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路径研究——以华东国际珠宝城为例

陈稼瑜，马晓芸，童小军

( 浙江农林大学 暨阳学院，诸暨 311800 )

0 引 言

随着以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为核心的数字技术快速发展，当下的商业社会已进入以“数字化”为表征的崭新时代。依靠数字技术和手段，提升了资源交互效率，重塑了企业经营方式，催生出了业态纷繁的新创实体[1]，同时，还促进了商业模式的转型升级，扩展了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边界。当下，由“数字化”引发的创业行为正在推动经济蓬勃发展，据中国信通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显示，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总量达39万亿元，占国内GDP总量的38.6%，已成为拉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

数字经济时代，创业活动既受创业者自身的影响，也必然受创业者所处环境的影响[2]，数字创业企业、数字用户、数字技术、政府、高校等形成了互利共生的复杂体系，在动态匹配的过程中，数字技术与创业生态体系交互形成数字创业生态系统[3]。基于此，本文通过生态系统的视角分析数字经济时代的活动显得尤为必要。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作为当下经济发展中最具活力的新型群落，兼具产业集聚作用和产业升级作用[4]，只有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进行深入探究，才能更好地了解系统内各类主体和各类活动之间的耦合联系，从而促进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当下，数字创业活动的活跃与发展也吸引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学者就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内涵与标准[5]、转型机理与演化路径[6]等方面进行了初步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结果。但目前总的来说理论研究尚落后于实践成效[5]，尚不够深入，因此，本文以“华东国际珠宝城”为样本案例，聚焦专业批发市场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一方面，阐述在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过程中各类行动者之间的关系，确保系统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对于特定数字环境下影响创业活动的各类要素进行归纳梳理，从而探究系统的自身特性及形成路径。

1 文献回顾

1.1 数字创业

从现有的研究来看，目前数字创业研究尚处于探索阶段，仅有少数文章分析数字技术与创业活动的复杂关系[7-8]。不难发现，“数字创业”是与“传统创业”不完全相同的两种模式，其中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创业市场的产生，前者是创业者利用移动技术、新媒体、互联网、云计算等叠加所获得的各种机遇[9]，且系统内部主要利用数字技术或使用数字平台作为主要交流方式，在组织管理模式上具有高度的虚拟化和网络化特征[10]，其特性具体表现在多层次创业主体进行资源整合、创业成本降低、市场导向和用户导向创新、创业机会呈现碎片化、创业资源获取门槛降低等五个方面[11-13]。这主要是因为数字技术促使创业过程和结果边界模糊化，即从“离散”“稳定”的边界向日益“渗透”“动态”的边界转变，从而打破了传统创业过程不同阶段之间的界限，并给企业的发展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14]，这也就意味着，数字创业企业的成功不仅依赖于企业内部的运营，也受制于外部的创业环境[15]，即受整个创业生态系统的影响。

1.2 数字创业生态系统

创业生态系统源于创新体系，是创新体系的高阶进化形态，指在一定范围内由各类创新主体及其所处的外部创新环境通过能量流动、信息传导、物质循环所形成的网络化、开放式、动态化的复杂系统，生态系统的发展状况主要由系统内各要素集聚耦合、联动反应体现[16]。众多学者很早就参与诠释如何构建创业生态系统，不过受研究视角和所处阶段的限制，研究结果不尽相同[17-19]。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相关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两方面：一是数字技术与创业行为的耦合关系和价值共创研究[20-23]，胡海波等认为数字技术能与企业共生、赋能，并且价值共创；二是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定义、内涵与构成要素的研究，在此方面，刘志铭等[2-5]就此做了阐述，并对其内核生成机制和运行机制做了相关介绍。还有研究认为：可将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视为一个自组织、可持续、能扩展的体系，该体系由异构的创业主体、数字技术以及所处环境的外部环境和要素集合而成，其专注于创业主体间的信息交互，通过促进信息交互、协同合作和体系创新，最终提升系统效能[24-26]。

1.3 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升级路径

在组织管理领域，数字化转型为创业生态系统升级提供了新方向和新模式。数字技术对于组织核心命题上的改变，已经通过企业组织管理研究角度在零售业、传统制造业等不同领域得到实证[27-30]：一方面，数字化转型促使系统内的个体由“区分”到“融合”演进，进而推动系统升级[31]；另外一方面，数字化转型促使系统内的组织功能由从“管控”到“赋能”转变，从而推动组织变革和产业二次创业[32]。尽管运用数字技术进行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常态，不管是新兴企业还是传统企业，都应主动拥抱数字时代的到来[33-34]，但在企业数字化转型驱动因素研究方面，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声音：一些研究认为数字技术是驱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35-36]；而另一些研究则从微观企业管理角度，认为企业能力、价值创造是驱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37-38]。

