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亡的春天（外一首）

刘海斌

四月从梧桐叶里漏下来

我不知为什么躺下

有人在岸边吹笛

高墙不知为何布上铁丝网

深夜独行，坐在湖边阶上

湖水拍打黄金色岸边

对面荡过来的钟声

祭悼春天夭折

远处升起青烟

像是一支歌

为什么赞美

我们的幸福

红衣服的歌女唱着

本雅明在远方革命

没有忧郁，没有忧郁

亚历山大广场跳舞啊

你看我翻飞的裙裾啊

我快乐得就要死去

没有忧郁，没有忧郁

夹在紫色的桐花瓣里

秋天

不知哪一个秋天

猎人的流矢刺穿过月亮

火焰和松涛

星星每坠落一次

月亮就要流血

从未开口说过话的牛羊全知道

深夜拒绝孤独的老马也知道

刀耕火种，用青铜鼎

煮食小麦的祖先也知道

寒蝉口中命运的哽咽

是关于秋天

关于被流矢刺穿的月亮的一切

为有粮食裹腹，人们不写诗

用流矢狩猎

刀耕火种。用葡萄酒

祭洒雪山和牧野

求土地公

保护成熟多产的麦田

要替我们丰收

好用青铜鼎煮熟

告慰死而重生的月亮

因裹腹而不写诗的人

母亲那双受难的手掌

告慰草芥

深爱着，同源的泥土

祈祷再一次落下的星星

在孤独的树的眼睛

再次听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