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背景下的作文提分策略

褚树荣

（宁波市教育局教研室，浙江 宁波 315100）

在公办学校、民办学校之外，课外辅导机构几乎成为第三种教育业态，在教育领域制造了严重的全民焦虑。校校没有双休日，人人参加补习班，已经是最普遍的“内卷”，国家的“双减”政策因此而出台。但是，切实的“双减”必须建立在公办学校有高效的教学之上，如果学校提供高质量的课堂，则课外培训机构的市场份额就会减少。根据多年来的高三教学调研，尽管高三教师疲于奔命，但高三教学的效率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里就以高考第一大题作文题为例，说说如何从语言改善入手，提高课堂教学效率，进而提高考试分数，切实减轻培训压力和考试焦虑。

18 世纪的荷尔德林，既是德国著名的诗人，也是哲学家。他有一句名言，叫做“词语破碎处，无物可存在”。这句话，通过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的阐释，成了耳熟能详的版本，即“语言，人存在的家园”。所以，语言是对世界万物的解释，也是人存在的明证。考场论述文的语言，是一道光，能把我们的思想照亮。但是，最近几年的考场论述文语言，有走向学术化、翻译体的趋势，作为登峰造极的典型，就是2020 年考场作文《生活在树上》。这篇作文经《教学月刊》刊登后，在教育领域引起轩然大波。社会各界人士（不管跟教育有关还是无关）茶余饭后，议论纷纷；教育界人士，特别是语文教师和学生，各自站队，争论激烈，最后酿成了高考有史以来最大的社会性事件。一直到教育部出面定调，浙江教育考试院出台处理意见后，这篇作文引起的震荡，还是余波荡漾：从地方到中央，各级媒体的报道评论，连篇累牍。为此，《光明日报》记者还专门采访过笔者。笔者表达了这样的意见：要把这个考生的素养和这篇作文的语言分开来评价。这是一个习惯于用抽象概念来表达思想的学生，是一个社科类著作阅读量非常大的学生，是一个思想深度远远超过同类的学生，是一个有着哲学的偏好和特长的学生！但是，这篇作文的语言不值得提倡和学习，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考场作文。生硬的学术腔调，诘屈聱牙，不忍卒读，甚至可以理解成刻意的炫技，它忽略了论述文语言最基本的功能：让读者理解你的思想。

那么，怎么样的论述语言，才能透彻而准确地表达你的思想，才能让读者和批卷者有良好的阅读感受呢？笔者以为要有“三美”，即感性之美、理性之美和线性之美。

一、感性之美

我们先来讨论考场论述文的语言如何凸显感性之美？这是来自2014 年高考的两段作文，语言风格不同：

文段1：①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女子。②当年她倚门回首，嗅得着青梅香，获得了勇气，因而在下一个人生开启后，以更完美的姿态走向世界。③嗅一把青梅的香，清清浅浅的味道里有过去岁月的记号；嗅一把青梅的香，清清凉凉的味道里有未来时光的代号；嗅一把青梅的香，丝丝缕缕的味道里带上你勇气与智慧的行囊。④倚门，是回首，是展望，更是整装，积聚力量。⑤倚门，脉脉的斜晖里有我们坚定的目光，朝气的面庞。⑥倚门，结束一段旅程，开启了一段未知。

文段2：①门与路是人生的象征。②门是路的终点，路是门的起点；门意味着一段旅程的终止，路又在等着我们开启新的征程。③要在门和路之间走向成功，必须要踏实走路，努力敲门。④别以为马云光用网络营销就创造出电子商务，别以为乔布斯仅靠退学自修就能创造他的“苹果”帝国，别以为马化腾光靠复制就造就了如今的腾讯。⑤马云曾因创业借贷而求告无门，乔布斯也被自己创立的公司扫地出门，马化腾初创的产品多次被运营商拒之门外。⑥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敲开胜利之门时的鲜花和掌声，孰不知他们曾走过多少荆棘之途。⑦我们羡艳于他们在财富帝国的宝座上睥睨天下，孰不知他们经历过常人无法体会的人生低谷和压力。⑧不断失败，不断积累，永远充满激情，绝不半途而废，这就是他们成功的真谛。⑨可见，进入成功之门绝非命运垂青，而是人生路上的千回百转，艰苦卓绝。（本段经本人修改过）