1.4 研究问题明确

综合上述国内外相关文献及观点，发现对于数字创业的研究是丰富的，已经从内涵特征、主体构成等不同角度进行了理论探讨，这对于本研究有一定借鉴意义。但仍存在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一是关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研究多集中于数字经济与创业活动之间的关系、影响因素等，较少通过案例研究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路径做出有效解释；二是实证研究相对更多的偏向于数字技术与创业活动之间的关系探究，缺乏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质性研究。故而，本研究从以下两点进行创新探索：一是通过生态学视角，基于扎根理论对研究案例进行分析，通过构建样本案例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路径模型，以丰富理论研究；二是通过案例实证分析，探索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路径构成和内在机制，进而提出建议和结论，为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建设和发展提供参考。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在揭示较为复杂的社会现象时，利用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能够追溯历史，通过基础数据的追溯，建立起行动、时间、结果间的相互联系，进而发展理论，充分解答“为什么”“怎么样”的问题。扎根理论注重从现象或实践的过程中自下而上建立新的理论框架，强调从现象描述中提炼左右现实事件发生的各类要素，从而“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不是一味在现有的理论基础上继续研究。借鉴朱秀梅等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内涵性描述[4]，可以认为：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就是各类行动体在不同维度下交互的非线性耦合现象，体现为“多元的多主体→创造型机会集开发→机会网络共生和价值对称互惠共生”，传统的量化分析尚不足以阐述系统自身的发展现象，故而本文以生态系统论、数字经济、电商营销等相关研究为基础，利用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法诠释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过程。一方面，通过文献分析、小组讨论的方式确定本文研究主题，进而收集相关的研究资料，做好相关基础调研工作；另一方面，利用NVivo12作为编码工具，对上阶段收集的相关资料进行分析和编码，通过开放式编码、主轴式编码和选择式编码三个阶段从而构建相关理论框架。

2.2 研究对象

本文选取华东国际珠宝城作为研究案例，主要基于两方面原因。

(1)案例的典型性

华东国际珠宝城成立于1985年，是国内淡水珍珠的主要商品交易平台和产品集散地，经过30多年的发展演变，第一代的珍珠交易市场已经演化蜕变为第六代的华东国际珠宝城，已成为国内知名的珍珠设计、加工、销售中心。当下的华东国际珠宝城，已经通过移动互联、大数据、直播平台等构建了涵盖数字物流、数字电商、数字园区于一体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成为以数字赋能传统批发产业，激发“数字批发经济”活力的典型代表。

(2)案例的可拓展性

以华东国际珠宝城为代表的专业批发市场是改革开放后的产物，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和合理性，批发市场的集聚效应和其与地方产业集群的协同效应促使了地方产业的振兴，过去的几十年间，以浙江诸暨珍珠、山东寿光蔬菜、浙江义乌小商品为代表的专业批发市场蓬勃发展，成为推动地方社会经济发展的“加速器”。随着数字技术和商业业态的发展，传统的专业批发市场都面临着自我革新和转型升级的问题，华东国际珠宝城也不例外。分析华东国际珠宝城的数字化转型，主要涵盖以下3个方面：一是针对不同消费者需求通过网络直播销售和线上平台销售实现客户异地选购商品，弥补传统专业批发市场渠道单一的硬性短板，并着力实现“数字销售+智慧旅游”模式的发展；二是针对产业需求建立电商物流中心、电商工业园区、电商直播基地，给线下门店升级赋能，支持产业发展；三是针对流通需求引入“RFID+二维码”技术、建立电商诚信平台，提升商品的购物体验和溯源保障。由此，可以打造一个“珍珠批发市场+4A级旅游景区+手机APP+电商物流”于一体的复合型商业综合体。因此，本文选择华东国际珠宝城作为批发市场数字创业生态系统案例，有一定的典型性和合理性。

2.3 数据收集与处理

本文借助扎根理论对华东国际珠宝城进行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路径研究，为了确保收集材料的广泛性和代表性，借鉴刘小平等的研究方法[39]，通过多个角度收集华东国际珠宝城的相关信息，并反复筛选以确保资料的真实性和相关性，同时，确保资料的时效性。

