、鱼类和啮齿类动物等。 在部分动物骨骼上留有人工的砸击痕、切割痕,甚至个别的磨痕和钻孔等。 在个别的动物骨骼上留有烧炙的痕迹,应与聚落内某种祭祀有关。

表3 哈克一期遗存出土动物骨骼统计表

通过新石器时代现有的动植物遗存资料可以发现,呼伦贝尔地区春夏季以捕捞鱼蚌、捕捉涉水鸟类为主,同时采集藜、大籽蒿等野菜作为食物资源的补充, 秋冬季节则以狩猎中型的鹿科动物为主,并采摘榛果、松子等坚果作为补充。动物遗存大多为野生种,早期动物种类较为丰富,到晚期略有减少,应与气候与环境的变化有关。 家养动物仅家狗一种。部分动物资源,如狍、鹿、鸟等在被食用后,其骨骼被制作成生产生活工具后继续使用。植物资源均为野生,尚未发现农业作物遗存,由此可见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经济由狩猎、捕捞、采集等多种经济部门构成。

五、结语

本文通过对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气候与环境、聚落形态、生产生活工具、动植物遗存的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均分布于河湖沿岸,气候整体较为适宜,水源充足,森林茂密,动植物资源丰富,为狩猎野兽,捕捞鱼蚌,采集野果等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2.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十分有限,聚落形态不甚清晰。 但大致可以辨明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房屋已不仅仅作为居住使用,可能已经出现两种不同的房屋形制,一类为具有公共活动场所性质的大型房屋,另一种是仅作为居住使用的小型房址。 新石器时代早期可能已出现定居生活,但文化谱系的断裂性突出,渔猎文化明显,未形成长期稳定的聚落形态。

3.呼伦贝尔地区新石器时代生业方式是始终以渔猎采集为主。 人们在其流动范围内以捕捞鱼蚌,捕捉涉水鸟类,狩猎中型鹿科动物为主要肉食资源,同时猎取大中型哺乳动物作为肉食资源的补充,捕捉狐狸、野兔,剥其皮毛以御寒。 采集经济比重较小,以采摘野菜、坚果等野生植物作为食物资源的补充。 基本不见农业生产迹象,由此推测在新石器时代呼伦贝尔地区尚未出现农业生产活动,因而农业在呼伦贝尔地区何时出现有待于今后开展更多的考古工作和综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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