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打印文件形成相对时间的鉴定——以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为例

丁 勇，程宏斌

（1.广西正廉司法鉴定中心，广西 南宁 530021；2.广西警察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9）

文件形成时间的鉴定是判断文件真伪的途径之一。在民商事案件审理过程中，涉案可疑文件的形成时间往往是当事人争议的焦点。由于影响文件形成时间检验的因素较多，情况复杂，对可疑文件形成时间的鉴定是文件检验的一个难点，目前国际上没有形成比较系统的鉴定理论和方法。

一、研究可疑打印文件形成时间的意义

文件制作与人、工具、材料和所处的历史环境条件有关。这些因素是按照一定规律发展变化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办公自动化普及，涉及打印文件的案件也越来越多。作案人为了牟取非法利益或达到个人目的，故意伪造借条、收据、合同、契约、承诺书、担保书等文书材料，进行恶意诉讼、虚假诉讼，进而非法侵占他人的合法财物。文件制成时间的检验成为侦破和审理此类案件的突破口和重点。由于影响文件形成时间检验的因素较多，情况复杂，检验技术方法目前不够全面、成熟，对可疑文件形成时间的鉴定是文件检验的一个难点。

20 世纪60 年代，世界上第一台针式打印机问世；20 世纪70 年代相继出现了激光打印机、喷墨打印机。我国在20 世纪90 年代普及使用激光打印机。随着技术的快速发展，字库技术、字体字形及现代电子排版软件的排版特点等具备了时间性，这就为打印文件制作时间的检验提供了重要依据。电子计算机内汉字字库研发使用具有一定的时空顺序，研究待鉴打印文件上的印刷体文字归属于哪个字体字库，与文件标记的时间是否相符，以确定文件是否伪造，对查明案件事实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汉字字库设计和使用的时间确定

（一）汉字字库设计

1.既往汉字设计规定

1980 年，国家标准总局发布了《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字符集·基本集》，国家标准号为GB 2312-80，收入汉字6763 个和非汉字图形字符682 个，其中一级字库即常用汉字有3755 个，二级字库次常用汉字有3008 个，一、二级字库所收录的汉字累计使用频度99.99%以上，该字符集于1981 年5 月1 日开始实施。1990 年6 月3 日，国家技术监督局发布了《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字符集辅助集》，国家标准号为GB/T12345-90，规定繁体字信息交换用的基本图形字符及其编码。2000年3 月17 日，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发布《信息技术 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字符集·基本集的扩充》，国家标准号为GB 18030-2000，规定2001 年8 月31 日后在中国市场上发布的软件必须符合该标准。

2.美国微软研发的Windows 95 软件操作系统

中国大陆旧电脑系统上所使用的各种中文DOS 版本、Windows3.1/3.2 版本，装入的字库都是《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字符集·基本集》中的一级、二级字库。1994 年，美国微软公司研发出Windows 95 软件操作系统，这是一个全新的非DOS 的视窗型操作系统。美国微软公司为了进军中国市场，按照当时中国《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的相关规定，电脑系统上的Windows 95 软件系统必须安装中文字库和中文输入法，所使用的中文字库必须符合中国方面的相关规范，并且必须经过中国政府有关部门的批准与备案。为此，美国微软公司与中国政府部门就电脑系统上的Windows操作系统中文字库和许可使用问题进行了谈判，并签订了有关项目合作备忘录。随后，中国政府部门对全国信息产业企业的中文字库和汉字输入法系统提出了新的要求和规范。期间，北京中易电子公司于1994 年5 月研发出中易宋体和中易黑体两种中文字库，约有4.3 万个汉字字模，这是当时比较成熟和优秀的中文字库。而后，中国政府有关部门将北京中易电子公司研发的中易宋体和中易黑体等字库产品推荐给美国微软公司。

