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笔下是魔幻也是现实

用结构驾驭思想深度

《一日三秋》的故事，从三千年前冷幽族的仙女花二娘流落延津，每夜入人梦中讨笑话讲起，仙女花二娘在画里、在传说里、在梦里穿梭，说是“一日三秋”，似乎又有了“三生三世”的意味。在您心里，写《一日三秋》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第一个层面，《一日三秋》是写一个笑话跟一个人、一群人、一个民族、一个地域、时间、空间相互的作用和量子纠缠。为什么生活中需要笑话，因为有时候我们会在生活中把自己活成笑话。

第二个层面，有个仙女花二娘，到延津三千年是为了到人梦里找笑话，向这些把自己活成笑话的人找笑话。笑话讲得好，花二娘奖你个红杮子，说不好呢，花二娘也不恼，说你背我喝碗胡辣汤吧。三千年来，花二娘已经变成一座山了，谁能背得起一座山呢？人就被山压死了。这就是被笑话压死了，你不会说话证明你很严肃，同时你又是被严肃压死了。

The long-term outcomes of patients with para-aortic node (PAN) metastasis have been less than spectacular. Positive No.16 lymph nodes are treated as distant metastases. 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contribute to clarifying the current status of super-extended LND in Japan.

随着我国惠农政策的落实，农机具结构也在此基础上得到了有效完善，有的机械设备甚至运用了电子技术，对农机使用者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农机使用者要不断学习新的知识来满足农机设备的使用需求。这时，就需要有一个专门的培训机构来提升农机使用者的综合水平。培训是实现农机安全监理的基础，要想实现安全生产，农机监理就一定要与培训相结合。帮助农机使用者学习新型的农业机械设备，了解新出的机械型号，并强化保养、维护等内容，还要提高农业使用者的业务素质，不断规范办证流程，不符合技术要求的农机使用是不准许入户的，如果农机使用者自身的技术状态没有达到操作要求，农机年审也不可通过。

第三个层面，花二娘永远不知道，其实最大的笑话是她本人。她来延津是为了找情人花二郎，找了三千多年没找着，她等了一个永远等不来的人，因为那个人被一个笑话“卡”死了。当时他在饭馆吃鱼，没想到笑话故乡的人讲了个笑话，他一笑，就被鱼刺卡死了。随后饭馆老板把他扔进黄河里了。

小说擅长的是心理描写和道理分析。它的节奏是缓慢的。电影的特长就不是这些。文学是大海，比起表面的浪花，底层的涡流才重要。但电影必须在浪花上表现得好。文学是大象，行动缓慢，边走边思考。电影是豹，它会飞速奔跑。文学是个人的事情，电影是团队创作。

这是这个笑话的四重结构。

两组患者在护理前的焦虑评分对比无显著统计学差异(P>0.05);护理后,研究组患者的住院时间与焦虑评分显著优于对照组(P<0.05),两组比较的差异具有显著统计学意义。如下表1所示。

回到宋朝对我来讲，对我的人物来讲，比较方便。我们的村离开封也就四十多公里，放到宋朝，我们村就是首都郊区。我曾写过《故乡面和花朵》，里面的人也不断回到宋朝。赵冬梅老师（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宋史研究专家）的《人间烟火》中说，宋朝富有人间烟火气，因而文学吸引人。宋朝有两位词人写得很好，苏轼和李清照。李清照十首词有八首都在写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心里的愁是精神的，烟火漫卷要比脑袋上的愁大得多。人人命里有，往往心中无。

我国广西融水苗族自治县，民间流行着斗马的传统习俗。每逢节日，方圆50公里，好马云集，两两相斗，竞胜争雄，给节日增添了许多欢乐气氛。

在现实与虚构的交织中挖掘人性

您为什么一写作品就写您的家乡河南延津？

作品里的人总要生活在一个地方，总是要有人间烟火气，要吃饭睡觉谈恋爱。延津人一颦一笑，走路的样子，心事，皱纹里的尘土，我都特别清楚。像《一句顶一万句》《塔铺》《新兵连》都写延津，主要是为了方便。我曾经说过，文学的底色是哲学。我离开了家乡，但我和我的作品，又不断回到家乡。

记者：在延津，真的有花二娘的传说和故事吗？作品里的部分人物和故事是不是真实的？

那您在《一日三秋》的前言部分《六叔的画》中讲述了这本小说的来龙去脉，说想用文字的方式将六叔被烧毁的画再现出来。但读者很好奇的是，这个前言是否也是小说内容的一部分？六叔和他的画是否也是虚构的？

这是小说跟历史著作非常不同的地方。历史著作中，每个历史细节要真实，小说恰恰相反，生活停止的地方，文学出现了。我写过《一句顶一万句》，延津县城里其实没有河，但《一句顶一万句》里的延津像巴黎、里昂、伦敦一样有条波澜壮阔的大河，元宵节闹社火的时候，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河两岸是一望无垠的灯。

