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工作智库现状及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建设路径探析*——以北京市为例

■ 袁阳 肖洪

1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北京 100102

2《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社有限公司 北京 100191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旗帜鲜明讲政治是我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要求。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必须把党员的理想信念和思想政治觉悟建设放到首位；党要领导全体中国人民取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最终胜利，也必须把思想政治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放到首位[1]。思想政治工作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工作，“引领舆论最重要、最深刻也最艰难，心灵建设最宏伟、最高尚也最复杂”[2]。为了牢固占领意识形态阵地，亟需建好、用好思政工作专门智库，为做好宣传思想工作提供决策咨询和智力支撑。

1 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及思政工作智库分布

1.1 思想政治工作体系

思想政治工作是以信仰信念、根本宗旨为指引，从事教育人、说服人、团结人和培养人的工作。其目的是提升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增强主体意识，自觉地为实现无产阶级政党在一定历史时期的政治任务而奋斗[3]。要对思想政治工作智库进行全面研究，则必须对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本身进行梳理，对思政工作对象和开展方式进行全面、准确地把握。

按照思政工作对象成长阶段及政治面貌角色，本文总结了如表1 所示的思政工作体系。

表1 北京市思想政治工作体系Table 1 Capital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work system

在表1 中，前7 类人员主要按学生受教育阶段或职业进行分类，而后3 类人员则是按社会角色角度进行分类。从表1 可以看出，思政工作对象较面宽，几乎涵盖了社会主要人口；体系庞大，横纵交错，宣传思想工作各类人群不留盲区；思政工作做人的“心灵建设”，工作场域复杂，工作环节多、链条长。

1.2 思想政治工作智库分布——以北京市为例

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庞杂、工作任务繁重，其决策和治理水平的提升亟需对应专业性智库的支撑。智库可根据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从组织属性角度，可以分成官方智库、半官方智库、民间智库等；从专业性角度，分为综合性智库、专业性智库等；从地域范围角度，可分为全球智库、地区性智库等[4]。本文认为，思想政治工作智库属于专业性智库的一种，是由思想政治工作及相关领域的专家和学者组成，围绕党的宣传思想工作战略以及阶段性、区域性思想政治重点工作，客观、科学地对思政工作领域出现的相关问题展开深入研究，并向党政宣传思想主管部门提出政策建议的研究型、专业化的思政工作决策研究机构。

要建设思想政治工作新型智库，需要先明确当前智库机构范围和分布，才能进行针对性的观察和开展个案研究。

首先，从有关哲学社会科学的研究机构来看。2004 年年初，中共中央印发了《关于进一步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之后北京市社科规划办和市教工委、市教委通力协作，选取首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重点学科、优势领域和重要机构，在首都高校开展了研究基地建设工作[5]。在这些研究基地中，思政工作相关智库包括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地4 家（中国人民大学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基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首都高校党建研究基地、北京交通大学的首都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基地和北京青年政治学院的北京青少年教育与发展研究基地）；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应用对策研究基地4 家（中共北京市委党校的北京党建研究基地、北京市思政工作研究会的北京市基层思想文化建设研究基地、北京市社会科学院的北京市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传播基地、中共北京市委干部理论教育讲师团的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研究基地）。

其次，从高校有关教学科研和职能机构来看。2005 年12 月，“思想政治教育”被明确为一级学科“马克思主义理论”下属二级学科，高校集中了“思想政治教育”学术研究力量；与此同时，高校还设有学生工作部、研究生工作部等学生思政工作管理机构。北京地区高校科研机构中33 所机构拥有“思想政治教育”相关博硕士学位授权（博士13 所、硕士20 所），学术机构不必然等于智库机构，但是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学术重镇比如13 所具备博士授权的单位（如表2 所示）有能力承担思政工作智库性质的研究工作。

表2 北京市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相关学科博士授权单位Table 2 Doctoral authorization unit of ‘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 in capital universities

总而言之，无论是按宣传思想主管部门的认定还是从教学研究机构学科实力分布，思政工作智库及具备思政工作智库性质的机构均可以按照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结构进行对应，从而构成思政工作智库机构矩阵，如表3 所示。

表3 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体系Table 3 Capital think tank system fo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work

