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后悔理论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融资风险评价

王志强，赵俊强，徐洋洋

(1.青岛理工大学管理工程学院，山东 青岛 266520；2.智慧城市建设管理研究中心(新型智库)，山东 青岛 266520）

在环境友好型社会、资源节约型社会的“两型社会”建设理念下，我国超过500亿m2的既有建筑中，节能建筑仅约为69亿m2[1]，与此建设理念不相符合，因此对老旧建筑进行节能改造是十分必要的；通过对既有建筑实施节能改造，一方面可以提升既有建筑的性能，另一方面对节能减排也有重大意义。既有建筑节能改造旨在减少能源消耗和建筑维护费用，提高建筑安全性和市场价值，并改善舒适度和美观度。但由于节能改造项目具有外部性、代际性、节能效益的不确定性、项目投资回收期长等特点[2]，导致节能项目改造过程中会出现融资风险，其风险及收益的不确定性对政府投资及居民等的改造积极性有所影响[3]。

近年来，专家学者积极探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的融资理论，如张德海等[4]提出民间主动融资（PFI）的融资模式，贺勇等[5]提出“BOT+EMC”融资模式，高旭阔等[6]提出“合同能源管理（EPC）+融资租赁”融资模式，但都未大力推广。目前，我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模式仍是政府财政补贴占主导地位。北京、上海等地虽建立了合同能源管理融资交易平台，为节能服务公司提供了较好的融资环境，但由于平台建设仍处于探索阶段，规模尚小，影响力不足，所以政府补贴的融资模式占主导地位的既有建筑改造市场大环境并未改变。本文基于此背景，对政府主导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进行分析，政府补贴的融资模式下，参与主体较少，风险主体主要为政府，所以基于政府补贴的融资模式下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进行风险管理，对政府积极参与项目改造具有理论意义。

以往的学者主要是从风险评价方面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风险进行研究。赵延军[7]等基于风险控制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原则与方法，建立风险控制基本库和风险控制创新库，采用综合评分法和风险并和加法规则，建立住宅小区节能改造项目控制对策后的风险评价模型，以此进行控制对策后的项目风险评价研究。刘晓君等[8]运用网络层次分析法（ANP）确定出各风险因素的权重值，在此基础上运用灰色综合评价（Grey）方法对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合同能源管理进行风险评价。王莹等[9]为了识别既有建筑绿色改造各个阶段中的关键风险，制定风险应对措施，采用基于模糊推理系统的故障模式和影响分析方法（Fuzzy-FMEA）来进行风险识别和评价。李强年等[10]基于结构方程模型（SEM）对既有公共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风险展开研究，并针对关键风险因素制定出应对管控措施。

对以往的研究文献进行整理可以发现，它们存在以下缺陷：（1）研究主题上，一方面集中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全寿命周期风险的研究，另一方面多是使用合同能源管理这种节能服务机制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所能产生的风险的研究。未涉及到直接关联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能否顺利完成的融资阶段的研究。（2）研究方法上，多采用网络层次分析法等主观赋权法确定权重，缺乏对客观因素的考虑。其次，对以往的理论进行汇总整理发现，大多数文献是基于完全理性假设的“期望效用论”，并不能真实地反映决策者所处的决策环境。根据有限理性，决策者无法掌握决策所需的所有信息[11]。因此本文基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风险的角度，从源头上探索规避融资风险，引入考虑决策者心理因素的后悔理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考虑决策者所处环境给风险决策带来的影响，进而规避风险[12]。因而本文基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特殊性，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根据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特点，参考阅读大量已有文献、分析相关案例和资料并进行专家访谈构建了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的融资风险指标体系，通过后悔理论计算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综合评价值，通过案例验证模型的科学性和适用性，丰富了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风险管理研究。

1 构建融资风险指标体系

1.1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形成机制

以政府财政补贴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的主要风险是缺乏投资主体，融资渠道狭窄，融资方式单一，其市场前景和利润潜力无法充分展现，导致业主不愿把资金投入，造成这种现象的直接原因是成本过高，投资回收期长，其次外部环境、技术和运营管理也是影响其改造的风险因素。项目融资风险形成机制如图1所示。

图1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形成机制

1.2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初步识别

图1显示外部风险和内部风险会同时作用于节能改造项目，这导致风险来源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在此基础之上，本文通过近几年以政府财政补贴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的相关资料、实际案例和已有文献[12-16]的研究，结合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特点，基于政府财政补贴的融资模式背景下，初步筛选出外部环境风险、财务风险、建设风险、运营风险和节能量风险等五个方面的融资风险一级指标和20个融资风险二级指标。

（1）外部环境风险

国家或地方对建筑节能产品标准的要求以及建筑节能设计、施工、验收的各类政策和规定发生变动会导致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困难，市场需求变动、社会环境不稳定和不可抗力因素也会导致节能改造项目融资风险提高。外部环境风险主要包括政策法规变动风险、市场需求变动风险、社会环境不稳定风险和不可抗力风险。

