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驱动因子识别与绩效评价*

张文妍，段玲玲

（1.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872；2.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091）

0 引言

绿色发展是农业的初始状态，即在农业生产中，形成的利用自然、涵养自然的生态循环发展过程。但是随着农业生产的专业化和规模化程度加深，特别是“石化农业”“白色农业”的快速发展，加剧了农业环境污染和恶化。改革开放40 多年来，随着财政支农、工业返哺农业、城乡一体化发展等战略实施，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第一产业增加值为1 018.5亿元，至2020年我国第一产业产值实现增加值达到7.775 41 万亿元，是1978 年的76.3 倍。但同时农业发展中的生态问题也日益突出，伴随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尤其是农药、化肥、地膜等的过度使用造成的农产品安全问题日益突出，当前，我国化肥用量占到世界的一半左右，单位面积农药使用量更是远超世界平均水平，造成了土壤板结和水体富营养化，农业持续增产的同时也导致了生态环境的恶化和农产品质量的日趋下降，主要农产品的农药残留率高达10%以上[1-4]。近年来，我国积极推进绿色发展理念，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不断涌现，农业生产逐渐向绿色化生产转型，产业结构逐步优化，发展战略逐步成熟[5,6]。2019 年全国耕地质量平均等级为4.76，较2014 年提升了0.35 个等级，农业绿色发展指数也有所提升，2020 年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结果也显示，农业源化学需氧量、总氮磷等比上一次普查结果均有下降。总体上来看，尽管当前我国农业发展正在从过去那种依靠资源、拼消耗向绿色可持续方向转变，但是我国农业绿色发展总体水平仍处于初级发展阶段，资源环境压力依然很大，绿色发展的长效机制尚不健全。这也与我国农业生产基础设施不足，农业绿色生产技术开发和应用步骤缓慢有关。特别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农业仍属于粗放型增长模式，农业资源紧缺、面源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以及农产品安全等问题，都限制了农业绿色可持续发展的推进。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应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绿色发展作为新时期我国推动经济转型的指导理念，对土地的可持续利用和农业现代化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面对当前农业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应深刻理解农业绿色发展的战略意义，采取有效对策，提升农产品品质，实现农业绿色发展[7-10]。2017年9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首个农业绿色发展文件《关于创新体制机制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意见》。该意见将农业绿色发展定义为，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为指引，以资源环境承载力为基准，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的农业发展新模式。新时期下，农业绿色发展势在必行，是保障农产品安全的现实需要，也是实现我国农业现代化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农业绿色发展是中国研究学者的提法，国外研究相对较少，与此相近概念的是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更侧重于内涵、测度和影响等方面去研究，尤其是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和绿色发展技术等[11]。基于农业绿色生产相关的文献结果显示，国内农业绿色生产研究主要从绿色生产技术、绿色生产转型、土地要素匹配等方面进行研究，研究视角和领域主要从省际宏观到村庄微观转变，农业绿色发展研究以化肥减量、绿色发展与现代农业为主题愈受重视[12]。国内也有诸多学者从农业绿色发展内涵、路径、问题及对策等[13-16]角度进行了研究。于法稳[17]基于新时代农业绿色发展的动因、核心及对策的研究指出，新时期我国农业发展面临着资源与环境的双重约束。在绿色发展理念指导下，推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与生产方式的转变是破解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内容之一。王飞等[18]基于生态文明建设视角全面分析了我国农业绿色发展面临的形势和存在的主要问题，其中，传统农业增长模式面临的资源透支，以及生态系统退化等问题已成为制约我国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在此基础上提出树立农业绿色发展的创新理念、扶持适度规模的农业经营主体、完善农业绿色发展的补贴政策等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对策建议。赵丹桂[19]面对当前我国农业发展过程中农业生态资源不足，农产品质量和竞争力不能满足市场需求的现实背景指出，当前，我国农业发展应秉承绿色发展理念，积极转变农业生产经营和消费方式，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的转型升级。综合以往农业绿色研究成果可知，从农业绿色发展提出至今，其定义具体可概括为以下几个核心理念：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生态保育和质量高效，即合理利用资源，保持生态平衡良性循环，促进经济社会和环境生态协调统一的可持续发展。例如绿色发展是以生态经济为基础、知识经济为主导的可持续发展模式。绿色经济是以维护人类生存环境为目标，合理利用资源为手段的一种平衡模式。可见农业绿色发展本质是一种理念，核心内容是农业生成生活生态的全过程全方位绿色化，核心目标是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而且，目前国内对于农业绿色发展研究大都聚焦于农业绿色生产和绿色食品上，评价指标体系设计则主要集中于环境资源和农业生产两方面，没有将农业科技、农业绿色化产出等纳入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考量范围。同时指标的选择也较为零散，缺乏整体视角下的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识别研究。基于此，浙江省作为农业绿色发展的试点区，文章采用模糊Dematel模型，对其农业绿色发展的驱动因子进行识别，对各因子之间的关系进行梳理，分析各驱动因子间的关系和相互影响程度，以期为推进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浙江地处中国东南沿海，不仅是我国农林牧渔各业全面发展的综合性农区，更孕育了以河姆渡文化、良渚文化为代表的农业文化。2020年浙江省第一产业增加值2 169亿元，增长1.3%，农用化肥和农药使用量逐年下降，农业生产率逐年提高。浙江省高度重视农业绿色化转型，通过积极推进农业农村改革，农业产业化水平不断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逐步缩小。浙江气候环境适宜，其茶叶、果品、花卉等特色农业产业发展较快，是全国第一个整省推进的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目前还包括海南和宁夏两省区。作为农业绿色发展的先行试点区，浙江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连年增长，2020 年为3.193 0万元，同比增长6.9%，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缩减至1.96∶1，是全国城乡差距最小的省份。《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试点先行区3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对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打造农业可持续发展示范区，推动农业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1.2 数据来源

