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木聚糖提取及其对面团性质影响研究进展

李 凡， 李 言， 钱海峰， 张 晖， 齐希光， 王 立

(江南大学食品学院，无锡 214122)

精制小麦粉和精白米等谷物制品深受消费者青睐，但谷物皮层中的营养健康成分易被忽略。麸皮中含有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等多种营养成分[1]。碳水化合物有非淀粉多糖和淀粉多糖两种形式，其中非淀粉多糖约占46%；非淀粉多糖中含有阿拉伯木聚糖(AX)、纤维素和葡聚糖，其中AX约占70%[2]。AX结构均由D-吡喃木糖残基通过β-(1→4)糖苷键连接成主链，α-L-阿拉伯呋喃木糖在木糖主链C(O)-3上单取代，或在C(O)-2和C(O)-3上双取代[3]，其中约31%的木糖未被取代，单取代约占24%，双取代约占39%。阿魏酸(FA)通过酯键连接在阿拉伯糖残基的C(O)-5位上[4]。由于麸皮细胞壁中的木质素、纤维素、蛋白质等组分与AX上90% 的阿魏酸连接形成共价酯键[5]，导致其溶解度不同，可分为水溶性阿拉伯木聚糖(WEAX)和水不溶性阿拉伯木聚糖(WUAX)，其中WUAX占主要部分(70%～75%)，且WUAX的聚合度和阿拉伯侧链的取代度(DS)均高于WEAX。阿拉伯糖/木糖(A/X)在AX中的比例从0.3到1.1不等，比值越大表明支链化程度越高。

AX作为一种功能性低聚糖，具有较好的益生功能，这与木聚糖侧链中阿拉伯呋喃糖苷基团、乙酸、醛和阿魏酰侧链的取代程度有关[6]。AX酶解生成的阿拉伯低聚木糖(AXOS)、低聚糖(XOS)和阿魏酸低聚糖(FXOS)等也具有一定的益生和生理作用[7]，可以显著降低许多慢性疾病的风险，如2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结肠癌和肥胖等[8]。研究表明，AX的抗氧化功能与DS呈负相关[9]；当DS接近时，Mw较低的AX在高DS时具有较高的抗氧化性，Mw较高的AX在低DS时具有较高的抗氧化性[10]。高DS的阿拉伯木聚糖水解物可能有利于减少结肠癌细胞中的炎症[11]。FA含量相对较低的AX可以通过降低其Mw来提高其抗氧化性[12]。Mw高且结合FA含量高的AX具有较高的抗氧化能力[13]。不同取代度和相对分子质量的AX的抗氧化活性存在一定差异，在食品加工过程中，应注意不同来源AX中的FA含量、取代度和分子大小等对疾病风险预防的差异。

AX具有较高的水结合能力和较好的氧化凝胶能力，影响面团的吸水率、流变学和形成过程，这与AX侧链基团上连接的阿魏酸有一定的关联性[14]。本文主要综述了近年来AX的提取方法，介绍了AX在不同加工处理中与面团的相互作用，并分析了其作用机制，以期对全麦产品的开发提供参考。

1 阿拉伯木聚糖的提取与制备

AX不仅在加工时影响到其碾磨性能、淀粉和谷蛋白的分离等，还影响着面筋性质以及后续产品质量。已有报道AX的提取工艺主要有水热提取法、酶解提取法和碱提取法，3种工艺前端经过脱脂，除淀粉、蛋白后，用不同的溶剂进行提取，再经后续处理得到纯度较高的AX。不同的提取方法会影响AX的得率、纯度、取代度、A/X以及相对分子质量。

