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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视野下的阿富汗毒品问题应对策略研究

2022-10-11李云鹏

云南警官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罂粟塔利班毒品

李云鹏

(云南警官学院,云南·昆明 650223)

历史上的阿富汗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罂粟种植国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阿富汗国内的毒品问题是能够得到有效控制的。美国在20世纪60~70年代的毒品形势对全球毒品市场产生了严重影响,尤其是直接影响了巴基斯坦、伊朗等国的罂粟种植及鸦片产量(1)二十世纪60年代,美国迎来第二次“吸毒浪潮”。受各种因素的影响,美国国内的吸毒人数猛增,从1964年的6万人到1979年的“经常使用毒品的就有2540万人”,美国国内毒品问题日益严重。美国毒品形势的进一步恶化,从另外一方面也刺激了巴基斯坦、伊朗等国的罂粟种植。,但此时的阿富汗仍未成为毒品泛滥的国家。苏联在1979年对阿富汗的入侵,对阿富汗逐渐转变成为全球鸦片类毒品生产和贩运大国产生了决定性的作用,使阿富汗的毒品问题成为一个地区安全问题。之后,随着塔利班对阿富汗的统治,阿富汗国内的毒品问题不断恶化,阿富汗逐步成为国际恐怖主义的大本营、毒品生产和走私的策源地。当前,阿富汗毒品问题不仅严重阻碍阿富汗国内和平与稳定的实现,而且也给地区安全带来了重大挑战,并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产生消极影响。

一、阿富汗毒品形势

(一)毒品生产

1.鸦片类毒品

迄今为止,阿富汗仍是全球最主要的毒源地之一,鸦片、吗啡、海洛因等鸦片制剂的生产与制造可以说是阿富汗国内最大的非法经济来源。2021年阿富汗鸦片制剂的经济总产值约为18~27亿美元,占阿富汗国内生产总值(GDP)的9%~14%(2)Afghanistan Opium Survey 2021: Cultivation and Production[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istan_Opium_Survey_2021.pdf,2022-03.。

根据UNODC的统计数据,截止到2021年7月底罂粟种植季结束,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约为17.7万公顷(见图1),比2020年减少约4.7万公顷。(3)Afghanistan Opium Survey 2021: Cultivation and Production[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istan_Opium_Survey_2021.pdf,2022-03.阿富汗几乎所有的罂粟种植省份都出现了罂粟种植面积下降的情况,其中,巴德吉斯省和法里亚布省的罂粟种植面积下降幅度最大,分别是78%和63%,巴德吉斯省和法里亚布省罂粟种植面积总共减少2.58万公顷。(4)Afghanistan Opium Survey 2021: Cultivation and Production[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istan_Opium_Survey_2021.pdf,2022-03.

图1 1994~2021年阿富汗罂粟种植情况

从罂粟种植的区域来看,阿富汗2021年的罂粟种植区域多在阿富汗的西南部地区、西部地区和北部地区,西南地区、西部地区、北部地区所种植的罂粟分别占阿富汗全国罂粟种植总量的79%、10%、6%。(5)Afghanistan Opium Survey 2021: Cultivation and Production[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istan_Opium_Survey_2021.pdf,2022-03.2021年阿富汗涉及罂粟种植的省份有23个(见图2),其中,坎大哈省、赫尔曼德省、法拉赫省、乌鲁兹甘省、巴德吉斯省、法里亚布省等省份仍是阿富汗主要的罂粟种植省区。

图2 2021年阿富汗罂粟种植省份

虽然2021年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有所减少,但由于每公顷罂粟田鸦片的产量有所增加,阿富汗2021年潜在的鸦片总产量约为6800吨(见图3),总体上比2020年约增加8%。(6)Afghanistan Opium Survey 2021: Cultivation and Production[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istan_Opium_Survey_2021.pdf,2022-03.6800吨鸦片可转化成270~320吨的高纯度海洛因。但由于在海洛因的生产和贩运环节中存在被各国禁毒执法部门查获的风险,因此,最终进入毒品消费市场的海洛因数量明显低于预估值。

图3 1994~2021年阿富汗潜在的鸦片产量

2.甲基苯丙胺

随着甲基苯丙胺在全球的需求量不断增大,加之目前阿片剂的市场逐渐饱和,从而使得甲基苯丙胺和其他化学合成类毒品的生产规模在阿富汗进一步扩大。近年来,阿富汗的甲基苯丙胺制造量急剧增大,使得阿富汗国内的毒品经济变得越来越复杂。同时,阿富汗甲基苯丙胺制造的不断扩张也增加了对该地区及其他国家的威胁。

