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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教育带动下的社区公园场所营造
——北京双秀公园实践探索

2022-08-09牛牧菁

园林 2022年8期
关键词:课题组场所营造

牛牧菁

(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北京 100102)

社区公园是我国城市绿地的重要类型,具有文化、教育和邻里交往等社会属性。当前我国多方参与社区公园场所营造的实践较少,存在较大探索空间。以北京双秀公园为研究对象,基于环境教育角度,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针对公园及周边社区实际情况设计营造策略,通过引入环境教育策划、搭建合作机制、提高公园运营方对环境教育和场所营造的认知及执行能力,对公园物理环境、公园形象和人化景观进行营造。结果表明,环境教育可带动环境友好氛围营造,且营造内容之间存在密切相关性;多方合作机制有助于提升公园运营;混合式营造模式适合于社区公园,培育园方能力有助于营造效果保持。将场所营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取得良好社会效应,为类似项目的实践者和研究者提供实证经验。

社区公园;场所营造;环境教育;公众参与;公园氛围;首都园艺驿站

在当前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北京市为推进绿色发展和绿色生活方式,于2018年开始建设“首都园艺驿站体系”,将其作为已有大型生态文明教育基地的补充,旨在繁荣生态文化、增进民众生态文明教育福祉、解决生态惠民“最后一公里”问题。社区公园成为该体系重要的组成部分。同时,近些年社区公园中出现民众自发的植物认知、昆虫夜探等认知类环境教育活动,自下而上无意识地开始将社区公园作为教育场所。政府的推动和群众的诉求,均对社区公园环境友好氛围营造提出需求。

社区公园,不仅具有服务居民游憩休闲[1]、锻炼身体[2-3]的价值,同时蕴含社会交往[4-5],文化教育[6-7]和形成社区归属感[8]的价值。社区公园作为一种公共空间,根据“空间生产”理论,具有社会关系塑造和社会秩序建构的社会意义[9]。近些年,国外研究中公众参与社区公园更新探讨的内容日趋精细化,涉及促进公众运动行为发生[10-11]和身心健康[12]、提升生态系统服务质量[13]、推进环境正义[14]、培养儿童环境管理能力[15]、应对紧缩型城市发展[16]、探索社区驱动模式[17]等维度。国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区花园”,涉及旧城更新[18]、可食景观[19]、儿童参与[20]、高密度城市社区[21]、多元共治[22]等角度。而“社区花园”和“社区公园”具有本质区别,后者管理和运营主体明确,需遵循城市绿化养护标准,绿化维护水平更专业、服务半径更大、服务对象更多,且可以有门票等收费项目。我国“社区公园”实践主要采用自上而下的设计师主导模式,公众参与场所营造的数量较少,CNKI期刊论文中仅有几篇相关文章,如针对深圳社区公园的管理问题提出多元共治的管理养护模式[23]、园内引入居民菜园的模式[24],天津多方参与社区公园景观更新和运营管理的实践[25]。可见我国社区公园场所营造研究和实践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综上,本文探索以环境教育为工具介入社区公园场所营造的实现路径,选取北京双秀公园为实证研究场地,通过引入环境教育策划、搭建合作平台、提高双秀运营方对环境教育和场所营造的认知和执行能力,构建多方参与营造环境友好氛围的社区公园。

1 社区公园

1.1 概念

我国2017版《城市绿地分类标准》中,将社区公园定义为“用地独立,具有基本的游憩和服务设施,主要为一定社区范围内居民就近开展日常休闲活动服务的绿地”,建设规模“宜大于1 hm2”。规范关注于公共空间和使用者个体之间的关系,而忽视了群体间的相关性。基于此,邱冰等学者提出“公共管理视角下的广义社区公园”概念,旨在打破行政边界,从地理区域、社会群体和公园管理的角度理解社区公园,强调其社会学含义,聚焦于“人与人”“社区与社会”的关系[26]。

1.2 社区公园的社会意义

(1)文化功能。生态系统文化服务(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的概念源于2005年联合国的《千年生态系统评估报告》(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指 人们在生态系统中得到的“精神富足、认知提升、思考、修养和审美经历”[27]。社区公园作为小型城市生态系统,承载上述文化服务功能,传播生态文明思想。

(2)教育功能。美国学前教育机构利用社区公园进行幼儿园与社区合作共育[28],我国《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亦提出利用“自然环境和社区的教育资源”,拓展幼儿生活和学习空间[29],目前已有在社区公园开展的教育实践[30-31]。同时,社区公园场所营造活动,可为大学生、居民等提供参与式学习的机会[32],且伴随终身学习日趋得到西方城市居民认可,社区公园内环境教育也向全龄段展开[33],成为社区教育的一部分。

