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协同发展基础、困境与路径

陈 鸥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共建“一带一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等区域发展战略,随之《中共中央 国务院 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等一系列文件陆续出台。2020 年1 月,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提出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在西部形成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有助于畅通国内循环、融入国际循环,实现“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的融会贯通、互动发展,推动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新态势。

2020 年4 月,重庆市体育局与四川省体育局共同签署《川渝地区体育公共服务融合发展框架协议》,川渝两地就国家体育旅游示范区、体育公共服务、体育赛事活动、体育设施、体育人才队伍五个方面的内容达成共识。随后《推动成渝双城经济圈建设体彩协同发展战略协议》《成渝地区棋牌项目融合发展的战略合作协议》《成渝两地体育舞蹈战略合作协议》等成渝地区体育协同发展协议签署。四川省各地级市和重庆市各区县体育部门积极融入双城圈建设,开展交流互访、考察学习。重庆市组织召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部分毗邻区县体育局局长座谈会,对体育系统落实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战略进行安排部署。“双城记”首届成渝职业围棋擂台赛、川渝双城田径对抗赛等区域赛事陆续拉开帷幕。紧随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重大战略部署的出台,成渝地区在体育领域的工作交流与融合发展开始快速推进,协同发展意愿已非常明确。目前关于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的研究十分缺乏,通过CNKI 检索篇名包含“成渝”和“体育产业”的期刊仅4 篇(截至2020 年12 月),其中3 篇发表时间都在5 年之前。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这一新的历史背景下,亟需对近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现实基础和主要困境进行梳理,讨论协同发展的路径。

1 区域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理论基础与实践经验

自组织理论中的耗散结构理论认为一个非平衡的开放系统通过与外界不断地交换物质和能量,当某参量变化达到一定阈值时,系统就可能从原来的无序状态形成新的有序结构[1]。协同学理论认为复杂系统的子系统有两种运动趋势,一是内部自发的无序运动,另一种是系统之间的关联引起的有序运动,即协同运动,推动系统自发走向有序[2]。根据以上理论得知,区域体育产业的协同发展应该在各自依托资源禀赋的区域比较优势基础上,建立一个开放系统,加强区域体育产业之间的联系,系统要素间相互作用,实现一定程度地跨区域要素流动,使各个地区充分参与到区域的体育产业分工中来,同时这种参与又将反作用于各地区的比较优势,从而产生协同效应,体育产业系统由无序转变为有序、由低级有序走向高级有序,最终实现区域共赢。

我国各区域体育产业正积极探索、实施协同发展,产业规模持续增长[3],产业质量不断提升[4],产业实现转型升级[5],在合作机制、体育产业基地布局、赛事协同发展、体育场馆协同运营等方面稳步推进[6],体育产业在应对经济增长下行风险、推动区域经济平衡发展发挥着积极作用。但任何区域都面临地理位置、自然禀赋的差异;而地方政府官员考核选拔机制特别关注“政治晋升和政治收益”[7],表现出强烈的增长竞争冲动,在短期利益的驱动下,为了将经济增长更多地留在本地,继而获得“脱颖而出”的政治收益不惜以邻为壑。经济活动的逐利性决定它不受空间界限的桎梏,需要广阔的空间范围来克服资源的稀缺,进行要素的流动,通过市场进行资源的优化配置。这反映出区域利益冲突的客观必然性和区域矛盾化解的可能性。如何突破利益固化藩篱,推动区域内体育产业纵向和横向联系,形成功能互补、分工合理的区域体育产业格局,这也产生了协同发展的需求。

2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内涵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中明确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规划范围,包括重庆市的中心城区及万州、涪陵、綦江、大足、黔江、长寿、江津、合川、永川、南川、璧山、铜梁、潼南、荣昌、梁平、丰都、垫江、忠县等27 个区(县)以及开州、云阳的部分地区,四川省的成都、自贡、泸州、德阳、绵阳(除平武县、北川县)、遂宁、内江、乐山、南充、眉山、宜宾、广安、达州(除万源市)、雅安(除天全县、宝兴县)、资阳等15 个市,总面积18.5 km2。在新的发展战略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是突出重庆、成都两个极核的增长极作用,并带动整个重庆和四川乃至西部地区的发展。结合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实际,同时考量现有体育产业统计数据资料的可获得性,本文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的研究范围界定为重庆市全域38 个区县和四川省全域21 个地级城市。

协同学理论认为系统通过内部协同作用,可形成一定的有序结构或某种有组织性的功能[8]。协同是所有形式的组织一起共事以达成各种目标[9],协同包括两个或多个成员,每个成员都是主角,他们之间存在持久的关系和持续的互动,能提供资源,并对协同成果分担责任[10]。产业协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开放系统,需要丰富的要素配给和环境支持[11]。