（2）财务风险

通货膨胀、市场能源价格、利率和汇率等方面发生变化，都有可能导致融资困难和投资回报减少。以政府补贴为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过程中，政府在筹集资金和资金使用产生的费用增加可能导致融资成本增高，由不同渠道取得的资金之间的有机构成及其比重关系也可能发生变化从而导致融资结构方面出现风险。财务风险主要包括通货膨胀风险、市场能源价格变动风险、利率变动风险、融资成本风险和融资结构风险。

（3）建设风险

在建设过程中，节能改造项目无法按时完工、项目质量标准不符合规范、施工难度增加导致建设成本没有得到合理的控制和其他因素导致的改造成本增加等情况的发生，都会导致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过程中没有足够的资金维持项目继续进行。建设风险包括建设工期延长风险、质量风险、施工难度风险和改造成本增加风险。

（4）运营风险

在节能改造项目后期运营过程中，政府建设部门由于节能技术人才储备不足和管理水平有限，导致节能改造项目后期运营困难，从而不利于提高参与主体的投资意愿。同时，因为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低商业性，一般坐落于老旧城区，受到周边基础设施和发展环境的影响，绿色建筑等低能耗建筑会对其产生潜在竞争，业主对投资产生担忧，影响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的正常运转。运营风险包括人才储备风险、管理水平风险和潜在竞争风险。

（5）节能量风险

在政府融资过程中，投资方在考察政府建设部门采用节能技术、开发节能方法、制定节能方案和租赁或购买节能设备时，若建设部门釆用的技术规范掌握不够牢靠、技术文件及技术标准理解不正确等，会给融资带来极大的风险。节能量风险主要包括节能技术风险、开发节能方法风险、节能方案风险和节能设备风险。

1.3 融资风险指标筛选

在初步识别的20个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风险二级指标的基础上，为保证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向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相关专家、高校教授及其行业人员发放调查问卷，根据德尔菲法进行三轮调研之后，筛选出16个二级指标，建立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体系，如图2。

图2 融资风险体系

为了更好地衡量融资风险等级，本文将表1中的风险指标进行风险等级划分，共划分为5个等级，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风险等级划分及评分值

2 基于后悔理论的融资风险评估

2.1 后悔理论

后悔理论认为，在决策过程中，决策者会将自己考虑选择方案的结果与其他方案可能获得的结果进行比较，如果发现选择其他方案可以获得更好的结果那么其心理会感到后悔，反之则会感到欣喜。因此，决策者在决策过程中会对决策可能产生的后悔或欣喜有所预期，并试图避免选择会使其感到后悔的方案，即决策者是后悔规避的[17]。基于后悔理论对以政府财政补贴为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评价具有诸多优势：（1）后悔理论从本质上具有规避风险的优势，通过后悔理论考虑专家评价行为对结果的影响，可以降低政府作为风险主体所承担的融资风险，进而减少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损失。（2）相比于其他风险评价方法，后悔理论考虑了专家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评分过程中的后悔规避和损失厌恶等心理因素的影响，更符合决策者的心理，也能从专家的有限理性中考虑心理因素的影响，从而使评分过程更贴合项目实际情况，得到的风险评价结果也更为科学。

2.2 后悔理论的步骤

本文基于后悔理论的融资风险评价步骤主要参考文献[11]和[18]。

（1）构建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指标的原始评分矩阵。对图2中既有建筑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指标进行评分，构建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原始评分矩阵Q=(qji)n×m(i=1,2…，m；j=1,2…，n），其中m为参与评估的专家人数，n为指标数量，qji为专家的评分。

（2）为了减少专家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融资风险评分的后悔程度，构建融资风险的理想方案。 根据原始评分矩阵Q，构建理想方案 U=[u1，u2，…，un],其中uj（j=1,2…，n）为第j个评估指标的理想值，本文中由表1可知风险等级越高评分值越大，因此每个评估指标的理想值取各专家评分的最大值，以减少后悔程度。

（3）得到原始评分矩阵Q后，由于专家会尽量避开让其会产生后悔的节能改造项目融资风险因素，因此构建评分值的效用值矩阵

其中，α为函数的参数，α取0.9。

（4）构建后悔-欣喜值矩阵

（5）构建感知效用值矩阵

（6）确定风险指标权重，通过层次分析法确定主观权重，以信息熵理论确定客观权重，根据Rough-set理论组合赋权得到组合权重wj。

（7）计算综合评价风险值。第k个一级指标风险评价值：

融资风险整体评价值：

wj为二级指标组合权重，wk为一级指标组合权重。

3 工程实例研究

3.1 工程概况

某市一老旧小区属于高能耗建筑，舒适度差，且出现墙面开裂和屋面渗水的情况，被该市认定为首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该小区共有住宅楼38栋，总建筑面积约14万m2，为五层砖混结构，主要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该项目的主要资金来源为政府出资，并建立了奖励机制，鼓励居民积极参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