(3)社交功能。基于社会学视角,“社区”可被解读为突破行政边界的、具有“集体认同”的“精神共同体”[34]。社区公园的使用者以周边居民为主体,公园为居民的社会交往提供了环境设施、功能性空间和活动载体,是社区内部重要的邻里交往空间[35],有助于提升社区归属感(Community belonging)[36]、社区依恋(Community attachment)[37-38]和居民的社会联系(Social ties)[39]。具有优秀社会服务功能的社区公园是居民社交的主要场所,其周边居民熟识度高,自发维护管理公共环境的意识强[40]。

2 营造具有环境友好氛围的社区公园

2.1 场所营造

场所营造是指一个文化族群将其价值观、感觉、记忆和传统烙印在景观上,为地理空间赋予意义的过程,其有意识地塑造一个地方的形象(image)与表象(imageability)。目前有三种营造模式:“placemaking”是指自上而下的政府主导的营造模式;“place-making”是指自下而上的群众无意识营造行为;而“place making”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混合营造模式。营造内容包括三类:有形的(tangible)物理环境营造;无形的(intangible)的心理形象塑造;以人类活动为中心的民族地景(ethnoscapes)和人化景观(peoplescapes)打造[41]。本文以场所的氛围营造作为研究的切入点,在物理环境营造的基础上,同时兼顾场所形象和场所人化景观的营造。

2.2 环境教育与环境友好氛围

环境教育从可持续发展角度提升人们的认知、意识,培养亲自然情感,增强人们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能力和信心[42],是激发环境友好行为(pro- environmental behavior)的重要手段[43]。社区中常见环境教育主题包括植绿护绿改善生态、节约水电燃气等能源、绿色出行和理性消费减少碳足迹、循环利用资源、保护当地社区生物多样性等。环境教育的实施、宣传和成果展示对环境友好氛围的建立具有重要意义:教育实施使受教育者和旁观者感受到生态环境保护等理念是社会所认可的;针对教育的线上、线下宣传使公众感受到参与教育活动是一种社会风尚;教育活动的成果展示使公众直观感受到可持续生活方式对身边环境的塑造。

2.3 营造具有环境友好氛围的社区公园

社区公园具有培育环境友好氛围的基础。社区公园的文化教育属性,使其具备成为提升周边居民生态环保认知和可持续生活意识、培养亲自然情感、激发环境友好行为场所的可能性,同时居民的文化教育诉求是社区公园开展公众参与活动的有力支撑。社区公园的社交属性增强了居民间的信息交流,公园可以利用居民的社交网络进行环境教育招募和宣传。社区公园环境与居民生活质量的密切关系,是居民参与场所营造的出发点之一,通过开展公民参与(civic engagement)的服务式学习活动(service learning)[44]可以提升生态环境质量、建设环境友好展示区。

社区公园作为一种城市共享资源,应在城市权利赋予上体现市民的主体地位[45],适合于自下而上或混合型场所营造模式,同时应考虑物理环境、场所形象及人化景观的营造内容,以塑造环境友好氛围。物理环境包括良好的生态环境、教育实践场地、环境教育设施及生态展示区;场所形象涉及人们感受到的环境教育专业场所形象;人化景观包含公众参与环境教育、公众围观环境教育实施过程及教育成果,公众议论环境议题和环境教育活动。

综上,以社区公园的社会性功能为基础,结合环境教育的实施、宣传以及成果展示,可以塑造社区公园环境友好的氛围(图1)。

图1 社区公园环境友好氛围营造Fig. 1 Neighborhood park pro-environmental atmosphere making

3.秀公园场所营造实践

3.1 项目背景与现状

双秀公园位于北京市西城区北三环南侧,占地6.4 hm2,分为北园和南园两部分。北园面积大且设施丰富,是周边居民的主要活动场所,故研究以北园为例。双秀公园是1984年由北京金都园林绿化有限责任公司建设,并运营、养护至今的一个企业型公园,是国庆献礼项目。由于建设之初的精心设计,以及市级专业园林绿化公司的养护,未出现社区公园常见的环境卫生及绿化破败问题。相较于普通社区公园,双秀公园内含一个日式园林以及具有较大面积儿童游乐设施,曾经对市民颇具吸引力。然而随着居民机动车拥有量的增加,更多居民可便捷到达大型城市公园或专类园,双秀出现了吸引力下降的问题。根据研究调查,双秀公园现有的活动类型(图2)与一般社区公园的主要区别是儿童游乐活动种类多。

