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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说,地标是独特的城市之美

2022-07-20亦安冉

现代苏州 2022年13期
关键词:标新立异苏州建筑

记者 亦安冉

看地标,知城市。

城市地标,是体现一座城市魅力与性格的重要标志。

如果让你来选苏州的城市地标,你会选择哪一个,或者哪一些?

地标,毋庸置疑得聚焦一座城市的魅力,得能够区别一座城市与其他城市。就好比,说到西湖,我们就能想到杭州;说到天安门,大家就会想到北京;说到东方明珠,一般人都会联想起上海……说到什么,你立马就会想到苏州?苏州园林?寒山寺?虎丘塔?北寺塔?苏州博物馆?还是东方之门?

城市化进程迅猛发展,更高、更大体量的建筑不断浮出地表。怎样一面继承历史文化,一面开拓创新?

地标在某种程度上是跟我们诗意栖居的理想相贯通的,是参与到居住其间的居民的生活环境的营造,尤其在苏州这块地界上,至少得有点文化高度,伴随着对文化历史的追寻,至少得带着我们这座城市的那份独特,然后为城市点睛添彩。

“地标”也是新旧交替的

在居易看来,“地标”要为大多数市民、社会公众认可

究竟一座城市需要怎样独特的地标,请听专家解说。

地标与城市

地标有古今、有美丑,却在人们的意识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成为一张认识城市的“认知图”。人们在认知城市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一座城市具有代表性的景观或建筑,像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悉尼的歌剧院,北京的天安门等等。

美国的城市学家、麻省理工学院的凯文·林奇(Kevin Lynch)教授曾让非专业人员根据自己的印象和记忆,描画一张本城市的地图。描画者通常只记得几座标志性的建筑物以及最主要的马路。凯文·林奇教授称之为“认知图”,这种图像潜藏在每个人的头脑中,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这些地标就是参照坐标。

人们心中对苏州的“认知图”是什么样的呢?

苏州,这座古老的城市,总有一些绕不开的古典象征,比如园林,比如虎丘塔,比如寒山寺。城市不断发展,超高的建筑也在不断涌现,比如“大裤衩”东方之门。究竟哪些算得上是地标?

北京现代城市形象研究所所长、形象经济学创始人居易说,作为一座城市的“地标”,必须要有几个方面的基本特征:一是视觉性,即好看,有美感;二是识别性,即独特,过目难忘;三是象征性,即喻意鲜明,指代明确,有着高度概括的身份属性。

那么,苏州有这样的标志景观吗?

在居易看来,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为什么说‘有’?比如虎丘,一丘一塔不但有‘吴中第一名胜’的名头,还有苏东坡的千年代言:‘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更何况还有寒山寺,还有范仲淹塑像,还有苏州博物馆,还有曾被网上评为全国十大城市标志建筑之一的苏州园林……苏州的地标不要太多!当然说‘没有’的也有诸多理由,比如虎丘塔的识别性,寒山寺的宗教性,博物馆的简约性,苏州园林的相似性,历史人物的模糊性等等,显然都不同程度的影响到了城市‘地标’的完美构成。概而括之,苏州有‘标志性’的东西是不少,但要作为整个城市的‘地标’,感觉上好像还是缺了点什么。”

地标与人

地标终究是要融入民众生活的。

居易说,作为一座城市的“地标”,除了要具有视觉性、识别性、标志性等功能属性外,还必须强调一个以“共识性”为前提的社会属性,即必须要获得社会的公众性的普遍认同,而不是部分的认同。道理很简单,城市是全体市民的,甚至也可以说是社会公众的。不能为大多数市民、为社会公众所“共识”的“地标”,其所谓的“标志性”又从何谈起呢?