1.1 水提法制备阿拉伯木聚糖

常规水提取法不能打断WUAX与细胞壁中其他物质的交联，只能从小麦麸皮中提取WEAX，得率较低。苏东民等[15]通过超微粉碎和发酵预处理麦麸，WEAX的得率分别提高至2.17%和2.11%。Hemalatha等[16]经水提后再用80% 乙醇沉淀从4种小麦中提取WEAX，其得率仅为3.0%～4.7%。近年来，很多报道已证明亚临界水萃取不仅能提高AX的得率，还可以减少碱提过程中对阿魏酸的损失，因此可采用亚临界水萃取麦麸中的AX。Li等[17]用亚临界水从麦麸的水不溶性残渣中萃取AX，其得率可达16%，且其相对分子质量和阿魏酸含量较高，并保留了其氧化凝胶能力。Secil等[18]用乳酸发酵和冷碱处理麦麸以脱除蛋白，再用酶法脱除淀粉，最后用不同温度的亚临界水萃取，在160 ℃时AX的得率可达37% ，在180 ℃得率较低为27.9%，但纯度高达93.1%。亚临界水萃取不仅可以降低碱提取对氢键和酚类交联破坏，还可以通过破坏糖苷键和氢键来提高WUAX的溶解率[19]。但也有研究报道，阿拉伯糖在亚临界萃取温度下容易从主链水解，导致得到的AX中A/X值较碱法低，FA的含量高[20]。虽然用亚临界水萃取提取AX时无毒无害、价廉易得，但其条件(温度、时间)对AX的得率、A/X比值和FA含量的影响还需深入研究。

1.2 碱提法制备阿拉伯木聚糖

碱性条件下， WUAX与细胞壁组分连接的共价键或非共价键易断裂，使得AX的得率提高。Kaur等[5]对水提取后的麸皮残渣用NaOH溶液提取，再经乙醇沉淀，AX的得率可达17.9%，明显高于水提得率(2%～5%)。碱的种类会影响AX得率和纯度，用NaOH溶液提取的AX的得率[21]高于Ba(OH)2溶液，但纯度要低[22]。Ruthes等[19]分别用NaOH和Ba(OH)2提取AX，得到类似结论，但由于Ba(OH)2成本较高，多用于实验室。鲁振杰等[23]优化小麦麸皮中的阿拉伯木聚糖碱提取条件，当NaOH溶液浓度、提取温度和提取时间分别为0.5 mol/L、85 ℃和120 min时，AX的得率为32.8%，纯度为88.72%。Anderson等[24]在碱提取前用正己烷脱脂，在制备AX后经透析法除去相对分子质量小于12 000的小分子，使最终制备的麦麸AX的纯度提高到729 g/kg。有研究表明，经冷碱处理后阿魏酸含量为4.7 mg/g，未经冷碱处理的对照组中FA可达8.2 mg/g，而碱提法中FA的含量仅为2.0 mg/g左右[19]，这表明冷碱处理可减少碱性溶液对连接阿魏酸酯键的破坏。此外，碱提取时AX的得率提高，可能是由于稀碱溶液中的羟基离子能破坏纤维素与半纤维素之间的氢键和酯键，或在碱性条件下，醛酸以阴离子的形式存在，导致AX之间互相排斥，从而使得率有所提高[24]。碱提法会导致阿魏酸等含量偏低，不宜在制备高氧化凝胶特性AX时使用，且需要对排放物进行处理，提高成本。

1.3 酶解法制备阿拉伯木聚糖

除相对分子质量和A/X值外，FA含量和位置对AX的功能性质有较大影响。由于酶作用条件较温和，对FA等健康成分的影响小，因此，可用酶制剂替代碱液制备具有较高FA含量的AX。其中，木聚糖酶(Pn)是常用的酶制剂，可以随机清除木聚糖主链的β-(1,4)连接键，水解WEAX时，可产生阿拉伯糖单/双取代或未取代的低聚木糖；水解WUAX使其相对分子质量降低溶解度增加转化为WEAX，从而提高AX的得率[25]。但直接对麦麸进行酶解处理，效率较低，可能是A/X值较高限制了木聚糖酶的作用位点[26]，但与其他酶联合使用[27]，或者用热水预处理[28]，可以提高麸皮中AX的提取率。Aguedo等[29]对麦麸进行脱淀粉处理，再用内木聚糖酶处理时，AX的得率可达37.6%，A/X值为0.83，而仅用脱淀粉处理AX的得率为34.3%，A/X值为0.54，表明木聚糖酶优先作用于取代度较低的木聚糖片段。Ville等[30]在用酶处理麦麸时，先用水热法或者KOH溶液预处理，再用木聚糖酶水解，发现用KOH溶液预处理后，阿拉伯低聚木糖的得率可达60%；经水热预处理时，阿拉伯低聚木糖的得率可达32%；水热预处理可以增加酶的作用效果以及不溶性物质的溶解度，但温度过高可能会导致多糖降解。Cecilie等[31]用木聚糖酶、纤维素酶和葡聚糖苷酶与水形成0.1% 的酶液共同处理小麦麸皮可使AX得率达到43.7%，且木聚糖酶主要作用于低取代度的AX。此外，酶提取法制备的AX具有改善全麦粉面团产品感官品质的功效。薛业敏等[32]用阿拉伯糖苷酶或阿拉伯糖苷酶、木聚糖酶和阿魏酸酯酶联合作用水解麦麸，得到的AX相对分子质量较低，但持水力、持油力及抗氧化性更强，并克服了麦麸馒头体积和比容小、内部纹理结构粗糙、口感差和质地硬的问题。虽然酶法提取条件温和，污染少，且有效保留阿魏酸，但木聚糖酶活力较低，成本较高，且酶的生物活性受反应时间、温度和pH等影响，导致提取率低于碱提法。