图2 双秀公园使用者活动空间分布图Fig. 2 User activities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Shuangxiu Park

双秀公园具有环境友好氛围营造的基础和优势。在北京市疏解整治公园出租房背景下,2017年双秀公园腾退多处房屋,提升改造并向公众开放。其中一处房屋于2019年5月作为“金都园艺生活体验中心”正式对外开放,提供花卉绿植销售和园艺课程服务,当年10月加入“首都园艺驿站体系”,挂牌“双秀园艺驿站”(图3)。在课题组介入前,双秀以“园艺驿站”为平台,已形成周边居民的小型客户群,开展手工制作和盆栽植物种植活动,且已建立周边居民公园志愿者小团体,参与维持公园卫生和花卉种植。另一有利条件是,双秀儿童设施丰富,对儿童及亲子家庭具有吸引力,为开展青少年环境教育提供了潜在受众。此外,双秀周边社区有北京师范大学和北京园林系统职工家属区等,居民参与环境建设和教育活动的思想觉悟较高。

图3 双秀园艺驿站Fig. 3 Shuangxiu garden center

3.2 项目策略

双秀公园的环境友好氛围营造需求包括以下几点:(1)公园缺少环境教育设施、教育实践场地和生态展示区;(2)园艺驿站现有活动频次不高,形式和内容较单调,活动组织较随意;(3)公园活动组织者对于环境教育和场所营造的认知不高,无法支持系统性的环境教育策划;(4)公园自媒体宣传力度不够;(5)公园未形成与学校、社会机构、组织的合作机制,未有效利用社会资源进行活动组织和策划。为解决上述问题制定以下项目策略(图4)。

图4 双秀公园项目工作思路Fig. 4 Work ideas of Shuangxiu Park project

(1)探索环境教育模式:为提升双秀公园开展环境教育的效果,拓展活动内容和活动形式,探寻恰当教学方法,规范活动组织流程和人员分工,强化教育活动策划,引入效果测评方法。

(2)培育场所营造领导者:为保障场所营造长期效果,培养双秀活动组织者,提升其对环境教育和场所营造的认知与执行力,激发自我提升动力。

(3)推进多方合作机制建设:为丰富环境教育活动,重视多方共赢,互利互惠,探索多方参与场所营造的机制,推进双秀公园与周边社区、在京高校、社会机构和组织、相关领域专家及政府管理部门的合作。

(4)囊括多种场所营造内容:为形成全面的环境友好场所氛围,增加环境教育实践场地数量、丰富教育设施种类、保持良好环境氛围,打造公园环境教育专业形象,展示环境教育过程及成果,利用公众好奇、围观、议论的行为习惯,以促进群众带动群众。

3.3 环境教育介入

2020年7月至今,课题组正式介入北京双秀公园场所营造项目。历时近两年,公园已从北京众多城市公园(包括综合公园)中脱颖而出,其环境教育活动受到多家媒体报道(图5),工作内容主要分4个阶段进行(图6)。

图5 双秀环境教育活动Fig. 5 Shuangxiu Park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activities

图6 营造策略落地过程Fig. 6 Strategy execution process

3.3.1 第一阶段:环境教育活动初探

7月初开始运行第一个系列活动“园林废弃物堆肥”。课题组以社区青少年家庭为教育受众,通过动手实践的方式,传播生态化的绿化维护模式、培养园林废弃物堆肥能力。为保证行为干预效果,也为增加小朋友和家长的学习成就感,研究选择系列活动的模式,为每个家庭发放包括课堂笔记、课下观测记录、自然笔记、张贴活动照片功能等的学习手册。活动为期两个月,分4个步骤。(1)课程+实践:邀请堆肥公司技术员为社区居民讲解堆肥机制和流程,带领居民收集公园修剪下来的树枝、树叶和草,利用回收的镂空塑料箱进行堆肥实操。(2)由居民以每周一次的频率测量堆肥箱内部温度和湿度,并记录在学习手册记录单中,持续两个月。(3)由技术员带领居民观察堆肥结果,讲解成功和失败的原因,并由课题组老师指导参与者绘制堆肥观察自然笔记。(4)由植物老师带领居民利用堆肥土种植乡土植物,美化公园。