2 思政工作智库建设现状及问题分析

2017 年8 月，北京市政府召开常务会议研究加强首都新型智库建设等事项，发布了《关于加强首都新型智库建设的实施意见》，随后北京市智库管理机构北京市社科联遴选了首批14 家首都高端智库试点单位，很遗憾没有思政工作类智库入选。对标对表党中央对宣传思想工作的要求、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工作目标，当前的思想政治工作智库建设与之尚有较大差距。

2.1 北京市典型思政工作智库案例

为探析首都思政工作智库机构工作开展情况。笔者深入调研采访了某高校思政教育顶尖研究机构（以下简称“机构A”）和北京市宣传部下属某思政工作研究机构（以下简称“机构B”）。

机构A 是在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市教委的大力支持与直接领导下成立的首批高精尖创新中心之一，该中心充分发挥北京高校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教学上的人才优势、资源优势、技术优势，通过建设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文献支撑平台、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资源共享平台、思想政治理论课数字化教学平台、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质量评估平台和大学生思想动态调查分析平台，为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教学提供全方位、立体化服务。该中心具有智库性质，而且其现代信息技术条件的应用使其具有现代智库的特征。但根据笔者对该中心办公室主任调研访谈情况，中心负责人并不认为自己是“智库”，定位还是做“平台”，即所谓“集装箱和孵化器功能”。尽管该单位的研究报告得到国务院领导同志的批示，但是总体的决策服务强度和质量还有待提升。

机构B 是组织和推动北京地区基层单位与理论工作者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应用研究和理论研究、开展基层文化建设活动的群众团体，该机构职责包括但不限于：（1）组织和推动基层单位与理论工作者开展调查研究，向市委及有关部门反映干部、群众的思想动态，提出意见和建议；（2）根据党的中心任务和实际工作需要，组织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和基层文化建设的应用理论研究与基础理论研究；组织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经验交流和相关学术交流活动。该机构负责人也不认为本单位是思政工作智库，但承认了具有智库性质（注：上级部门领导的要求）。客观上说，该机构更像是基层思政工作专家交流的平台，通过基层思政课题组织和管理，汇聚基层单位思政工作经验与智慧，每年通过思政工作优秀成果选编形式出版课题成果，一定程度上实现智库成果的传播和转化。

2.2 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建设问题分析

从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总体布局和整体功能效用角度，可发现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的现状：第一，是数量少；第二，是思政智库的标识度不明显。无论是实际采访相关负责人还是查看相关报道，大多认为北京市思政智库更多的是“带有智库性质”的研究机构，鲜有单位承认其是智库。“智库”定位往往是上级部门的要求，例如，在2018 年11 月北京市学校德育研究会成立大会上[6]，市委教工委领导对研究会提出了4 点要求和希望：一是要当好德育政策“思想库”；二是要盘好德育工作“资源库”；三是组好德育研究“专家库”；四是建好德育实践“项目库”。由此衍生出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的第三个现状：“智库”功能偏弱，服务思政工作决策能力普遍有待提升。

对照新型智库国家/北京市标准，经过具体智库机构实地机构调研和负责人采访，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既存在着其他国内智库共同问题，也有其自身独特问题，包括：第一，北京高校众多，聚集了超过1/5 的双一流高校及学科，高校有影响力的思政教育智库虽成果丰硕，但主要以服务国家层面的学术研究为主[7]，专门服务于北京市思政工作决策咨询的有限；第二，思政智库的专兼职人员以文科类专业为主，数理基础较弱，擅长文献思辨，弱于实证研究、理论研究有余，而面向现实问题的对策研究则能力不足；并且思政智库人员的信息化意识也相对较弱，对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来支撑智库研究工作能力不足；第三，高校的思政工作研究，以思政教育研究为主，服务学校以外的思政工作不足，存在“一头偏大”现象；第四，思政工作智库主要是体制内机构，虽然有较好的成果转化渠道，但是受种种影响，智库整体运营能力不足。

3 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建设建设目标及路径

3.1 政策要求及新型智库建设需求

2017 年9 月21 日，北京市发布《关于加强首都新型智库建设的实施意见》[8]，提出2020 年首都新型智库建设的总体目标，包括建立治理完善、充满活力、监管有力的智库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发挥咨政建言、理论创新、舆论引导、社会服务和国际交往等5 个重要功能，并提出了智库建设的八大标准。