散文和论述文，一是文学文类，一是实用文类。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文类不同，语言也应该不同，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文段1是散文，属于文学文类，它的语言叫文学语言。文段2 是论述文，属于实用文类，它的语言，叫做实用语言。我们可以通过图1 来梳理文学语体和实用语体的区别：

图1 文学语体和实用语体的区别

我们写文学作品，以右轴的语言为主，兼顾左轴的语言，散文也可以有理性之美；写论述文，以左轴的语言为主，兼顾右轴的语言，论述文也可以有感性之美。

那么，什么样的语言，才算是感性之美呢？它跟文学语言的感性之美有何区别呢？我们读一读 《人民日报》的一篇时评节选：

①直到到闯进网络这个居高自远的舞台，我们才蓦然发现，网络舆论场对我们的影响如此巨大，以至于成为我们判断是非、纾解情绪、体现价值、张扬个性的重要载体，成为影响生存发展的重要土壤。②网络交流，不是在自家客厅里自说自话，需要尊重议事规则；公共空间，也不是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需要保持公共理性。③有表达就有责任，有自由就有担当，有言论就有边界。④每个人有了这样的主体意识、媒介素养，才能呵护好我们共同的集体生活，让我们这艘信息汪洋中的小船，不致被喧嚣的情绪吞噬和倾覆。（《涵养媒介素养，才有最美和声》人民日报评论部）

这篇时评的语言，很有形象性，语言流畅，读起来又有节奏感。形象性、流畅度、节奏感，就是论述语言的感性之美。那么，这篇时评是通过哪些方法和途径凸显出感性之美的呢？有四点值得学习：（1）运用贴切的喻词，如“居高自远的舞台”“生存发展的重要土壤”“信息汪洋中的小船”；（2）描述具体的情景，“网络舆论场”“自家客厅里自说自话”“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3）运用精练的动词，如“闯进”“蓦然发现”“呵护”“吞噬和倾覆”；（4）适当运用排比短句：如“判断是非、纾解情绪、体现价值、张扬个性的重要载体”“有表达就有责任，有自由就有担当，有言论就有边界”。

纵览考场上的高分作文，语言往往具有感性之美。譬如最近宁波“二模”一个考生的作文段落：

①在这个选择可能胜过努力的时代，良好的方法论的确能够摆脱死磕，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②在遍地都“卷”的当下，行为逻辑的权重逐渐超过个人意志。③若没有理性明智的行为逻辑，强大的个人意志可能让人困于“刻舟求剑”的境地，甚至走向固步自封、作茧自缚的死胡同。④只有秉持意志，优化逻辑，贯彻行为，才能像一支队伍那样，战而不败，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宁波二模考生作文《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

语言的形象性，体现在“遍地都‘卷’”“‘刻舟求剑’的境地”“固步自封、作茧自缚的死胡同”“像一支队伍那样”等词语中。该考生似乎特别喜欢使用四字短语，通俗规范，没有深奥生疏的词语，保证了流畅度；节奏感主要体现在整句和散句结合，长句和短句的错落。总之，感性之美的语言，具有悦纳性，具有可读性（指的是朗读），这是读者和批卷者青睐你这篇作文的前提，因此，一篇作文写好后，自己不妨朗读一遍。