（二）电脑系统微软雅黑体使用的时间

1.电脑系统几种汉字使用的时间

目前，电脑系统上的宋体是中易宋体。1995年11 月，北京中易电子公司与美国微软公司签订合同，将中易宋体装入电脑Windows95 系统里，共收录汉字20902 个。宋体18030 共有27484 个，该字体在中易宋体的基础上，对其中的一些汉字的造字结构进行了调整，同时增加了一部分我国少数民族文字的字体。2001 年8 月，北京中易电子公司与美国微软公司签订合同，2003 年美国微软公司将宋体18030 装入XP 系统，2006 年装入Vista 系统，以及后来美国微软公司的Windows 7、Windows 8、Windows 10 等系统里。中易宋体和新宋体在字库汉字的数量上有差异，新宋体汉字增加了近1000 个生僻字。新宋体的文字具有一些新的特点，其在字符磅数为12 磅以上时，文字的边缘会更加圆滑，但不失棱角分明，在字符磅数为12 磅以下时，两者未发现有明显差异。

华文宋体是中国江苏省常州华文印刷新技术有限公司研发的汉字字体。华文宋体字在1998 年就已经成为WPS 系统装配的中文字库，1999 年华文宋体字又成为Microsoft Office 2000 系统装配的中文字库，2000 年美国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 Corporation（简称“IBM”公司）选定华文宋体字为系统级中文字库。

方正宋体是北京北大方正电子有限公司于1999 年研发的汉字字体，共收录汉字6 万多个。2000 年，北京北大方正电子有限公司授权在Microsoft Office 2000 系统上使用。因此，Microsoft Office 2000 系统及其以后的其他版本，均自带有方正宋体[4]。

2.微软黑体字系列使用的时间

北京中易电子公司在《信息技术 信息交换用汉字编码字符集·基本集的扩充》的基础上，于2001 年研发完成了全新的中文字库，而新的中文字库与1995 年旧的中文字库相比较，新字库里的汉字不仅在数量上增加了，而且汉字的字形也发生了变化，二者之间有明显差异。2001 年9 月5日，北京中易电子公司与美国微软公司签订了《字体开发和许可协议》，在该协议中约定由北京中易电子公司研发合乎新的中国国家标准的宋体、黑体、楷体和仿宋等字体字库，并许可微软公司在其产品里使用。

随着电子产品及系统软件的快速发展，美国微软公司委托北京北大方正电子有限公司设计一款全新的无衬线黑体字。这就是微软雅黑体，它的字形略呈扁方而饱满，笔画匀称简洁，尤其便于在手机上阅读。微软雅黑体系列字库包括了微软雅黑Bold（粗体）汉字。微软雅黑粗体汉字具有独特的风格，它不是简单地将普通汉字的笔画加粗，而是在普通汉字的笔画上进行专门的设计处理，它是一个独立的字体，与其他字体存在明显差异，是目前电脑上显示最为清晰的中文字体。该字体于2006 年12 月由微软公司向全球发布，并许可在微软公司简体中文版Windows Vista 系统上使用。目前，微软雅黑体是微软公司电脑Windows Vista简体中文版操作系统内嵌使用的字体，也是微软公司Microsoft Office 2007 操作系统内嵌使用的字体。因此，微软雅黑体最早使用的时间不会早于2006 年12 月[1]。

三、检验打印文件制作时间的要素与途径

（一）与打印文件制成时间相关的要素

1.打印文件上文字、言语、格式等具有时间性演变特征。

2.打印文件所使用的纸张的生产和使用具有时间性特征。

3.打印机/复印机本身具有明显的时代特点。

4.所使用的电脑设备，其软件系统中的字库技术、字形字体及排版系统也具备时间性特点。

5.打印文件所使用的打印机/复印机，在使用过程中特定时间内的磨损、变化情况在文件的纸张上呈现的阶段性或共时性特征。

6.打印文件上的折叠痕迹、污损痕迹等也具有时间性特征。

（二）检验打印文件制成时间的技术规范

2019 年4 月1 日施行的GB/T37233-2018《文件制作时间鉴定技术规范》中第四章“打印文件印制时间鉴定”规定：“打印阶段性特征及共时性特征是判断打印文件印刷时间的主要依据……通过打印文件反映出的随时间的推移在不同时间阶段呈现规律性变化的各类特征，是判断检材印制时间范围的主要依据。”该规范的实施为打印文件印制时间的鉴定提供了有据可依的国家技术规范。其第八章还规定，根据打印阶段性特征判断检材是否在某时间段打印形成的，其鉴定意见可分为确定性意见、非确定性意见和无法判断三类五种，即检材是某时间段打印形成、检材不是某时间段打印形成、倾向检材是某时间段打印形成、倾向检材不是某时间段打印形成、无法判断。