环境友好氛围营造效果初显:利用废弃小院改造成公园的生态循环展示区。活动期间参与者的行为成为一道人化景观,引来很多好奇居民询问家庭堆肥的方法,产生了行为干预的溢出效应。藉此活动,课题组与园方建立了信任,并获得参与居民的认可,为后续活动开展奠定基础。

3.3.2 第二阶段:开启教育培训

第二阶段,通过开展9个不同主题的活动,向园方展示环境教育所涉及的丰富内容和多样形式。活动内容涉及公园设计、自然音乐、生态系统知识、农业知识、动物知识和植物知识。活动形式包括讲座、手工、室外劳动、音乐表演等。选择青少年家庭作为教育对象主体,通过当下公园活动中最为流行的亲子活动,扩大居民社交网络传播范围,同时选择知识性最为基础的低龄课程,适合于双秀的人力资源现状。通过活动传达公园环境教育需要以寓教于乐的形式吸引公众的非正式教育的教学理念。如在公众参与园区绿化活动中引入“劳动号子”等音乐元素,不仅增加了劳动的趣味性,也吸引了很多遛弯锻炼居民的围观;又如喂鸟器、昆虫箱的制作可以增加小朋友的兴趣。

此阶段,开始利用双秀自媒体进行环境教育。2020年底,北京疫情有所反弹,12月之后的课程改为线上直播,课题组选择平时较少接触的动物主题,以激发居民的兴趣。园方利用客户群和朋友圈发布直播信息,观看者以周边居民为主。观看人数每次均保持在三位数以上,与线下相比大大增加了教育受众的数量。

对双秀运营方的培训以公开课的方式开展,每次活动均由课题组策划和组织,双秀运营方旁听记录,结束后双方就活动进行沟通。该阶段后,园方理解到环境教育不是局限于空气污染、水污染等环境问题进行的科普教育,而是针对可持续发展的教育,涉及多学科领域,与公众生活密切相关。

3.3.3 第三阶段:提升活动执行力

第三阶段,课题组重点强化园方的教育策划,规范园方活动组织。期间,双方合作参加“2021大学生在行动——科技志愿者服务”项目,共同策划13场环境教育活动。活动主题选自此时间段内的生态、环保相关纪念日。双方商议活动内容和形式,结合公园场地安排,制定活动日程。双方选择各自熟悉的主题,编制课程教案,分别派出主讲老师和助教老师执行。园方活动执行力在这一阶段有明显提升。

本阶段内,利用公园现有设施,融入环境教育功能。环保宣传海报被张贴在公园入口宣传栏和园艺驿站室内,加大在人流量较大区域的环保宣传力度。驿站内利用活动的手工成果进行装饰,增强其主题性氛围。组织环境教育活动时,并不关闭驿站的其他功能,使到访的居民可以看到驿站教学活动,逐步接受公园的教育功能。一些产生兴趣的居民会询问活动内容以及如何收到活动通知。课程参与者反馈中,有希望开设体系性课程及希望金都园林帮助周边居住小区建设社区花园的诉求。这表明公园活动对居民的影响逐渐增强,双秀环境教育的口碑已经在周边社区建立。

在第三阶段结束后,课题组邀请了5位环境教育和公众参与领域的专家,针对该阶段的实践提出意见和建议。

3.3.4 第四阶段:提升教育深入度,引入活动效果测评

结合上一阶段居民诉求,课题组与环境科学专业人士及专家合作研发了一套针对8~10岁青少年的公民科学家课程《碳足迹小研究》。课程包括6个模块:计算生活碳足迹、模拟碳交易、家庭减排行为调查、植物碳汇调查、双碳主题海报设计和科学传播实践。课程包括讲座、游戏、绘画和室外宣传等多种形式,培养孩子数据记录、测量、问卷调查等基础公民科学方法。在科学传播模块,孩子们利用自己设计的碳足迹宣传海报,到公园中开展半天室外宣传。各具特色的海报吸引了大量的居民,孩子们介绍碳排放与全球气候变化的状况,宣传生活减排方法。得益于6次课程中获得的专业知识,孩子们可以与居民深入而平等地交流,甚至是作为小老师,而不是简单机械地发传单。课程引入效果测评机制,设置实验对照组(与双秀活动同期招募一组儿童开展活动),使用保护心理学量表和认知问卷对家长和学生进行测评,探究参与者环境态度、情感和认知变化,同时通过《学生手册》中“家庭碳足迹记录”观察参与者家庭的实际减碳效果。

此阶段后,课题组将继续双秀项目,但身份从指导者转变为咨询者,园方成为场所营造主导者。

4 经验与总结

由于双秀公园在课题组介入过程中,配合度较高,有自我提升意识,且提升速度快,以及周边居民思想觉悟较高,场所营造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4.1 多种环境教育活动带动场所营造

