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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应用行为对主观贫困的影响

2022-09-05魏晓博刘瑞硕罗思琦

经济研究导刊 2022年23期
关键词:农村居民主观变量

魏晓博,刘瑞硕,罗思琦

(贵州财经大学会计学院,贵阳 550025)

引言

自反贫困进程进入决胜阶段后,学界对相对贫困的研究有如雨后春笋。其中有的学者将相对贫困解释为收入低于某个水平,认为相对贫困是包括收入、教育、健康、生活条件等多维度处于相对剥夺的状态。实际上,相对贫困的先驱者汤森(1979)指出,不能仅仅从客观层面界定贫困,贫困的内涵中还包括个体感受到的被剥夺程度,即相对贫困具有主客观二重属性,既是一种客观现实,还是一种主观感受。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促进全面小康的政策目标来看,获得感是扶贫开发效果的直接体现,降低主观贫困是政策的终极目标,相对贫困的主观感受理应成为学界和社会各界关注的重点。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成为新常态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鉴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问题:互联网使用与主观贫困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不同群体是否存在异质性表现?互联网使用又是通过何种机制对主观贫困产生影响的?本文利用2018 年的CFPS 微观数据回答上述问题,以期为更好发挥互联网的减贫效应,缓解主观贫困,让农村居民共享数字红利,提升幸福感、满意度和获得感提供经验证据。

一、理论分析

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不仅改变了人们的行为方式、思维习惯,也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大体来看,农村居民使用互联网对相对贫困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一方面,互联网作为一种革命性技术,传输信息更加便利,而且成本低、覆盖广、渗透强,将互联网用于学习、工作等生产性使用时,能够减少信息不对称,降低搜寻成本,节约交易成本,提高信息获取能力和劳动生产率,从而影响农民的工作机会、收入水平等,进而影响其主观幸福感。在信息经济时代,互联网普及率提高将会提高人均GDP 水平,使用互联网会帮助农民对接市场,减少信息不对称,提高经营收入;“互联网+教育”突破了时空限制,进一步向贫困地区、低收入群体下沉,农民可以利用互联网低成本、覆盖广、门槛低的优势,加强自身学习,学习现代种养殖技术,提高技能水平,从而提高家庭收入,还可能寻找一份与互联网有关的工作,拓展收入渠道;另外,使用互联网还有利于其改变传统社会观念,吸收先进文明,比如农村居民可以根据互联网信息调整就业决策、生产行为决策,改变传统的生产经营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等,从而改变农村居民的主观态度。Penard 等(2013)研究发现,使用互联网的群体因搜寻信息的效率更高,可以获得更便宜和多样的商品和服务,还能找到匹配度更高的工作,从而提高了主观幸福感。Graham and Nikolova(2013)研究指出,使用互联网具有“信息福利”,可以促进个人更为积极地搜寻信息,提高其对生活的掌控能力,从而提高主观幸福感。进一步的机制研究发现,使用互联网通过信息搜索、分享及传播等功能进而影响幸福感。

另一方面,互联网还丰富了居民的精神生活,将互联网用于社交、娱乐、商业活动等生活性使用时,互联网直接通过扩大社会交往、丰富休闲娱乐、提高精神享受影响主观贫困状况。互联网突破了时空限制,打破了沟通的物理界限,降低了沟通的成本,增进了互联网使用者之间的交流,有利于巩固强关系,维系原有血缘和地缘关系,尤其是QQ、微信等社交媒介的兴起,微信群、朋友圈越来越丰富,网络社交的异质性越来越强,弱关系得以拓展,农村居民社交范围拓宽。在我国语境下,以社会网络为代表的社会资本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对人们的生产生活有着重要作用。在某些场合农村居民可以通过社会资本获得便利,比如通过拓展私人社交获得更多帮助,带来效用满足和幸福感,从而降低其主观贫困。互联网用于消遣放松、看视频、听音乐等娱乐行为,能够放松压力、缓解情绪,使精神获得满足,改善其主观福利。不过,过多的互联网娱乐行为会挤占使用者大量时间,甚至容易造成网络成瘾,还可能会增加使用者的孤独感,降低居民之间的社会信任,引起不良情绪,从而增加其主观贫困程度。此外,将互联网用于网上购物等商业活动时,会让购物更便捷、商品更多样、价格更实惠、消费更多元,从而改善农村居民的主观福利。郭小弦等(2020)在分析互联网使用对青年群体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时指出,互联网通过影响青年群体的社交网络,改变其网络结构、扩展其网络资源而获得社会支持,以此影响其主观幸福感受。张京京、刘同山(2020)基于2018 年CFPS 数据研究显示,不管将互联网用于生活性还是生产性方面,互联网使用的频率越高,居民的幸福感越强。其中,将互联网用于娱乐、社交和商业活动这类生活性使用方式可以直接影响居民幸福感,而将互联网用于学习和工作这类生产性使用方式会通过影响经济状况进而影响幸福感。