1.4 其他方法制备阿拉伯木聚糖

由于阿拉伯木聚糖与细胞壁中其他物质紧密相连，溶剂提取时不易将键断裂，故在提取过程中采用机械辅助法提高AX的提取效率。经过挤压处理的麸皮与未处理麸皮相比，在碱提取时可以缩短原料中AX的溶出时间，且双螺杆挤压处理后的AX得率是单螺杆挤压的2.5倍[33]，并降低了AX的含水量[34]，可作为环境友好型的一种加工辅助处理方法。在酶提取AX时对麦麸进行微波处理，可以缩短提取时间并减小提取时的料液比；在碱提取时，微波处理后不会导致AX过多地分解，可能是微波辐射属于自动水解过程，保留了物质原本的性质[35]。此外，超声波辅助法处理麸皮时，可使提取温度和时间减小、收率提高，是一种较温和的物理方法，但由于超声波具有较强的剪切作用，处理时间过长，会导致大分子多糖化学键断裂，降低多糖的提取率[36]。

2 阿拉伯木聚糖对面团特性的影响

阿拉伯木聚糖的相对分子质量、取代度和A/X值不同，其吸水能力、黏度和氧化凝胶能力存在差异[37]，在面团形成过程中，影响面团的吸水率、混合特性和流变特性，进而阻碍面筋网络的形成和发展，导致全麦食品的适口性差，AX与面筋蛋白的相互作用如图1所示。

图1 AX与面筋蛋白的相互作用

2.1 AX在普通面团中的作用机制

小麦粉与水以及其他配料(食用盐、酵母等)经过混合形成普通面团，而配料的添加对面团的结构产生一定的影响。WEAX对面团特性和最终产品质量有积极影响，如增加吸水率、提高面团混合稳定性和增加面包体积[38]，而WUAX会干扰面筋网络的形成并破坏面团结构，导致全麦食品质地粗糙和外观不良[39]。不同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对面筋蛋白的流变特性、二级结构、二硫键构象和芳香族氨基酸环境均有影响。面筋蛋白未水化时，β-折叠(39%)和无规卷曲(30%)是主要的二级结构，当被水化时，β-折叠和无规卷曲转变为β-转角构象，使面筋蛋白充分吸收水分，形成面筋网络。Jayne等[40]发现添加麸皮后，水再分配和面筋蛋白部分脱水，会造成水化的面筋蛋白二级结构的构象发生转变，在不同含水量的面团中，β-转角含量均降低，β-折叠和无规卷曲含量均增加；在低含水量时(35%)，添加10%的麸皮形成的面团中β-转角和β-折叠含量变化幅度较大；在较高含水量时(50%)，可以充分水化面筋，故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麸皮对面筋蛋白水分的竞争而造成的影响。Zhu等[41]研究发现高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经酸水解产生的低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有助于改善面筋网络，提高面筋的黏弹性，而高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对面筋网络的形成不利，这可能是因为低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加入会使面筋蛋白二级结构中的β-折叠增多，α-螺旋结构减少并保持其二硫键的原始构象(G-G-G)，使面筋网络的稳定性增加，而高相对分子质量的WEAX与蛋白质的相互作用，改变酪氨酸的微环境，降低蛋白分子的亲水性，使得面筋网络的吸水率下降，导致蛋白质分子内和分子间相互作用，并阻碍面筋网络的充分形成，这与已提出β-折叠和β-转角的含量与面团稳定性成正相关，α-螺旋含量与面团稳定性呈负相关的研究结果一致[42]。Hemalatha等[16]的研究发现A/X比值较高的AX添加到小麦粉中会使终产品的质地柔软，品质更好，这可能是因为A/X较高时，加热冷却黏度较高，对面团的流变特性产生积极影响。在面团中，WEAX有助于发酵阶段产生的气体滞留在气室中[39]，并维持终产品体积，这可能是由于WEAX可以增加气室界面膜中蛋白质之间的相互作用，提高了气室的稳定性，减少面团熟化过程中对气室的破坏[43]。

