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评价及影响因素分析

刘芷颖 刘 悦

（湖南工学院商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

绿色经济是促成提高人类福祉和社会公平，同时显著降低环境风险与生态稀缺的经济（UNEP，2011）[1]。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绿色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中提出我国力争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湖南作为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和中部崛起战略实施的重要区域，在“十四五”经济发展中起到支柱作用。近年来，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成效显著，但要实现“双碳”目标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

国内外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前3个国外的评价指标体系的共同点皆围绕经济、社会和环境领域展开，来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但侧重点各有不同。例如OECD[2]以经济增长为基础，强调从经济角度来解决环境退化和气候变化等问题，GEP则是以环境保护为核心，IGGI[3]强调了可持续发展和公平发展。其次，从框架设计和指标构建中可以发现，GEP更多地体现了人类福祉和社会进步，IGGI的重点在于社会公平，OECD则更关注政策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其与IGGI指标更适合于政策制定者的使用，特别是在财政拨款和基础设施方面有所考量，旨在政府制定措施来实现高质量发展。国内《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涵盖面最广，指标数量较多，大多国内学者都有借鉴。蒋金荷等[4]提出绿色经济转型指数旨在衡量各省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绿色化转型程度。

表1 国内外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综上，绿色经济发展的评价有较为丰富的研究基础，国内评价指标多集中在经济和环境方面，社会公平方面的指标容易被忽略。进入“十四五”新阶段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如何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目标也变为高质量发展，故可以适量淡化经济增长，多考虑社会公平及环境的协调[5]。文章根据湖南省区域特点构建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重点评价经济、环境与社会公平协调程度和发展包容程度，深入研究其影响因素，为促进绿色经济发展提供政策建议。

1 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指数构建及估算

1.1 绿色经济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

参考国内外典型绿色经济指标体系的构建思路[1-6]，从经济发展质量、环境发展质量、社会发展质量3个维度选取16个重要指标评价湖南省各市在贯彻绿色发展理念、实现绿色经济发展所取得的成果，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1.2 绿色经济发展指标体系的测算方法

选取湖南省13个城市2011—2019年各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相关数据作为研究对象，所有数据均来源于公开数据，包括《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湖南省统计年鉴》等。

首先采用极值法对原始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然后使用熵值法，通过各项指标值的变异程度来确定指标权数，使结果更为客观，可以有效避免误差。

1.3 绿色经济发展指标体系估算结果及分析

2011—2019年湖南省各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数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13个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指数的平均值为 0.365，最高值出现在2019年，达 0.427；其中，2011—2014年各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指数呈明显的波动上升，2016年后整体上升趋势较为稳定。从指数的收敛性看，其方差在0.086～0.100之间，可见各城市之间绿色发展水平差距不小。

表3 2011—2019年湖南省各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数

由表3可知，长沙作为湖南省省会城市，2011—2019年其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均值为0.632，排名第1，且上升趋势较为稳定；湘潭、株洲、常德、岳阳和衡阳属于第二梯队，其均值不低于0.369，省内排名分别为第2～6；益阳、郴州和永州属于第三梯队，均值不低于0.318以上，省内排名分别为第7～9；邵阳、娄底、怀化和张家界均值在0.3以下，省内排名分别为第10～13位。多数城市在2011—2019年间得分波动较小。湖南省内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极具空间特点，长株潭都市圈及周边城市发展普遍较好，湘中和湘西较为落后。每一梯队的代表城市2011—2019年间绿色发展水平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可以看出不同梯队城市绿色经济发展趋势，但增幅略有不同，前三梯队城市变化幅度较小，发展更为平稳，第四梯队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波动则相对较大。

图1 2011—2019年湖南省部分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变化趋势

表4为湖南省各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各维度2019年与2011年相比的增速，可以看出湖南省经济发展质量增幅最大，相较于2011年，2019年湖南省整体经济发展质量增幅高达76.7%，为整个绿色经济发展变动贡献了主要力量。其中，增速较大的城市多为湖南省内经济发展较慢的城市，如张家界、怀化等。而在绿色经济综合指数中排名靠前的城市，增幅大多在35%～50%之间。

表4 2019年湖南省各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各维度增速

总体来看，各城市环境发展质量增速（48.1%）比社会发展质量增速（41.4%）略高。张家界市与常德市在这9年里绿色发展表现良好，张家界一直以优美的自然风光闻名世界，而常德市进步显著，现在是国家“海绵城市”的重要试点。

由于宏观经济的结构性减速，各地级以上城市经济增长速度都在逐渐放缓，但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数仍呈相对稳定态势，表明在进入新时代后环境发展水平和社会发展水平对绿色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逐渐增强。

