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印谱》

□林 夏

《红楼梦》是一部世界名著，但为《红楼梦》作篆刻的为数极少。晚清常州赵穆（字仲穆）刻有《武进赵穆红楼西厢合璧印谱》，但流传甚稀。所以，王少石篆刻的《红楼梦印谱》，红学家冯其庸称为“首创”。

王少石，安徽宿县人。家贫，耕牧以自给。喜爱金石书画，倾慕昌石（吴昌硕）、白石，因自名少石。他在《〈红楼梦印谱〉纪实》中记录了刻谱经历：1979年6月，经书法家许庐和同是书法家又是红学家的冯其庸建议，开始创作《红楼梦印谱》。1980年6月，印《红楼百印集》，收印一百二十方。这一印集与王少石其他有关红楼梦的印作，曾由冯其庸携至美国、苏联、日本的大学展出并发表。1986年5月，《红楼梦印谱》由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收印一百八十九方，之后又多次增删。2016年6月，完成《红楼梦印谱》增订本，收印二百一十一方。2021年11月，《红楼梦印谱（增订本）》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

增订本印谱收印二百一十二方，分为五卷：卷一为卷首印和书名印七方，卷二为人名印一百〇二方，卷三为大观园景观印二十二方，卷四为选句印六十六方，卷五为作者、批者、勘者印十五方。收入书中的还有冯其庸的《初序》《再叙》《三序》《四序》和许庐的《序》。《序》中说：“少石刻印汲秦玺、汉印以及元、明、清金石诸家之长，形成个人厚重苍老之格调。”

◇金陵十二钗

◇情僧录

◇ 大观园

◇ 冷月葬诗魂

◇贾宝玉

◇ 颦卿

◇ 晴雯

◇ 焦大

《红楼梦印谱（增订本）》的特色是冯其庸的题评。二百余方印中，边款有冯评（署名其庸、宽斋、宽堂、冯迟、五石轩、瓜饭楼主等）的超过了二分之一。其中人物印的题评最为丰富多彩，别有会心。《贾宝玉》的印文取法古玺，注重性灵表现。冯题为“得古玺之奇，以副其名”。《颦卿》印文点出“得汉印之真”，并与人物的品格相联系，“汉印之醇厚者则黛玉之质也”，畅言“予最爱此印能入颦卿之心”。《晴雯》的题评“心比天高，身为下贱。此印得晴雯之骨”。《焦大》的题评“用切刀法为焦大太爷铸印，以谢其醉骂之功”。诗句《冷月葬诗魂》的长跋无疑一次小的考证：“别本作‘葬花魂’，近时论者竟以为是。细检庚辰本，错抄作‘葬死魂’。‘死’字原笔旁改为‘诗’，此则音近而讹，原笔改正之证也。论者不加细审，负此佳句。今得吾友寿之金石，则雪芹佳句可以与天地同存矣。”王少石说：冯的题评“或谈红论艺，或褒扬拙作，或感世骋怀，不一而足，妙趣横生。”（《〈红楼梦印谱（增订本）〉再记》）

1983年，冯其庸在《再叙》中将《红楼梦印谱》的创作视为“红学之佳话”，欣喜之余，甚至想到“雪芹有知，当浮一大白乎”。1987年（丁卯）许庐的《序》中记述少石刻制的艰辛，“只知怀中石、手中刀，严冬不知风雪，酷夏不知蚊疟。磨了又刻，刻了又磨”。忽忽之间，四十年岁月更迭，冯、许二位都已仙逝。今日观少石印谱，自会联想到许先生当年所言：“阴文阳文，红白之间，何处朱砂？何处心血？不免慨然万端，良久唏嘘。”

◇满纸荒唐言

◇一把辛酸泪

◇ 都云作者痴

◇ 谁解其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