WUAX的颗粒特性可直接影响面筋蛋白间的相互作用，并与面筋蛋白竞争水，间接削弱面筋蛋白分子之间的吸引力，直接干扰面筋网络的形成[44]，且在面筋网络的发展过程中形成物理屏障，阻碍CO2气体进入，导致气体滞留减少，使面包体积减小，质地恶化[45]。然而，Arif等[46]发现WUAX通过增加小麦粉的吸水率和延缓面团在混合过程中的形成时间，改善了面团的特性，但削弱了面包的物理和感官特性，影响终产品质量。此外，研究发现WUAX的添加量以及处理方式对面团特性的影响不同。小麦粉中高浓度的WUAX(高于5.0%)阻碍面筋网络的形成，可能是由于WUAX的吸水能力较强，与面筋蛋白竞争水分子，导致面筋蛋白聚集，拉伸能力下降，并使得最终产品的体积下降[47]，当WUAX的质量分数在1%～2.5%时，可形成良好的面筋网络[48]。在面团形成过程中，内源性戊聚糖酶水解WUAX使WEAX含量增加[49]，稳定气室，改善气体滞留。发酵过程中WUAX的增溶作用存在明显差异[50]，这可能与面包的制作方法和所用小麦品种不同有关。Nishitsuji等[51]认为增溶可能不仅是由于AX的分解，还与AX的阿拉伯糖的取代度有关，且增溶作用主要发生在面包制作过程的初始阶段，即制备面团过程中。目前，关于AX对面团特性的影响已有较多研究，但其浓度、相对分子质量以及取代度对面团特性的影响仍存在差异，需要进一步研究验证。

2.2 AX在熟化面团中的作用机制

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面团形成过程中AX与面筋蛋白的相互作用，但对后续热处理(如烘焙、蒸煮和油炸等)的研究还较少。因此，需要进一步研究热诱导过程中，热量对AX-面筋蛋白相互作用的影响。在面团热处理过程中，随着温度的升高，二硫键形成促使面筋蛋白聚集形成大的谷蛋白聚集体(GMP)，改善馒头的品质，且当AX的相对分子质量较低，A/X值和FA含量较高时，对馒头品质的改善效果更有效[52]。烘焙过程中，施加的热量通过诱导WEAX氧化交联，导致其结构变化和含量减少，使形成的气室更加稳定，并起到维持面包体积的作用[39]。Si等[53]添加不同量的WUAX均会出现升高温度使面筋网络的黏弹性下降的现象，在高温下弹性有回升的趋势，而黏性未表现出明显的变化，推测是由于麦谷蛋白和麦醇溶蛋白的变性温度存在差异，而麦谷蛋白主要影响面筋的弹性，麦醇溶蛋白主要影响面筋蛋白的黏性[54]，在温度较高时阻碍了麦醇溶蛋白的交联，进而阻碍了面筋网络黏性的恢复。Zhao等[55]研究发现含有WEAX的面团在未加热时面筋的黏度降低，经过热诱导处理低相对分子质量WEAX的黏度增加大于高相对分子质量WEAX，且在加热过程中有诱导面筋蛋白聚集的趋势，使得GMP粒径增加，表明WEAX促进面筋蛋白的热聚集，这可能由于高相对分子质量的谷蛋白亚基x-型、低相对分子质量的谷蛋白亚基(主要为i-型和s-型)、γ-醇溶蛋白间的聚集能力增强。

