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术”与“道”

盛怡瑾 唐果媛 初景利*

1)中国农业大学图书馆,北京市海淀区清华东路17号 100083 2)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北四环西路33号 100190 3)中国科学院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系,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北四环西路33号 100190

当前，我国学术期刊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发展机遇，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一方面，国家高度重视学术期刊发展，发布了《关于推动学术期刊繁荣发展的意见》，着力推进学术期刊改革，并构建了强大的支持和保障体系，为期刊出版提供了施展抱负的舞台；另一方面，学术期刊重任在肩，须增强质量、创建一流，留住优秀稿件，提升国际地位，走出一条中国特色期刊发展道路。蓝图已经绘就，使命催人奋进，全国学术期刊纷纷乘风起航，迎击挑战。正所谓“能担当者必有谋”，学术期刊要想抓住机遇，实现目标，必须拥有强大的出版运营能力。一本好期刊的成长和成功往往都得益于精心的运营，有效的运营可以让期刊步步为营、进退裕如，进而声名鹊起、指日功成。

在现实中，很多期刊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走进了出版运营误区，或深巷卖酒、孤芳自赏，或急功近利、削足适履，还有甚者饮鸩止渴、铤而走险，如操纵影响因子、违反出版伦理、片面追求盈利等。这些现象反映出人们对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原则与本质认识不足，亟需系统的理论来指导实践。

目前，学界并没有深究“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涵义，一些研究者默认“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等同于市场运营，另一些则认为学术期刊的其他要素也可以运营，但不同研究者又对所应包含要素的看法不同。本文认为，学术期刊出版运营指的是，学术期刊出版方有序调动多方力量，运用营销和其他多种手段，通过市场运作和增值服务，保障学术期刊出版质量与经营目标实现的过程。学术期刊出版运营包括行政运营、质量运营和市场运营，期刊的发展能力取决于调动资源的运营能力。近年来，一些学者已经意识到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重要性并对其进行了研究。白长燕[1]分析了国外知名学术期刊的管理模式、运作模式和盈利方式。闫群等[2]从内容建设、传播手段和运营方式3个方面综述了我国科技期刊的运营模式。康军等[3]对我国学术期刊运营模式进行了思考。更多研究者只针对期刊出版中某一方面的运营进行探索，如：商业及市场运营[4-5]、集群化运营[6]、版权运营[7]、理事会运营[8]、数字化运营[9]以及新媒体运营[10]等；期刊新媒体运营研究的热度持续走高，大量学者也细化分析了短视频[11-12]、微信公众号[13-14]、网站[15]和微博[16]等的运营模式及策略。相关研究为学术期刊出版运营提供了参考和帮助，但不足在于，大多数研究关注的是期刊出版工作的某一方面，较为微观，提出的运营措施相对单一，缺乏优先级识别和统筹考虑，对期刊的整体运营重视不足，也未阐明期刊出版运营的本质属性与根本原理，容易在期刊运营与期刊评价中陷入误区。因此，本文特引入中国传统文化中“术”与“道”的经典思想，追本溯源，分析事物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和非决定性因素，更加深入地揭示和辨析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本质，并以此为基础提出科学的运营建议，以期帮助期刊回归初心，坚守学术定力，实现健康有序的发展。

1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术”