华东国际珠宝城作为具有地方产业特色的商品物流集散地和交易地，与其有关的报道和案例分析资料较为丰富，并且在2020年3月至2021年2月进行了持续的问卷调查和资料收集，调查对象包括华东国际珠宝城A、B、C、D四个区域内的商家和线上、线下的消费者，作为前期一手资料的补充。具体的数据来源包括：①华东国际珠宝城的经营方、店铺主和消费者问卷调查(详见表1)；②与珍珠电商营销和华东国际珠宝城相关的新闻报道、社会评论；③华东国际珠宝城管理层人员及所在地方政府官员的访谈(详见表1)；④学术平台收集的与珍珠电商营销和华东国际珠宝城相关的期刊论文；⑤通过行业智库，包括《阿里研究院》、《前瞻经济学人》等，收集华东国际珠宝城及珍珠行业新零售相关专题报告；⑥华东国际珠宝城的官方信息、内部资料等。为了保证所收集的材料能够准确反映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特征，上述资料包括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背景、商户和企业的基本经营状况以及生产销售环节、对数字经济的看法、对电商生态的感受等。结合218份有效问卷、59篇报道、16份行业分析报告作为后续扎根理论分析的基础。并通过借鉴三角证据法对于不同来源的数据进行处理[40]，将上述信息数据分为华东国际珠宝城“发展历程”“环境变化与主体参与”“营销模式演化”等数据类，再系统梳理材料对量化数据和非量化表述进行对比印证，及时对有异议的问题进行数据确认和修正，使得不同来源的数据信息表现出较好的一致性，符合案例研究相关的规范性标准[41]。

表1 深入访谈对象Tab.1 In-depth interviewees

3 数据分析

3.1 开放式编码

在对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路径进行开放式编码的过程中，为确保结论的信度和效度，并尽力减少因主观意识所带来的偏差，课题组采取开放性思维将原始资料进行分解、凝练、归类，从而确保资料内容的范畴化和概念化[42]。需要说明的是，编码的概念和范畴不是一次性得出的，为真实地反映基础材料之间的内容并实现及时更新，课题组成员分组、分阶段完成数据收集和数据的概念化、编码、属类提升的工作，对于有分歧的问题，利用不同数据源的交叉比对，继续收集资料取证并实现理论的相对饱和。这也就意味着概念和范畴可能是来源于某个单一样本，也可能是来源于多个样本总结的结果[43]。

通过调研组的梳理和分析，最终从原始资料中归纳出77个概念，并挖掘出24个范畴。受限于文章篇幅，现展示部分编码内容(详见表2)。

表2 开放式编码结果Tab.2 Open coding results

(续表)

3.2 主轴式编码

主轴式编码遵循“因果条件—挖掘现象—梳理脉络—探寻行动/互动策略—得出结论”这个典型模式，聚类分析各类独立概念和范畴的过程，从而实现范畴更为系统化[44]。由于对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分析的开放式编码都是被分割的，概念和范畴之间几乎没有关联，通过梳理范畴之间的关系，并不断进行归纳、迭代、分析、修正，将24个范畴归纳为11个主范畴(详见表3)，并在构建的同时检验范畴的合理性。由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内的各类创业活动既受创业者(数字创业主体)自身的影响，也必然受创业者所处外部环境的影响，还包含了相应的要素(人、财、物等)，因此在进行主轴式编码的同时对各类主范畴按照上述三个维度进行归类。

表3 主轴式编码结果Tab.3 Spindle coding results

(续表)

3.3 选择式编码

选择式编码是在主轴式编码的基础上，选择出核心范畴并将其与其他范畴建立起系统性的联系，分析验证主范畴之间的内在逻辑，并将概念化不完善的范畴补充完整的过程[45]。为深入探讨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路径，通过三级编码，从而提炼挖掘核心范畴，即以华东国际珠宝城为载体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与此同时，开发出各主范畴之间的关系脉络(详见表4)。

表4 主范畴的典型关系结构Tab.4 The typical relation structure of the main categories

(续表)

由此不难发现以主范畴为脉络中心进而形成的一条清晰的逻辑线：由于商业模式的创新与宏观经济发展紧密相连，由环境变化影响了各类商户主体和创业人员(毕业生、退伍军人、打工人员等)的商业行为模式，线下销售转变为网络营销成为趋势；2016年底，“珍珠哥”詹某达进行的直播“赌蚌”卖珍珠，带动了“珍珠弟”“珍珠姐”等本土网络知名主播纷纷上线，并吸引了广东、杭州等地的网络知名主播来诸暨发展，依托原有的基础产业环境和基础设施要素，由此实现了产品营销模式的更迭；系统内的各类行为主体通过不断复制和资源整合，进而构建数字化零售平台，这个过程中行为环境和行为要素之间的有机耦合呈现出生态化的特征，体现为前文所述的“多元的多主体→创造型机会集开发→机会网络共生和价值对称互惠共生”，逐步形成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图1)。