该文研究数据源自：（1）浙江省统计年鉴（2019 年），（2）浙江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9年），（3）《浙江省农业农村发展报告（2019）》。

2 研究方法

2.1 DEMATEL模型构建

DEMATEL 模糊模型是通过系统各个要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和直接影响矩阵，计算出每个要素对其他要素的影响度以及被影响度，从而计算出每个要素的原因度和中心度，作为构造模型的依据，从而确定要素间的关系和每个要素在系统中的地位的方法。DEMATEL 的实施步骤具体可分为以下几步：（1）从研究目的出发，确定并选取指标和元素，通过专家经验和往期研究成果，对比原始数据进行两两比较，得到量化的各元素之间的关系，得到直接影响矩阵；（2）通过对数据归一化原始矩阵，得到规范直接影响矩阵；（3）由规范化直接影响矩阵，计算得到综合影响矩阵；（4）由综合影响矩阵，得到各要素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原因度；（5）由计算得到的中心度和原因度作图。

2.1.1 影响因素选取

DEMATEL 是进行因素分析与识别的常用方法，该文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识别涉及到经济、社会、人口各方面，DEMATEL 首先利用专家的经验和知识可有效识别出农业绿色化转型的最佳解决方案[20]。浙江省作为我国农业绿色发展的先行示范区，其农业绿色发展伴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同步进行，受市场需求、资本及人才等多种因素共同影响，因此，将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驱动因素归纳为市场需求因素、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绿色生产效益等五个方面，其中市场需求是农业绿色化转型的源动力，农业社会化服务是社会资本投资农业的重要路径，生产技术是农业绿色发展核心支撑，经营主体能力是农业绿色化转型的基础，农业绿色发展需要政府、农户、涉农企业等多元主体的共同发力，其根本目标是提升绿色生产效益，通过参考现有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素的研究[21,22]，在遵循科学性、全面性、层次性等原则的基础上提炼具体驱动因子，由此构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驱动因子系统（表1）。

表1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指标体系

2.1.2 构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相互影响关系矩阵

通过上述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选取，现通过农业绿色发展的各影响因素相互影响程度的设置等级区间（表2），通过建立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25 个驱动因子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矩阵A，可分析相关因子之间的相互影响程度。两两因素之间的直接影响关系可用n阶矩阵表示[A=(Aaiaj)n×n]，Aaiaj表示因素ai对因素aj的影响程度。