所谓“术”，是指方法、方式或技巧，“术”有具体的外在表现形式，可以被区分，可以通过不断地积累和重复达到熟练。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术”指的是改变表征期刊发展基本状态的外在属性及所赋予特征的方法和手段。期刊发展的外在属性和特征是丰富的，用于改变这些属性和特征的方法和手段也是多样的，“术”无法被一一列举。但不难发现，当前大多数期刊出版运营的“术”主要集中在能提升期刊评价的地方，通常包括6个方面：(1)期刊计量指标及其变化，如影响因子、总被引频次、被引期刊数、被引半衰期、互引指数、引用期刊数、引用半衰期、可被引文献量、基金论文比、即年下载率、总下载量，甚至包括h指数、A指数、g指数、R指数、论文被引率、加权影响因子以及Altmetrics指标等，这些指标一般通过简单的统计方法或公式运算得到，用数学语言表征期刊某个方面的发展状况。(2)期刊参考文献标准及格式规范。作为期刊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参考文献体现了学术研究的严肃性、传承性和对他人劳动的尊重，是反映期刊出版水平和质量的重要内容。我国实施的是《信息与文献——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有的期刊也有相应格式要求，这些标准和要求共同推动文献资源利用的规范化。(3)期刊论文文字表达与标点符号。文字和标点体现了作者的写作水平和期刊的编校质量，影响着读者的阅读体验，这是年检和审读的重要检查内容。(4)被检索工具或评价系统所收录，如被科学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SCI)数据库、工程索引(Engineering Index，EI)数据库、《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CSSCI)、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hinese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 CSCD)、《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等收录。检索工具或评价系统通过对多个指标进行分析、遴选、赋权及组合计算表达特定的意义，并时常辅之以定性元素，为研究人员综合评价与选择期刊提供参考。多年来，是否被权威检索工具和评价系统收录已成为人们评价学术期刊的最主要依据。(5)期刊获奖与排名，如“中国出版政府奖期刊奖”“百强报刊”及各级期刊评比奖项等，是对期刊突出表现的认可，体现了期刊在行业内的领先地位。(6)期刊管理与经济效益，如期刊的体制机制以及期刊收益。学术期刊的社会效益是第一位的，经济效益也要兼顾，但不能将期刊仅仅视为一种商品，将其当作赚钱的手段和工具而忘却了期刊的初心与属性。一般而言，人们都是通过以上几个方面认识和评价一本期刊，期刊也因此格外重视自己在这些方面的表现，一直在努力达标、追求更好。

2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道”

所谓“道”，是精神和品德、道理和规律，是方法背后不变的规则和原则。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道”是表征期刊学术使命与社会责任的内涵价值及社会贡献。学术期刊有4个基本功能[17]：登记(Registration)、认证(Certification)、传播(Dissemination)和存档(Archiving)。“登记”是指期刊作为客观第三方为作者记录论文发表时间，确立首发权；“认证”是指期刊通过同行评议筛选文章，控制学术质量；“传播”是指期刊凭借品牌优势及渠道优势向目标读者传播研究成果；“存档”指期刊将发表的论文以固定格式保存，以供将来参考和引证。这4个功能与学术信息交流系统需要实现的5个功能[18-19]——登记(Registration)、认证(Certification)、认知(Awareness)、存档(Archiving)和回报(Rewarding)是一致的。实现期刊基本功能，不仅是学术期刊的生存之道，也是其对学术社区的应有之义。

学术期刊在实现其基本功能的过程中，对学术社区产生了重要的价值和作用。(1)支持学科建设。学术期刊一般依托学科而建，与学科协同发展，能加速学术交流，促进人才成长，辅助科研评价，见证学科发展历程，为学科建设积累宝贵资源。(2)促进学术创新。学术期刊确认作者首发权，保障其学术创新积极性，对稿件进行创新性筛选，搭建交流平台、孵化学术创新灵感。(3)引领专业方向。学术期刊通过约稿、采访、组织征文、发布选题指南、编撰专题专辑等方式引领研究方向。(4)支撑人才成长。学术期刊帮读者把握学科脉络、积累专业知识，帮作者完善研究成果、提高科研素养，帮审稿人激发潜力、提升评审能力，支撑毕业晋级，记录人才成长轨迹。而且，期刊对学科建设的支持和对人才成长的支撑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对专业方向的引领和对学术创新的贡献互为因果、紧密相关。综上所述，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道”包括3个方面：一是牢牢把握期刊的学术质量，坚持发表原创性、创新性、前沿性的研究成果；二是遵从办刊的交流属性、学术价值和社会使命；三是坚守固有的办刊特点和办刊规律。