二、理性之美

感性之美是具体形象的，诉诸情感的，让阅卷者对你的作文有好感；理性之美在于通过逻辑推理，从现象中揭示出本质，从偶然性中揭示出必然性，阅卷者能被你的思想折服。写作论述文的根本任务，在于揭示话题的本质和事物的规律，所以，一篇论述文的语言有没有理性之美，是判定分数高低最重要的标准。论题解释准确，论点判断明确；论据真实可靠，推理合乎逻辑，说理符合常情；论述往往考虑到另一面，不片面极端，不自说自话；没有漏洞，能够自圆其说，经得起追问。准确、客观、辩证、自洽就是理性之美。

关增建教授是一位计量学家，也是一位科学史研究专家，同时又是上海交大人文学院的老师。他的《天文学上的旷世之争》就是一篇论述文。因为科学的话题、精准的语言、理性的论述和严密的逻辑，也就是说具有理性之美，被选到高中语文教材中，如：

①与西方的“水晶天说”相比，“宣夜说”的描述似乎更接近宇宙的实际情形，正因为如此，熟知西方天文学发展史的科学史家如李约瑟等在了解了“宣夜说”的具体内容后，对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②但是，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宣夜说”的重要性就相形见绌了。③从对科学发展的作用来说，该学说只是一种初级的宇宙理论，它没有与数学结合，不能用以编制历法，不能预测日月星辰的运行，一句话，不能给人们提供有用的信息，这决定了它在天文学界必然要处于被边缘化的状态。④更重要的是，它在本质上是反理性的，因为它认为天体的运动彼此独立，互不相关，无规律可循。⑤这种主张，杜绝了人们探寻自然规律的可能性，所以，它不利于科学发展，是一种没有前途的学说。⑥正因为如此，到了东汉末年，已经没有人再关注它了。⑦东汉著名学者蔡邕在总结当时天文学界的状况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宣夜说”的处境：“宣夜之学，绝无师法。”（《晋书·天文志》）⑧“宣夜说”被天文学家们所抛弃，是历史的必然。

这段话的语言，有三个特点：第一是准确、明白。肯定什么，否定什么，明明白白，毫不含糊；词语的运用准确无误，很有分寸感，达到了一字不易的程度。第二是透彻、严密。把“宣夜说”的本质透彻地揭示出来，而且建立在严谨的因果逻辑链中，几乎每一句都可以分析出这种因果关系。三是辩证、全面。既尊重历史，给予一定的评价，同时又鲜明地判断“宣夜说”反理性的本质。

我们再来看《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这篇作文的段落，也很有理性之美：

①个人意志往往来源于一时的激情澎湃和心血来潮，其消退之迅疾，决定其只能带来短暂改变。②一方面，人的动物本能是如此强大，出于“超我”的个人意志在“温暖的被窝”“美食的诱惑”面前，是那么脆弱而不堪一击。③另一方面，改变必然遭逢挫折与瓶颈，踏出舒适区的焦虑也会蚕食意志，失去正反馈后意志更易夭折。④只有以理性自洽的行为逻辑和持久自制的行为特征为个人意志护航，方能实现长期的自我改变。

从理性的角度看，遣词造句老练准确，因果逻辑清晰严谨，主张判断明确鲜明，在考场上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可能是大多数语文老师也做不到的，这样的作文应该打满分。

那么，如何升格一般考场作文，使之具有理性之美呢？我们来比较两段文字：

段1：①苦难是一种财富。②人需要苦难所给予的磨炼。③纵观历史，勾践卧薪尝胆，方夺胜果；左丘晚年失明，厥有《国语》；史迁含冤忍辱，《史记》彪炳千秋。④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⑤温室里的幼苗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⑥同样，一帆风顺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⑦因为它缺少了苦难，少了同苦难作斗争的经历，少了那份磨炼，失去了人生中那份宝贵的财富。