二、实证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采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2018 年的数据,通过对所需变量的异常值和缺失值进行处理后,最终得到2018 年农村居民个体数据10 481 个。

(二)变量设置与描述性统计

借鉴相关文献,变量设置如下。

1.被解释变量:农村居民主观贫困。采用等权重测算综合值,借鉴A-F 指数对多维贫困测度,将综合评价值为1/3 及以上的认定为主观贫困,取值为1,否则为0。

2.核心解释变量:是否使用互联网使用、互联网发展行为、互联网生活行为。

3.控制变量:参考相关研究,控制变量包括性别、年龄及年龄平方项、婚姻状况、受教育情况、健康状况、工作性质、户口状况、医疗保险等个体特征变量,家庭人口规模、耐用消费品等家庭特征变量。

三、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一)基本回归结果分析

初步验证是否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发展行为和互联网生活行为对农村居民主观贫困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1 所示。

表1 模型回归结果

模型1—3 在不考虑控制变量情况下,是否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发展行为、互联网生活行为回归系数分别为-0.0452、-0.0216 和-0.0128,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结果表明,农村居民使用互联网,以及将互联网用于发展行为和生活行为都有利于缓解其主观贫困。

模型4—6 在考虑控制变量情况下,是否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发展行为、互联网生活行为对主观贫困的影响依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为负。从控制变量来看,性别对主观贫困的影响显著为正,男性比女性更容易陷入主观贫困,在我国传统家庭中男性面临的生活、收入压力更大,更容易陷入主观贫困。年龄与主观贫困之间大致呈“倒U”型曲线关系,比起年龄的中间黄金期,年龄越小和年龄越大越容易处于主观贫困,但影响不显著,可能的原因在于比起少年和老年,中年人在工作、收入、社会地位等方面较为稳定,获得感更强,不容易陷入主观贫困。婚姻状况为已婚能够显著降低其主观贫困。一般来说,已婚居民不管在经济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比较稳定,幸福感更强。教育水平越高越能降低主观贫困水平,原因在于受教育水平更高的农村居民往往工作状况、收入水平更好,社会认知更合理、满意度更高、获得感更强。健康状况越好,购买了医疗保险的农村居民主观贫困水平越低,这是因为良好的身体健康水平直接影响了农村居民的生活、工作状况,购买了医疗保险既能减轻患病时的经济负担,又能降低心理负担压力,所以幸福感更强。家中耐用消费品越多的农村居民主观贫困水平越低,因为家中耐用消费品越多说明生活越富足,越不容易感到贫困。限于篇幅没有报告控制变量相关回归结果。

(二)内生性讨论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内生性关系,本文采用广义矩估计,以“是否使用手机”和“认为上网的重要程度”作为工具变量对模型进行检验,Hansen J 和Sargan 检验P值均大于10%,工具变量的使用是有效的。在不考虑控制变量和考虑控制变量两种不同情况下,是否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发展行为、互联网生活行为对主观贫困的影响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农村居民使用互联网有利于缓解其主观贫困状况。限于篇幅没有报告相关回归结果。

四、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CFPS2018 年的微观调查数据,分析了是否使用互联网、互联网发展行为、互联网生活行为对农村居民主观贫困的影响。结果表明,农村居民使用互联网,将互联网用于发展行为和生活行为都有利于显著降低其主观贫困。考虑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使用工具变量法仍得到相同结论。

为更好发挥互联网使用降低主观贫困的作用,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第一,加快推动农村互联网普及,促进网络信息赋能。第二,引导农村居民理性使用互联网,发挥网络的正向效应。第三,发挥“互联网+”对社会公平感的正向促进作用,以降低主观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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