3 期刊出版运营中“术”与“道”的关系

当前学术期刊出版运营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以下问题：第一，比较多地关注“术”，单一地追求“术”；第二，追逐短期利益与即时效果，急功近利现象严重；第三，过多地被影响因子和期刊评价指标绑架，忽视了期刊出版的初心和本原；第四，期刊办刊目标模糊、失去发展方向，与学术的创新发展不相适应；第五，办刊人缺乏应有的职业坚守与职业精神，缺乏专业忠诚与学术情怀。这些问题阻碍了学术期刊的健康长远发展，而出现这些问题的最主要原因是期刊在出版运营中没有厘清“术”与“道”的关系。

“道”是道理、规律，只有掌握规律，做事才能简便，才能成功；“术”是技术、方法，只有掌握方法，才能行其道，将理想变成现实。“术”与“道”具有内在联系。“道”是“术”的基础，表征内涵价值，“术”是“道”的表现，表征外在属性；“道”统领“术”，“术”服务于“道”，“术”为“道”而生。“术”与“道”要契合。有“道”无“术”，只能坐而论道，束手无策，无法行动；有“术”无“道”，只能临阵磨枪，乱闯乱试，事倍功半。无“道”不存，无“术”不远。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而有“术”无“道”，止于“术”。有“道”才能成就更高的“术”，有“术”无“道”的期刊只能是普通的期刊。正所谓，“道”为正，“术”为正，则事半功倍；“道”为正，“术”为负，则事倍功半；“道”为负，“术”为正，则费力劳心；“道”为负，“术”为负，则一事无成。因此，笔者提倡有方法的“道”和能够承载“道”的“术”，以“道”为原则，以“术”为方法，内外兼修、内明与外功并举。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需要“术”，通过具体客观的“术”，抽象的“道”才能得以应用和实现。没有运营的“术”，很难体现运营的“道”。沿用上文的例子，期刊的计量指标、参考文献标准及格式规范、论文文字表达与标点符号、被检索工具或评价系统收录情况、获奖与排名以及管理与经济效益都是期刊发展状态的外在属性和特征，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办刊质量和水平。将“术”用于提升这6个方面，在一定意义上也体现了“道”：很难想象一本具有内涵价值与社会贡献的期刊会呈现出较差的计量指标值、不规范的参考文献格式、错误百出的文字与标点，且不被任何评价系统收录、没有任何获奖及荣誉，还具有混乱的内部管理和较差的经济效益。如果期刊不在意自己外在的表现形式，不能通过有效的措施在追求高品质学术的同时，也打造光鲜亮丽的外表，内外不能兼修，又怎么能要求学界透过这蓬头垢面的外在看到其志向远大的内在？“术”在这6个方面的实施效果能被明确看到和衡量，有利于量化期刊的运营目标，为编辑部工作计划和考核提供具体参照；有利于激发期刊的内部动力，提高编辑的积极性和获得感；有利于推动同类期刊之间的比较和竞争，促进期刊快速发展，这或许也是当前期刊偏好将“术”应用于此的原因。

同时，“道为体，术为用，有道者术能长久，无道者术必落空”，“道”是“术”的根本，所有的“术”，应该紧紧围绕“道”展开。如果期刊运营只注重“术”，运营工作便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失去定力，既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又容易歧路亡羊；虽然可能在短期内提高期刊各项指标，达到表面繁荣，但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无法实现长期可持续发展。举例来说，期刊通过一些措施实现影响因子提升和被数据库收录本是“术”的成功，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因学术社区热衷于以影响因子等指标评价期刊，很多期刊为了争取指标背后的丰富资源和巨大利益，日益重视乃至迎合这些指标，逐渐忘记所应遵循的“道”，任“术”自由发展，将影响因子和学科排名作为期刊努力的唯一且至高无上的目标。为快速达成目标，甚至不惜采取一些操纵策略，如优先发表对指标数值贡献显著的文章(如综述)，减少具有突破性、颠覆性但非热点、非高被引的文章数量，硬性要求自引，结成互引同盟，操纵不同类型文章发表时间，减少发文量等，反而对学术造成了巨大伤害。究其原因，就是在运营时只关注了“术”的立竿见影，忘记了“道”的赤子之心。“术”的多样性若无“道”做统筹，则期刊只能随波逐流、顾此失彼、捉襟见肘；“术”的定量性若无“道”做矫正，则期刊容易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南辕北辙；“术”的具体性若无“道”做拓展，则期刊可能会管中窥豹、坐井观天、持蠡测海。“术”是末，“道”是本，不可本末倒置。

