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与尊重
2022-08-13得一
7 月中旬,河南大学文学院刘思谦教授去世。在朋友圈看到消息时,我瞬间想到了刘先生发在我刊2019 年第12 期别册上的那篇文章——《“小纸条婚姻”进行曲》,想到了刘先生在讲述爱情与婚姻生活时的那种笔调,想到了刘先生在文章中提到的那些生活与情感细节,还有她的爱情与婚姻观念。于是,我们就在杂志公号上推出这篇不是学术文章的学者散文,纪念这位为女性文学开疆拓土的大学者。
说实话,尽管我们那期杂志专门为刘先生做了学术专辑和画传,但事后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刘先生的这篇非学术文章,而不是她的女性文学论文和其他学者的评述文章。因此,当先生离去的消息传来时,我们首先想到的还是刘先生的这篇文章和文中的先生形象。再说一句实话,作为编辑,尽管每年编辑二三百篇文章,但如果细想,真正能留下深刻印象,几年之后还会不时记起,让我们拿出来当作“范文”的却不是很多。每次向新作者约稿,如果对方不太熟悉我们的内容定位和风格,往往会让我们发几篇旧文作为参考。这时候,我就想到从历年的旧文中选出一批既能代表作者水平和风格又能体现我们编辑部主张的“范文”,但事实是只能从多年的旧文中才能选出一批理想的文章。现在想想,也许是编辑“心切”,总用心目中的理想类型对接现实。
最近,在一个读书群里,看到知名学者止庵先生关于“编辑”的一段话,摘录如下:
……当编辑者鉴:编辑工作只有一种可为,即改错为对。如改对为错,或改对为对,都是大谬,末一种往往是以自家语感替代人家语感,自作聪明,徒劳无功。戒之哉。
作为编辑,看到这样的提醒,首先会反躬自省。在编辑生涯中,我也出现过“改对为错”或“改对为对”这样的“大谬”,尤其是对“改对为对”这种现象不以为然,而实际上是“以自家语感替代人家语感”。在组稿编辑过程中,我们曾经达成一种共识,就是当决定刊发一位作者的文章时,首先要确定这位作者是不是已经建立起自己的表达风格或正在尝试建立自己的风格,如果确定是这样的作者,那么我们在编辑过程中的改动就会慎之又慎,只要有改动,就会征求作者的意见,尽量不改变作者的特殊风格。而这种把学术文章都能写出自己风格的作者,也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这样说,并不是说我们就不欢迎风格不明显的文章,用今年第6 期李遇春教授在访谈录中的一段话,可能更能表达我们的态度:
事实上不论是论文体还是散文体的文学批评,只要它是有效性的文学批评,我就会尊重和欣赏。李健吾的散文体批评是有效性批评,胡风的论文体批评也是有效性批评,批评文体虽然不同,但都具有内在的有效性,因为都对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有独特的发现和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