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MRI 和微小RNA-7106-3p 模型评价进展期直肠癌新辅助放化疗的疗效:127例前瞻性临床试验
2022-10-08程慧欣李瑞峰胡锋超黄竞远谢宗源
程慧欣,李瑞峰,胡锋超,黄竞远,吕 莹,谢宗源
河北省退役军人总医院1CT/MRI 室,2病理科,3肿瘤科,河北 邢台 054000;4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医院MRI 室,河北 唐山 063000
近年来,中国的直肠癌发病率和死亡率均有升高趋势[1-3]。新辅助放化疗(NCRT)后行全直肠系膜切除术是治疗进展期直肠癌主要方式之一。NCRT可增加肿瘤局部控制率、降低肿瘤复发率,但因个体差异,患者临床获益不尽相同[4-6]。有证据表明,行NCRT后病理学完全缓解(pCR)的患者预后优于未完全缓解的患者[7]。探究可预示NCRT疗效的指标有着重要意义,但目前鲜有预判价值高的指标反应NCRT疗效。
MRI 在直肠癌的诊断和治疗中均发挥着重要作用。本课题组前期已证实MRI参数,如血管外细胞外间隙容积比(Ve)、回流速率常数(Kep)、容积转运常数(Ktrans)和表观弥散系数(ADC)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有关[8-9]。微小核糖核酸(miRNAs)是一类由18~22个核苷酸组成的非编码RNA,其可通过调控靶基因表达参与直肠癌发生发展过程[10-11]。miR-7106-3p作为miRNAs家族中的一员,经生物信息学分析,已被证实在直肠癌组织中表达下调,但关于其与NCRT疗效的关系鲜有报道。本研究主要分析miR-7106-3p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的关系,并构建基于其和MRI参数的模型评估进展期直肠癌NCRT 疗效,以期为预判NCRT疗效提供参考指标。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河北省退役军人总医院2019年3月~2022年2月直肠癌患者127例作为研究对象。直肠癌诊断参照《中国结直肠癌诊疗规范》[3]。纳入标准:经结直肠镜病理活检确诊为直肠癌;处于进展期。排除标准:不配合完成研究相关检查项目;伴血液系统疾病或其他组织恶性肿瘤;纳入本组研究前行放化疗等抗肿瘤治疗;因不能耐受放化疗退出研究。127例患者中,37例(29.13%)经NCRT后达到pCR(pCR组),90例(70.87%)未达到pCR(非pCR组),两组的年龄、性别、T分期和N分期构成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1)。本研究为前瞻性队列研究,受试者签署知情同意书,经河北省退役军人总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伦理批号:190221011)。
表1 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clinical data between the two groups[n(%)]
1.2 生物信息学分析
从癌症基因组图谱(TCGA)数据库下载miRNAs亚型表达数据,其中包括162例直肠腺癌组织和3例直肠组织的数据。采用edgeR程序包分析分析miRNAs亚型表达数据。
1.3 MRI检查
于NCRT 前1周内用Avanto Dot 1.5T MRI扫描仪(西门子)和体部相控阵18通道线圈行MRI常规平扫、扩散加权成像(DWI)和动态对比增强(DCE)MRI扫描,常规平扫包含冠状位、矢状位、轴位T1WI和轴位T2WI序列。分别在DCE-MRI伪彩图和ADC图上查看Ktrans、Ve、Kep和ADC值。典型MRI图像(图1)。
1.4 miR-7106-3p水平检测
用实时荧光定量聚合酶链反应法检测miR-7106-3p水平。NCRT前1周内抽取患者外周血10 mL,离心后取血清,用TRIzol法提取RNA,用逆转录法进行逆转,扩增,反应条件为95 ℃5 min,94 ℃15 s,55 ℃20 s,72 ℃20 s,30 个循环。miR-7106-3p 上游序列:5'-AGCTCCCTGAATCCCTGTCCCAG-3',下游序列:5'-GCCTTCAGCAGGATGTCAAT-3';U6 上游序列:5'-CGCTTCGGCTGCAGCACATATACT-3',下游序列:5'-GCTCTCACACGAATTTGCGTGTC-3'。取10 例 年龄、性别与直肠癌患者匹配的健康受试者的血清,取其miR-7106-3p水平均值作为校正对照值。用2-ΔΔCt法计算进展期直肠癌患者血清miR-7106-3p相对内参U6的水平。
1.5 NCRT方案及疗效评估标准
NCRT方案:放疗2 Gy/次,连续5次/周,总剂量50 Gy;静脉滴注氟尿嘧啶(400 mg/m2),与放疗同步,1次/d,7次/周。
参照《NCCN 直肠癌肿瘤临床实践指南》[12]评估NCRT疗效。NCRT 8周后行全直肠系膜切除术,将病灶组织送病理,由该院1名病理科副主任医师进行评价,将病理切片中无存活的肿瘤细胞定义为pCR。典型病理图片(图2)。
1.6 统计学分析
采用4.1.0版R语言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的正态性行Shapiro-Wilk检验,以均数±标准差或中位数和四分位数间距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Mann-WhitneyU检验比较两组差异;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比较两组差异。进展期直肠癌NCRT的风险因素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并构建列线图回归模型。模型评价用决策曲线分析法、一致性指数(Cindex)和校准曲线。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TCGA中直肠腺癌miRNAs亚型表达分析结果
共有159个miRNAs在直肠腺癌中表达异常(fold change=1,p.adj=0.05),其中24个表达上调,135个表达下调。miR-7106-3p在直肠腺癌中表达下调(logFC=-3.366,FDR=0.025,图3)。
2.2 两组MRI参数和miR-7106-3p水平比较
pCR组的Ktrans、Ve、Kep和miR-7106-3p水平均高于非pCR组,ADC低于非pCR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2 两组MRI参数和miR-7106-3p水平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MRI parameters and miR-7106-3p level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2.3 进展期直肠癌NCRT风险因素分析