这些研究仅依靠热诱导而未引入新的物质对面团进行处理来改变面团的结构，此外，对于面团熟化过程中引入新的物质(比如油炸过程中引入脂肪)也有研究。在油炸过程中面团表面含油量与表面粗糙度呈正相关[56]。Cao等[57]研究发现添加全麦粉(含AX)的面团可导致方便面的含油量增加，但可以降低方便面在储藏过程中的过氧化值，有助于抑制油脂氧化，生产质地较软、表面黏性较小的方便面。而Li等[58]油炸处理添加WUAX的油条面团，由于WUAX有较强的水分结合能力，降低了面团中自由水的含量，且用全麦粉制作的油条有较小的比表面积，使得结构含油率也较低，并增加终产品的营养价值。虽然已有对面团熟化制品的研究，但在热处理过程中AX复杂的结构特征对面筋蛋白热诱导聚集过程的详细机制仍有待阐明，且油炸过程中面团的吸油机制尚不清楚，有待进一步研究油炸过程中的动力学。

2.3 AX在冷冻面团中的作用机制

冷冻储藏中，面团中大分子谷蛋白聚合物的解聚是面筋和谷蛋白变质的重要指标。研究发现面筋网络中线性谷蛋白间通过二硫键连接，并与醇溶蛋白通过范德华力相互作用形成环形网状结构，使面团具有保水性能、附着力和黏弹性[59]。因此可通过观察面筋蛋白水化能力的变化来研究在冷冻面团中水和蛋白质的相互作用。

麸皮含有的AX可作为小麦冷冻面团的改良剂。Wang等[60]以麦麸为原料制备的WEAX能有效提高冷冻面团体积，可能是由于WEAX吸收水分，使自由水减少，在冷冻储藏时产生较少的冰晶，并维持气室的形状，降低了对面筋网络的破坏[61]；且含有2%的WEAX的面团在蒸煮时AX与面筋蛋白相互作用使面筋网络充分发展，形成较均一致密的气室，使馒头的体积增加[62]。此外，加入WEAX的面团可增加GMP抗解聚作用，冷冻储藏60 d时GMP含量高于普通面团，且质地较软。在冷冻储藏时黑麦中的WEAX可导致链内二硫键断裂，由于醇溶蛋白分子内的二硫键较稳定，故游离巯基含量的增加主要来于谷蛋白分子内二硫键发生的断裂，而分子内二硫键的断裂与GMP的解聚没有直接关系[60]；因此在冷冻面团中谷蛋白分子间二硫键的含量与GMP解聚可能存在相关性。随着冻存时间的增加，面筋和谷蛋白中的弹性模量和黏性模量显著损失，使气液界面的吸附能力降低，导致发泡性能下降，进而影响最终产品的比容和质量。但冷冻过程中醇溶蛋白没有明显的变化，可能是由于冷冻诱导麦醇溶蛋白分子构象的重排，降低了分子链的柔韧性[63]。WUAX作为一种介于蛋白质和淀粉之间的黏合剂，在冷冻时与面筋蛋白竞争水分，使面筋蛋白脱水，二级结构发生改变，改善了冷冻面团的拉伸性、延展性和黏弹性，能有效防止冷冻储藏过程中面团体积的变化[64]；随着冷冻贮藏时间的延长，巯基含量增加，二硫键含量降低，可能是因为麦麸AX中的亲水基团具有自由基清除能力[40]。与WEAX相比，WUAX可以更有效地延缓面团的老化，有助于延长小麦粉制品的保质期。

冷冻面团样品中SH含量的增加，可能是由于冰或水的迁移导致二硫键断裂进而使GMP解聚[65]。在冷冻储藏时除WUAX抑制结晶效应外，冷冻也会导致冷冻浓缩和低温效应，这也可能导致蛋白质变性[66]。因此，由于冷冻诱导的复杂效应以及GMP的复杂分子结构，在冷冻过程中WUAX对面团结构是否有影响，以及其详细机制仍有待研究。

3 预处理阿拉伯木聚糖对面团特性的影响

AX有较强的吸水能力，可与蛋白质分子竞争性吸水，抑制小麦面筋蛋白的吸水率，使面筋网络的形成受到阻碍，在热处理的过程中不能稳定气室，造成结构塌陷，导致全麦面包体积收缩，品质变差[67]；因此，对AX进行水解(包括酸水解、碱水解和酶水解)、固态发酵、半固态发酵处理等，可改善全麦制品的品质。