4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原则和本质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需要“术”，更需要“道”，应该以“道”驭“术”，在巨大的外界诱惑和对成功的急切渴望面前坚守学术定力。根据“术”与“道”的辩证关系，要想办好一本有理想、有定力的期刊，在运营中需要充分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4.1 期刊出版运营需坚守“道”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道”包括3个方面：牢牢把握期刊的学术质量，坚持发表原创性、创新性、前沿性的研究成果；遵从办刊的交流属性、学术价值和社会使命；坚守固有的办刊特点和办刊规律。在坚守“道”方面，应重点关注学术期刊对学科建设的支持、对学术创新的贡献、对专业方向的引领和对人才成长的支撑，强化学术期刊的作用与价值，并将其作为科学制定决策和对照检查实践的依据。

4.1.1 认识“道”的不可改变

“术”是相对的，可变的；“道”是绝对的，不可变的。随着技术的发展和科学环境的变化，学术期刊正在发生一些变化：载体形式从纸质出版到数字出版，传播方式从纸本阅读到网络传播，运营特点从订阅发行到开放获取，发展方式从单刊模式到集群模式，服务能力从信息发布到知识服务。这使学术期刊的外在状态和特征发生了变化，出版运营的“术”也随之变化。但无论“术”怎样改变，“道”是不变的，表现在以下3点：(1)期刊出版的学术本色不变，这是期刊价值的最重要体现；(2)期刊出版的交流角色不变，始终是正式学术交流系统的核心媒介；(3)期刊出版的社会责任不变，对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发挥支撑作用。可以看到，一路走来，学术期刊的功能得以增强，形式更加丰富，能力有所提升，但其初心始终没有变化，仍然需要履行自己学术交流的基本功能，并持续为学术社区输出价值。“环境变了”，但“道”永远不会过时，“道”不应有丝毫的改变。

4.1.2 理解“道”的不可或缺性

在学术期刊出版运营中，“道”似乎不可捉摸，但其实无所不在。“道”首先应该用于分析和判断外部因素。外部因素是指期刊生存空间中直接或间接影响期刊生存和发展的各种因素，如科技政策、科研环境、学术创新、人才评价、晋升机制、考核机制、评审机制和奖励机制等，这些因素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制约或促进着期刊的发展。期刊对外部因素的研判结果直接影响其运营部署。比如，曾经一段时期内，人才评价极其依赖论文及影响因子，作者投稿极其看重期刊等级，期刊好坏基本由定量指标决定。没有较高的影响因子，期刊就很难得到投稿、订阅和引用，陷入发展的恶性循环。如何应对这样的环境？如果无“道”作参考，期刊容易心急和从众，走进一味追求影响因子和评价指标提升的误区，为评价而评价；如果有“道”作指引，期刊可以冷静分析当前环境影响，判断相应策略与“道”的契合性，从而做出长远部署。虽然外部因素不受期刊控制，但有效理解和分析这些因素能使期刊保持清醒、认清现实，从而抓住机遇，降低风险，平稳运营。制定期刊出版运营方案前，需要在“道”的思想指导下，充分考虑并明辨外部因素，在压力面前不随波逐流，在诱惑面前保持定力，在困境之中寻找机遇，以保证运营方案的科学性。

其次，应该用“道”的眼光审视内部因素，如学术质量建设、学术影响力建设、期刊出版模式和期刊运营能力提升等，这些因素决定着期刊出版运营的起点、空间和极限。各期刊在这些方面的实际水平和具体情况不同，同样的运营方案用于不同期刊得到的效果也不相同。在“道”的指引下，期刊可以发现自己出版运营的主攻方向和优先级。如果期刊学术质量建设还很落后，就不应该将大部分精力用于宣传，而是应该先竭尽全力提高学术质量。学术期刊在制定出版运营计划时，应全面审视编辑部现状，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运营方案和运营路径，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4.2 期刊出版运营需增强“术”