在2014~2018年和2019~2021年期间,伊朗、巴基斯坦等国所查获的甲基苯丙胺多源自于阿富汗。并且,2020年阿富汗国内各省查获的甲基苯丙胺的数量,在各省所查获的毒品总量中所占比例较大。从阿富汗国内及与其相邻的伊朗、巴基斯坦等国查获甲基苯丙胺的情况来看,阿富汗的甲基苯丙胺在西亚地区甚至是全球的市场份额占比越来越大。

阿富汗国内甲基苯丙胺的生产主要集中在西部地区(7)Drug Situation in Afghanistan 2021: Latest findings and emerging threats[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data-and-analysis/Afghanistan/Afghanistan_brief_Nov_2021.pdf,2021-11.(见图4),而罂粟的种植主要在西南部地区,这样就可能导致阿富汗国内的甲基苯丙胺经济与鸦片制剂经济同时共生,成为阿富汗的非法经济来源。

图4 2021年阿富汗国内罂粟种植情况(左)和已报告的甲基苯丙胺生产地情况(右)

根据阿富汗禁毒部门的分析数据显示,阿富汗国内贩卖的甲基苯丙胺片剂所含有的甲基苯丙胺含量普遍较低,其中通常还含有咖啡因、扑热息痛、苯海拉明、右美沙芬等成分;甲基苯丙胺晶体的纯度相对较高,最高可达90%以上。

以亚洲国家为例,大多数亚洲国家甲基苯丙胺的生产多以伪麻黄碱或麻黄碱为制毒前体。但来自阿富汗的数据表明,阿富汗生产甲基苯丙胺的制毒前体,已经从进口的非处方伪麻黄碱制剂转向其国内生长的野生麻黄植物。阿富汗国内的野生麻黄植物因其体积庞大可能不适合大规模的甲基苯丙胺生产,因此,阿富汗国内制造甲基苯丙胺的前体可能会再次发生改变,这也将导致走私进入阿富汗的制毒物品发生变化。

(二)毒品贩运

1.总体趋势

阿富汗鸦片类毒品制贩链条中,获利最多的环节是将鸦片和海洛因走私贩运至欧洲国家,进行毒品消费。2020年,阿富汗的鸦片产量约占全球鸦片总产量的85%,阿富汗为伊朗、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巴基斯坦等邻国及欧洲、北美地区(尤其是加拿大)、大洋洲、近东和中东、南亚、非洲等毒品消费市场大量供应海洛因。阿富汗的阿片剂约供应全球阿片剂总用户的80%、约2500万用户。COVID-19在全球范围内无情肆虐近两年半之后,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对全球毒品市场的动态影响致使阿富汗阿片剂市场发生变化,阿富汗阿片剂的贩运以及全球海洛因、鸦片的使用已发生根本性变革。由于海洛因全球供应的短缺,部分滥用海洛因的人群可能会转向使用芬太尼、丁丙诺啡等其他阿片类药物,甚至会出现苯丙胺类兴奋剂和NPS的使用情况。

2019~2021年期间,阿富汗邻国伊朗、巴基斯坦以及中亚和外高加索(阿塞拜疆、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欧洲的捷克和法国、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南亚的斯里兰卡、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所查获的甲基苯丙胺部分源自于阿富汗。2020~2021年期间,阿富汗海洛因、甲基苯丙胺的全球发货量和各国查获来自阿富汗的海洛因和甲基苯丙胺的数量都在增加。从2021年起,印度洋或阿拉伯海查获的来自阿富汗的海洛因有所增加。阿富汗现已建立起的全球海洛因贩运网络,很可能将阿富汗国内生产的阿片剂和甲基苯丙胺同时推向各大洲。

在西亚、近东和中东、中欧、东欧、西欧以及中亚和高加索地区,均发现有原产于阿富汗的大麻树脂。然而,由于不同地区毒品消费市场对大麻树脂的需求不同,阿富汗的大麻树脂走私进入西南亚以外其他亚洲国家的情形相对较少。

2.毒品贩运主要路线

把毒品从生产地走私贩运至各国毒品消费市场,需要成熟的贩毒网络及安全的贩毒路线。一些贩毒路线因毒品消费地位置靠近毒品生产地而逐渐发展起来,而另外一些贩毒路线则与贩毒风险低、毒品利润高、物流快捷等有关。