当前，数字化研究环境已经成为智库机构和智库研究人员的常态。思政工作智库作为知识、情报和智力密集型工作，需要在弘扬优良传统的基础上，建立基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和区块链等现代信息技术的新型智库。《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中提到“建设多层次的学术交流平台和成果转化渠道”“功能完备的信息采集分析系统”“建设一批社会科学专题数据库”“推进研究方法、政策分析工具和技术手段创新，搭建互联互通的信息共享平台”“建立智库成果报告制度，拓宽成果应用转化渠道”等，均需要基于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的现代化智库信息化平台的支撑。

3.2 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建设目标

新型思政工作智库建设，必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明确建立思政工作智库的新时代特点以及新的使命职责和建设目标，具体如下。

（1）构建布局合理、层次多样的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体系。思政工作本身是一个横纵交错的条块分割体系，要改变当前思政工作智库体系发展不均衡的现象，打破高校思政教育智库发展较好、体制内智库“一统江山”的局面，重视和加强“学校思政教育”外的思政工作智库的发展，以及体制外思政工作智库培育。

（2）建设一批具有良好的选题能力、改革创新能力强、体制机制灵活的高端智库。北京市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在建设过程中，要不断结合社会需求，对接学术前沿，凝练研究方向，逐步构筑专业特色突出、学科优势明显的思政工作政策研究中心；要鼓励部分实力较强的智库在主管部门的支持下先行先试，做好机制体制创新，提升智库创新活力。

（3）造就一只具有现代智库素养、具有良好信息意识和策划意识的智库研究队伍。建立良好的引人、用人机制，大力培养智库工作人员的在人工智能大数据环境下的对策研究能力。

（4）打造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的现代智库信息化工作平台，赋能智库研究能力提升。从信息的采集、加工、标引、分析和传播，以及内外部显性知识管理和协同创新方面，建设一体化、智能化的现代思政工作智库情报分析与研究、成果传播分享平台。

3.3 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建设路径

在了解当前思政工作智库发展现状及现存问题的基础上，对标国家、北京市新型智库建设标准，结合北京市思政智库建设特点及要求，借鉴国内外智库的建设经验，北京市新型思政工作智库建设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发力。

3.3.1 环境建设——加强顶层设计和体制/机制改革创新 建立现代思政工作智库体系，需要地方党政机构加强顶层设计，做好顶层制度安排。对于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而言，首先，要明确宣传思想工作的党政领导与决策机构体系，厘清宣传思想决策场景和智力支撑需求；其次，在供给端，梳理思政教育智库、思政理论研究智库、思政宣传智库等智库体系，构建纵向专业化和横向联合的智库服务网络，充分发挥党政部门智库、党校行政学院智库、社科院智库、高校智库、科研院所智库、传媒智库和社会智库各自的优势（包括距离权力中心的远近、成果转化渠道的畅通度，人财物投入的充裕度等），由宣传思想工作主管部门为牵头单位，成立思政工作智库联盟，形成各具特色、各有分工的北京市思政工作体系；最后，用库方党政决策机构和建库方智库自身的工作对接也需要综合考虑、双向发力，要积极发挥用库方的引导作用，同时也要调动建库方的积极性。

北京市新型思政工作智库的机制建设主要在于建立现代决策咨询工作机制、智库工作评价考核机制、智库内部管理机制等，为智库发展提供良好的内外部发展政策环境。思政工作智库建设要求：宣传思想主管部门把建立现代决策咨询工作机制摆在智库体系建设的中心位置，可尝试成立决策咨询领导小组，制定本地区智库发展总体规划；智库工作评价考核机制，既要注重智库成果本身的科学评价，也要注重智库整体工作成效评价；智库内部管理机制建设，要加强内部治理工作，优化内部管理机制包括质量管理、考核机制、用人机制、人员培训制度等。

3.3.2 队伍建设——智库研究人员自身能力建设新型思政工作智库能力建设，智库首先要具备凝练研究方向能力。一流的智库一定要有特色鲜明的研究方向，并以其特色给政府决策者和公众留下深刻品牌形象。对于思政工作新型智库来说，智库选题要有政治性，把“讲政治”放到首位，北京作为“首善之区”，在思政工作方面必须做到全国的前面，彰显北京市思政工作智库工作成效和政治底色；选题要有前瞻性，首都思政工作智库建设须充分考虑国内国际形势的发展变化对思政工作的影响，从而把握自身准确定位，对国内外宣传思想工作动态开展先行洞察和预见。

