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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经济韧性影响因素与提升路径探讨

2022-09-16宋玉茹董小君

岭南学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韧性经济发展

宋玉茹,董小君

(中共中央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89)

一、引言

自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之后,“经济韧性”一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各国经济政策与领导人讲话中。进入新时代之后,提高国民经济整体韧性成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也是中国当前所面临的重要战略性问题之一。经济韧性不仅仅是有效抵御外部冲击、维持国民经济平稳运行的关键所在,也是整个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竞争优势之一。回顾过去,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到2008年次贷危机,再到2020年爆发的新冠疫情,正是因为中国经济拥有强大韧性才得以接连从容应对多变的外部环境。由此,现阶段进一步增强经济韧性是中国把握经济发展主动权的基础,也是中国经济进一步实现转型升级、迈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必要条件。作为区域经济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城市地区是目前中国增强经济韧性的主要着力点,进一步提升城市经济韧性也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中之重。本文试图系统梳理城市经济韧性的内涵与测度方法,深入分析现阶段影响中国城市经济韧性的各类因素,进一步提出增强城市经济韧性所应当做好的各项工作,望抛砖引玉,对今后的研究有所启发。

二、城市经济韧性:内涵与测度

1.经济韧性与城市经济韧性

“韧性(Resilience)”这一概念起源于物理学,其字面上所指的是“材料对受力产生形变的抵抗能力”,而后又演变成为生态学术语之一。进入21世纪之后,Reggiani等方才将韧性概念引入经济学研究领域,并且定义“区域经济韧性”为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1]然而在经济韧性的内涵界定层面上,国内外学界尚未达成一致。Berkes[2]、Rose&Liao[3]都认为经济韧性所衡量的是经济体在遭受外部冲击时维持自身持续发展并逐渐恢复的能力。而高辰颖[4]、叶初升[5]等则指出,经济韧性应该被定义为抵御外部风险、驾驭经济不稳定性的能力。可以看到的是,就对韧性的认知而言,国内强调“抵抗力”,而国外更加侧重于“恢复力”。然而“抵抗力”与“恢复力”之间并不是互相独立的。Martin对经济韧性的定义较为系统,他指出经济韧性既要涵盖抵抗力、恢复力,还要包括“再组织能力”与“更新力”,概括而言可以表述为“经济体系应对外部冲击时抵御和恢复的能力,以及冲击过后对生产要素再配置、重新规划发展路线的能力”。[6]

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全球经济再次面临深度调整与结构优化,各国都开始重视经济体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有关区域经济韧性的研究纷纷涌现,学界对经济韧性的重视程度也逐渐走高,各国当局也纷纷意识到经济韧性在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以中国为例,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在历经市场经济改革、亚洲金融危机、全球次贷危机、新冠疫情爆发等多次内生性或外生性的重大冲击之后,不仅并未出现剧烈动荡局面,还一直保持着健康、稳健的发展态势,这便得益于中国经济体系强劲的韧性。然而近年来,国内外经济形势日趋复杂,一系列“黑天鹅”事件接连出现,各国经济增速持续疲软化、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依旧盛行,经济全球化趋势逆流频频涌现,由新冠疫情导致的世界经济断崖式衰退绵绵多年。因此未来中国依旧要把增强经济韧性作为重要发展目标之一,这也是后疫情时代中国恢复经济发展水平、走上高质量发展道路的基础。

从“经济韧性”发展到“城市经济韧性”涉及“城市群”这一概念。20世纪50年代,Gottmann认为城市群是一个由众多大型都市联结而成的城市化区域,城市群往往拥有广大的范围和一定的人口密度分布。[7]因此,所谓“城市经济韧性”应当指的是当一个城市或一个城市群在面对外部环境变化冲击、经济发展周期变迁、产业调整与科技革命甚至是经济危机、金融危机时,能够及时做出灵活调整与弹性改变,避免大起大落,继续保持经济体健康稳定良性发展的一种能力。

在中国,增强城市经济韧性已经成为实现城市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要素之一。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之后,中国对增强城市韧性与重大事件风险抵抗能力进一步做出了核心要求。“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指出,应当顺应城市发展新理念趋势,开展城市现代化试点示范,建设“宜居、创新、智慧、绿色、人文、韧性”城市。上海“十四五”规划纲要中也提出,要“提高城市治理现代化水平,共建安全韧性城市”。中国“韧性城市”规划内涵极为丰富,其中城市经济韧性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以城市或城市群为研究对象展开对区域经济韧性的研究也更为广泛化。