图1 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的逻辑线Fig.1 Logical lines in the formation of a digital entrepreneurship ecosystem

3.4 饱和度检验

在饱和度检验环节，调研组对案例资料进行反复编码、补充，以不再出现新的范畴为标准[46]。本文对所收集到的基础材料进行编码，在编码到65份文件后发现不再有新的范畴出现，停止继续编码，然后将剩余文本进行同样的三级编码，并加以归纳和分析，发现结果可以归结为现有范畴之内，未发现有新的内容，因此调研组认为编码已经达到饱和，遂停止收集样本。

4 模型阐释及研究发现

结合现有的文献，通过运用“扎根理论”方法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进行深入分析，从行为环境和行为要素两条路径构建出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互动关系模型(图2)。

图2 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互动关系模型Fig.2 An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model of the digital entrepreneurship ecosystem in East China International Jewelry City

4.1 外部环境的形成路径

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行为环境的形成路径遵循“行为主体→行为环境→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逻辑关系。这其中，行为主体的各类活动都“依赖”于行为环境，后者是前者的生产基础。一般而言，行为环境由基础产业环境、技术环境、网络环境、政策环境和金融服务环境等构成；而行为主体则包含了创业型行为主体和复制型行为主体。

通过对华东国际珠宝城创业生态系统的研究可知：具有创业精神的行为主体在政策环境、网络环境等外部环境的推动下，利用敏锐的商业感知力，突破珍珠饰品销售覆盖面窄的壁垒，利用成熟的技术环境和网络环境从而促进了商品的交易活动。而企业、商户在行业内的改革行为也受到了政府的重视，为了支持珍珠产业和数字新零售的发展，地方政府在政策支持和政府举措支持方面为产业发展提供更为便捷的服务，推动了珍珠产业和商户做强、做大。随着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中的商户规模扩大，促使金融机构针对商户提供进一步的信贷支持，使银行闲置资金转变为企业生产资金，推动企业和商户最大化利用资金。以诸暨市农商银行为例，其在华东国际珠宝城建立了文化金融登记交易中心，从而促进文化项目或产品的价值确认和交易流转，同时，推出“金铺贷”信贷产品，以商铺为抵押物，借款人可以享受基准利率上浮15%的优惠政策，有效破解“担保难、融资贵”问题，现累计发放“金铺贷”62户，金额4 289.5万元。金融机构和地方政府的举措加持更加促进了行业内不同行为主体的互动融合，为华东国际珠宝城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提供了“助力”。虽然系统外部环境依然存在很多不足之处，但其利好的形势为促进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提供了必要条件。

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互动关系模型，也表现出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外部环境中的几个明显特性，具体来讲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政策环境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会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这也与蔡莉等的研究论证相一致，即政策环境与创业生态系统之间的关系呈显著相关[47]：①政策支持既影响商业模式要素的更新迭代，又影响行为主体的创业决策；②政府举措支持对行为主体资金募集、产业集聚、人才招募等能产生直接影响。二是基础产业环境是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的基础：①具有较良好产业前景和产业基础的数字创业生态系统更有动力进行内部的变革，促使行为主体做出有利于自身的决策，推动技术的升级，从而促进商业模式的创新；②产业链的发展会催生出更多类型的经营业态来辅助产业发展，比如文创和旅游业态的兴起。三是金融服务环境的助力促使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加快形成：①行为主体可选择的融资渠道越多，越能满足企业成长的需求，进而促使企业内部经营方式变革；②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平台经营者收益能支持其延续经营行为，则系统内部行为主体间的关系也就越紧密。

4.2 内部要素的形成路径

华东国际珠宝城内部要素的形成路径遵循“行为主体→行为要素→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逻辑关系。这其中，行为要素是行为主体“持续追求”的生存目标，包括基础设施要素、资本要素、人才要素、商业模式要素和协同创新要素等。

这其中，基础设施是产业发展和商户盈利的“基石”，是作为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发展演化的基础和必备条件。基础设施要素推动了资本要素的发展，进而促进了人才要素的聚集。在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中，要充分正视人才对于系统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随着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不断完善和发展，依靠自身的力量显然已经不能应对外部的挑战。唯有通过技术、网络、政策、金融等方面的“协同创新”，通过一系列的举措将所有买家、卖家等在内的行动者利益关系协同到“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建设过程中，同时，激发各类行为主体参与建设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才能实现系统在充分竞争的市场中站稳脚跟，进而实现发展。