段2：①苦难是一种财富，更是一种不幸。②人们喜欢财富，对不幸人人避之不及。③但正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苦难和不幸总是如影随形。④怎么办？那就坦然面对苦难，接受苦难所给予的磨炼。⑤纵观历史，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不被苦难吞噬，最后方夺胜果；左丘明晚年失明，但强烈的历史使命感驱使他写成《国语》；司马迁含冤忍辱，但矢志不移，才有《史记》彪炳千秋。⑥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⑦温室里的幼苗经不起风吹雨打，泰山顶的松柏却能傲霜斗雪。⑧具有坚强意志、坚定信念、坚决追求的人，苦难并不能消灭他，反而有可能成为宝贵的财富。

平时写作，为了能申明自己的观点，或者强调自己的论证，考生往往说过头的话，绝对的话，片面的话，表面上看起来有理，实际上经不起慎思明辨，段1 就有这样的遗憾。经过修改后，段2 的语言，能对立统一地分析论证，指出苦难是财富也是不幸，显得辩证了；符合常情常理，不主观臆断，显得客观公允了；尤其是揭示出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即苦难成为财富的因果关系，做到了自圆其说，没有逻辑漏洞，能自洽了。所以，准确性是理性之美的第一要素。此外还要尊重辩证法和因果律，也就是说遣词造句的时候，要考虑到是否有另外一种情况存在，这就是辩证逻辑。要揭示出事物之间的因果联系，这就是因果逻辑。语言做到了准确性、辩证性和因果逻辑的共融，也就具备了理性之美。

三、线性之美

线性本是一个数学概念，指量与量之间按比例、成直线的关系。如1＋1 等于2，就是线性概念，1＋1 不等于2 就是非线性概念。如两个眼睛的视敏度是一个眼睛的几倍？你想到的是两倍，就是线性思维，可实际是 6～10 倍，这就是非线性结果。在物理学范畴，线性代表在时空中的规则和光滑的运动，非线性代表不规则的运动和突变。我们借用到论述文的写作上来，语言的线性之美，指的是语言是连贯的，不是跳跃的；话题统一和谐的，不是转换突变的；思维有条理的，不是混沌的；行文的展开是有层次感的，不是一团乱麻。

6 年前，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生魏则西因为癌症去世，也是一个社会性事件，它促成了百度广告和莆田系医院的整改。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时评《魏则西留下的生命考题》。这是其中的一个段落：

①大自然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②医生无法阻止生老病死，就像无法阻止春夏秋冬一样。③医生是生命花园里的园丁，只能让花朵开得更好看一点，仅此而已。④事实上，人体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黑箱”，恰如神秘而浩瀚的宇宙，人类对自身的认知尚处于初级阶段。⑤尽管现代医学发展突飞猛进，但依然无法解决大多数疾病，尤其是恶性肿瘤。⑥医学是有限的，也是不完美的。⑦医生所有的努力都是在和“死神”讨价还价，力求延缓死亡的进程。⑧虽然医者的技术追求是永不言弃，但这并不代表医者具有起死回生之力。⑨因此，尊重自然规律，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坦然地面对生与死，是最理性的选择。

这段论述语言的线性之美，表现在哪里呢？主要表现在语言的连贯性、条理性和统一性之上。

所谓“连贯性”，句子之间的语意因为有内在的联系，是延续的，承接在一起的，不跳跃，不脱节，不旁逸斜出；也因为有外在的标志性语言，如恰当的关联词语，还有相类似的句式，如①②两句内部句式相似，第③句用“仅此而已”强调了上文的判断，大大加强了连贯性。所谓“条理性”，是指段内的语意层次清晰，可明显切分。如①②③句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④⑤句是说人类对身体认知尚浅，⑥⑦⑧句是说医学和医生的作用是有限的。以上三组句子从三个角度论述了原因，最后第⑨句推出结论：尊重规律、放弃幻想、坦然面对，理性选择。从语言形式讲，条理性是依靠多重复句和句群来保证的。所谓复句，是两个单句以上组成了复杂的句子，几个复杂的句子组成了一个句群。全段是一个大的因果句群。