当前,阿富汗的毒品被走私贩运至除拉丁美洲以外的世界各地。阿富汗的毒品走私贩运路线主要有西部路线、北部路线和南部路线三条。西部路线是通过伊朗、土耳其到达欧洲的毒品走私贩运路线,北部路线主要将毒品向俄罗斯及其周边国家进行走私贩运,南部线路主要将毒品走私贩运至亚洲、非洲以及西欧和中欧。从2021年全球查获阿富汗毒品的情况看,阿富汗毒品的贩运活动向东、向南进一步加剧。

(1)西部路线(俗称“巴尔干路线”)。 巴尔干路线(阿富汗—伊朗—土耳其—巴尔干地区—欧洲,)历来是阿富汗海洛因走私贩运的经典路线。但近年来有迹象表明,巴尔干路线的毒品走私贩运趋势略微有所弱化,海洛因向南渗透的趋势更为明显。

(2)北部路线。北部路线主要将毒品供应给俄罗斯,而中亚国家则构成北部路线沿途较小的毒品消费市场或毒品过境国。北部路线具体又分成三条。东北路线: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中央路线: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西北路线:阿富汗—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俄罗斯。2011~2015年期间,每年约有42.5~74.5吨的高纯度海洛因从阿富汗进入北部路线(8)Afghan Opiate Trafficking along the Northern Route[J/OL].UNODC,https://www.unodc.org/documents/rpanc/Publications/other_publications/NR_Report_02.07.18_web.pdf,2018-06.。尽管塔利班2021年8月执政以来致力于打击阿富汗的毒品生产,但阿富汗毒品沿北部路线流向中亚国家的情况仍十分突出。北部路线是陆路通道,其毒品走私贩运活动主要通过私家轿车、大货车或火车进行。

(3)南部路线。与主要致力于供应单一毒品消费市场的西部路线或北部路线不同,南部路线(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东非—西非—欧洲,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南亚、东南亚、大洋洲,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中东)服务于亚洲、非洲以及西欧和中欧等多个不同的毒品消费市场。伊朗和巴基斯坦的地理位置,决定其成为沿南部路线走私贩运阿富汗毒品的主要中转站和集散地,这是世界毒品市场变化的结果。此外,南部路线严重依赖于海上走私贩运。因此,更多的国际贩毒集团将海上毒品走私贩运活动,融入到全球商品的海上物流活动中。

(三)毒品滥用

2022年1月1日,阿富汗代理公共卫生部长阿卜杜勒·巴里·奥马尔在有关阿富汗国内公共卫生情况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阿富汗目前约有350万吸毒人员,约占阿富汗3900万总人口的9%(9)齐倩.阿富汗官员:全国近10%人口吸毒,每天花3美元购买毒品[J/OL].百度,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0828584311818568&wfr=spider&for=pc.htm,2022-01-02.。阿富汗毒品滥用问题相当普遍,农村的吸毒人数明显多于城市的吸毒人数,并且,妇女和儿童是毒品滥用最主要的群体(10)李昕玮.阿富汗毒情形势与禁毒实践[J].国际禁毒研究报告,(2019),2019.。联合国报告显示,阿富汗国内约有三分之一的家庭受到吸毒问题的困扰,多达85万名妇女滥用毒品(11)阿富汗是世界上最大的鸦片生产国,多达85万名妇女吸毒[J/OL].新湖网,https://www.hunantoday.cn/article/202106/202106272013595046.html,2021-06-27.。阿富汗国内毒品滥用的驱动主要与普遍的贫困、战争的蹂躏、易获得廉价毒品、毒品滥用障碍治疗获得有限、性别歧视、难民流动、腐败、教育覆盖率不均衡等因素有关。

据阿富汗2015年全国毒品滥用调查发现,阿富汗全国人口中约有11%的人口滥用毒品,成人毒品滥用率约为12.8%。最常滥用的毒品是阿片类毒品,其次是大麻和处方类镇静剂。40%的毒品滥用人群在过去的12个月内同时使用过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毒品。每三个家庭中至少有一个人报告有吸毒史(12)Momand AS, Jones HE. Drug Use Among Women and Children in Afghanistan: The Complexities of An Important Public Health Issue. HSOA J Addict Addict Disord. 2020;7(1):033.。

为遏制毒品滥用问题在阿富汗国内进一步蔓延,全球共同行动,努力减少因毒品滥用问题给阿富汗带来的各种危害。阿富汗公共卫生部对全国戒毒治疗中心提供全方位支持,UNODC向阿富汗专门提供了儿童毒品滥用成瘾治疗方案,多国致力于在阿富汗农村地区阻止毒品滥用趋势的扩大。

二、阿富汗毒品问题泛滥的根源

阿富汗从古至今都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毒品生产国。阿富汗成为全球毒品问题的中心是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阿富汗毒品问题是美苏在冷战期间大国博弈的副产品和牺牲品。