表2 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相互影响等级

图1 各影响因素相互影响关系

式（1）中，Aij表示影响因素i对影响因素j的影响作用强度所对应的分数。

2.1.3 计算农业绿色发展各影响因素间的综合影响矩阵T

首先，将影响因素矩阵A的各行求和，将直接影响因素矩阵A除以最大值Amax，即G=A/Amax，以此规范化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直接影响矩阵。

其次，综合影响矩阵为：

式（2）中，I为单位矩阵，taiaj表示农业绿色发展因素ai对因素aj的直接影响程度。

2.1.4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影响度和被影响度

Dj为农业绿色发展影响因子的影响度，其为矩阵T中元素按行相加得出，表示农业绿色发展第j个影响因子对其他影响因子的综合影响程度大小；Ri为农业绿色发展相应影响因子的被影响度，其为矩阵T中元素按列相加得出，表示第i个影响因素受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程度大小，具体计算公式为：

2.1.5 农业绿色发展各影响因素的中心度和原因度

Pi表示中心度，其为农业绿色发展因素的影响度和被影响度相加得出，表示某一影响因素所起作用的大小，若中心度越大，则表明该因素对农业绿色发展的目标效益越强。Ei为农业绿色发展的原因度，其为系统因子的影响度和被影响度相减得出，若Ei＞0，称为原因因素，表明该因素对其他因素有影响作用。若Ei＜0，称之为结果因素，表明该因子受其他因素的影响较大，具体计算公式为：

2.1.6 建立笛卡尔坐标系

以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各驱动因子的中心度（Pi）为横坐标，原因度（Ei）为纵坐标，通过建立笛卡尔坐标系，标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各影响因子在坐标系上的位置，形成影响因子分布图，可以清晰直观地分析各个因子的重要性。

2.2 绿色发展绩效评价模型

模糊数学评价法是确定隶属函数的重要方法之一，其以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模糊推理为主，也是评价具有模糊性事物的重要方法。因此，选用此方法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绩效进行评估。为使计算结果便于区分、量化和比较，通过变化区间对不同指标进行等级划分以确定评价集V，评级集V以V1，V2，V3，V4，V5构成等级评价集，分别表示很好、良好、中等、较差、很差，由此构造模糊判断矩阵R，隶属函数为：

式（7）中，m代表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评价人员总数，n代表不同类别指标数量，Pij为第j个专家对评价指标Bi或Ci所对应评判集V的评判结果。

利用得出的指标权重向量W和单因素评价结果得出综合评价结果，根据不同指标的评定等级和其权重wj得出单因素评价结果，计算公式为：

式（8）中，W（w1…n）为指标权重向量，∘为模糊算子，选用加权平均型M(•，⊕)算子进行计算，R（r1…m）为评价特征矩阵，E代表代表评价等级Vi是对模糊评判集的隶属度，依据最大隶属度原则，得到综合评价结果。

3 结果与分析

3.1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综合分析

3.1.1 基于影响度和被影响度的分析

通过式（3）（4）计算得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系统的影响度D和被影响度R，再通过式（5）（6）求得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中心度P和原因度E，通过对中心度和原因度进行排序（表3）。从表3可以看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数量对于农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度最大，其次为新型职业农民数量、技术服务体系、土地流转市场规范化、金融服务体系、农户组织化程度。结合现状来看，一方面，普通农户转变农业生产方式需要较大的资金投入，而传统农业的效益普遍较低，加之农民的兼业化程度较高，并无较多的精力扩大农业生产规模，这加大了传统农户与农业绿色发展主体间信息的不对称，因此，农业绿色化转型过程中面临如资金、土地流转、市场、人才等各项制约因素。另一方面，小农户从事农业生产的收益率普遍较低，在城市资源的吸引下，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流向城市，多数家庭负担较重，农村土地撂荒严重，社会资本在农业发展中的作用十分有限。结合表3数据可知，信息服务体系的影响度为2.156，而浙江省作为我国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省份之一，在农业信息化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尤其是其现代农业发体系和农业信息化基础设施均位于全国第一梯队中。因此，加快浙江省农业现代化信息技术的融入，提高如农业大数据、物联网等与农业生产经营的密切合作模式等方面，尚存在很大的发展和提升空间。从表3的被影响因素排序来看，农业绿色发展中的绿色生产意识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最大，其次是绿色生产能力、经营主体收入水平、销售服务体系，由于小农户依旧是现阶段浙江省农业经营的主体，其绿色生产意识和能力受其他因素影响较大。因此，合理引导农村土地流转，促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是推进小农生产向规模经营转变的重要路径。而销售服务体系则主要受到市场机制的影响较大，特别是发展绿色认证农产品的供给质量，是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目标，也是重要抓手。王彦炯等[23]通过深入分析浙江省绿色农产品认证工作，系统化构建了“三品一标”绿色认证农产品供给体系的经验与做法，并针对性提出了要坚持狠抓3个环节，即认证、监管、处罚，以提升公信力权威性；处理好发展速度规模和质量效益的关系，以增强供给质量水平；围绕形成优质优价机制，提升产品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提升产业内生动力。