要想真正运营好一本期刊，就要牢牢把握“术”与“道”的关系，在持续坚守“道”的基础上不断增强“术”。在增强“术”方面，可以做的事情有许多，例如：完善和优化期刊的编辑规范，尝试增加结构化摘要、长文摘、作者贡献声明等；关注期刊的评价指标和评价结果并分析原因；加强技术手段的应用，如XML、语义出版、增强出版等；改进期刊的传播手段、提升传播效果，利用出版平台、“三微一端”等，实现精准传播；优化期刊出版模式，探索OA出版、期刊集群化、优先出版等；推动体制机制的改革与创新，促进编辑部整合、市场化运行、转企改制等。这些都是当前学术期刊发展中最重要的“术”，但随着时代的变化，还会有更先进的“术”出现。学术期刊出版运营要增强“术”——不是执拗于具体的“术”，而是应该掌握增强“术”的原则；既要系统考虑期刊出版运营全要素，全面统筹，又要知本末、分轻重，有序推进。根据“道”所包含的内容，期刊出版运营需要考虑的全要素是质量、影响力、经营与管理，这3个要素相互关联、互为制约，任何一个要素运营不力都会影响其他要素的表现。

4.2.1 提升期刊质量是根本

期刊质量是“道”最重要的体现，也是“术”必须优先考虑和重点作用的要素。期刊质量包括内容质量、编辑质量和出版质量。内容质量又称学术质量。学术质量是期刊的命脉，由科研水平、审稿水平和写作水平共同决定。作者的科研水平与领域发展密不可分，与自身工作息息相关，不由期刊决定，但期刊可以通过各种形式的培训和交流去影响学科领域和作者，也可以通过组稿、约稿、选题策划主动吸纳好的研究成果，甚至可以让编辑深入研究一线、融入学术社区、参与研究过程，预定和追踪好的科研成果。期刊的审稿水平由辅助判断手段、同行评议质量和编辑能力决定，期刊通过不断引入先进的技术增强辅助判断能力，如检测内容相似/重复度、判断实验数据科学性等，也通过不断改进同行评议模式、审稿人遴选方法及审稿人激励措施等提升同行评议质量，同时基于编辑对期刊发展的认识和了解以及不断提高的业务水平实现对论文质量的控制。文章的写作水平由作者的文字表达水平、逻辑水平等决定，期刊通过反复编校辅助作者优化表达，提升论文可读性，也通过日常培训和讲座提升作者能力。可见，虽然期刊质量不完全由期刊决定，但期刊可以在可及范围内，通过不断提升技术检测水平、编辑能力和同行评议质量，有组织、有计划地实现质量的螺旋式上升。

4.2.2 增强期刊影响力是关键

缺乏影响力的期刊很难获得学界关注，也无法实现办刊理想。期刊质量的提升本身就能逐渐带来影响力的增长，但期刊也可辅以其他方式加速这个过程。在期刊质量有所保障的前提下，期刊影响力的提升离不开精心的部署和运营。当前，随着科学的蓬勃发展，学术论文数量激增，读者不可能检索或者阅读到所有文章，很多文章一经发表便销声匿迹。宣传和传播学术作品一直是出版商的核心功能[20]，没有良好的传播，期刊就难以产生影响力。好的传播应该具备广泛性和吸引性。广泛性是指让更多人看到期刊内容，需要期刊不断开拓传播渠道，整合线下与线上资源，采用新的信息传播方式，如虚拟社区、微信公众号、微博、博客等，使读者更方便地接触到期刊内容。吸引性意味着要在信息过载时代抢占人们的注意力，需要期刊的推广和传播更加人性化和个性化，注重与读者互动。最后，为了方便内容的传播，期刊要协助读者理解论文内容，可采用的方式有制作图形摘要、音频摘要，科普化解读文章等。新的出版形式能从不同角度满足期刊的传播要求，如开放出版、优先出版、数字出版、移动出版等，能方便读者对内容的获取；数据出版、语义出版、增强出版等可协助读者对内容的理解。因此，期刊应该与时俱进，不断探索新型的出版方式，以更深刻的方式服务读者，扩大影响力。