所谓“统一性”是指全段的论题一以贯之，讨论一个问题就自始至终围绕着这个问题行文，不转换话题，其实这是语言保持线性之美的前提。就如本段的论题紧紧围绕着尊重规律、放弃幻想、坦然面对、理性选择展开。当然，统一性还指语言风格的协调和谐，这是比较高的语言要求了。如①②两句把春夏秋冬和生老病死类比，第③句说到生命花园和医生园丁，第④句拿人体黑箱和宇宙奥秘类比，第⑦句用“死神”来象征生命的终结法则。理性的思想通过感性的语言来表达，使得全段的语言具有感性之美，这就是语言风格的统一。

那么，平时作文可以从哪些角度提高语言的线性之美呢？首先，要统一论题，写作时扣住作文题目的包含的核心概念，扣住分论点展开行文。其次要澄清认识，对某一个论题或者概念以及自己的立论有清晰、透彻的认知，如果对论题认识不深刻不透彻，就会东打一榔头西敲一棒。第三，要看句序，句子之间，要有一定的关联，如果缺少关联，就要进行句序调整。第四，语言要清通。写好后，读一读，那些佶屈聱牙的地方，能改就要改一改，顺一顺。改动的标志要规范，不可涂鸦。即使是用浅近的文言文写作，也有一个清通的问题。请看：

段1：①少时立志，千里之行，于是乎始。②遥想初情，悬揽事势，设身局中，庶几人情人事，不违初心？③“乱花渐欲迷人眼”，行客匆匆，未待分辨，已然沉浮辗转，挣脱坎坷羁绊，徘徊中不知所之也。④为文畅谈凌云之志易，笃行践履齐天壮怀难。⑤吾所乏者，欲成事需竭力为之。（《笃行天下，独善其身》选自学生考场作文）

段2：①少时立志，是为初心。②千里之行，于是乎始。③然回顾初程，遥想终局，悬揽事势，揆诸人情，不违初心者，有几人欤？④乱花迷眼，尘事扰心，时光忽忽，过客匆匆。⑤初心未待分辨，行旅已入坎坷矣！⑥欲海汹汹，辗转沉浮，初心壮怀，杳然不知所之也。⑦故曰：为文畅谈凌云之志易，笃行践履齐天壮怀难。⑧吾辈所乏者，心有独善，而身能笃行耳！（对《笃行天下，独善其身》的修改）

段2 就比段1 要清通，增加了四字句，句间关系更紧密，用了句末语气词“与”“乎”“耳”，语气更加通畅了。当然，我们不主张中学生用文言文写作文，台湾有时候不限制，因为他们的文言基础好。我们除非个别同学确实能够写清通雅正的文言，否则，不要去冒险。

说到底，语言不仅仅是表达技巧的问题，而是思想见识和价值观念的问题。孔子在《论语》中说：“辞达而已矣。”说明说话最重要的是将内心的想法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对方。在《周易·文言传》中，他又提出“修辞立其诚”，要求表达者怀真诚之心，做到“言为心声”。孔子还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为了精准地表情达意，有必要对“言”进行修饰，但“文以足言”即可，不能以文害辞，以辞害意。海德格尔则说得更加深刻“唯有词语，才能让物作为物显示出来，并让它在场”“语言是存在的揭示、证明和到达”[1]。所以，语言是解释世界、表达世界、照亮世界的通道，唯有语言，才能建立起自我与自我以及周遭世界的关系。

但毛泽东说过，“语言这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学好的，非下苦功夫不可”[2]。因为大量的积累输入，有效的顺应同化，情景中的输出运用，要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语言能力才能提升，正如陆游的《夜吟》所言：“六十余年妄学诗，功夫深处独心知，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同样，考场作文的语言面貌改善，要遵循语言生成的规律，但是，规律之下，必有最优化策略。感性之美、理性之美和线性之美，可谓是考场论述文语言的“黄金三要素”，抓住“黄金三要素”进行语言训练，就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如果所有学科，都能根据规律，寻求最优化教学策略，则学生的焦虑、家长的压力以及全社会的“内卷”就会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