项目开展的环境教育活动包括环境教育课程、环境服务活动、环保宣传活动。这些教育项目的实施成为重要的人化景观,其引发的居民围观和议论也成为人化景观的一部分。通过环境服务活动,维护园区绿化及卫生,建设教育实践场地、环境教育设施和生态展示区,可作为环境解说系统使用,提升园区形象。同时,对环境教育及成果的宣传,塑造了双秀自媒体形象(图7)。

图7 双秀环境友好氛围营造Fig. 7 Shuangxiu Park pro-environmental atmosphere makin g

4.2 多元合作的运营机制建立

解决双秀实际问题,构建多方参与合作机制(图8)。团队介入前,所有活动均由园方策划和执行,收费课程很少,居民对活动了解度低。基于此,课题组提出三个运营提升目标:利用场地资源,节约人力成本;提高环境教育市场化程度,增加收入;扩大活动社会影响力,吸引更多参与者。多方合作可以解决运营中诸多问题:(1)通过引入教育合作者可以降低活动研发的人力成本,并充分利用公园场地,增加活动频次,如课题组为双秀介绍北师大音乐教授、北京林业大学学生团体、北京动物园和中国高等教育协会生态文明教育研究分会等资源,并通过实践拓宽双秀对教育合作的理解;(2)通过与优秀研学团队建立联系,拓展思路提升教育水平,如课题组带园方参观洛嘉儿童,学习校外教育活动与本校结合,为日后与周边学校合作作铺垫;(3)居民的口口相传和通过参与政府组织多公园联动活动,增加群众对双秀活动的了解和认可,如课题组和双秀共同参加首都绿化办组织的“探索自然总动员”系列活动,吸引众多居民参与。

图8 双秀运营机制Fig. 8 Shuangxiu Park operation mechanism

4.3 专家团队从培育到咨询的角色转换

基于公园有明确运营主体的现实,为保障项目长期效果,避免因营造与绿化条例产生矛盾而被叫停,保证持续的资金投入,维护公园其他游客权益,运营方必须成为领导者,带领多方合作开展活动,即采用混合式“place making”,不宜采用自下而上的营造模式。因此课题组逐步培养双秀运营方策划、招募、组织、宣传环境教育活动的能力。项目开展过程中,园方学习和模仿课题组活动,提高自组织活动的水平,同时调整人力资源,招聘更具教育执行力的老师。项目期间双秀自组织活动百余场次,课题组得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转变为咨询方的角色。基于北京疫情,课题组提出开展蔬菜种植教育,园方采纳该建议,邀请居民在园区开垦小菜地,持续线上直播种植课程,表明其已经可以独立组织高水平长线活动。

4.4 项目问题

多方参与场所营造在实践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阻力和问题。(1)参与人群年龄层参差不齐。青少年家长出于培养孩子的考量,更愿意参与环境教育活动,且希望通过参加各种形式和主题的活动,锻炼孩子的综合能力;中老人则倾向于参与家庭植物养护课程,对其他活动兴趣低。(2)景观审美差异对于营造物理环境所造成的阻碍。如课题组曾试图开设雨水花园的建造课程,成果可作为公园雨洪管理展示区,结合公园情况选址在园艺驿站周边草坪的位置,但运营方坚持现有景观风格不愿有所改变,造成最终没有实现。(3)公园受到城市园林绿化条例的限制较多,有些活动无法开展。如课题组曾试图推动公众参与生物防治病虫害实践,但生物防治无法达到病虫害的控制要求,最终只能放弃。(4)大部分居民很难保证参与时长且定期活动时间。对于一般的营造活动影响不明显,但对于环境教育这种有明确教学计划的活动,缺勤会造成跟不上进度。因此在开设系列活动时,课题组都会通过双秀筛选能够保证参与时间的报名者,以保证活动质量,但这也造成报名者机会的不平等。(5)不可抗力因素。由于疫情原因,在项目进行过程中曾几次停止线下活动,对线下系列活动开展有较大影响。

5 展望

环境友好型社区公园的场所营造尚在探索阶段,很多问题有待解决。但其社会意义已经初步显现,社区公园的文化教育属性与居民精神需求提升相匹配,社区公园的社交属性为多方参与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运动奠定基础。社区公园将是社会治理、城市微更新、社会向可持续发展转型的另一个突破点。

注:图2由颜婷和作者绘制,其余图片均由作者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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