Buksa等[68]对全麦粉进行酸改性和酶解(过氧化物酶/过氧化氢体系)，后经发酵处理，发现AX-蛋白复合物在面团混合时已经形成，且随着发酵时间延长，形成更高摩尔质量的AX-蛋白、AX-AX复合物使改性面团具有更大的弹性，且经酶解的AX形成的面团黏稠性和弹性较大。Liu等[69]发现加入葡萄糖氧化酶的全麦粉，面筋蛋白中的游离巯基含量下降，并且促进大分子蛋白质聚集体和蛋白质-多糖复合物的形成，增加气室的稳定性维持面包的体积。此外，木聚糖酶可将WUAX转化为WEAX，降低WUAX的水分结合能力，使自由水含量增加，并在小麦粉其他成分中重新分布，从而改善产品的质量[70]。高度取代的阿拉伯糖可限制木聚糖酶的作用位点[26]，因此，其对阿拉伯木聚糖的降解可以在其他酶(阿拉伯呋喃糖苷酶)作用之前或之时进行[71]，起到协同增效来减少酶的使用量。脂肪氧合酶(LOX)作为自由基生成剂能有效地促进WEAX的氧化交联能力，提高WEAX的粒径和黏度。添加到全麦粉中，与普通小麦粉单独添加Ana-rLOX或WEAX相比，可使WEAX中的FA聚合形成氧化凝胶，抑制面包的失水和硬化速率，在改善新鲜面包质量和延长储藏期方面具有更好效果[72]。

固态发酵生产的酶可直接应用于麦麸面包加工工艺。微生物A. awamori经固态发酵产生木聚糖酶[73]，与其他曲霉相比，该酶具有更高的产阿魏酰酯酶能力，提高产品中的阿魏酸含量[74]。此外，Zahra等[75]在全麦粉中添加含有乳化剂的木聚糖酶，发现其与乳化剂的结合对面团的流变学和面包特性有协同作用，可改善全麦面包的流变特性、亮度、结构和抗氧化活性等，由于乳化剂的疏水基团可增强与蛋白质的疏水相互作用[76]，使得形成的面团更加稳定，结构更加均一，而且添加木聚糖酶和乳化剂可显著降低面包的植酸含量和硬度，从而防止植酸对面包质量的负面影响。因此，对从小麦麸皮中获得的AX经过预处理，可改善其在小麦粉加工制品中的特性与感官品质。

4 小结与展望

阿拉伯木聚糖是一种功能性低聚糖，使谷物加工副产物得到了有效的利用，赋予产品降低如肥胖、糖尿病和脑血管等慢性疾病发病率的作用。但因阿拉伯木聚糖属于一种半纤维素，在全麦粉的加工过程中，会导致产品质地粗糙、色泽偏暗，风味受到一定的影响，这些都成为全谷物食品消费的感官障碍。目前，国内外提取AX的方法主要有3种，其中用碱提取的AX应用较多，碱提法主要有饱和Ba(OH)2、饱和Ca(OH)2、NaOH等，但碱提取过程中易破坏阿魏酸结构，且颜色较深，不利于工业中应用，醇沉过程中有大量的有机溶剂消耗，后续处理较为繁琐。水提取制备的WEAX用于面团可以增加吸水率、提高面团混合稳定性和增加面包体积，但其得率较低，经济消耗大。酶解法提取的AX可以改善WUAX对面团的负面影响。此外，机械处理(挤压、超声和微波等)作为一种提取辅助方法，与不同溶剂提取方法相结合，可以提高AX的得率和纯度，并减少经济消耗和后续污染，可与3种溶剂提取法相结合以提高提取的效率，并改善其在面团制品中的作用。关于AX在面团中的作用机制仍存在许多未解之处，这可能与AX的来源和提取方式、产品原料和加工工艺等方面有关。

后续研究建议从以下几方面开展：优化AX提取方案，使得AX纯度较高和相对分子质量相对集中，减少AX对面团特性影响因素的变量；进一步展开单一面筋蛋白(麦谷蛋白或麦醇溶蛋白)与AX具体作用的研究；进一步研究AX和改性AX(如酶解AX)与普通面团、熟化面团和冷冻面团的作用机制，以及其与最终产品品质之间的关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