(一)苏联入侵是阿富汗毒品问题恶化的起点

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战争对阿富汗社会经济的巨大破坏成为阿富汗毒品问题恶化的起点。苏联在入侵阿富汗后,采取占领主要大城市和交通要道的战略,并未对阿富汗的农村及偏远山区进行有效控制。抗苏运动兴起后,为减少战争损耗,同时也为切断阿富汗的后勤补给,苏联开始动用飞机轰炸阿富汗。在苏联飞机的轰炸之下,阿富汗的农业生产力直接遭到破坏。战争期间,阿富汗民众所需的粮食基本得不到保障,约30~50%的阿富汗农村地区被苏军飞机轰炸,约三分之一的农民直接失去耕地,约65%的水利灌溉系统被炸毁,70%的牲畜在战争中死亡。到1988年,阿富汗的粮食产量已经比苏联入侵前下降了约45%。在这种情况之下,由于罂粟可以在粮食作物不能生长的土地上种植,并且罂粟的收成也较好,而且罂粟所生产出的鸦片有较好的销路和收益,这使得大多数失去粮食保障的阿富汗农民开始种植罂粟。经过战争的破坏,阿富汗农民一贫如洗。从1981年到1987年,阿富汗的GDP下降了约60%,阿富汗人均GNP从1981年的250美元下降到1991年的164美元。苏联入侵阿富汗造成阿富汗人民的极端贫困,而罂粟制鸦片所带来的巨大利润,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阿富汗农民种植罂粟的热情。

(二)国内军阀势力加剧阿富汗毒品问题

20世纪70年代末,阿富汗国内军阀势力逐渐兴起。1978年阿富汗“四月革命”后,各种军阀势力以反对共产主义政权的形式登上了阿富汗的历史舞台。苏联入侵阿富汗后,各军阀势力在外部力量的支持下开始进行反抗苏联的斗争。经历了近十年与苏联的战争后,一些军阀势力不断壮大。在苏联撤军后,一方面表面结盟试图推翻纳吉布拉的共产主义政权,另一方面各军阀势力又相互为战。各军阀势力逐渐成为阿富汗统治一方的军事武装力量。

自从登上阿富汗历史舞台的那一刻,阿富汗的军阀势力就和毒品有着紧密的联系。由于阿富汗中央政府的衰落和阿富汗国内长期的无政府状态,致使阿富汗中央政府在苏联入侵阿富汗后就进一步丧失了对地方的控制能力,最终导致军阀势力的不断崛起和罂粟种植的泛滥。反过来,军阀势力的崛起,罂粟种植以及毒品生产制造与贩运,更加削弱了阿富汗中央政府的权威和有效统治。更为严重的是,在这一过程中,各军阀势力逐渐参与阿富汗国内的毒品经济中,并伴随着阿富汗中央政府权威的不断衰落而加深。鸦片不仅作为一种商品在阿富汗广泛存在,更成为了一种政治权利、经济权力的象征。鸦片不仅为军阀势力提供了战争所需的资金,更成为了军阀势力招募武装力量以及获得部下效忠的权力来源。在抗击苏联入侵的斗争中,毒品成为了各军阀势力最大利益的商品。大大小小的军阀势力不仅对阿富汗种植罂粟的农民征收罂粟种植税,还参与鸦片的走私与贩运。有的军阀势力甚至还经营着海洛因加工厂或精炼工厂。

(三)美国在阿政策对阿富汗毒品问题起到推波助澜作用

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以后,美国为了在阿富汗战场上拖住苏联,从而开始提高对阿富汗圣战者组织的援助水平。1980年,里根政府加大了美国在阿富汗秘密战的力度。在里根政府的支持下,更多的资金和武器从美国流入到阿富汗圣战者组织手中。同时,里根政府还加强对在阿富汗苏军的心理战,试图以瓦解苏联士兵的心理防线,从而加速苏军从阿富汗的撤军(13)杨恕,宛程.阿富汗毒品与地区安全[M].北京:时事出版社,2015年.。在这种形势之下,毒品自然成为了里根政府实施秘密战最好的媒介。毒资可为圣战者组织带来巨额资金,以弥补战争带来的金钱消耗,毒品亦可用作毒害苏军士兵身心健康的利器。1981年,一项名为“蚊虫”的针对在阿苏联士兵的行动计划被里根政府制定出来,行动计划拟为苏联士兵秘密提供非法毒品,以达到扰乱苏军和削弱苏军战斗力的目的。(14)杨恕,宛程.阿富汗毒品与地区安全[M].北京:时事出版社,2015年.“蚊虫”行动很快就在阿富汗得以成功实施,严重依赖毒品的苏军士兵已经变得意志薄弱、精神涣散、纪律松弛,战斗力严重下降。在阿苏联士兵受毒品侵袭的同时,阿富汗民众同样也面临着毒品所带来的严重危害。毒品问题在阿富汗进一步蔓延。