2.城市经济韧性:测度方法

当前国内外对于城市经济韧性的测度方法并未统一,主要的评价手段分为单一指标和多维指标体系两种方式。单一指标顾名思义就是采取单独指标来描述城市经济韧性。Kitsos等认为,运用指标体系测度城市经济韧性难免会在降维方法、权重选择上存在主观性从而导致不准确性,应当尝试用单一指标对城市经济韧性进行刻画。[8]Martin提出的“敏感指数”法将测度城市经济韧性分为两个阶段,即“衰退期”与“恢复期”,分别对应着国家经济从波峰到波谷、从波谷回到波峰的时期,有时“衰退期”也被称为“抵抗期”。[9]

借鉴Martin的方法体系,赵春燕[10]、冯苑[11]等人以地区经济敏感度指标来测度城市经济韧性,并且以区域生产总值或就业人数的变化率与全国该指标变化率的差异来进行具体描述。目前国内超过一半的研究都以单一指标为基础,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严谨性。并且为了兼顾对抵抗能力与恢复能力的考虑,也会选取两个指标分别度量,以张明斗等[12]的研究为例,具体如以下两式所示。

相对于单一指标的评价方法,指标体系法其实应用更早。众多学者认为,城市经济韧性是一个复合概念,涉及经济脆弱性、抵抗能力与恢复能力等,因此需要构建一揽子指标体系进行测度。Briguglio等曾经从宏观经济稳定、微观市场效率、经济治理、社会发展四个维度构建起一国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13]近年来国内的学者也对指标体系进行过探索。张明斗和冯晓青在测度中国省级经济韧性时分别从人均GDP、财政收入、FDI、居民储蓄四个方面入手。指标体系法在测度经济韧性时全面而系统,但是在指标选取、降维方法、权重测度等方面国内外仍旧未达成一致。[14]尽管如此,指标体系法在近年来不断探索中逐渐更具科学性与完善度。以朱金鹤[15]为例,其建立的城市经济韧性测度指标体系从抵抗与恢复力指数、适应与调节力指数、创新与转型力指数三个维度上分别选取变量,如表1所示,并运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降维处理,对目前的研究而言达到了一定的突破性。

表1 城市经济韧性评价指标体系

结合后文中从产业集聚、政策环境、社会资本、金融发展四个方面来探讨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因素,观察指标体系中的指标选择,创新与转型指数中所采用的前四个指标中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地政府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投入以及创新水平,这也是为产业专业化集聚与多样化集聚所创造的发展前提,并且抵抗力与恢复指数中的“HHI指数”所指的是一种测量产业集中度的综合指数,由此也反映了各界所研究的产业集聚水平对经济韧性的客观影响;此外,财政自给率、地方财政支出等指标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描绘地方政府的财政水平以及政策走向。社会资本具有一定的工具性含义,个体或群体可以通过各自的社会关系网络提高自身相对优势,从而达到放大收益的目的。表中外贸依存度、城乡居民储蓄余额、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可以从一些方面反映社会资本的成熟度以及发展倾向。而金融机构存款占比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当地的金融发展状况。总结来看,关于经济韧性的测度方兴未艾,测度城市经济韧性的方法争议更大,目前各界仍在摸索之中。但是可以从当下的研究成果中进一步探讨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理论要素,为该领域的研究增添一定的系统性和完整度。

3.城市经济韧性:计量测度

本文选取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宁波、青岛、大连、南京、苏州、武汉、长沙、重庆、成都、西安、贵阳、昆明16个城市作为分析样本,分别以敏感度法与指标体系法来衡量2020年各个城市的经济韧性,计算结果如图1所示。由于2020年年初中国直面新冠疫情的冲击,因此在敏感度法中,2020年属于各个经济体应对外界冲击时的抵抗期,并且由图中可见,除了武汉市表现出极度的脆弱性之外,其余样本城市的韧性计算结果虽然都为负值,但是整体上也有一定的平衡性,这也是与当年的客观经济社会现实相符合的。但是从指标体系法的计算结果来看,北京、上海、深圳等经济领跑地区的经济表现出强劲的韧性,其他城市则相对韧性指数滞后。究其原因,本文认为这种计量差异主要来源于两种方法不同的出发点,敏感度法是从结果端出发,根据受到外部冲击之后经济体的表现力来衡量韧性水平,而指标体系法则从构成韧性、影响韧性的因素角度来总结概括城市经济体应当表现出的韧性水平。综合来看,目前敏感度法在中国的适应性更强,而指标体系法仍有一定的发展空间。