将T分期、N分期、Ktrans、Ve、Kep、ADC和miR-7106-3p 作为自变量,将病理学结果作为因变量(表3)。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N 分期越高、ADC>0.92×10-3mm2/s是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Ktrans>0.33 min、Ve>0.55%、Kep>0.54 min和miR-7106-3p>0.31是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的独立保护因素(P<0.05,表4)。
表3 变量赋值Tab.3 Variable assignment
表4 进展期直肠癌NCRT风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Tab.4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NCRT risk factors in advanced rectal cancer
2.4 列线图回归模型构建及评价
模型A由Ktrans、Ve、Kep和ADC构成(图4A),模型B由N分期、Ktrans、Ve、Kep和ADC构成(图4B),模型C由N分期、Ktrans、Ve、Kep、ADC和miR-7106-3p构成(图4C)。模型C的C-index为0.977,高于模型A(0.957)和模型B(0.956)。模型A的校准曲线与理想曲线拟合良好,平均绝对误差(MAE)为0.017(图4D);模型B的校准曲线与理想曲线拟合良好,MAE为0.015(图4E);模型C的校准曲线与理想曲线拟合良好,MAE为0.024(图4F)。阈值概率在0.10~1.0的大部分范围内,模型C的净收益高于模型A和模型B(图4G)。
3 讨论
进展期直肠癌NCRT 获益存在个体差异,对于NCRT不敏感的患者,NCRT后肿瘤进展,将错失最佳治疗时机[13-14]。NCRT后pCR提示进展期直肠癌患者预后不良风险低[15]。目前,临床可用于预判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的证据十分有限,探寻可信度高、操作简单及重复度好的指标预判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是临床研究的热点。本研究主要分析miR-7106-3p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的关系,并构建基于其和MRI参数的模型评估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
既往关于miR-7106-3p的研究较少。近年有研究表明miR-7106-3p在多发性骨髓瘤中表达下调[16],但关于其在直肠癌中的表达鲜有研究报道。基于TCGA数据的分析结果显示miR-7106-3p在直肠腺癌中表达下调,该结果提示miR-7106-3p与直肠癌发生发展有关。此研究中pCR组miR-7106-3p水平高于非pCR组,提示高miR-7106-3p水平与NCRT后pCR有关。
本课题组前期研究[8-9]已证实Ktrans、Ve和Kep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有关。既往也有研究结果显示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患者的Ktrans、Ve和Kep高于非pCR患者,提示上述指标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有关[17-18]。本研究中pCR组Ktrans、Ve和Kep均高于非pCR组,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目前,关于ADC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 疗效的关系仍存在争议。有学者指出NCRT前的ADC与pCR无关[19],有研究显示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患者的ADC低于非pCR患者,提示ADC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有关[20]。本研究结果显示pCR组的ADC低于非pCR组,与既往研究[20]结果一致。关于ADC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的关系还需开展多中心、大样本研究进一步分析。
进展期直肠癌NCRT 前Ktrans、Ve、Kep和ADC 均与pCR有关,可用于预判NCRT后能否达到pCR,进展期直肠癌,Ktrans、Ve和Kep高或ADC低的患者NCRT后pCR概率增加[17-18,20]。本研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N分期越高、ADC>0.92×10-3mm2/s 是进展期直肠癌
NCRT后pCR的独立危险因素,Ktrans>0.33 min、Ve>0.55%和Kep>0.54 min是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的独立保护因素,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结果还显示miR-7106-3p>0.31是进展期直肠癌NCRT后pCR的独立保护因素,关于miR-7106-3p与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的关系及其机制仍有待开展基础研究证实。
本研究模型C的C-index高于模型A和模型B,提示模型C 的区分度高于模型A 和模型B。模型B 的MAE为0.015,低于模型A和模型C,该结果提示模型B的精准度略优于模型A和模型C。阈值概率在0.10~1.0的大部分范围内,模型C的净收益高于模型A和模型B,提示模型C的临床应用价值高于模型A和模型B。因此,认为模型C的区分度和临床应用价值均较高,精准度良好。
综上所述,基于MRI和miR-7106-3p的模型能较好的评价进展期直肠癌NCRT疗效。但本研究尚存在一定不足,样本量偏小,未设置验证集进一步评估模型的效能;未对miR-7106-3p进行纵向观察。下一步将对miR-7106-3p进行纵向研究,并增加样本量验证模型效能,以弥补该研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