区域体育产业的协同是一个包括多个主体的开放系统,通过要素的相互补给、高效整合和优化配置,达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体育产业的目标,应该包含体育产业系统与外部系统的有效协同、区域内不同地域间体育产业的有效协同、体育产业内各子系统的有效协同。本研究重点关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区域内不同地域间体育产业的协同发展。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包含多个地区和体育组织,为实现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目标,需要基于合作共赢理念,按照优势互补原则,结合产业分工要求和资源环境要素,协调各行政区组成的区域,通过协同发展,形成目标同向,促进区域内体育产业的相互补给、高效整合和优化配置。

3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现实基础

3.1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规模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是在成都、重庆两个增长极的带动下推动四川和重庆的发展,在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的讨论中也应该体现成都、重庆的极核作用,为深入了解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现状,结合数据的可得性,将分别对重庆市、四川省、成都市和四川省不含成都的其他地区总体情况进行分析①数据根据《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和增加值数据公告》《重庆市体育产业规模及增加值数据的公告》《四川省体育产业统计公告》《四川体育年鉴》《四川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成都市体育产业专项统计调查报告》等资料整理。。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持续增长。2018 年重庆市体育产业总规模(总产出)为423.99 亿元,四川省体育产业总规模(总产出)为1 163.86 亿元,其中成都市为632.16 亿元,其他地区为531.7 亿元,重庆市、四川省、成都市和四川省不含成都的其他地区增幅分别为16.90%、15.38%、13.27%和17.99%,其中四川省不含成都的其他地区增速最快。但与全国相较,2018 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增幅低于全国增长20.89%的水平。从纵向来看,2015 -2018 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增幅高于全国平均15.9%的水平,重庆市平均增幅为17.28%,成都市平均增幅为17.33%,特别在2017 年成都市体育产业总规模增幅达23.65%,也正是由于前3 年增幅较大,所以在2018 年成都市体育产业增速出现放缓。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对经济贡献增强。2018 年重庆市和四川省体育产业增加值占当地生产总值的比重分别是0.91%和1.02%,较2017 年保持上升趋势,但从比重和增幅上仍然低于全国水平。值得关注的是四川省成都市体育产业占GDP 比重达到1.41%,远超全国平均水平,积极向国内外体育产业发达城市水平靠拢,充分发挥了四川省体育产业发展的“头雁引领”作用。根据《体育强国建设纲要》要求,到2035 年体育产业将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即体育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5%及以上[12],而目前成渝地区离这一目标还有较大距离,未来的提升空间巨大。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占全国比重较低。2018 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为26 579 亿元,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为1 587.85 亿元,两地仅占全国的5.97%,远低于长三角地区占全国比重的32.43%,2017 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为1 371.31 亿元,也仅占全国的6.24%,表明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总规模占全国比重较低,与我国体育产业发展较好区域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

3.2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布局

产业布局与地区所处的自然资源、地理位置、经济基础和社会文化等有关。成渝地区地处我国内陆腹地,具有得天独厚的气候、自然风景和悠久的历史文化资源,是联结欧洲和东南亚市场的陆上经济走廊,具有广阔的开放空间、独特的山川河流资源和较强的增长潜力。据成渝地区体育相关规划和政策,重庆市提出了“一核两带多基地”体育产业布局,四川省于2020 年在原“一极两带三区多园”的布局上优化提出“一极三带五大发展区”的体育产业布局(表1)。成渝两地体育产业布局呈现层级发展的特点,分别以重庆市主城区和成都市作为核心增长极,带动其他市(区)发展,通过跨市(区)产业带、发展区建设,打造具有区域特色的产业聚集。

表1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布局Table 1 The sports industry layout in Chengdu-Chongqing region

由于重庆市的相关政策出台于2016 年前,对区域协同发展的考虑还不充分,而四川省契合“一干多支、五区协同”的区域发展格局对省内的体育产业布局协同发展进行了谋划,但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过程中如何对两地整体性体育产业布局进行整合和优化,目前还没有统一明确的规划,需要重庆市和四川省尽快建立协同机制、共谋发展。

3.3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结构

产业结构是衡量体育产业发展水平的标准之一,目前我国体育产业统计将内部结构分为了体育服务业、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和体育场地设施建设三大板块,分别体现体育服务业、体育制造业和体育建筑业的发展状况。现阶段,我国体育产业结构失衡问题主要体现在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产业规模最大,与发达国家体育服务业比重高存在较大差距[13]。2018 年全国产值最大的仍是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但其比重下降到49.7%,体育服务业比重上升至47.9%。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结构优于全国水平,重庆市体育服务业总产值占69.92%,四川省为69.85%(表2)。