图1 2020年样本城市经济韧性测度

三、城市经济韧性影响因素梳理

城市经济韧性本身是一个复合概念,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因素也是复杂多样的。综合前人研究结论,本文将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因素分为多样化、政策制度、社会因素和其他因素四个方面,并分别从四个方面中的产业集聚、政策环境、社会资本以及金融发展角度入手探讨其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在经济领跑地区的城市经济体往往同时具备完善的政策制度体系、发达的社会资本关系网络、领先的金融发展水平以及相对集中的产业结构发展模式,这往往也是构建韧性城市经济体的前提与基础。

1.产业集聚。关于产业集聚与城市经济韧性的关系近年来受到国内众多学者的关注。产业集聚本身所指的是“同一产业在某个特定地理区域内高度集中,产业资本要素在空间范围内不断汇聚的一个过程”。当前国内外学界通常从多样化集聚与专业化集聚两个角度入手探究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Martin[16]、Brown[17]等指出,当经济体遭受外部冲击时,在单一主导产业的情形之下容易出现经济长期衰退的后果,而多样化的产业集聚则可以有效分散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影响。徐圆等则指出,多样化的产业集聚不仅仅可以有效抵御外部冲击等风险因素影响,还会有效促进区域创新能力提升。[18]Cuadradoroura[19]、王琛等[20]则更加关注于专业化产业集聚,他们认为,当面临外部冲击时,缺乏竞争优势的企业往往更容易受到严重影响,而在专业化产业集聚区域则可以凭借实现“规模经济效应”与“范围经济效应”从而有效增强产业竞争力,进一步更具抵御外部冲击的优势。Storper也指出,专业化的产业集聚会为经济体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率,这也意味着能够更好地应对外部风险冲击。并且在不同规模的城市中,专业化产业集聚对经济韧性的影响会有所不同,研究表明在中小型城市中这种影响会更加显著。不仅如此,专业化产业集聚还会放大技术溢出效应,从而加速城市产业结构创新,稳定城市经济增长,增强整体经济韧性。[21]57-97综合各类研究成果,本文认为,多样化的产业集聚可以通过形成互补产业链、分散外部风险冲击以及劳动力共享互补的方式从而达到分摊冲击压力、避免冲击所造成的连锁反应以及降低失业率的目标,进一步增强城市经济体的整体经济韧性;而专业化集聚则可以通过达成“财富示范效应”以及产业内知识溢出从而提高区域内创新能力,并且还可以借助分工深化与稳定的交易对象从而产生空间网络协同效应、进一步降低城市内部经营环境市场风险,从而有效地增强城市经济体的韧性。除此之外,在不同规模与发展水平、地理位置的城市中,专业化集聚与多样化集聚的影响也不尽相同。

2.政策环境。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政策环境往往风格迥异,Kakderi&Tasopoulou曾指出,在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中,不同地区在面临外部冲击时所暴露出的经济脆弱与经济韧性的差异受当地政策环境影响较大。[22]Evenhuis也认为,一国的政策走向会对本国地区应对外部冲击的能力与自我恢复、更新的能力造成较大的影响,从而很大程度上影响本地区的经济韧性水平。[23]Terhorst&Erkusoztürk同样认为,政治制度变迁在对国家整体经济韧性和区域经济韧性都起到重要作用。[24]政策环境对城市经济韧性的影响是国内外学界普遍承认的结论之一。关于不同政策环境下的不同经济韧性表现也有例可循。以2020年受到疫情冲击后的中国与美国为例,作为首个直面疫情冲击的国家,中国自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起,以暂停经济活动为代价,几乎倾“举国之力”首先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安全。2020年第一季度中,中国GDP同比下降6.8%,迎来了自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经济衰退,但是疫情影响之下经济疲软在所难免。在积极推进复工复产的阶段,中国继续加强2019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原定基调,以实施“更积极”的财政政策与“更灵活”的货币政策为主要路径,在此环境之下中国经济也表现出强大的韧性,不仅国内经济社会未出现任何动荡局面,还迅速复苏,展现出强大的制度优势与韧性。而反观美国,在疫情影响初期,美国当局在治理、经济与社会保障方面都显露出严重不足。特朗普任职期间的美国政府在遏制疫情时并未形成全国统一的策略,出现了确诊人数激增、医疗资源重度不足的局面,严重影响居民生命安全。加之美国社会中根深蒂固的贫富差距问题,尽管其在此时也采取了极度宽松的经济刺激政策“救场”,但在应对疫情时,美国经济所表现出的脆弱性依旧令人深思。2020年6月,美国失业率升至20%,仅次于大萧条时期的25%,出现了应对疫情与复兴经济的两难局面。政策环境对经济韧性的影响同样适用于城市经济体,举例而言,正如前文所提到的,产业集聚是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因素,当一个城市的经济政策偏向于不断优化产业结构、激发创新活力、持续拉动需求时,必将会为城市打造增强经济韧性的基础。20世纪90年代后期,杭州敏锐地捕捉到互联网发展机遇,积极鼓励基于信息技术的商业模式创新,为互联网概念提供孵化温床,推动互联网产业迅速崛起,不仅将自身打造成为“互联网之都”,也使整个城市经济发展充满韧性。