一些建筑专家也认为,要成为城市地标,需满足多种条件:有一个恰当的城市地理位置,在显眼的地方;造型有自己的特色,容易被识别、被记住;有象征意义和美学意义;最重要的是,老百姓喜欢它,接受它,对它有认同感,因此公共性越强的建筑越有可能成为城市地标。

而通常情况下,开发商热衷开发的“地标”,虽然高度、规模、形态或位置占尽了优势,体量巨大、形态奇特、位置绝佳,却常常不能如愿以偿,最终泯然于城市钢筋水泥丛林中。倒是一些体量不占优势的建筑,却能深入民心,成为城市的地标。

有时候,能不能成为地标其实也是一门“玄学”。就像苏州的那条“大秋裤”。

地标与脸面

2012年,还在建设中的苏州东方之门因外形酷似秋裤在网络上引发了一场群嘲,苏州的这条大秋裤一时间闻名全国,还引发了一场关于城市建筑美与丑的讨论。

当年《北京日报》以《苏州在建地标建筑被指像“秋裤”成焦点》为题的评价,依然可以在网络上找得到:“建筑的美丑是相对的,也经常是可以转换的。一些建筑,之所以刚面世时为千夫所指,还与人们的接受度有关。人们说某个建筑丑,其实是短时间内对其标新立异的造型接受不了,但如果天长日久、看习惯了,丑自然成了美。”

允许标新立异和创作自由,也是城市包容度的一种体现

城市新建设的“地标”,某种程度上也是城市的经济名片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地标建筑都像东方之门这般幸运,大多标新立异、一鸣惊人的建筑,建设的那个当下就与大众的审美发生割裂,与整个城市的自然环境和人文气质不协调,甚至会显得不伦不类,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之后,那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依然非常强烈,甚至人们再也想不起来,有过一幢建筑曾经信誓旦旦地想要成为一座城市的“地标”。

并不是一定要有标新立异的设计,高耸气派的外形,才能彰显一座城市的气宇非凡。

一座以“地标”为最终目标的建筑,关联的其实是城市的脸面。地标性建筑是城市的门面与名片,让人直观感知一座城市的调性与风格。现代社会,城市新建设的“地标”,某种程度上更是城市的经济名片。

居易说,“城市标志景观”虽然往往只是一幢建筑、一座雕塑,或者是一处人文的胜迹,一处自然的风光,但它的作用和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却可以涵盖甚至是超越城市的本身。更确切地说,城市标志景观实质就是“城市之脸”。而“城市之脸”则是“城市如人”的理念延伸。“脸”与“人”的关系不但是对应的,也是唯一的;不但是静态的,也是动态的;不但是外表的,也是内在的;不但是现实的,也是历史的。与“标志说”“代表说”“象征说”相比较,“城市之脸”的说法显得更为具体,更为直观,也更富内涵。一个城市新建了一座最高的建筑,人们可以很自然地把它称之为这个城市的“标志建筑”,但如果要称之为“城市之脸”,则必然就要谨慎得多,顾忌得多。毕竟涉及的是整个城市的“脸面”问题,没有一定的共识,岂敢造次?

在居易看来,“城市之脸”的概念对“城市标志性建筑”所存在的唯一性、阶段性和新旧交替性之间的矛盾和争议,也是一个很好的化解与系统说明。既然是“脸”,一方面当然是唯一的,是不可替代的;但另一方面,也必然是有变化的,有阶段的,有新旧交替的,但这种变化、阶段和新旧交替应该是有机的、渐进的、历史的。就像“东方明珠”是上海今天的“城市之脸”,但这并不能否认外白渡桥畔的“上海大厦”是上海昨天的“城市之脸”,而同在黄浦江边的新旧之间的这一重要共性,则无论如何是不能忽略的。至于上海明天的“城市之脸”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变化,当然只有明天知道。

居易说,像苏州这样的城市,城市化进程如此之快,现代化水平如此之高,经济发展如此之猛,但要推出一张有别于古典苏州形象的具有现代意境的“城市之脸”,还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而就“城市之脸”的理念而言,这并不说明这些城市的形象的消退,相反,恰恰意味着这些城市孕育于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之脸”的青春永驻,所以足以绽放出持续甚至是永恒的特色魅力。

时过境迁,对于东方之门的美丑争论转眼已过去10年,这座一开始不被看好的建筑,如今居然成了苏州的一处“地标”。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需要时间去检验。

城市在变迁,人的审美也在变,有时候允许一些标新立异和创作自由,也是城市包容度的一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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