表2 2018 年全国和成渝地区体育产业产值结构Table 2 The output value structure of China and Chengdu-Chongqing region's sports industry in 2018

2018 年全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中体育服务业为6 530 亿元、体育制造业为3 399 亿元、体育建筑业为150 亿元,其中服务业所占比重达到64.8%。成渝地区体育服务业增加值高于全国水平,占体育产业的三分之二以上,其中重庆市为75.76%,四川省为72.94%,成为体育产业增加值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表明成渝地区在相关政策的刺激下,体育市场不断发育,体育产业结构更加优化,逐步向发达国家水平靠拢。

在产业结构研究中,可运用区位商指标分析区域主导专业化部门的状况。区位商是评价区域优势产业基本的分析方法,又称专门化率,可以衡量某一区域要素的空间分布情况,反映某一产业部门的优劣势[14],在实际应用中可以选择产业总产值、产业增加值、产业从业人员、企业数量[15]等进行计算。为了进一步分析成渝地区体育产业专业化优势,本研究通过计算区位商找出本区域在全国具有一定地位的体育优势产业。目前,区域体育产业研究中主要采用了产业总产值[16]、产业从业人员[17]进行计算,能较好地反映该区域体育专业化水平高低,故本文未做修订,借鉴以上方法,区位商的计算公式定义为:

其中,Lij即为区位商,Qij表示i地区第j个体育产业的产值,Qi表示i地区的体育产业总产值,Qj表示全国第j个体育产业的产值,Q表示全国所有体育产业的总产值。当Lij＞1 时,表示i地区第j个体育产业具有专业化优势,反之表示不具备优势。

经测算,重庆市具有专业化优势的产业依次是体育健身休闲活动、体育经纪与代理、广告与会展、表演与设计服务、体育竞赛表演活动、体育场地设施建设、体育传媒与信息服务和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四川省具有专业化优势的产业依次是体育场地设施建设、体育健身休闲活动、体育竞赛表演活动、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其他体育服务和体育传媒与信息服务(表3)。

表3 2018 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区位商Table 3 The location quotient of Chengdu-Chongqing region's sports industry in 2018

整体来看,体育健身休闲活动和体育竞赛表演活动在成渝地区都具有一定优势,且重庆市的比较优势更加明显,在未来发展中应继续关注健身休闲、竞赛表演等核心产业,进一步扩大优势。

3.4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的外部环境

自2020 年1 月,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2021 年1 月,川渝两省市共同批准设立第一个新区——川渝高竹新区,一年间成渝地区的合作发展发生了诸多新变化。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是一个开放系统,政府政策、经济基础、社会发展等密切影响着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推进。

在政府层面,川渝党政部门多次召开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重庆四川党政联席会议,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设立川渝高竹新区、遂潼川渝毗邻地区一体化发展先行区,推出首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产业合作示范园区,川渝两省市将以新区和合作园区等为载体,探索经济区与行政区适度分离改革。在经济区内体育产业将有望跳出行政区由于追逐利益最大化而造成的无序竞争,进行资源的自由流动与要素的优化配置。

相较长三角、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成渝地区经济水平基础相对较弱,但前景可期。成渝地区2020 年GDP 总量为7.35 万亿元,占全国比重7.26%,但其GDP 增速高于全国水平,其中重庆市和成都市作为成渝地区的首位城市,2020年GDP 排名分别位列全国第4 位和第6 位,成为我国西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这为体育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和坚实基础。

随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便捷生活行动方案》公布,以“川渝一盘棋”思维和一体化发展理念,两地在户口迁移、就业社保、教育文化等6 方面实施便捷行动;成渝两地高速公路提升至13 条,高铁动车开行成渝城际1 小时直达列车,重庆和成都两市公交、轨道“一码”通乘,川渝交通更加便捷、群众生活更加便利。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进行“放管服”改革合作,进一步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以上将为成渝地区体育产业互联互通、协同发展提供更大的空间,体育企业有更好的营商环境,体育产业从业人员有更多的就业渠道,群众参与体育运动有更多选择。