3.社会资本。Akgün&Keskin曾指出社会资本是影响经济韧性的重要社会因素之一。[25]而所谓“社会资本”,具体所指的是“个体或团体之间的关联—社会网络、互惠性规范和由此产生的信任,是人们在社会结构中所处的位置给他们带来的资源”。也就是说,社会成员可以凭借社会网络中的社会关系获取所需要的资源。[26]在探究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路径时,社会资本往往是不可忽视的因素。Andrew曾认为,内部社交网络联系会显著增强组织韧性。[27]这放在经济韧性的范畴中也会同样适用。探究社会资本对经济韧性的影响之前,应当先梳理清楚社会资本在经济发展中的潜在作用。首先,社会资本可以直接作为经济生产的投入品,并且因家庭部门对社会资本的偏好不同于社会资本投资也是造成区域经济增长差异的因素之一。其次,社会资本也会间接作用于生产,社会资本会通过影响人力资本积累从而影响生产活动,也会通过影响信任与社会规范从而影响金融发展,还会通过加强产业之间的联系网络从而刺激技术创新,从而延伸到对区域经济韧性的作用方面。很显然,空间尺度的大小会对区域社会资本的作用效果有所影响。同一村落的人们往往会因血缘、地域团结感等因素形成较强的社会关系网络,当面临外界刺激时,人们通常会迅速团结抵抗风险,继续维持原有社交网络稳定性。因此,在这种小范围空间邻近之下,社会资本对区域经济韧性的促进作用往往非常明显。但随着空间放大化,社会关系网络逐渐松散,遭受外部冲击时社会群体协调成本升高,因此基于空间邻近所形成的社会资本对区域经济韧性的影响必然衰减。但是在城市或城市群中,行业协会、商会组织这类社会资本往往会突破空间距离约束与应急约束,更好地配合政府与市场发挥作用,从而对城市经济韧性产生更大的良性助力。

4.金融发展。金融是现代经济的血脉,也是资源配置和宏观调控的重要工具之一,区域经济韧性必然会受到金融业发展的影响。并且对正处于经济结构调整与金融发展变革的重要阶段的中国而言,金融因素对经济韧性的作用更加值得探讨。区分不同的阶段来看,在经济体面临外部冲击的短时间之内,即抵御冲击时期,经济体生产运营活动受到拖累,直接导致微观个体或公司面临更多的资金周转困难。在这个时期中,调整银行资本结构、减少信贷市场摩擦等举措可以帮助一部分对银行融资高度依赖的企业更好地防御冲击、恢复生产。以金融功能角度来理解,在抵御外部冲击时期,金融部门可以通过更好地配置闲置资金,加速投资与储蓄的相互转化,进而有效增强经济体的抵抗力韧性。而在长时间中,经济体进入冲击之后的恢复阶段,此时对于微观企业而言不但需要寻求金融部门信贷支持,还需要利用多样化金融工具以跨期分担风险、配置资源从而助力于长期发展。对于金融部门而言,在恢复期中金融机构依旧会凭借自身信息优势,发掘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开展投资活动,这样也会起到迅速优化资金配置的作用。如此双向作用之下,经济体在恢复期便可以更快地进行重构与修复。除此之外,金融科技的发展也会进一步刺激创新,从而进一步降低信息成本、优化资源整合效率,提升经济增速进而增强恢复期的经济韧性。然而金融发展有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当经济繁荣时,过热的金融发展可能会造成信贷泡沫与过度杠杆从而加大经济不稳定性、削弱经济体整体韧性,这也是有关当局需要时刻警惕的。但总体上来看,在中国的城市经济体中,发达的金融业往往会为经济体韧性提供良好的助力。以上海为例,作为拥有百年历史的中国金融、商务中心的特大型城市,上海不仅拥有全国数量最多的证券公司、共同基金与期货公司,同时还具有最高的金融行业附加价值,除此之外还总是最先享受到国家金融改革政策。在良好的金融业发展条件与国家大力支持之下,上海经济所表现出的强大、健康以及高度韧性举世瞩目,上海成为更有影响力的世界金融中心也指日可待。