表3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中心度与原因度

3.1.2 基于中心度和原因度的分析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推动作用由中心度来反映，从五个影响源层面来看，中心度排序为：经营主体能力＞农业社会化服务＞绿色生产效益＞生产技术＞市场需求因素。由此来看，经营主体能力是当前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主导因素，随着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数量的不断扩大，其以主体特质、组成结构及相互协作程度为体现的经营能力逐渐成为农业绿色化转型的关键因素。农业绿色化转型从根本上来说是需要由农业生产主体具体实施的，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作为当前浙江省农业绿色化转型的重要实施者，其实施绿色生产的能力是农业绿色化转型的关键。由此来看，提升经营主体能力，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是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重要推动力量。乡村振兴背景下，社会化服务体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是浙江省现代化农业经营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以销售、农资、金融等构成的社会化服务体系贯穿于产前、产中、产后的各个环节，因此，提升农业社会服务水平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在所有的25 个绿色发展影响因素中，通过中心度及其影响程度由强到弱的顺序筛选出前10 位因素，依次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数量、绿色生产能力、销售服务体系、新型职业农民数量、技术服务体系、绿色生产意识、金融服务体系、产业融合水平、经营主体收入水平、土地流转市场规范化，上述因素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目标效益具有较强的影响，是基础因素。

图2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各驱动因子的“原因—结果”矩阵分布，结合原因度的分析可以看出，系统中原因度大于0 的因子有13 个，是影响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原因因素，对其他因子影响较大，原因因素排序依次为农产品加工贮藏技术、农资服务体系、技术服务体系、土地流转市场规范化、绿色消费意愿、新型职业农民数量、农产品安全溯源、信息服务体系、农户组织化程度，金融服务体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数量、绿色农产品消费渠道、居民消费能力是推动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根本推动力。原因度小于0 的因子有12 个，结果因素排序依次为绿色生产意识、经营主体收入水平、生产施肥技术、病虫害防治技术、新型职业农民数量、农村转移就业人数、绿色生产能力、绿色有机标志产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防灾减灾技术、机械化水平、产业融合水平、销售服务体系，是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中的结果因素，受其他因子的影响较大。从结果因素来看，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转移就业人数、经营主体收入水平、产业融合水平较易受其他因素影响，受市场需求、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的影响较大。因此，结合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和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阶段性目标对这几个层面的影响因素进行改进，充分掌握重要驱动因子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巩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结果因素效益的关键。结果因素本身受其他影响因素的影响，巩固结果因素更易推动农业绿色化转型。通过“原因—结果”图分布可以看出，农业绿色发展中的技术水平、要素供给与市场需求处于结果因素层面，针对这几个层面的影响因素进行改进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