4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的主要困境

4.1 体育产业规模双核独大、缺乏层次

目前,成渝地区体育产业整体规模仍然较小,其中重庆市和成都市双核独大,四川其他地区体育产业总值呈现断崖式差距,次级增长极支撑力不强,体育产业层级梯度不合理,双城的辐射功能不明显。成都市通过积极建设世界赛事名城,不断优化环境,加快体育产业发展,2018 年成都市体育产业总规模为632.16 亿元,占到全省的54.32%,而四川省经济实力靠前的绵阳、宜宾、德阳、南充等城市都还未成长为体育产业的重要支撑,重庆市和成都市对成渝双城发展主轴中的资阳、遂宁、内江、永川、涪陵等市(区)的辐射带动作用亦未显现,成渝地区尚未形成中心城市与腹地或周边城市的“极化—扩散”效应。

4.2 体育产业布局与结构发展同质化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布局和产业结构调整主要来自政府部门的产业规划,结合了区域体育产业的发展基础和自然资源的特色,但出现主导产业选择相似,发展方向雷同等问题。重庆市和四川省都提出了建设水上运动产业带和依托山地特色的户外运动产业带的产业布局;产业结构方面,成渝两地具有专业化优势的领域集中在健身休闲活动、体育竞赛表演、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和体育传媒与信息服务四个方面。体育产业布局不合理、结构同质化可能带来成渝区域各地的恶性竞争,导致生产要素流动不畅,无法形成具有竞争力的体育产业集群。

4.3 体育产业区域协同发展机制缺位

重庆市体育局与四川省体育局已签署《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协作协议》等文件,走出了政府牵头搭台合作的步伐,但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关于区域战略统筹、市场一体化发展、区域合作互助等稳固长效的协同发展机制还未建立,政府、中介组织、市场“三元”主体作用还未充分发挥。政府层面应主动发挥引导作用,尽快成立区域协调领导小组、建立联席会议制度、出台协同发展行动计划,通过顶层设计推动两地体育产业协同发展政策、规划、制度等有序实施。目前成渝地区以双城经济圈建设为指导的体育产业中介组织数量还很少,种类不齐全,且多带有“官方色彩”,管理体制不健全,其自律、服务、调节等功能仍有待提升。体育市场在成渝地区体育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还未充分发挥。

4.4 体育产业协同创新不足

创新是实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通过创新驱动体育服务方式变革、实现体育企业技术升级,对于构建现代化的成渝体育产业体系具有重要意义。区域协同创新是指区域内各地区的科研机构、科研人员和科研项目协同合作,打造区域科技创新平台,实现各地区联动发展[18]。高等院校、科研院所是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创新的重要载体,成渝地区拥有40 余所体育人才培养高校、2 个体育科学研究所,他们在体育产业领域联合开展课题研究、专业技术培训、人才流动、成果转化等方面的合作交流还未取得突出成果,两地政府相关部门和企业在协同创新平台建设、体育产业创新项目孵化、资本投入等方面尚无显著成效。

4.5 体育产业协同环境有待优化

当前,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外部系统拥有一定基础,政府出台相关政策支持、经济发展未来可期、川渝两地生活更便捷。但成渝经济圈协同发展中也出现了中央高度重视,省市政府部门极力推动,但基层的社会、企业和个人并不那么积极的情况[19]。虽然成渝两地历史同脉、文化同源,但是由于多年来的行政区划阻隔,必然有一些竞争博弈,也存在市场、生活的壁垒,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一体化,这影响着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的进程。

5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协同发展路径

5.1 建设“双城驱动、轴带发展、极点支撑”的空间发展格局，提升体育产业规模层次

在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发展过程中,要准确把握区域的空间结构和联系特性。近年成渝地区体育产业规模虽然持续保持增长态势,但从区域内各地发展特征来看,呈现重庆和成都“双核独大”的空间形态,导致“中部塌陷”且无次级增长极的格局,按照“成都东进、重庆西扩”的整体发展要求,应充分发挥重庆市中心城区和成都市的“双城驱动”作用,辐射带动成渝主轴线区域、沿江城市带、毗邻县市的体育产业建设,推动成渝两地体育产业东西相向“轴带发展”,积极培育有条件的市州和重点经济区形成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的次级增长极,构建“极点支撑”的空间发展格局。结合成德资眉同城化发展、万达开川渝统筹发展示范区、两江新区、天府新区、东部新区建设,鼓励川渝各区县结合各自特点共建体育产业发展园区,启动一批体育产业协同发展示范项目,实验机制体制改革创新效果。