美国不仅运用毒品作为瓦解苏军士兵身体健康和心理防线的武器,还积极为阿富汗的毒品走私和贩运者提供保护。正是由于美国政府的保护,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近十年时间里,阿富汗没有一名主要的毒贩被阿富汗毒品执法管理局抓获。

美国在阿富汗的20年,是阿富汗平民无辜丧生、流离失所的20年,也是阿富汗毒品野蛮滋长的20年。美国一方面由于地缘政治的私利默许阿富汗的毒品生产和毒品贸易,另一方面又无心无力解决阿富汗毒品问题对全球所产生的不利影响。

(四)塔利班助推阿富汗毒品问题恶性发展

塔利班统治时期是阿富汗毒品问题严重恶化的一个重要阶段。塔利班在阿富汗执政之初(15)1996年9月27日,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完成了对阿富汗具有象征意义的统一。,出于一系列伊斯兰教义以及对外塑造良好形象的政策考量,试图在阿富汗执行禁毒政策。但由于畏惧在阿富汗推行禁毒政策会严重损害自身的群众基础,甚至会遭到罂粟种植农民的抵制,塔利班逐步放弃了在阿富汗国内推行禁毒政策的企图。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在阿富汗的有效统治,以及迅速弥补战争所带来的损耗,塔利班开始鼓励农民种植罂粟,并对烟农征收重税。在塔利班的鼓励之下,阿富汗国内罂粟种植面积不断扩大,鸦片产量急剧增高。

在塔利班统治时期,阿富汗首度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非法鸦片生产国。塔利班不仅保护毒贩、征收毒品税,还积极拓展新的毒品走私贩运通道。在塔利班开辟的所有毒品走私贩运通道中,经过高加索地区的西线和经过中亚国家的北线成为最富有成效的两条线路。

由于塔利班毒品走私贩运活动的加剧,塔利班进一步扩大了西欧的毒品消费市场。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期,西欧国家消费的鸦片类毒品基本上都来自于阿富汗。

三、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危害

(一)阿富汗毒品问题严重危及中国国家利益

虽然中国并不是阿富汗毒品走私贩运的通道国或目的地国,但由于与阿富汗相邻的巴基斯坦和中亚五国其本身政治局势不稳定、社会动荡、经济形势较严峻,难以有效应对阿富汗毒品问题所带来的各种挑战,从而使中国新疆地区的安全与稳定在一定程度上受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威胁。目前,中国除了要应对来自阿富汗的毒品对民众健康和国家安全可能造成的直接威胁外,还必须高度警戒阿富汗毒品问题对巴基斯坦及中亚地区产生安全威胁所带来的风险,尤其是“三股势力”不断渗透后所引发的恶性问题。由于毒品活动的“暴利”特性,“三股势力”在筹集非法活动的资金时,往往首先从毒品犯罪活动中获取经济利益。因民族和宗教原因,中国新疆地区反恐形势十分艰巨。又因中国新疆地区与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等国接壤,如果这些国家的毒品问题处理不当或得不到有效控制,涉毒犯罪、跨国犯罪、暴力恐怖势力活动、民族分裂势力活动、宗教极端势力活动等将在此区域更加猖獗,中国随时将会面临着来自邻国的严重威胁。此外,当前,中国正大力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旨在打通通往亚欧、非洲大陆和临近海洋国家的通道,实现“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国家互联互通、共同发展、共同繁荣的目标。其中,经中国新疆向西出西亚、俄罗斯到达欧洲的路线则为重中之重,直接关系到“一带一路”倡议能否顺利实施。因此,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中亚五国的安全、稳定与中国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相反,如果阿富汗的毒品问题得不到有效遏制,包括中国、巴基斯坦及中亚五国在内的阿富汗邻国的国家安全将始终受到毒品的威胁,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也会受到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阿富汗的毒品问题直接关系到中国的国家利益。

(二)阿富汗毒品问题严重威胁地区安全

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世纪疫情相互交织,全球进入新的变革期和“后疫情”时代,毒品贩运、恐怖主义、民族分裂势力活动、宗教极端势力活动等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些都对地区的安全与稳定带来了威胁。