图2 “原因—结果”矩阵

3.2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分析的隶属度评价

为了进一步评价DEMATEL 模型的结果的准确度，该文引入评价系统的隶属度指数。隶属度分析是对研究范围内的所有因素评价结果的归属模糊集评估，其特点是评价结果不是绝对地肯定或是否定，而是一个模糊的集合来表示。基于上述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的识别分析来看，农业绿色发展驱动系统是由市场因素、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绿色生产效益共同构成，为了评价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评估结果的水平，依据模糊数学评价法对其隶属度进行分析。通过式（6）计算得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各维度评估隶属度情况，结果如图3 所示。其中，综合绩效隶属度A=（0.104，0.417，0.395，0.054，0.030），综合绩效为优的隶属度为0.104，良好的隶属度为0.417，中等的隶属度为0.395，较差的隶属度为0.054，很差的隶属度为0.030，根据最大隶属度原则，可以判断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评估的结果属于良好水平。从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系统来看，市场需求与农业绿色生产效益的最大隶属度为良好，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的最大隶属度为中等，市场需求隶属度较高来自于城乡居民的绿色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在加强，有机农产品及其安全溯源体系促使农业绿色化转型，并带动农村转移就业，提升农业经营主体收入和农地市场流转规范化。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3个维度的隶属度均集中在中等水平，隶属度评级较为一致。从隶属度等级来看，绿色生产效益为优的隶属度最高，为0.155，经营主体能力为中等的隶属度最高，为0.451，农业社会化服务为较差的隶属度最高，为0.087，各维度的最大隶属度差异较大。根据农业绿色发展评估成果的最大隶属度可知，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贡献率相对较低，由此可知，在新时期产业融合发展背景下，社会化和组织化水平依旧是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短板，这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来体现其绩效结果，但整体来看，现阶段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对农村经济结构的调整以及农民收入水平的提升有显著成效。基于DEMATE 方法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进行识别具有较高的可参考性，如何正确协调农业绿色发展各维度之间的发展关系，对原因因素和结果因素相互关系进行梳理是促进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途径。

图3 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评价结果隶属度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运用DEMATE 方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模型对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因子进行识别与评价，得出如下结论。

（1）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数量对于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度最大，其次为新型职业农民数量、技术服务体系、土地流转市场规范化、农户组织化程度。绿色生产意识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最大，其次是绿色生产能力、经营主体收入水平、销售服务体系，小农户依旧是现阶段浙江省农业经营的主体，其绿色生产意识和能力受其他因素影响较大。

（2）经营主体能力是当前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的主导因素，农业主体实施绿色生产的能力是农业绿色化转型的关键。分散的小农经营不利于农业绿色化转型和社会资本的投资，应有效整合农业优质生产资源，培育和壮大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提高农业组织化程度，保障农户生产经营主体地位，激发农村生产要素潜能，切实发挥好新型经营主体的辐射带动作用。

（3）从结果因素来看，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转移就业人数、经营主体收入水平、产业融合水平较易受其他因素影响，受市场需求、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的影响较大，因此，结合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和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阶段性目标对这几个层面的影响因素进行改进，充分掌握重要驱动因子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巩固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结果因素效益的关键。

（4）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评估结果属于良好水平。从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驱动系统来看，市场需求与农业绿色生产效益的最大隶属度为良好，农业社会化服务、生产技术、经营主体能力的最大隶属度为中等，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贡献率相对较低。

4.2 建议

通过浙江省农业绿色驱动因子识别与绩效评价，提出以下转型对策建议。

（1）引导社会资本投资农业，完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浙江省农业社会化服务隶属度较低，其中社会资本投资农业的活力不足是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应需要进一步优化服务、精准引导社会资本投资农业，鼓励社会资本投向农村特色产业、农产品加工流通业等领域，发展规模化、标准化、品牌化的现代农业；推动土地产出率和农业生产效率的提高和改进；在土地流转方面，应注重准确定位今后的农业生产主体，细化政策措施，使其真正发挥引导土地有序流转的作用，促进农业产业化经营。

（2）加强主体建设，促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提升农业绿色化转型实施能力。首先，应规范农地流转市场，调整相关法律制度，制定支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政策措施，尽快明确和界定新型经营主体的规范标准、认定方法和登记办法，以扶持带动小农户为前提，切实发挥好新型经营主体的辐射带动作用，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弥补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的人力短板。

（3）创新农业经营方式，发展农业新业态。基于新时期的休闲旅游、“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发展农业新业态，创新农业经营方式已经成为当前农业绿色化转型的重要路径。因此，强化政策导向，加大互联网、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在农业产业融合领域的研发与应用，重点发展农产品深加工、休闲农业、有机农业等高附加值产业；加快推进农民合作社、行业协会建设，出台引导和扶持合作社、协会建设的优惠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