5.2 构建优势互补、具有巴蜀特色的体育产业体系

要避免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同质化带来的恶性竞争,应积极推动两地体育产业积聚成群,以产业布局和产业结构的整体优化促进功能整体提升,以经济区取代行政区,体现各自优势特色,实现优势互补与融合发展,进行差异化的体育产业布局,特别是非双核城市的发展定位,通过分工协作形成上下游联动的体育产业集群,建设具有巴蜀特色的体育产业体系。例如重庆和成都是两大电竞城市,电竞城市发展指数分列全国第三和第四,拥有高水平的选手、俱乐部、赛事和场馆,以及有影响力的游戏研发和运营公司。成渝两地应强强联合,打造富有巴蜀特色的电竞赛事品牌,在全国甚至全球范围内吸纳集聚电竞产业要素资源,通过头部企业和重大赛事协同延长产业链,形成游戏研发、赛事运营、俱乐部、内容制作、赛事传播等上中下游联动的体育产业集群。

5.3 超越地方利益，建立川渝政府牵头、中介组织参与、体育市场主导的协同机制

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涉及多方利益,需要强有力的机制保障其推进和运行,转变思维达成协同共识,形成破除去行政区划后的秩序规则以及推进共建共享的产业环境。在意识上要开放思维、创新理念,积极借鉴国际和国内体育产业协同发展先进经验,尽快建立超越地方利益并具有调控能力的成渝地区体育协同发展领导组织和多维协商机制,协调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发展涉及的相关部门,推动实行联席会议制度,在已有合作框架下,共同制定科学合理的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协议和行动计划,充分发挥政府、中介组织、市场的作用,落实具体任务和完成路线。推进成渝各区域横向协调和产业链纵向协调,建立体育产业信息交流平台,培育生产要素自由流动的区域体育产业大市场,实现体育资源的流动与优化配置,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

5.4 培育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创新动力源泉，提高体育产业发展质量

成渝地区要建立具有竞争力的体育产业体系,实现高质量发展,归根到底是创新能力的竞争。在建设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背景下,体育产业应主动与数字经济、生命健康、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相结合,增强协同创新发展能力,研发互联网体育产品、运动康复产品、新材料体育器材与装备等新产品、新业态,提升科学技术对体育产业增长的贡献率。统筹开展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博览会、体育产业发展论坛、人才智库战略联盟等创新成果交流平台。在体育创新人才培育上,不仅要重视高等院校体育专业人才的培养,还可以结合四川大学、重庆大学、电子科技大学等高校院所的高新技术研发能力,联合培养既懂科技又懂体育的复合型体育创新创业人才;建立多方位体育产业人才激励制度,支持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联合共建产学研体育产业技术协同创新中心,为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创新持续提供动力源泉。

5.5 优化体育产业发展环境，通过政策梯度保障协同发展

根据路径依赖效应,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发展过程中各地区初始选择的发展路径与当地当时的产业基础、人文地理较适应,在之后的发展进程中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导致体育产业发展方式被锁定,要转变现有的发展方式必然会造成一定的利益冲突。新经济地理学认为导致区域难以协同发展的核心因素是可流动的生产要素不断从落后地区流向发达地区,区位优势持续强化并造成循环累积[20]。重庆市和成都市体育产业在成渝地区“双核独大”,造成体育场馆、优质赛事、高端人才等资源继续高度聚集的虹吸效应,不利于周边市区的协同发展。要解决以上问题需要通过适当的政策梯度,打破地方保护主义造成的市场分割,分地区分层次转变发展方式,营造良好的体育产业发展环境,保障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的协同发展。根据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发展现状,构建发达地区、潜力地区、落后地区差别化的体育产业政策、人力资源政策、金融政策、利益补偿政策等,建立科学的监督评价机制,实现资本、技术、人才和信息等在区域间合理流动。可以引导重庆市中心城区和成都市积极发展体育产业的核心运动项目产业,推进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等向其他符合条件的地区转移;设立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专项资金,采取项目补贴、奖励等方式支持区域品牌赛事举办、基地建设、人才培养等。

6 结语

区域体育产业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不仅是增长方式的转变,也是区域体育体制改革和机制转换的过程。根据成渝地区体育产业现有基础和发展阶段,要在西部形成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需进一步加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体育产业的协同发展。由于成渝地区各市州区县的体育统计数据极其缺乏,本研究无法深入地对同城化发展地区、渝东北川东北一体化地区、川南渝西融合发展地区等进行讨论,进而分析中部塌陷地区、欠发达地区、缺乏优势地区不同的协同发展路径;其次对于体育产业的微观活动和微观行为,例如体育企业的选址、集群中的体育企业行为、体育企业的创新等问题的关注应更加重视和深入。因此,未来可以关注问题区域和微观主体的研究,进行更加细致地讨论并提出建议,不断提高成渝地区体育产业协同发展水平,最终实现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过程中贡献体育产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