3.2 确定项目总体融资风险值

本文邀请8位既有建筑改造项目的行业专家，向专家提供项目资料，由专家按照表1的风险等级划分评分值对该项目的各项风险指标进行打分，打分结果如表2所示。

青瓷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想起和李光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老实的一个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从不让她受丁点委屈，饭他做，家务他打扫，赚的钱一分不少交到她手里，让她随便花，自己却穿着几年前的旧裤子也舍不得买新的。

表2 专家打分及组合权重分布

以外部环境风险为例，首先根据专家评分值构建原始评分矩阵Q1：

构建理想方案U1=（654)T，根据公式(1)可求得效用值矩阵F1:

根据式(2)可求得后悔-欣喜值矩阵R1:

根据式(3)可求得感知效用矩阵G1:

由层次分析法得到WA11=0.0136，WA12=0.0136，WA13=0.0045，将外部环境风险的主观权重归一化，可以得到外部环境风险A1下各二级指标权重WA11=0.4286，WA12=0.4286，WA13=0.1429。依次按此步骤可得其他指标权重，具体如表2所示。

根据专家打分表构建决策矩阵，由信息熵理论计算客观权重值WA11=0.1050，WA12=0.0314，WA13=0.0669，将外部环境风险的客观权重归一化，可以得到外部环境风险A1下各二级指标权重WA11=0.5163，WA12=0.1544，WA13=0.3292。按照此步骤可求得其他指标的客观权重，具体如表2所示。

根据Rough-set理论求得组合权重，具体如表2所示。

根据式(4)可求得外部环境风险的风险评价值S1=2.9060。重复上述计算步骤，可求得财务风险的风险评价值S2=4.1983，建设风险的风险评价值S3=4.3518，运营风险的风险评价值S4=3.4593，节能量风险的风险评价值S5=5.0193。根据式(5)可求得项目整体融资风险的整体评价值S=4.1343，由表1可知该项目整体融资风险的风险等级水平处于“中度风险”。

3.3 计算结果分析

（1）后悔理论从本质上就具备规避风险的优势，所以后悔理论在风险评估中较其他风险评估方法所求得的风险水平更高。由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风险主体较少、融资渠道单一，风险较其他项目更为突出的特点，将后悔理论应用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的融资风险评价上能有效规避风险，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从该项目的整体融资风险计算结果来看，处于“中度风险”等级，这说明该政府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处于一般风险水平，在融资过程中也需要采取积极的策略对可能产生的风险进行管控。

（2）从上述后悔理论的风险评估计算过程可知，后悔理论不仅能获得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的总体融资风险水平，也能得到各准则层的融资风险水平，便于了解融资风险发生的源头，采取针对性强的风险应对措施。由各一级指标风险值的计算结果来看，外部环境风险和运营风险为“低度风险”等级，财务风险、建设风险和节能量风险处于“中度风险”等级。节能量风险的风险值最大，这主要归因于该项目中政府建设部门釆用的节能改造技术规范掌握不牢靠、技术文件及技术标准理解不正确等有关因素，在融资过程中应该对该项目是否能够达到预计节能量标准加强监督管理。外部环境风险的风险值最低，表明此项目的外部环境较为稳定，但也要加强风险管控，不可忽视项目融资过程中“低度风险”的影响。

（3）通过对该政府财政补贴为主导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进行研究可知，该项目的外部环境稳定、后期运营制度完善，因此要改善该项目融资的总体风险状况，应该从完善提升项目的建设水平、财务管理和节能技术及方案等方面加以考虑。

4 结语

本文基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中以政府财政补贴为主的融资模式背景下，采用文献阅读法和专家访谈法初步筛选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指标，将初步筛选的指标以调查问卷方式向专家发放，根据德尔菲法进行三轮调研后筛选出最终风险指标，建立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指标体系。引入后悔理论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的融资风险综合评价值进行计算，基于后悔理论得出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风险综合评价值为具体数值，更直观地体现出该项目的融资风险处于什么风险等级。后悔理论本身就具有规避风险的特性，所以为了减少后悔程度，由后悔理论得出的融资风险评价值比实际风险更大，以此来给管理者更大的风险警示。由于政府财政补贴的融资模式，风险主体主要为政府，政府在整个融资过程中承担了大量风险，所以政府在努力引进节能服务公司（ESCO）来共同承担风险，也就是大力发展合同能源管理的融资模式，但是目前中国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大部分仍是政府主导财政补贴的融资模式。本文基于该背景进行风险评价，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的融资具有参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