（三）从阿拉伯数字字体入手是检验可疑打印文件制作时间的有效途径

打印文件上的阿拉伯数字字体主要由其电脑系统里的字库字体而决定，字库字体的研发使用是具有明显的时间性特点的。在实践中，待鉴打印文件的制作者往往只注重文件的内容而忽略文件中的字体，尤其是文件中阿拉伯数字的字体，而字体具有时间性的特性。文检人员根据打印文件中阿拉伯数字所呈现的特殊特征，来判明其所属的字体或部分字体，再利用该字体研发成功的时间与待鉴可疑打印文件标称的时间是否存在矛盾这一重要依据，来判断文件的真伪。如果待鉴打印文件标称的时间早于所使用字库字体研发成功的时间，说明可疑打印文件印制时间不是在该文件标称的时间形成的。这是判断可疑打印文件制作相对时间行之有效的检验方法之一。

四、案例分析

（一）案例一

1.案情简介

原告余某于2019 年4 月到某法院起诉被告田某某，要求被告田某某还其曾于2000 年3 月10 日提走的时值人民币160 多万元的8.89 吨茶树油货款及利息共计380 多万元。余某向法院提交一份落款时间为2000 年3 月10 日田某某向余某借8.89 吨茶树油（价值人民币16000200.00 元）的借条，作为该案的主要证据之一。但田某某予以否认，认为该借条是原告余某伪造的，且原告余某曾因诈骗被告田某某的房产而被法院于2006 年判处了11 年有期徒刑。而后，田某某向法院申请对该借条上田某某的签名及文件的形成时间进行鉴定。

检材上的印刷体文字为复印形成，落款时间是2000 年3 月10 日，见图1。

图1 检材局部

2.比较检验

（1）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见图2。

图2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特征比对图

（2）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黑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见图3。

图3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黑体阿拉伯数字特征比对图

（3）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见图4。

图4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比对图

（4）分析说明

经上述比对检验，发现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1、2、3、6、9 的字形与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差异明显，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使用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6、9 的字形与黑体、华文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差异比较明显，也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使用黑体、华文黑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3、6、8、9 的字形与微软雅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比较相似，判断分析检材的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3、6、8、9 是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可能性极大。

（5）检验意见

经比较检验，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3、6、8、9 的字形是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可能性极大。检材落款时间为2000 年3 月10 日，早于微软雅黑体的发布日期，该检材借条极有可能不是其标称时间制作而成，形成时间应为2006 年12月之后。

（二）案例二

1.案情简介

原告余某于2017 年到某法院起诉被告李某某，要求李某某归还其于2003 年5 月18 日签约代其保管的时值人民币160 多万元的9.9 吨茶树油及房产证、土地证各一本。原告余某随后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落款时间为2003 年5 月18 日的保管协议，该协议上有李某某的签名字迹。但李某某予以否认，认为该保管协议上的签名不是其本人所签，是原告余某伪造的。而后，李某某向法院申请对该保管协议上李某某的签名及文件的形成时间进行鉴定。

检材保管协议上的印刷体文字为复印形成，其标称的落款时间是2003 年5 月18 日，见图5。

图5 检材局部

2.比较检验

（1）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1 进行比较，见图6。

图6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1 特征比对图

（2）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2 进行比较，见图7。

图7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2 特征比对图

（3）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与黑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进行比较，见图8。

图8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与黑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特征比对图

（4）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进行比较，见图9。

图9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特征比对图

（5）分析说明

经上述比对检验，发现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0、1、2、3、4、5、6、8、9、%的字形与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及符号的字形差异明显，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使用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6、9、%的字形与黑体、华文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差异比较明显，也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使用黑体、华文黑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0、1、2、3、4、5、6、8、9 和%的字形与微软雅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及符号的字形基本一致，可以确定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0、1、2、3、4、5、6、8、9 和%使用微软雅黑体。

（6）检验意见

经比较检验，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0、1、2、3、4、5、6、8、9 和%的字形，可以确定是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及符号。检材标称落款时间是2003 年5 月18 日，早于微软雅黑体的发布日期，该检材必定不是其标称时间制作而成，形成时间应为2006 年12 月以后。