4.2.3 完善期刊经营管理是保障

期刊各项工作的开展都离不开经营和管理，通过经营和管理，期刊对自己的工作进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这样才能充分利用各种资源，协调内外部冲突，最大限度地满足学术社区的需要，取得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持续提升期刊的经营和管理能力，才能使期刊高瞻远瞩地制定战略目标，当机立断作出科学决策，扬长避短优化业务流程，精诚团结打造强劲团队，适应市场开发有益资源，进一步增强期刊的竞争力。

决定期刊经营管理能力的3个基本要素是主编团队、编辑团队以及规范和制度。主编及其团队必须具有较高的学术声望并能够倾情投入期刊工作。首先，主编是期刊的灵魂，决定着期刊的发展风格和方向，主编团队通过有效把握学术发展趋势和学术社区需求，设置文章学术质量要求，确定期刊层次和定位；其次，主编是期刊的掌舵人，对期刊的经营管理有决策权，其远见、格局和领导力决定了期刊经营管理水平；最后，合理运用主编团队的学术声望和人脉能够为期刊赢得更多关注和信任，争取更多资源和机会，如重量级的编委、权威的审稿专家、丰富的稿源及更大平台的支持。编辑存在于运营工作的各个环节，编辑团队分工配合完成期刊的各项工作，其学术能力、业务能力和执行能力决定了整个运营的实际效果。此外，期刊编辑部的有序运转离不开科学明确的规范和制度，如内部管理制度、学术规范、人员(作者、编辑及审稿人)行为规范、业务流程规范等，这些规范和制度不仅要科学严谨，还要与时俱进，以保证期刊合法合规、基业长青。期刊可以从这3个基本要素入手进一步提高经营管理能力，最终实现期刊功能定位的清晰性、学科发展的前沿性、内容质量的科学性、成果价值的创新性。

图1展示了期刊出版运营的本质，在对期刊进行出版运营时，首先要持续坚守“道”，在“道”的指导下，科学研判内外部环境和条件，做出清醒的应对和布局。其次，在具体实施中，要不断增强“术”。增强“术”需要全面关注期刊质量、影响力以及经营和管理能力，这3个要素对应着“道”的3个方面。其中，提升质量是根本和基础，增强影响力是关键，若期刊只注重提升质量而不关注增强影响力，则会籍籍无名、怀才不遇；若期刊只追求增强影响力而不关注质量，则可能徒有其名、德不配位。而若不着力提升经营和管理能力，则增强质量和影响力的举措也将力不从心、功亏一篑。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期刊要合理分配运营的优先级，不能舍本逐末；在面对层出不穷的“术”时，也要对照图1将其放入整个运营版图中考虑，以判断是否采纳。只有合理规划、整体协调，才能真正发挥运营的作用和价值。

图1 学术期刊出版运营的本质

5 结语

期刊出版离不开运营，但在不断变化的环境和生存发展的压力下，一些期刊逐渐迷失初心，陷入误区，采取了急于求成的运营策略，因小失大。通过辨析学术期刊出版运营中的“术”与“道”，本文揭示了“道”的决定性作用和“术”的不可或缺性，倡导学术期刊以“道”驭“术”、以“术”载“道”。从“术”到“道”，就是蛹到蝴蝶的过程，水到才能渠成。学术期刊要树立正确的运营观念，不为“名”所累，不为“评”所动，高瞻远瞩，考虑全要素运营，内外兼修，筑就千秋基业。好论文一定经历了历史的沉淀，经得起学界和社会的检验。学术期刊要质量驱动有“道”，能力建设有“术”。做期刊就要顶天立地：顶天，就是要站在国际前沿，瞄准世界一流；立地，就是要结合国家战略需求，运用必要的手段，解决国家和学科上的重大问题。只有秉要执本，分清主次，不盲目跟风，不急功近利，才能“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办刊人应手中有“术”，心中有“道”，勇挑重担、奋力前行，实现生存发展，完成使命担当，“名”与“评”也会如期而至，功到自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