四、城市经济韧性提升路径探讨

当前中国城市经济韧性依旧面临一些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问题,各个城市之间的经济韧性也会存在一定的差异。而新时代建设有韧性的城市已经成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路径之一,本文综合各类研究成果,总结出增强城市经济韧性还应做好的五点经济金融工作,望对相关部门的对策制定有所启发。

1.加强建设“韧性城市”的前瞻意识。自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之后,国内许多城市在应对疫情冲击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方面的不足纷纷暴露。现如今各地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生产与生活秩序,疫情防控也早已进入常态化阶段,在此背景之下,全面建设更具韧性的城市成为中国未来城市建设与发展的重要动向之一。而增强城市经济韧性,首先便要加强建设“韧性城市”的前瞻意识。建设韧性城市无疑是为现代城市打造一层“金丝软甲”以更好地抵抗外部冲击风险。韧性城市建设是一个更为复合的概念,其涉及城市规模、经济结构、应急体系、社会心态等方方面面,全面打造具有韧性的现代化城市也是增强城市经济韧性的基础。全面建设韧性城市应当进一步加快机制体制创新,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要进一步补齐城市硬件短板,提高社会保障能力;还要进一步强化社会治理,确保公众安全。建设整体韧性城市是增强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基石,城市经济韧性则是整体韧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中国应当进一步将“经济韧性”作为长期战略方针,要进一步完善中国城市经济韧性建设的顶层设计与立法框架,构建起多元化的城市经济韧性发展格局。要制定出针对性的、科学、系统、完善的韧性提升规划与方针政策,对各个城市推行具体化、因地制宜的发展战略。要确保中央经济政策在地方的高效实践,坚持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努力规划好中国各个城市经济韧性建设的路线与时刻表,以城市或城市群为单位,引领整个经济社会实现发展理念与发展模式的转型,进而实现整体国民经济的韧性建设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2.加强产业集聚,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前文提到,产业集聚水平是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因素之一,当前中国应当做好以下经济工作:其一,进一步提高经济集聚水平。当经济集聚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集聚经济效应。集聚经济是现代城市形成与规模扩张的基本要素,集聚经济会产生吸引经济活动向一定区域继续靠近的向心力。当前中国应当充分发挥经济集聚对提升城市经济体应对外部风险冲击能力的积极作用,以此进一步增强城市经济韧性。要同时兼顾多样化集聚与专业化集聚的发展平衡,打造科学、现代化的产业结构。其次,产业结构布局应当“因地制宜”。产业结构布局并非有一个统一、普适的标准,各个城市应当根据自身规模大小、资源禀赋等方面的差异合理调整自身产业结构布局。中小型城市应当充分发挥自身要素禀赋优势,重点关注产业专业化集聚;而大型、特大型城市则要重点协调各类产业协同发展,进一步强化产业多样化集聚水平。其三,处于不同区位的城市也应当制定不同的发展政策。区分东、中、西部来看,东部地区相对而言处于发展的领先地带,东部各个城市应当兼顾多样化集聚与专业化集聚之间的平衡,同时应积极引导新兴产业向中西部地区迁移,主动带动中西部地区城市的发展活力;与此相对应,西部城市要更加侧重于专业化产业集聚,结合自身地域特色与发展优势,稳步推进区域特色产业进一步优化发展。其四,要进一步各地完善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城市产业集聚进一步发展离不开配套的政策方案和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当前各地应当加大研发投入,优化交通网络与发展环境,为进一步推进城市产业集聚创造客观条件,从而进一步助力于增强城市经济韧性。