阿富汗是一个内陆国家,自身没有出海口,加之持续数十年的战争和内乱,阿富汗国内基础设施落后,航空运输业几乎为零。因此,阿富汗的毒品贩运主要依赖陆路通道走私进入邻国,再从伊朗、巴基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邻国,将毒品贩运至全球其他国家或地区。阿富汗的毒品在经过伊朗、巴基斯坦和中亚各国时,给当地带来了无穷的灾难。吸毒人口迅速增多、艾滋病等传播性疾病流行,严重危害民众的身体健康,极大破坏家庭的和睦与稳定。与此同时,各国与毒品相关的涉毒犯罪呈高发态势,腐败行为在政府机构中屡禁不止,国家经济受到重创,各种社会问题相继出现。并且,随着众多反叛武装、极端组织、恐怖主义组织等加入到毒品走私贩运活动中,地区“毒恐合一”的形势更为严峻。有证据表明,阿富汗的毒品走私贩运活动已成为塔利班、“乌伊运”、伊斯兰国、基地组织等组织的强大资金来源。国际贩毒集团与“三股势力”相互勾结、互相利用,交往甚欢,形成“以毒养恐、以恐护毒”,导致地区局势动荡不安。更有甚者,地区的不安全容易给他国的干涉行为制造口实,进而使该地区不仅要面对非传统安全所带来的威胁,而且还要时刻警惕他国借维护地区安全军事入侵。

(三)阿富汗毒品问题是其经济发展的重大障碍

毒品问题给阿富汗带来了严峻考验,使得阿富汗国内经济畸形发展,经济发展受到严重阻碍。阿富汗国内传统经济以农牧为主,罂粟和大麻的种植迫使传统农业和畜牧业萎缩,国内粮食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据UNODC的估算,2006年阿富汗52%的GDP来自毒品生产,约有330万人从事与毒品有关的工作(16)塔利班再禁毒,阿富汗为“毒品经济”寻找出路[J/OL].腾讯网,https://xw.qq.com/cmsid/20210910A00JFL00?f=newdc.htm,2021-09-11.。2021年阿富汗国内约生产鸦片6800吨,毒品的收入占到阿富汗GDP的14%(17)阿塔执政,流向中亚毒品不减反增[J/OL].微信,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xMzE1MTg0MA==&mid=2651560818&idx=3&sn=18d41fff2cab6deb623fc366be042a80&chksm=8c44027dbb338b6bee55c4e91616fe22d5f8fef2a9a67710b205b57bc1b547e04897cc02cace&scene=27.htm,2022-08-17.。

2019~2020年,阿富汗的GDP为198亿美元,GDP下降1.94%。世界银行数据显示,阿富汗2019年的人均GDP为507美元,在有数据的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80位,是全球最贫穷的国家之一(18)宗威.20年产量翻倍,阿富汗何以成为全球最大鸦片生产国[J/OL].搜狐网,https://www.sohu.com/na/487101726_665455.htm,2021-09-02.。从阿富汗国内长远的经济建设来看,毒品问题势必会造成阿富汗国内经济的畸形发展。阿富汗的经济长期以来一直依赖毒品经济,而这种状况在未来一段时期内是不可能有所转变。毒品经济的收入在国家经济中占比大,势必造成国家经济的畸形发展。并且,阿富汗毒品经济所带来的暴利,使得更多的资本进入到毒品的种植与加工环节中,致使阿富汗国内产业发展严重失衡。

不仅如此,阿富汗的毒品经济已经形成了成熟的产业链。在这条毒品经济链条上,农民虽然大量种植罂粟并生产鸦片进而提炼加工海洛因,但农民本身却处在毒品经济收益的最低点,阿富汗毒品的绝大部分收益都掌控在国际贩毒集团、地方势力手中,甚至非法信贷体系的经营者也是毒品经济收益的获利者。

阿富汗国内的毒品贸易如此兴盛、牵连甚多。即便塔利班新政府强力干预,也难使阿富汗国内毒品市场消亡。只会改变阿富汗毒品贸易形态,毒品贸易从堂而皇之转入黑市,使得毒品更加泛滥且难以打击。