（三）案例三

1.案情简介

原告余某于2017 年到某法院起诉被告邓某某，要求法院判决邓某某归还其于2002 年10 月18 日签约代其保管的时值人民币82 多万元的4.6 吨茶树油及其房产证、土地证各一本。原告余某随后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落款时间为2002 年10月18 日的保管协议，该协议上有邓某某的签名字迹。但邓某某予以否认，认为该保管协议上的签名不是其本人所签，是原告余某伪造的，被告还辩称他是2002 年时花了6 万元向原告购买的房屋，并不是向原告租房，他本人没有向原告承诺过帮其保管茶树油和房产证、土地证，更没有变卖过原告的茶树油等财产。因此，被告邓某某向法院申请对该保管协议上邓某某的签名及文件的形成时间进行鉴定。

检材保管协议上的印刷体文字为复印形成，其标称的落款时间是2002 年10 月18 日，见图10。

图10 检材局部

2.比较检验

（1）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见图11。

图11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特征比对图

（2）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黑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

图12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黑体阿拉伯数字特征比对图

（3）将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进行比较，见图13。

图13 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与几种字体阿拉伯数字特征比对图

（4）分析说明

经上述比对检验，发现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4、6、7、8 的字形与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差异明显，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是使用宋体、华文宋体、仿宋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6 的字形与黑体、华文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差异明显，也可以排除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是使用黑体、华文黑体。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4、6、7、8 的字形与微软雅黑体相应的阿拉伯数字的字形基本一致，可以确定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4、6、7、8 是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

（5）检验意见

经比较检验，检材印刷体阿拉伯数字0、1、2、4、6、7、8，可以确定是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检材标称落款时间是2002 年10 月18 日，早于微软雅黑体的发布日期，该检材保管协议必定不是其标称时间制作而成，形成时间应为2006 年12 月以后。

五、几点启示

一是现代打印机、复印件本身具有的明显时代特点，是判断文件制作相对时间的主要依据之一。此外，字库、字体字形、排版软件的排版特点也具备时间性，这也为打印文件制作时间的检验提供了重要依据。一般来说，打印文件的字体和电脑文档里的文件的字体是一致的，如果文档文件的字体是宋体字，那么自然打印出来的就是宋体字。想要打印什么字体可以先设置好，如果没有设置，一般默认的字体是宋体字或者微软雅黑体字。微软公司在开发新一代操作系统时，为了改善屏幕字体视觉效果，委托北京北大方正电子有限公司公司设计两款字体“微软雅黑”和“微软雅黑Bold”，在Windows 系统内嵌使用。因此，正版Windows 系统自带微软雅黑字体，Microsoft Office 2007 简体中文版也附带这个字体。由于作案人缺乏对现代电子计算机、电子排版软件、字库等方面的了解，比较注重文件的外观形象，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新制成的文件“做旧”上，而忽略了电脑系统的字库字体具有时代特征的问题，对所使用的阿拉伯数字更是疏忽大意。因此，通过对文件字体和阿拉伯数字进行检验，就有可能发现其中的作假问题。

二是Microsoft Yahei UI 是微软雅黑的改版字体。该字体的阿拉伯数字主要特点：“1”字的脚没了，顶上的衬线变弯了；“2”字的连接脚变弯了；“4”字的斜线变弯了；“5”字的直角变成钝角了；“7”字的脚变弯了；“8”字由一个圆拧成8 字形变成两个圆相切了，见图14。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具有独特的风格，与其他字体的阿拉伯数字相比较，差异点比较明显，较为容易识别。

图14 微软雅黑体阿拉伯数字与其他字体阿拉伯数字的特征比对图

三是打印机的阶段性特征也是判断文件制作相对时间的主要依据之一。打印机的阶段性特征是打印机在使用、维护等过程中形成或产生变化的。某些品牌的打印机的暗记特征包含有打印时间的信息，如垃圾标记、印刷空白、条纹等。打印机机具部件因污损、老化、磨损所形成的黑条状痕迹和疵点痕迹特征等，都具有价值的时段性特征。