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互动关系模型，也表现出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内部要素中的几个明显特性，具体来讲包含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基础设施要素是营销模式变革的关键，也是基础。这其中，硬件设施为电商营销模式和产业的发展提供必要条件，当外部产业环境和技术环境发生变化后，就需要配套的硬件设施来确保产业和模式能及时升级迭代。二是商业模式要素是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具体化，针对复杂环境的适应性举措促使营销模式和业态多样化，促使各类营销方式和举措创新，最终推动商业模式的迭代升级。三是人才要素是模式变革的助推剂。人才是商业模式的创造者，是技术的发明者，是先进生产力的传播者，具有敏锐洞察力和极强模仿力的行动主体通过分析整个行业和市场的发展走向和趋势，并依靠基础设施要素推动资本要素发展，进而实现高质量人才集聚。在日新月异的商业环境中人才不断创造和复制新的商业模式，力争取得自身的市场竞争优势。

5 研究总结

5.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分析了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升级路径，阐释了行为要素和行为环境的交互关系，研究证明：“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中的行为主体受到行为要素和行为环境的影响，在数字创业的过程中，行为主体会探究自身与行为要素、行为环境三者间的耦合关系”。主要结论如下：

一是通过对华东国际珠宝城的分析，可以确定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行为环境包含技术、网络、政策、金融等各类子环境，它们关联并影响系统发展，基础产业是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形成和发展的条件，商业模式被抄袭、热销商品被复制、直播营销不盈利、服务体系不完善等问题还比较突出，还需要加强市场环境的优化。

二是行为要素是实现系统内各类主体活动的前提，系统内各类主体的竞争力主要取决于对要素的掌控。以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发展为例，可发现系统内各子要素相互融合助推系统发展。但是，产品抄袭导致的同质化竞争、专业人才缺少等问题也为行为主体带来了一些困扰，虽然电商营销模式丰富了买家的体验，不过传统的批发零售业态因为买卖双方的交易理念的缘故，目前还处于比较兴盛阶段，今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在加强技能鉴定与培训、深化协同创新与合作等方面还需要强化。

三是除行为环境以外，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还受行为要素的影响，并反馈到各类行为主体，从而实现相互之间的信息交换。研究结果也证明了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运行的本质是行为主体、行为环境、行为要素三者的统一，要全面考虑三者之间的交互关系，在营销模式的不同阶段，各类行为主体会借助各类要素的作用来适应差异化的环境，从而确保整个系统可持续发展。

四是行为主体的决策依赖行为环境的支撑，而行为要素是行为主体持续追求的生存目标。行为主体的视野高度和创业素养决定了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最终呈现。行为主体行动的关键在于认知和能力。一方面，行业环境的变化和对市场、产业方面的把控促使行为主体加深自身认知，影响主体的创业决策；另外一方面，行业要素又对行业主体进行赋能，提升主体的创新能力。

五是基础产业环境和基础设施要素的作用至关重要。在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中，表现为基础产业环境良好的行业和系统更有动力进行内部的变革，当外部产业环境和技术环境发生变化后，促使行为主体做出有利于自身的决策，就需要配套的硬件设施来确保产业和模式能及时升级迭代，从而实现营销模式的创新。

5.2 研究贡献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主要在于：一是在理论方面，本文基于质性研究方法对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进行分析，从生态学视角诠释了案例企业“数字化”升级路径，充实了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生成路径相关理论的研究，通过质性研究对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形成路径可做出有效解释，进而可为制定政策提供理论基础。二是以华东国际珠宝城数字创业生态系统为案例，构建出生态系统互动关系模型，交互融合系统所在的行为要素和行为环境，初步探索了专业市场营销模式转型的内在逻辑和形成路径，有助于电商营销情境下专业批发市场营销模式创新的相关研究。

本研究还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当前，农特产品零售领域正在经历“互联网+”的全面发展，专业批发市场作为单一的产品销售平台已较难解决当下的诸多现实问题，行为环境的改变和行为要素的集聚是驱动创业主体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因素。由于珍珠行业上下游环节中各类要素和主体较多，专业批发市场营销模式存在网上、网下以及批发、零售业态分化的可能，而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构建使得华东国际珠宝城的业态综合化更加明显，通过案例实证分析，探索数字创业生态系统的路径构成和内在机制，进而提出建议和结论，可为商业模式创新提供具有现实意义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