(四)阿富汗毒品问题易引发难民潮

目前,阿富汗是全球最大的毒品输出国,鸦片产量和海洛因产量在全球毒品市场上位居第一。并且,近年来阿富汗国内的甲基苯丙胺等化学合成类毒品的生产也在不断增多。塔利班确实有意愿让阿富汗成为无毒国家,这将有助于塔利班获得国际社会的承认,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为进一步获得国际援助奠定基础,从而缓解阿富汗严峻的经济形势和民生困难。2020年阿富汗的GDP达到198亿美元,约是2001年的8.05倍;人口则从2001年的2160万增长到2020年的3890万。2020年塔利班的总收入超过16亿美元,毒品的4.16亿美元收入是仅次于矿产4.64亿美元收入的第二大收入(19)或在11月爆发难民潮!塔利班要挟国际社会,不够援助就继续贩毒[J/OL].腾讯网,https://new.qq.com/rain/a/20210819A03O4F00.htm,2021-08-19.。塔利班的年收入对于养活塔利班本身及政府工作人员绝对没有问题,但对于养活处于绝对贫困的老百姓来说完全不够。阿富汗每年需进口300万吨粮食以保证国内粮食的供应。如果塔利班不能在短期内建立包容性的政府,恢复国内经济秩序、解决民生问题,“无毒国家”的承诺将是一纸空文。

刚刚重新建国的阿富汗经济极其脆弱,甚至可能会出现经济严重萎缩的状况,从而无力进口大量的粮食养活国内的老百姓。尽管阿富汗重建困难重重,但美国总统拜登仍于2022年2月11日签署行政令,将冻结阿富汗央行在美资产的一半(约70亿美元)用于赔偿“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受害者。如果阿富汗不能在塔利班新政府的带领下重振国内经济,阿富汗的难民潮将会是一颗定时炸弹,给周边国家带来无形的压力,易引发地区不稳定。

四、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应对策略

从当前阿富汗国内外形势看,阿富汗毒品问题前景不容乐观。2021年8月17日,阿富汗塔利班发言人扎比胡拉·穆贾希德虽然在“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成立前的记者会上表示阿富汗将停止生产毒品。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阿富汗的毒品问题将长期存在。阿富汗毒品问题难以根除的最主要原因在于,阿富汗虽成立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但国内政治局势仍处于动荡之中,全面禁毒缺乏必要的社会环境。同时,毒品不仅是阿富汗国内各军事武装的主要经济支柱,更是广大罂粟种植者的主要经济来源,单纯盲目地在阿富汗开展毒品禁绝,难免动摇社会底层民众的生存根本。构建应对阿富汗毒品问题的策略,是国际社会共同禁毒的重要举措,也是有利于地区安全的重要一步。

(一)加强禁毒国际合作,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阿富汗的毒品问题涉及阿富汗国内政治、国家安全、经济、社会民生等问题,由于之前卡尔扎伊和加尼两届政府的权威十分有限,从而使得禁毒在阿富汗的开展既受西方国家的掣肘,又受国内各方势力的阻挠。阿富汗毒品问题的治理仅凭阿富汗一国之力是完全无法有效实施的,阿富汗应与世界各国加强禁毒国际合作,通过制订和广泛开展禁毒合作项目,积极营造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重实效的毒品治理新格局。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一个世界,需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文化根源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世界大同”“天人合一”等的理念,与人类其他文明的价值追求是相通的。当今世界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等潮流不可逆转,世界各国间的联系日益加深,但同时也面临着诸多共同挑战。如果以邻为壑、隔岸观火,他国所面临的威胁迟早会变成自己的挑战。毒品及其相关问题对全球秩序和人类生存都构成了严峻挑战。面对毒品及相关问题,不论身处何处、信仰如何、是否愿意,人类实际上已处于一个命运共同体之中,应形成人类共同应对毒品危害的价值观,达成并深化禁毒国际合作的共识,推进建设全球禁毒命运共同体。

禁毒国际合作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赋予了其寻求人类共同利益和共同价值的新内涵,是助推禁毒国际多边合作、地区小多边合作、区域双边合作的原动力。国家利益是国际交往的根本驱动力,共同利益是国际合作的基础,国家间的共同利益只有通过合作才能实现。“后疫情时代”的禁毒国际合作,要遵循一定的市场经济规则和兼顾各国的利益诉求,对禁毒国际合作的开展进行最佳资源配置,谋求和符合各国的实际利益,在共同迎接毒品问题挑战的框架下,共建普惠、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二)进一步明确阿富汗在禁毒方面的主体责任

针对近年来阿富汗毒品问题依然严峻的现实,国际社会需对其进一步施加影响,促使阿富汗在国际社会的持续压力之下主动承担本国的禁毒责任。国际社会需对阿富汗铲除毒品原植物进一步作出期限限定,通过外部力量对阿富汗的罂粟和大麻种植及化学合成毒品的生产,始终保持高压态势,促使阿富汗政府积极作为,推动阿富汗国内毒品治理有效开展。针对阿富汗国内的禁毒工作,各国要加大支持和惩戒力度,促进阿富汗国内毒品治理的良性发展。联合国及国际社会要对阿富汗所开展的禁毒工作进行跟踪和评估,对成效显著的项目给予支持、帮助,加大扶持、援助力度,促其向好向上发展。如,阿富汗未主动作为、积极担当,毒品治理推进力度不大,国际社会应加大对阿富汗的惩戒、制裁和干预,促使其跟上国际社会禁毒的步伐和全人类反毒的现实需求,履行好禁毒的主体责任和义务。