在跨文化交际理论研究方面，祖国大陆学者出版了一系列专著和教材，对国外跨文化交际理论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引进和介绍，并结合其他领域的相关研究对引进的理论进行改造，力图构建符合本土实际的跨文化交际理论框架。《跨文化交际学：理论与实践》是祖国大陆被公认的第一本相关著作，作者不仅较为全面地介绍西方的跨文化交际理论，而且运用语用学和修辞学的思想解释跨文化交际实践。显然，作者尝试运用修辞学和语用学的思想来发展理论，然而局限于对一些案例进行详细的分析，没有提出任何新理论，也没有提供系统性描述。

幽默主要是一种态度和智慧

《手机》《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莲》……您的多部小说都被拍成了电影，而且部分电影如《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莲》的剧本也是您写的。在您眼中，您的文字和电影的呈现，究竟有哪些落差？

第四个层面，是长江与黄河之间的关系。花二郎从黄河被冲到东海；另外一个主人公樱桃本来是戏剧演员，扮演白娘子的，因为她没给花二娘说出笑话，最后自己上吊了。接着到了长江，从长江东下，到九江时被打鱼人打上来，就回到了宋朝。在宋朝，她终于找到了自身的笑话，这个笑话本身让她获得了新生。

我觉得你是在间接表扬我。一部小说写得能让读者分不清现实与虚构，这是写得好的表现。其实前言部分《六叔的画》也是小说整体结构的一部分，是为了小说多个部分互相映射对照，层次更丰富而设置的。这里面的人物都是虚构的，除了我自己。

我是大象不是豹，我写不好电影剧本，但是在劝说之下我还是写了。结果我的一个词，就给电影拍摄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比如“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漫山遍野”等，拍起来很费钱。

《一日三秋》以《白蛇传》为开头，又以女主人公穿越回宋朝为结尾。这一来一去与宋朝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什么要以宋朝作为这部小说的潜在背景？这其中有着怎样的深意？

从《一日三秋》我们再次领略到您极简化又幽默的语言风格，轻快的笔调中探讨幽深的人性，您的语言风格形成，有过一个怎样循序渐进的过程？

由于实际电容器是在工作应力和环境应力的综合作用下工作的，因而会产生一种或几种失效模式和失效机理，还会有一种失效模式导致另外失效模式或失效机理的发生。例如，温度应力既可以促使表面氧化、加快老化的影响程度、加速电参数退化，又会促使电场强度下降，加速介质击穿的早日到来，而且这些应力的影响程度还是时间的函数。因此，电容器的失效机理与产品的类型、材料的种类、结构的差异、制造工艺及环境条件、工作应力等诸因素有密切关系。

我一直强调，作家必须是“学院派”，意思是说，一定要有知识有学问，最好是系统的知识和学问。

文学跟生活最大的区别是，文学里面人物的思考性、认识性、科学性、哲学性、理性，要大于生活中的人。生活中的人太匆忙了，来不及把一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得那么深情，既有泪又有笑，还有血。生活是个粗糙的玩意，文学比生活细致多了，这是文学存在的必要性。

从认识来讲，《一地鸡毛》里写的小林是小公务员，现在“一地鸡毛”成了一个成语，生活中的小公务员与小林不一样。生活中的小公务员一定觉得八国首脑会议重要，但小说中的小林认为家里的一斤豆腐馊了更重要。所以，文学只是你的一个起点，此外还有很多东西，你都必须懂一些。

动态监控工作中，对数据信息的监控、判断、审核均主要依靠人工，预警机制尚未完全应用。对海量基础数据进行初筛也过多依靠监控人员，会分散大量精力，监控工作效率受到影响。另外,预算执行动态监控涉及的知识范围和业务领域非常广，这就要求监控人员具备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和业务素质，不仅需要熟悉法规、政策，还需要具备较强的敏感度和分析判断能力，才能及时、准确地发现问题,因此仅靠人工开展监控,受监控人员能力、素质等因素影响，可能会出现重要事项的遗漏，监控工作水平会受到一定影响。

我的历史学、哲学、数学学得都还可以，这也许是我小说结构缜密的重要原因。我的写作刚刚开始，这话不是虚伪，仅仅是对于写作，我刚刚琢磨出一些新的滋味。见识是考验作者最根本的标尺。凡是好作者，见识与其他人必然不同。有很多人会问我，写一部小说我花费多长时间？其实我的写作时间，不能光算在书斋里写作的时间。因为在书斋里写作之前，我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用在对里面蕴含的哲学道理和结构设置的思考上，功夫在诗外。凡是有学问的人，他的语言一定是特别平易。没学问的人，他的句子往往特别复杂，特别璀璨。道理其实是相通的：凡是摆架子的人，一般底气都不足。真正有底蕴的人，说话往往非常简练平易。

如今网上有很多关于您演讲中的幽默金句和段子，您是如何理解“幽默”的？您的幽默能力是天生的成分多一些，还是跟您后天训练的思考和说话方式更有关？

在我看来，幽默分为三个层面：语言上的幽默，事情本身很幽默，事情背后的道理很幽默。第三个层面的幽默才是真正的幽默。在我看来，幽默主要不是语言上的，而是一种态度，一个看待世事的方式，一种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