3.进一步优化各地城市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政策环境会成为影响城市经济韧性的重要因素,而当前,一个城市的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也是政策环境的集中体现,优化各地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也是实现经济韧性提升甚至打造“韧性城市”的关键步骤。从整体角度出发,历经此次疫情冲击,中国各个城市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仿佛经历一场大考,尽管如今战“疫”征程取得阶段性成果,但仍要积极总结经验教训进一步规划未来。不断优化各个城市治理体系、提升治理能力、补齐治理短板是进一步增强城市整体韧性的重要路径。优化城市治理体系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各个城市规划者应当全面推动城市自然环境、基础设施、社区服务、经济体系、管理体制等韧性组合,加强城市韧性治理实现全生命周期、跨时空、多主体建设。在信息时代之下,进一步优化各地城市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应当注重智慧城市建设工作。智慧城市作为运用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空间地理信息集成等新时代信息技术,促进城市规划、建设、管理与服务智慧化的新理论与新模式,已经成为信息时代中城市发展的必由之路。加强智慧城市建设、升级数据处理模式、优化碎片化数据利用水平也是提升城市整体治理能力的重要途径。当前,中国国内智慧城市试点数量超过全球总量的半数,且相应的云计算、边缘算法、人工智能等科技也飞速发展。现阶段,中国应当进一步完善智慧城市建设顶层设计,构建起完善的智慧城市设计体系、评价机制、协调系统;还要加快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构建起科学、完善、高质量的数据治理体系,不断推动传统行业的数字化进程,以数字化进程赋能城市整体治理体系,为进一步打造“韧性城市”、增强城市经济韧性奠定坚实的发展基础。

4.更好地发挥社会资本对城市经济韧性的正向影响。不同城市或城市群之间往往存在客观发展差异,举例而言,就京津冀一带城市群来说,北京作为首都城市自带“总部集聚效应”,国内多家重要企业的总部都设置在北京,对全国产业会起到一种辐射带动作用,但是城市群内部产业链相对占比较少。由此来看,京津冀一带城市群应当立足于协同发展战略,进一步增加城市群内部资本互投以此增强区域经济韧性以及城市经济韧性。除此之外,还要更好地发挥行业协会商会等类型的社会资本的良性带动作用。在现代城市中,行业协会商会等组织能够在大范围中有效整合生产关系网络进而有助于增强整体经济韧性。作为社会资本演化如今的高级形态之一,行业协会商会在城市整体发展中的作用毋庸置疑,2020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新时代民营经济统战工作的意见》,文件中便着重提到应当更好地发挥工商联与商会的作用。首先,行业协会商会可以搭建起政府与企业之间的沟通桥梁,在政府政策传达与企业要求反馈之间起到有效的双向传导作用;其次,行业协会商会也会成为城市或城市群中各类企业的长期沟通平台,可以有效地提高区域之中企业间的凝聚力、向心力,打造出良性、健康的营商环境;另外,行业协会商会也会加强城市群中各个城市之间的联通纽带,也有助于城市自身招商引资从而进一步强化自身经济实力。由此来看,各个城市的有关当局应当为行业协会商会铺设积极的发展条件,要适度增加城市内行业协会商会的数量,鼓励更多企业加入其中。但同时也要加强对行业协会商会的管理,加强城市行业协会商会发展的规范性,积极引导其更有效地发挥自身对城市经济韧性的正向影响。

5.引导金融业更好地为城市经济韧性添砖加瓦。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也是实体经济的血脉。在城市经济体刚刚遭受外部冲击时,各地政府应当积极发挥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逆周期调节作用,城市内金融机构也应当主动发挥自身职能,积极引导投资储蓄转化路径,在抵御外部冲击的阶段推出特殊贷款举措,有效沟通居民部门、企业部门与政府部门之间的资金流通渠道,支持资金合理向需求急切的部门流动。在遭受冲击之后的恢复阶段,应当积极鼓励金融创新、大力发展金融科技,进一步促进资源重整与经济复苏。金融科技往往会带来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金融服务,这对于经济恢复是大有裨益的。然而,发展金融科技不能脱离金融监管的范畴,金融监管必须伴随金融科技的进步共同修正前进,以及时甄别发展中潜在的金融风险。与此同时,有关部门还应推出更加灵活、完善的政策法规,以保证新型金融产品与服务、新兴金融交易平台、金融创新体系落成的安全性与合规性。除此之外,在城市金融发展中,也要格外注重金融效率的提升。中国是金融大国,近年来国内整体金融业规模在如火如荼的发展中逐渐表现出“尾大不掉”的态势。当金融行业规模过于庞大时往往会造成潜在金融风险的淤积。因此,当下应当进一步完善金融市场竞争机制,优化金融体系运行效率,确保市场在配置金融资源时的决定性作用,还要积极引入现代科技,加快金融业顶部人才的培育。最后,金融治理是维持金融行业健康运行的保障,各个城市应当进一步完善自身金融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建设进程,加深金融监管力度,防范脱实向虚的金融乱象,进一步增强城市自身金融韧性,维持城市金融稳定性,保证金融业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从而进一步助力于增强城市整体经济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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