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美军南海三大异动

邓小荣

南海本无事，航行亦无忧，但美海军频繁出动舰艇至南海巡航、侦察和演练，打着航行安全的旗号挑动国际社会的敏感神经。可以说，亚太局势的每一次波动都会在南海激起涟漪，而南海局势的每一次动荡必然冲击亚太安全稳定。

在8月初美众议长佩洛西窜访台湾地区前后，美海军舰队就在南海及周边海域上演了一出大范围机动和预置护驾的大戏。而在美军两艘巡洋舰穿越台湾海峡的8月下旬，载着约20架F-35B隐形舰载机的美军“准航母”—“的黎波里”号两栖攻击舰，又来到南海南部转悠。此前的7月，“里根”号航母刚在南海停留了两周左右。

近年来，特别是美国战略回归大国竞争以来，美军至南海活动的舰艇数量大幅增加，且行动不同于以往，呈现多重特征。

水面高调与水下隐秘同步

美海军对其舰艇至南海活动，尤其是开展所谓“航行自由”行动，通常都在第一时间发声并进行炒作。水面上看得见的舰艇非常高调，但水下看不见的潜艇则十分隐秘。通过水下水面阴阳两手，美海军虚虚实实，搅动南海局势。

在水面，美海军俨然把南海当成了“跑马场”，从航空母舰、两栖攻击舰、导弹巡洋舰、驱逐舰、濒海战斗舰到各种后勤支援舰船，常年穿梭于此，还时常冲闯我西沙和南沙岛礁区域，将霸权行径发挥到极致。

“航行自由”行动是美国政府1979年制定的一项外交和军事计划，旨在防止沿海国家的“过度海洋主张”挑战美国的海洋霸主地位。在过去，美国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动并不比在其他地区开展的类似行动惹眼，但自奥巴马政府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以来，“航行自由”行动升级，强度增大；到特朗普政府“印太战略”出笼后，美国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动更加猖狂，并演变成全球围观的对华施压行动。

自2015年以来，美军舰艇闯岛式“航行自由”行动递增，且时机愈加敏感，多在我国重大节日前后。其中，2015—2018年每年都在5次之内，2019年上升至8次，2020年达到最高值9次。2021财年，美海军对全球26个国家和地区开展37次“航行自由”行动，但因为新冠疫情等因素，在南海仅实施了5次闯岛式“航行自由”行动。但这显然不是趋势，2022年肯定会超越。

在水下，美海军2016年4月透露将关注点放在水面之下，称核潜艇将广泛部署在太平洋地区，特别是南海。不过，潜艇是“沉默的力量”，外界不知道它们在哪儿、有多少。如果不是“康涅狄格”号核潜艇意外“翻船”，迄今都不可能掀开美国核潜艇在南海潜行的冰山一角。

2021年10月2日，美国海狼级攻击核潜艇“康涅狄格”号在南海与水下不明物体发生碰撞，受损严重，被迫上浮，以水面状态缓慢航行，于10月8日抵达关岛，后在水面舰艇护航下回到美国西海岸。

根据卫星图像，“康涅狄格”号10月3日在西沙东南约48.7海里处以水面状态航行，由此前推航迹，判断其发生事故的位置可能在海南岛东部与西沙东部之间的海域。

潜艇是“沉默的力量”，外界不知道它们在哪儿、有多少。如果不是“康涅狄格”号核潜艇意外“翻船”，迄今都不可能掀开美国核潜艇在南海潜行的冰山一角。

事发后，五角大楼对事故原因闭口不提，且对潜艇受损状态高度保密，甚至禁止无关人员接近该潜艇。美国在调查整整一个月之后才公布事故原因，指出潜艇撞上的是南海海底一个未知的海底山脉。不过，公开的调查文本已被涂抹得面目全非，出事时潜艇在哪儿、在干什么，为什么撞上海底山脉，是否有核泄露等等，人们关心的问题一个都没有交待。

开源情报显示，除“康涅狄格”号外，2021年美海军还有10艘攻击型核潜艇出现在南海及其周边海域，包括由战略核潜艇改装而来、装载154枚“战斧”巡航导弹的“俄亥俄”号核潜艇。

此外，美海军还常在南海投放无人潜航器。2021年7月，“基德”号导弹驱逐舰和“塔尔萨”号濒海战斗舰组成“水面行动群”在南海行动期间，就投放和回收了可潜深100米的“剑鱼”无人潜航器。

动态部署与常态蹲守兼顾

“动态力量部署”是美国近年来提出的作战部署原则，着重用于南海方向的舰艇活动，即打破原来的“舰艇定期巡航南海、航线相对固定、在南海长时间部署待机”模式，转变为部署时机不定、活动时长缩短但频次增加，以及实战性增强等，以达成神出鬼没的威吓效果。

这是美国航母、两栖攻击舰及巡洋舰、驱逐舰等大型作战舰艇的行动样式。特种任务船仍采用蹲守及长时间在某一海域游弋的行动模式，以完成特殊性质的任务。

2018年1月，特朗普政府发布《美国国防战略》，提出“动态力量部署”战略，试图从根本上改变美军应对危机的力量方式，增强作战弹性。它要求在维持应对大规模作战之基本战力的前提下，以全球化后勤保障体系为依托，灵活预置适当规模的联合作战力量，以战略上的可预测性和战术上的不可预测性，为己方战略决策者提供更好选项。

时任国防部长马蒂斯，以航母编队的部署运用打了一个比方：航母部署周期通常為36个月，传统部署模式就像定期航班那样固定，把其未来3年的部署地、时间、时长等都罗列清楚，按部就班执行就可以了；动态部署则具有不可预测性、敏捷性和主动性，完全是无规则和灵活安排的。“今天我们有3艘航母部署在南海，两周后，南海只有一艘，另外两艘到了印度洋。”