(三)整合数据资源,建立阿富汗及周边国家的情报信息中心

阿富汗及周边国家应整合各国国内的资源,建立地区内各国数据信息共享的情报信息中心。按照“互联互通、共建共享、安全协作、维护地区安全”的原则,通过情报交流与合作,实现阿富汗及周边国家毒品治理效能的最大化。坚持情报引领毒品治理的理念,推动信息化资源整合,强化海量数据应用,着力打造“科学技术+情报信息”一体化的情报工作,最大限度达到“数据信息→情报产品→毒品治理策略”。注重深度挖掘数据信息,探索“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前沿技术的综合运用,通过使用AI算法、计算机深度学习等手段开展研判分析,提升阿富汗及周边国家毒品治理的策略及打击毒品贩运活动的实效。

(四)积极开展毒品作物种植的替代发展

替代发展(Alternative Development,AD)是在持续国民经济增长和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背景下,通过制定符合毒源地实际的发展措施,防止和清除违禁农作物种植的一个过程。在毒品作物种植区开展替代发展,是立足于毒品作物种植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一体化发展。通过合法手段替代毒品经济,以解决毒品作物种植和毒品作物种植区贫困人口的生活,促进毒品作物种植区的社会、经济、文化结构向健康转型,并得到良性、持续发展。从而根除毒品作物种植以及毒品经济赖以存续的基础,使毒品作物种植区的政府和民众,积极主动参与禁毒行动。

作为一项持续开展的禁毒战略,替代发展是推动阿富汗国内禁止罂粟、大麻种植的一条不可替代的路径。阿富汗国内替代发展的实施,必将对阿富汗社会转型与民众生计带来深远的影响。并且,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之下,阿富汗国内替代发展的实效,在一定程度上也对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组织与实施,产生积极影响。因此,阿富汗应从国家层面定位替代发展的目标与价值取向;从国内外禁毒形势、国内经济发展、国内民众生计等方面,综合考虑开展替代发展的策略,实现替代发展在阿富汗的有序实施。

(五)加大涉毒资产追缴

获取毒品巨额利润是毒品犯罪最大、最直接的目的。由于阿富汗国内鸦片类毒品和甲基苯丙胺的生产规模庞大,阿富汗的毒品在全球广泛传播。并且,阿富汗毒品的业务及非法收益在各大洲非常庞杂,阿富汗禁毒部门需要防范金融基础设施,用于阿富汗毒品生产和贩运的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活动(ML/TF)。2012年2月16日,《巴黎公约》成员国对于打击源自阿富汗的阿片剂非法贩运的第三次部长级会议通过了《维也纳宣言》。《维也纳宣言》强调,发现和阻止阿富汗与阿片剂非法贩运有关的资金流动,对于打击有组织犯罪网络至关重要。

针对阿富汗毒品问题的治理,阿富汗国内禁毒执法部门应针对涉毒资产的追缴,加大与其他国家的合作。通过对涉毒资产的联合查没,对涉及贩毒活动的非法收益一律没收,提升阿富汗本国打击跨国贩毒活动的实效性。此外,阿富汗还要严格布控毒赃洗钱犯罪。阿富汗国内禁毒执法部门可通过可疑资金的流动追查贩毒分子,在锁定贩毒分子后,通过反洗钱手段进一步追查其贩毒活动的非法所得。

跨国贩毒集团往往通过投资房地产和娱乐行业、开设赌场、投资P2P金融平台等方式,清洗涉毒资金。大量涉毒资金的非法流动会严重干扰阿富汗正常的金融秩序,影响及威胁整个国家的经济安全。因此,阿富汗应加强与周边国家协作,密切监控涉毒可疑账户资金流向,发现跨国贩毒活动涉毒资金清洗的全过程,进一步提升治理毒品问题的实效性。

针对近年来不断出现的虚拟资产被用于清洗涉毒资金。阿富汗禁毒及金融部门可从以下几方面开展虚拟资产涉毒的打击与治理:虚拟资产与法定货币之间或一种或多种虚拟资产之间的兑换服务;虚拟资产转让服务;虚拟资产或能够控制、所有、存储或转移虚拟资产的工具(包括加密私钥)的保管或保管与管理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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