2 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因素

根据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评价分析，进一步选取 2011—2019 年湖南省1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进行研究，从创新水平（HITECH）、产业结构（SI）、对外开放程度（FDI）和人口因素（URBAN）4个方面实证分析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因素。

2.1 模型设计

式中：i和t分别表示地级市和年代，分别表示地区固定效应、时间固定效应和随机扰动项，为对应的待估参数。为消除异方差性，将各变量作对数处理。

2.2 变量的选取与数据来源

（1）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指数。

（2）核心解释变量：创新水平（HITECH），用高新产业产值占GDP比重表示；产业结构（SI），是影响城市绿色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用第二产业产值与 GDP 之比来衡量；经济开放程度（FDI），采用地区外商实际投资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度量（金额已按照当年人民币对美元的平均汇率进行换算）。人口因素（URBAN），利用城市化水平来反映城市人口集聚程度。

2.3 实证结果与分析

首先使用了混合回归（模型 1），但由于研究对象是13个情况各异的地级市，该模型可能会忽略了个体之间不可观测或被遗漏的异质性，故先进行 Hausman 检验，结果显示P值在 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了原假设，说明随机效应模型的基本假设得不到满足，因此，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模型2）进行回归分析。为进一步检测结果，在固定效应回归方程中加入时间趋势变量，进行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回归（模型3）。模型4为随机效应结果，仅供参考，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影响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因素计量模型的回归结果

（1）高新产业产值的升高对绿色经济发展有显著正向影响，创新水平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94 9、0.089 1、0.083 2和0.080 4，且均在 1% 的水平下显著，说明高新产业的发展有助于实现湖南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双赢，是驱动绿色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2020年湖南省高新技术产业总产值已高达34 503亿元。省内高新产业集聚效应明显，长株潭地区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利润额和增加值均占全省总值一半以上，湘西地区相对落后，但正以高于省平均值增速发展。

（2）第二产业比重的提高对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有显著负向影响，模型1～模型4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22 8、-0.102 4、-0.109 2、-0.095 6，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第二产业是我省支柱产业，如有色金属、钢铁、化工、服装纺织等，这些行业为我省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同时也是资源和能源消耗的主要行业加剧了我国环境污染。

（3）外商直接投资占比对绿色经济发展具有负向影响，模型2和模型3分别的回归系数为–0.059 5和–0.054 8且在5%的水平下显著，但是混合回归并不显著，原因在于湖南属于内陆省份，外商投资主要来源为港澳台地区及亚洲国家，高质量外商投资相对较少。投资行业以制造业和建筑业为主，这些行业碳排放较多，对生态环境损害较大。另外，尽管外商投资对国内有技术溢出的作用，但不少发达国家为保持其技术垄断地位，会保密绿色生产技术。政府可在引入外资的同时设立相关的环境保护门槛，鼓励清洁生产型外资进入，阻止污染型外资进入，并强化其绿色技术溢出效应。

（4）人口集聚程度对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且对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影响较大，模型1～模型4的回归系数分别为1.225 5、1.751 3、0.967 2、1.514 1且均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可使得交易费用减少。

3 研究结论与建议

2011—2019年，湖南省各城市整体绿色发展水平良好，增长趋势明显，验证了湖南省实施绿色发展和节能减排政策的有效性。然而，各城市绿色经济发展水平不均衡，长株潭城市圈及邻近城市发展水平高，而湘中和湘西发展水平较为落后。尤其是环境发展质量和社会生活质量不同地区差异更为明显，湘西较湘中环境发展方面更好，社会发展水平存在较大提升空间。为进一步提升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各级指标都要均衡发展。影响湖南省绿色经济发展的因素结果显示，高新产业产值的提升和城市化发展可促进绿色经济发展，第二产业比重过高和外商投资对绿色经济发展有显著负向影响。

根据以上研究结论，对湖南省及各市未来的绿色经济发展提出如下建议。第一，各市州经济发展应以环境保护为中心，将绿色经济发展水平作为地级市考核的重点，省内需要形成一种竞争机制，使各市绿色经济发展空间的关联加强，降低不同区域间的绿色发展差距。第二，由于湖南省内绿色发展水平差异较大，湘中、湘西等地的经济落后是其发展缓慢的主要原因，省政府应提供财政及政策上的支持，避免这些地区以环境为代价，高污染高速度地发展经济。第三，促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保持我省优质高新技术产业新材料技术、先进制造业、电子信息技术和生物与新医药技术的发展优势，争取形成高新产业聚集效应，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同时，加大人才引进与培养力度，人才不仅是科技进步最主要的推动力，还可以带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