近年来，美海军舰艇正是遵循这一战略，大幅度调整在南海的活动部署，航母打击群尤其如此，主要表现为快进快出/“快打快撤”，频次增加，屡次上演“回马枪”，双航母、三航母，甚至与大型两栖攻击舰组成四航母/准航母编队的概率明显增多，彻底颠覆了原有航母部署模式。

2021年，美国4个航母打击群（“罗斯福”号、“尼米兹”号、“里根”号、“卡尔·文森”号）累计10次进出南海，较往年三四次的活动强度急剧攀升；航母打击群在南海活动时间都不长，短的四五天，长则10天左右，随机性增强；而且，航母行动的突然性增加，规律性则降低，经常出现航母离开南海后旋即返回南海的现象。

例如，去年10月24日至11月7日，“卡尔·文森”号航母十余天内两进两出南海，疑似在演练针对南沙群岛的迂回包抄战术。今年1月，“卡尔·文森”号和“林肯”号航母又进入南海演练双航母作战，但因前者一架F-35C战机在着舰时坠海而草草收兵。

大型舰艇来去如风，但南海并非真空，美海军还在南海常年部署濒海战斗舰“坐镇”。自2013年4月开始，美国通过定期轮换方式在新加坡部署一至两艘濒海战斗舰，扼守马六甲海峡东口，且活跃在南海，参与巡航、警戒及与周边国家开展联合演练等行动。

据开源情报推断，海南岛、西沙和巴士海峡之间的三角海空域，已成为美军反潜兵力活动频繁的地区。除反潜巡逻机频繁光顾外，美海军还常态化在此保持一到两艘侦察船，“胜利”号和“忠诚”号海洋监测船、“无瑕”号音响测定船，都是常客。这些侦察船像幽灵般现身于此，且一待就是一个月以上，可利用拖曳线列阵声呐收集水声数据，测绘海底地形和制作海图，还能直接探测潜艇噪声，分析噪声特性、记录音纹，危害性极大。

单枪匹马与拉帮结派并行

尽管美军家大业大，但由于身陷多个战场，且还必须在北大西洋、黑海、波斯湾多地与俄罗斯、伊朗较劲，费力费事，因此从2015年开始就一再呼吁、敦促甚至是威逼盟友、合作伙伴派出舰只，参与南海联合巡航。

特朗普和拜登两届政府先后公布“印太战略”，均把与盟友和伙伴的紧密合作视为“印太战略”成功的关键因素。在美国要求下，亚太地区的澳大利亚和日本，印度洋地区的印度，包括远在欧美的英国、法国、德国、加拿大等国，相继出动舰船加入美国领衔的“航行自由”行动，串通一气窜入南海显示存在。从美国形单影只到多国群体闹事，如今的南海似乎成了美盟国家舰艇的集体“狂欢之地”，示威者有，好事者有，碰瓷者亦有。

航母打击群尤其如此，主要表现为快进快出/“快打快撤”，频次增加，屡次上演“回马枪”，双航母、三航母，甚至与大型两栖攻击舰组成四航母/准航母编队的概率明显增多，彻底颠覆了原有航母部署模式。

澳大利亚、日本、英国和法国最为积极。澳大利亚一直想做亚太地区的“副警长”，从莫里森政府开始，澳紧随美国视中国为威胁，推进军事战略转向，派出舰机进入南海配合美军行动。为此，澳海军于2017年专门制定“印太奋进”计划，出动由堪培拉级两栖攻击舰率领的舰艇编队，沿印度洋—南海—太平洋航线开展远航，重点是与美海军在南海进行联合行动，包括巡航和演习。

日本海上自卫队开展“印太部署”行动，是以具有准航母性质的“日向”号和“加贺”号直升机母舰为主，常与美航母组成编队，深入南海举行联合演练。

英法则比着看谁更有能力在南海逞强。2018年8月31日，英海军“海神之子”号船坞运输舰非法进入中国西沙群岛领海，被警告驱离，开了美国的盟国舰艇南海“闯岛”的先例。

2019年5月底6月初，法国防长帕利出席在新加坡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演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一个人來的，而是带着‘戴高乐号航母编队来的。”“戴高乐”号通常至地中海和印度洋开展系列访问和演练，进入南海还是首次，但它仅在南海南部转悠了一下就离开了。此外，法国还将以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为首的“圣女贞德”行动扩大化，频繁在南海刷存在感，并在2022年1月出动“绿宝石”号核潜艇至南海活动。

眼见法国航母去南海抢了头彩，英国海军急了，筹划要把更大阵仗的“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战斗群开到南海。2021年6月至11月，“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带着两艘驱逐舰“卫士”号和“钻石”号、两艘护卫舰“肯特”号和“里士满”号，以及综合补给舰和油水补给舰，还包括美海军“沙利文”号驱逐舰、荷兰海军“埃弗森”号护卫舰，组成一个标准打击群赴亚太执行“航母打击-21”部署任务，两度穿航南海。

到了去年10月，美国纠集6国共17艘舰艇，包括“卡尔·文森”号和“里根”号航母、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和日本“加贺”号直升机母舰，在南海举行史无前例的大演习。3艘航母加一艘准航母，以及十余艘导弹巡洋舰、驱逐舰等，声势浩大，很能吸睛。

但南海不是域外国家的游猎地，也不是大国竞争的博弈场。无论美国怎样变着法子在南海制造事端，历史终将证明，它们都只是匆匆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