加强智库研究人员本身的能力建设。王文[9]认为“智库学者本身的知识储备、国际视野、外语能力、对复杂环境的应对能力等也急需改善。这包括：决策敏感性，即考验智库学者对决策进程的追踪与感知度；社会调研力，即考验智库学者深入社会实践，并得出实践问题解决方案的研究与洞察力；个人美誉度，即考验智库学者长期保持在决策层与社会舆论中的美誉度”。在思想政治工作新型智库建设的过程中，人才队伍仍然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智库人才的培养。思想政治类学科专业的学者在实证研究手段方面存在数理统计功底薄弱，重视文献思辨，不重视证据研究、数据分析等问题，不熟悉询证决策、对策研究等工作模式。因此，加强人才培训，人才交流，加强对大数据研究分析工具的培训与应用非常关键。

3.3.3 平台建设——人工智能大数据环境下智库工作平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方面，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准确、全面、富有前瞻性的政策信息、资讯以及调研数据是开展智库研究的前提，思政工作新型智库要探索建立多元、立体、畅通的信息获取渠道[10]；另一方面，智库研究不仅要有大数据信息基础设施的支撑，更要在新技术条件下探索新兴智库研究方法。例如，潘教峰教授结合其智库研究和实践经验，提出了DIIS（Data-Information-Intelligence Solution）智库研究方法[11]。无论是大数据的采集分析还是新的智库研究方法的应用，均需要搭建智库信息化工作平台。本文前述“机构A”正在建设的“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质量评估平台和大学生思想动态调查分析平台”也是非常重要的探索。

基于人工智能大数据和隐性知识管理理念的智库工作平台，帮助智库研究人员实现从收集数据、揭示信息到综合研判、形成方案的一体化、全流程的、自动化的智库研究工作模式，从而解决在移动互联网情景下专家跨时空、跨领域合作协同创新难题。思政工作新型智库工作平台架构如图1 所示。

图1 新型思政工作智库服务平台架构Figure 1 Architecture of think tank service platform for new types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work

在新型智库工作平台上，首先，配置了一个完备的、多来源、多类型的信息采集系统，建设北京市思政研究大数据中心，包括丰富的国内外文献数据、统计/调查数据、舆情数据等，平台提供了调查和舆情数据管理平台，可以随时发起调查或采集最新的舆情；其次，在数据挖掘功能的支持下，研究人员通过对文献/数据进行协同研讨和解读、对数据挖掘工具本身以及智库研究人员协同研究智慧，产生科学发现和创新观点；最后，智库研究人员可协同撰写智库报告，在撰写报告的过程中，可随时融合文献研读和数据解读过程中的观点，形成报告文字。对于智库研究的全过程，提供移动工作平台，支持随时随地开展个体研学和群体协同研究。新型智库服务平台除了支持建库方的智库研究工作，也为用库方和智库联盟机构提供了智库成果的发布和交流分享的平台；另外，新型智库服务平台还要具备智库成果的数字出版、智库网络在线会议举办、媒体/公众互动交流平台等功能。

4 结论

思想政治工作智库建设是北京市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推手和抓手，建设思政工作新型智库是提升北京市思想政治工作治理现代化水平的必由之路。一方面，要加强顶层设计，做好体制机制建设；另一方面，要强调需求驱动、问题驱动，提出重大思政工作课题，服务当前党政宣传工作决策。在“双轮”驱动模式下，锻造高素质的智库研究团队，善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搭建智库平台，是建设思政工作新型智库的基本路径。

值得注意的是，思政工作智库是在现代条件下利用“外脑”对某些重要问题专门进行委托研究的学术基地，但这不能代替各级领导干部带头从事相关研究工作。思政工作是我党的政治优势和优良传统，无论是在革命时期、建设时期还是改革开放时期都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过去虽然没有智库，但老一辈的革命家带头进行相关研究，并发表了重要著作和文章，例如，毛泽东著名的“两论”和“老三篇”等著作无一不是“塑魂”的重要成果；邓小平同志著名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论断，就是对思政工作在新时代的重要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