四是文件所使用的纸张也具有时间特性，也是判断文件制作相对时间的主要依据之一。各个时期生产的纸张成分和理化性质不尽相同，纸张纤维种类，制浆方式，填料、施胶、色料、荧光增白剂等都可能反映不同年代、不同时期的生产工艺特点。对记事本、信笺纸等印刷品，通过其上的印刷编码进行查询，便有可能获得其最早印刷日期信息。

六、鉴定文件制作相对时间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一）要重视了解案情

鉴定人只有充分了解案情，才能辩证地运用案情去分析检材，吃透检材。这里所指的案情，不只局限于送检人员简单、粗略的介绍，文检人员应当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多渠道地向委托单位有关人员了解案件的细节，了解案件的起因、当事人争议的焦点及需要鉴定的文书物证在案件中的作用；了解需要鉴定的文书物证是谁执笔书写和打印及物证形成的过程、保管情况；了解需要鉴定的文书物证是哪一方当事人提供的。谁是待鉴文件的受益者？需要鉴定的文书物证的内容与真实情况是否相符？是否与案件的其他证据材料存在相互矛盾的情形？在充分了解和把握案情的基础上，结合文检技术进行相互印证，防止检验工作出现偏差[3]。

（二）注意待鉴文件是否存在人为“做旧”的问题

作案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往往将事后伪造的文件的落款时间提前，由于后补的文件与早期制成的文件在新旧程度上不相符，作案人就会采取一些措施对新制成的文件进行“做旧”处理，妄图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人为“做旧”就是故意采用一定的物理化学手段对新制成的文件进行加工处理，使其在很短时间内迅速陈旧老化，并以此迷惑他人。对纸张人为“做旧”自古就有，尤其在书画作伪中出现较多。现代人为“做旧”的常见手段有光老化、热老化、浸泡老化、揉搓蹭脏老化等。任何人为“做旧”都或多或少地留下“蛛丝马迹”。因此，文检人员要认真细致地对文件进行检验，观察分析文件是否存在人为“做旧”的痕迹，发现可疑文件有人为“做旧”的痕迹后，还要结合其他检验技术进行印证[2]。

（三）注重文件形成时间检验工作的科学性问题

文检人员要遵循国家的法律和技术规范的要求，不能将文件形成时间的检验工作凌驾于国家的法律和技术规范之上。目前，对文件形成时间检验的方法有限，国际上仍没有形成比较系统的鉴定理论和方法。那些在理论上有可行性，但实践中却无法操作，或者在理论和实践上未经科学论证的方法，都不能在鉴定实践中使用。2020 年的《司法鉴定程序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司法鉴定人进行鉴定，应当依下列顺序遵守和采用该专业领域的技术标准、技术规范和技术方法：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和技术规范；该专业领域多数专家认可的技术方法。文检人员在文件形成时间检验问题上应当本着负责的态度，不要受利益驱动而铤而走险，盲目鉴定、虚假鉴定，要将文件形成时间的检验工作引向规范、科学的轨迹。

（四）注意利用待鉴文件上的书写笔迹特征、印文特征来相互印证检验结果

在实践中，作假的打印文件不仅利用印刷体文字造假，文件上的签名和印文也会造假。签名笔迹往往是采用摹仿签名手段造假，印文则是另行伪造印章进行造假。因此，文检人员在检验中发现打印文件上印刷体文字不符合字库文字的时代特征时，要结合文件上的签名及印文是否存在摹仿、仿刻等造假的情形进行相互印证，用多方面的依据证实检材是否造假，从而得出准确的鉴定意见。上述案例一中检材上有争议的另一方当事人的签名字迹经笔迹鉴定后，得出的鉴定意见是检材签名字迹存在摹仿现象；案例二中检材上有争议的一方当事人的签名字迹经笔迹鉴定后，得出的鉴定意见是检材签名字迹存在摹仿现象；案例三中检材上有争议一方当事人的签名字迹经笔迹鉴定后，得出的鉴定意见是检材签名字迹存在摹仿现象。上述三个案例，经笔迹鉴定后均发现检材字迹有摹仿伪造的情形，从而也印证了涉案检材文件造假的事实。

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电脑的普及率越来越高，打印文件也随之快速增多，打印文件的鉴定工作任重道远。目前文件制作时间鉴定仍然是检验工作的难题，围绕电脑字库的时间性特性开展文件制作时间的鉴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